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百奇道:“见过,只不过交谈不多……”
向中天道:“他是二先生的心腹谋士……”
常九接道:“既是心腹谋士,为什么不在二先生身边,难道,难道……”
肖寒月接道;“常兄,说下去!”
常九道:“会不会杨方鹤就是二先生的化身?”
肖寒月长长吁一口气,道:“有道理……”
闲云大师道:“常施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常九道:“我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二先生绝非君子……”白玉仙接道:“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肖寒月道:“如若杨方鹤就是二先生的化身,他的用心何在。”
常九道:“闻百奇、向中天、唐明,临阵倒戈,再加闲云大师、墨非子及时来援,肖兄弟的剑帝绝学也越来越纯熟,凌厉,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当得天下武林精锐之师,隐密杀手折翼,铁甲武士败阵,这个仗如果再打下去,二先生纵然能胜,也会胜得很凄惨了。”
白玉仙道:“常前辈分析入微,晚进佩服,不过,二先生化身杨方鹤来此一行,用心何在?”
肖寒月道:“果真如此,来此之意旨在一查虚实了。”
常九道:“我看是预作部署。”
这句话有着极强大的震撼之力,厅中之人都不禁四下看了一眼。
闲云大师望望向中天,闻百奇道;“二位老友追随那二先生多年,难道也无法分辨出他的身份么?”
闻百奇苦笑一下,道:“说来惭愧,二先生和我饮宴数次,但现在想来,却一直有如雾中看花,隐隐约约的无法看得清楚。”
“这种事,瞒不过我姓常的……”
肖寒月接道:“换形潜踪之术……”
常九点点头,接道:“不错,虽然巧妙不同,但却万变不离其宗,闻兄、向兄仔细地想想看,以两位目光的锐利,江湖的老道,怎么连一了过数面的人都看不清楚?”
向中天道:“常兄不提,在下还不觉得,这一说再想想,却是如此了,难道江湖之上,真有这种可以改变形貌的奇术吗?”
“没有,不过,当真身陷其中,却有难测奥妙之感,但一旦说穿了,就不难明白个中道理了。”
闲云大师道:“常施主胸罗博杂,愿闻其详?”
“君子欺之以方……”常九缓缓的接道:“易容药物加上一种香云散,看上去,就像雾里沙滩云中烟,又似真身又似幻,二先生一直就没有用真正的面目和你们见过……”
白玉仙接道:“杨方鹤呢?是不是真正面目?”
常九叹息一声道:“他言语动人,我常九也被他的言词吸引,没有留心观察……”
肖寒月接道;“常兄是易容能手,等他再来的时候,仔细瞧瞧。”
常九道:”他真要来,只怕就来不及了。”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的意思是……”
常九道:“他如没有想好了对付咱们的办法,怎么会再来?”
白玉仙轻轻吁一口气,道:“肖大侠,常前辈说的既然有理,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肖寒月道:“如何准备?”
常九道:“先要想到二先生,杨方鹤会用什么办法伤害我们,然后,才能筹思出对付之法。”
肖寒月接着道:“咱们不能先作出制人举措,那就要援人话柄……”
但闻一阵沉重、快速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来人奔行很快,而且落脚甚重,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
肖寒月抬头看去,只见杨方鹤喘着气跑了过来,道:“肖大侠,肖大侠……”
口中呼叫,人却急急奔入了室中,道:“事情恐怕会有些变化。”
肖寒月道:“是不是二先生变卦了?”
“不是,大先生赶来了,二先生必须赶往迎接,和肖兄之约恐需改变一下时间了。”
这个变化,又出了众人的意外。
尤其是肖寒月,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杨方鹤出神。
杨方鹤道:“何时和肖兄会面,兄弟会再来通知肖兄,诸位要小心戒备……”
白玉仙接道:“怎么?是不是二先生还会派人攻击我们……”
杨方鹤接道:“诸位还是小心一些好,大先生来了,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得主意,诸葛一生唯谨慎,啊!事情如无特殊变化,兄弟会尽快再来……”
也不容肖寒月等再多问,转身而去。
但闻沉重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肖寒月道:“看来,这杨方鹤真的不会武功。”
常九吁一口气,道:“难道是我真的想错了?”
