《山河引第五部画外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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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引第五部画外余音-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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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祸福未可原 


龙泽一行人告辞离去,南拓帝君拉着林泠的手,真恨不能将这只手变成自己的。他长叹道:“泠,你已经守护了咱们南拓皇室九年,曾经多次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联的命,朕好生感激,朕当真的舍不得你,可是朕却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你了。泠,你这一去,朕什么时候再见你?” 
“陛下后会有期,林泠一定会时时念着陛下的好处的。”君臣洒泪而别,林泠向外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道:“陛下,林泠想走之前再见一见烈,请陛下允准!”林泠想见的这个人似乎对林泠很重要,所以林泠的眼里都是期盼的目光。 
君耿星明明还是笑逐颜开的,突然脸就阴暗了下来,他总算没有冷冷的拒绝,但却十分不耐道:“那个贱人,如此卑污的身子如何能再入你的眼,再被你碰一碰,朕都觉得脏,朕没有狠狠折磨他,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你就当这个贱人早就当死了,现在让他狗延残喘,已经是朕天大的恩典了。” 
林泠急请道:“陛下连林家父子如此恶行都可以饶恕,陛下却独独不能饶他么?陛下,林泠相信,腾烈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他不是那种如此忘恩负义的人?” 
“哼,朕为了他饶了腾钰家的叛乱,朕对他的信任不输于你,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朕,几次三番的行刺,杀人可恕,情理难容。此人你就不必再理了,再理,朕要生气了。你和他是何等交情,他为了刺杀朕,这一刀居然会刺向你,朕想起来了就心惊肉跳,别再提了。” 
风涵跟着帝君打过多次交道,深知此人的心性,平常最是无所谓,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腾烈大约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了,可怪了一个丑人,却能犯了让君耿星无法的容忍的大罪,而君耿星却又能忍着不杀,这个人大可琢磨。可是又一想,此事与我何干了,便拉了拉林泠的衣服,示意他不必再说。林泠脸上有些不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不见。 
众人的第一件事是先去探望风凝,凝儿还在昏迷之中,金辰鹰痴痴的守着,据晴轩说是从回来后,就一动都未动过。玉龙吟刚想伸手将爱儿抱起来看看,金辰鹰居然紧张得双手一把将凝儿抢过去,如同抱一块无价之宝一样紧抱住,唯恐别人来跟他抢凝儿。 
玉龙吟见他同失心疯差不多,又好气又好笑,这弟子那种为情所困的窝囊样叫做师傅的气得发蒙,如何这等没有出息。可是他对凝儿的用情之深却又让做母亲的感动不已。大家看他红着一双眼,一副不能理喻的样子,只好先退出去。惹这个当今天下武功仅次于龙泽主和玉太祖的人,谁能讨得好去?连林泠见他如此模样,也深深后悔自己的玩笑开得太大,看来得好好跟这个金帝君解释解释。 
大家到了外间,晴轩正在给柳涔切脉,柳熙阳和风攸最为紧张,见晴轩久久没有回音,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围观的人一颗心都拎起来,更别说是他们翁婿了。 
玉龙吟紧张得道:“怎么?轩儿,本尊判断得不对么?” 
晴轩过了一会儿才释然笑道:“主上,有些不确,恕奴才抖胆放肆了。” 
玉龙吟讶异道:“难道不是喜脉么?” 
晴轩脸色又一暗,吞吞吐吐道:“不是……” 
柳熙阳和风攸呼得泄了气,同一只吹火筒往外吹气一样,听得大家又想笑又替他们难过。 
谁知晴轩这家伙在大家都失望的时候,却又慢慢吞吞的接了一句道:“不是才怪!如果不是喜脉,我把曲字倒过来姓。” 
大家一听都想拿巴掌打他,柳熙阳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小蛐蛐,你这破虫子,找打是不是,弄得大家心吊得老高。”曲晴轩却有恃无恐道:“叔,您要真打我,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就不说了。” 
玉龙吟一听,这个和小儿子臭味相投的坏东西还有潜台词,便板起脸道:“轩儿,你再不说实话,回头叫宜儿罚你跪香去。或者本尊派宜儿驻守鸿雁,让你一个人孤枕难眠。” 
晴轩大笑道:“主上,柳叔,风攸兄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玉龙吟他们三人冲口而出道:“当然先是好消息。” 
晴轩笑道:“恭喜,涔,不仅是喜脉,而且如果晴轩没有错,应当是一胎双胞,脉动强得很。” 
他的话一出口,紧张得心提到嗓子口的几个人一下子就哗得一声高兴得叫出来。风攸已经将柳涔抱在怀里,想把他抱起来往上抛两抛了。 
晴轩一见这凶险动作,阻止道:“不可,风攸兄,这坏消息就是涔的身子从六年前起没有大好,一年多前又受了致命的重伤,这些天奔波操劳,所以底子很虚。这喜脉成双是不假,但弄不好孩子不一定能保住。所以要好好调养,否则即便孩子现在平安了,但在生产时,也会有极大的危险。所以一切危险动作都做不得,涔从今日起,便要少活动,平日里多走走就成了,千万不要再窜高蹦低的,更不可与人动武了。 
风攸一听一下子又把手放下了。玉龙吟是喜难自禁,风涵自从六年前惨受了阴阳搜魂的酷刑后,人是活过来了,虽然可以房事,但是生育却出现了问题。凝儿的身子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膝下唯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总觉得风玉两家子单薄,涔儿的喜信可把他乐坏了,他笑道:“涔儿,看来要委屈你了,这限定凝儿的五十条,从此刻起也就用来限你了。泽远,给我分四个神龙护卫过去,好好的守着涔儿。至于下泽的事,暂时不要操劳了,就由泠儿来代替你一段时间。” 
风攸急忙跪倒,娘亲真是个可人儿,自己本来就在担心呢,如果林泠这个坏蛋老是缠着涔儿不放可如何是好,现在,涔儿只能呆在家里,哈哈,你没有法子了吧! 