白玉仙道:“常兄仔细地瞧过没有?”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不出来。”
肖寒月仰天长叹一声,道:“看起来不会是什么阴谋,诡计,唉!这位大先生不早不晚的适时而来,难道这是天意,江湖上该有这一番劫难……”
白玉仙道:“已往只闻二先生,从未听过大先生三个字,今天才听到,他就赶到这里来了。”
肖寒月心中一动,道:“咱们何必瞎自猜疑,与其从待敌势,何不出去瞧瞧?”
常九道:“对!观察四周的形势,也可以了解一些变化。”
肖寒月道:“常老哥伤势未愈,不宜行动,在下先去瞧瞧。”
白玉仙道:“我陪你去。”
朱盈盈也要随去,却被常九阻止。
白玉仙熟悉附近的形势,也极具江湖上的阅历、经验,她和肖寒月同行最是恰当不过。
这时,守在楼顶的墨非子忽然走了下来,道:“奇怪呀!奇怪,布守在这荷花楼四周的杀手,似乎开始撤退了,而且,速度很快,若非他们自露开藏,贫道真还想不到,这附近竟有那么多人埋伏。”
肖寒月停下脚步,道:“撤走了?那是说,他们准备放我们离开了?”
常九道:“人虽撤退,但却未必有放我们的打算,也许这又是一个诡计。”
肖寒月道:“不会吧!杨方鹤不会武功,满腹经论,读孔孟之书,所学何事?难道他连是非二字,也分辩不丕清楚吗?”
他也是读书人,和杨方鹤一番交谈之后,内心之中对他生出了很得的好感,不自觉的多方为杨方鹤辩护。
常九吁一口气,道:“肖兄弟,江湖上无奇不有,大奸巨恶者,不但身份常常出人意料,且也都是文武全才。”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可是瞧出了那位杨方鹤具有武功吗?”
常九道:“我虽然没有瞧出什么破绽,但也不能断言他真的不会武功。”
闲云大师接道:“老衲也是仔细观察,杨方鹤确实不似习过武功的样子,除非……”
白玉仙接道:“除非如何?大师请说。”
闲云大师道:“险非他戴了一张精巧的连我们也没有办法瞧出的人皮面具,否则,他应该逃不过老衲的眼力。”
肖寒月道:“常兄,十年寒窗,经书大道,也常常会孕育出一种浩然之气,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能视生死如平常事!古往今来,有不少书生报国,视生死有若浮云,斑斑可考……”
常九笑一笑,接道:“兄弟,读万卷书,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能为良相,治国、安邦,这些大学问我不清楚,我学的只是些雕虫小技,不过对江湖上的诡计、怪异,我却比你清楚,我看很多一素负盛名的人,到最后,面具揭穿,才知道他是坏事作尽的伪君子,江湖风险,人心善变,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白玉仙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急急说道:“我好象见过他!”
肖寒月道:“见过什么人?”
白玉仙道:“杨方鹤!”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白姑娘见他之面,至少应该有三次了,自然是不会陌生。”
白玉仙道:“我说的不是正式和他见面……”
常九接道:“是如何一个情形和他碰头的,姑娘可曾记得?”
白玉仙道:“就在那舫舟之上,我和二先生见面……”
肖寒月接道:“那就不足为奇了,他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谋士陪在二先生的身侧……”
“不……”白玉仙吁一口气,道:“那夜是二先生单独和我见面……”
肖寒月接道:“二先生事先说明白了?”
“那倒没有……”
肖寒月接道:“杨方鹤才慧过人,也许是二先生有意安排他在舟中,暗作观察。”
白玉仙脸色微现红晕,道:“那好像不太可能?”
肖寒月道:“不太可能,什么意思?”
白玉仙沉吟了一阵,道:“事关大局,贱妾只好直说了。”
常九道:“事关重大,姑娘千万不可隐瞒,需知毫厘之差,就可能造成千里的谬误了。”
白玉仙道:“好!妾身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了,那夜在舫之上,二先生对我出言调戏,而且……而且还胆大的出手侵犯,如是杨方鹤在侧,他又怎会如此放肆?”