林泠啊的一声道:“娘亲,为什么,我在龙泽寸功未立,怎能担当如此重任?” 
风涵坏坏地笑道:“怎么能说是寸功未立?你十年来帮着小哥哥扩大明皎,在鸿雁危急之时,帮忙疏散灾民,救护各大门派,树立咱们龙泽的好形象,这次更是力挽狂澜。这功是立的不小了。娘亲,我看干脆就让小弟担任下泽的副少主,凝儿体弱多病,这样凝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调理身子。” 
玉龙吟一听有理,林泠还想提抗议,玉龙吟环顾一周道:“由泠儿以下泽副少主的身分来替代涔儿一段时间,你们看如何?”周围的人除了林泠,随声附和,谁不服,不服就跟林泠过招试试,其实这才是大家心目中理想的下泽少主啊! 
这一晚大家都很累早早便睡了,第二天天还未到四更,大家就在后院听到了疾风之声,众人抢到后院。只见风涵林泠兄弟一白一蓝两条人影在春光中对剑,诸人便都旁观。二人手中都是宝物:麒魂剑和凤魄剑。虽然没有阳光,但双剑发出的一红一金两道神光将整个院子都光波闪动。舞剑之人一如天际闪电,矫若惊鸿,却纹丝不乱,一招招又快又狠;一如春风和宁,轻盈蔓妙,却千树分花,一招招柔能克钢。旁观者无不看得心动神摇,起初众人还能招招评论,到后来只见光不见人,众人已经眼花缭乱,唯有柳涔、风攸和司马逸云还能在十招中捕捉到三五分。突然间满院光舞尽收,两人已经收剑,一对兄弟真个是珊瑚玉树,天上人一般,大家全都看得爱煞。 
凌霜辰将汗巾递给风涵,风涵却将头向他伸去,霜辰啐了他一口,便轻轻地给他擦起汗来。刚擦完林泠也将头伸过来道:“还有我!” 
风涵一把将他挡开道:“一边去,想吃辰儿的豆腐,门都没有。” 
玉龙吟在一边微笑道:‘泠儿还可以再站么?“ 
林泠正在兴头上,弯腰将剑一扬道:“请娘亲赐教。” 
玉龙吟从地上挑起一根枯枝道:“来呗!” 
林泠迟疑了一下,风涵笑道:“但试无妨。” 
林泠却怕凤魄伤了母亲,不必将内力注于剑上,更不敢十分的施展。不料才五招不到,母亲的枯枝已经紧紧粘在自己的剑上,凤魄完全拉不开,第九招上,枯枝点中了他的手腕,随着众人的尖叫,凤魄应声落地。好在玉龙吟枯枝一翻,将剑拔还给了正在发呆的林泠。玉龙吟又是褒扬 又是责备道:“你这孩子,心地宽和娘亲很喜欢,可是两强对垒如此掉于轻心,却给自己酿了大祸。再来” 
风涵笑道:“天下第一的武林至尊又岂能被你击倒,小呆子,全力施为。” 
再战母亲,林泠不敢再拿大,他只觉得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尽了办法拆招,腾挪跃闪都已经到达了极致。而母亲却仍然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逗弄着自己。林泠暗自心惊,到了百招,全身皆汗,凤魄在一根小小枯枝的压迫下再难施为,林泠的轻狂之心全部收起,弃剑认输。玉龙吟眉开眼笑道:“很好,很好,你自己参悟却能到达这等境界,你的两位师兄也只能拆到一百二十来招,很为难你啦。羽儿,来陪小弟收收招。”☆油炸☆冰激凌☆整理☆ 
林泠一看母亲身后那个狂帅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拧道:“娘亲,我不和他打,他昨天骂得特难听,好没有教养。什么奸夫?我和亲亲哥哥同处一室是不假,但是那是亲亲哥哥背天府秘录给我听,不能让外人听见,所以才摒退左右。至于在房中发出异声,那是亲亲哥哥给我演练招式,连累得一屋子的东西全都翻倒。每回我把密录背下来的时候,亲亲哥哥早就伏案熟睡了。我不过给亲亲哥哥盖盖披风,擦擦口水而已,也够得上奸夫?真是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金辰鹰早已经从柳涔嘴里知道林泠和龙泽的关系,知道冤枉了心爱的凝儿已经后悔不迭,此时在众人面前叫林泠一责问,恨不能找个地方钻下去。他晓得这个小弟是不好得罪的,但他是狂傲的人,如何放得下这个架子,一时间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着实下不来台。 
风涵笑道拉着弟弟的手道:“小弟,这个家伙是没有教养了点,可是谁叫咱们凝儿喜欢他呢?想出气是不是?狠狠打他,也好让他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林泠一听也是,便将剑指向金辰鹰。金辰鹰一笑,龙神剑扬起。两人的错招,别看这家伙没有教养,不过武功确实不赖,比自己要高明。林泠知道他有意相让,昨儿的气也就渐渐消了。金辰鹰也爱他的活泼,便专心致志的喂招。两人练得汗湿重衣,方才罢剑言和。金辰鹰趁机拉住了他的手道:“小弟,昨儿确实是兄长的不是,看在娘亲和凝儿的份上,你便消了气呗。”林泠本来就是个不记仇的,见他如此一说,便一笑将过节揭过了,将小册子拿出来,也请金辰鹰签了名。 
一个早上玉龙吟都在听小儿子说这十八年来的经历,包括这凤魄他如何在凝儿的指点下从沧江捞上来,凝儿如何教他凤舞神功,他又如何帮助凝儿扩大明皎平定北渊内乱,又如何跟凝儿商议脱身。玉龙吟暗自庆幸,全亏了凝儿的一念之仁,在路上救了热毒发作的林泠,也亏了晴轩的医术绝顶,今日一家人才能团聚。林泠讲完以后,非常不解道:“娘亲,小哥哥传我心法武功,就其见解来说,是绝对的武术大家,他不仅熟解密录,而且对许多地方有自己独到的认识。何以练起来的时候,却将满房的东西全都倾翻,招式之难以入眼,使林泠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凤舞神功徒有虚名。后来林泠按小哥哥的传授内容一练,自觉一日千里,真是想不明白,小哥哥是您亲传的弟子,却连个江湖小混混都不如?” 
风攸一听神色就暗下去了,玉龙吟一想起这个令人牵肠挂肚的顽儿,只是叹气,他皱着眉心疼道:“你小哥哥,五岁时遭遇到了一场灾难,从此便不能再练武了。再加上生性惫懒,最后连起码的防身本领也学不到了。”林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玉龙吟抬头见到小儿子可爱的表情,心里的沉重便又消下了些,拉过他道:“这三天我要斋戒,然后你陪为娘到林教主的墓前致祭,娘亲要谢谢他为我养育了一个好孩儿。” 
林泠跪下领命,起来时又道:“娘亲,儿子想去看看小哥哥,不知他醒了没有?” 
玉龙吟道:“攸儿,涵儿,你们两个同兄弟一起去。” 
林泠左手拉着大哥,右手拉着二哥,这两人被小弟弟温暖的手一拉,心里都有了极异样的感觉,二十多年不能解开的心结,都被这小东西的轻轻一拉给解开了,风涵向风攸一笑道:“大哥,您先请。” 
风攸总为自己害得风涵再也不能有子肆而痛悔,在弟弟面前觉得抬不起头来,每次见风涵就不知不觉沉下头去。现在风涵一声“大哥”,叫得他热泪盈眶,风攸伸过长臂,将风涵圈进了自己的臂弯,这个弟弟才是自己欠得最多的。 
玉龙吟见他们兄弟三个骨肉情深,在那天下无双的脸上便绽开了含着血花的美丽笑靥。 
他们等到下午,风凝开始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大家,突然像一只小兔子一样钻进了被子里面。金辰鹰见他醒了,欢喜得哭了,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抱出来。 
风凝不但没有叫他,反而竭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金辰鹰一个劲儿向他道歉,可是风凝却连听都没有听,只管自己要躲回到被子下去。 
风涵觉得事情已经很有异了,在他的脑子里居然感受不到弟弟了,脑海里弟弟这一块除了空白还是空白。风涵,小心的拉开金辰鹰,温柔地把弟弟从被子下拉了出来。风凝看他眼里就更渺茫了。风涵小心翼翼的道:“你别怕,你告诉我,我是谁?” 
风凝紧张得把手缩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轻语:“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这是在什么地方,我又是谁?” 
大家一愣,风攸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风凝曾经装过傻,这次也一定是想和坏金辰鹰开个大玩笑了。风攸笑道:“凝弟,大家都为你作主,你想折腾他,只管开口。” 
谁知道风凝指着风攸道:“你又是谁?我为什么要折腾他,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我,我到底是谁?”说到这里,他就抱起脑袋大哭起来,他的头好疼,疼得把自己的过去 全部忘记了。 
玉龙吟本来还等着一个大欢喜的,没有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晴轩他们诊断的结果是小主儿暂时性失忆,什么时候会想起来,没人知道。 
玉龙吟抱着凝儿,真是欲哭无泪了,这老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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