大厅中顿然间肃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白玉仙的脸上,直瞧得白玉仙一张脸,如同火烧的一般,一片嫣红。
白玉仙低下头,默默不语,其他的人似是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一时之间,场面僵在了那里。
还是常九打破了,沉默,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我生和杨方鹤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白玉仙道:“我是说,他的手……”
“手怎么样?”肖寒月急急的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记得是右手吧?……”白玉仙长长吁一口气,使羞怩的心情平静下来,缓缓说道:
“他右手的小指上有一片疤痕。”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这个,在下倒未留心。”
“阿弥陀佛,老衲留心了。”
肖寒月道:“大师可是说,那杨方鹤的右手上,也有一条疤痕?”
闲云大师道;“不错,有一个疤痕,他手如白玉,五指纤长,是男人一双很少有的美手,但右手小指上,却有一块疤痕,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白玉仙肃然说道:“那双手抓着了我的手,我无意中触到了那块疤痕,第一次我没有留心,这一次他来去匆匆,右手露出袖外,我看到那块疤痕。”
肖寒月心头震动,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那杨方鹤就是二先生了。”
白玉仙叹息一声,道:“杨方鹤和二先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敢确定,不过,二先生的右手小指上有一块疤痕,绝不会有错……”
“杨方鹤右手小指也有……”常九神情冷肃的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全的事情?”
肖寒月神情黯然,道:“这么说来二先生和杨方鹤是一个人,大概是不会错了,当真是可惜呀!可惜。”
常九奇道:“可惜什么?”
肖寒月道:“可惜他满腹经论,一表人才,竟然沦落为江湖中一个黑道首脑。”
墨非子道:“如果白姑娘说的不错,这件事就值得细细地推敲一番了。”
肖寒月道:“对,二先生如是杨方鹤,杨方鹤又是何许人物?怎能在乌衣巷中建立了啸聚江湖人物的地下秘密巢穴?”
常九点点头,道;“那地方岂是常人可以涉足其中,难道,真的会牵扯上官场中人?”
肖寒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原来,他忽然想到,此中牵扯广大,一言之失,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宜轻言。
闲云大师道:“肖大侠,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逃避了江湖是非六十年,想不到仍是晚节难保,又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墨非子苦笑一下,接道:“大师,这恩怨非私人的恩怨,牵连到江湖正邪兴衰,所以,贫道才拖你下水。”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如非老衲自愿下水,岂是你能拖得动的……”
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大侠,不管此事牵连的如何广大,但目前仍然局限江湖是非之内,咱们以江湖人的身份,处理此事。”
肖寒月道:“在下也是此意,只不过,目下还无法完全确定,该早作应挛准备。”
肖寒月道:“大师觉得应该如何应变?”
闲云大师道:“老衲身在空门,默察气数,观望天象,虽然稍有心得,但如论江湖上得计定谋,互逞心机,就非老衲所长了。”
肖寒月道:“如能再诱杨方鹤身人此厅,咱们就合力生擒了他。”
白玉仙看着闻百奇、向中天道:“两位在这个组织中的日子甚久,对此事有何高见?”
闻百奇道:“有一点,老朽觉得十分奇怪。”
肖寒月道:“前辈清说。”
闻百奇道:“老朽在这个组织之中已有数年之久,但一直都是听从二先生的令谕得事,从来没有听大先生的名宇,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先生来?”
向中天道:“闻兄,见过二先生没有?”
闻百奇道:“见过,近年之中他一直保持了神秘,用不夜晤,再加上一些人为烟气,使人无法瞧到他的真正面目,但三年之前,他宴请老朽时,却以真正面目相见。”
向中天道:“那一次,兄弟奉命在外,没有参加。”
肖寒月道:“二先生是不是杨方鹤?”
闻百奇道:“一餐酒饭,吃的时间不少,就老朽记忆所及,杨方鹤不是二先生。”
“那是另有其人了?”肖寒月说:“这就教人有些摸不透了。”
闲云大师道:“二先生绑架了天下名医,集中一处,准备了整容之术,要把一个人的面貌完全换了过来,这中间……”
白玉仙接道:“诸位来此的用心,二先生早已知晓,这也是他不惜动用了大部分力量,把诸位团于此地的原因,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妾身竟被肖兄说服,弃暗投明,闻兄、向兄、神刀兄中途变卦也未料到,闲云大师和墨非子两位僧、道高人久时而至,汇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盈盈姑娘的‘银月飞’又能克制铁甲人,这就使他的策略计谋一再受挫……”
墨非子接道:“贫道偶然在钟山一座秘谷之内,发觉了一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