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全部真气,伏在梦寰身上,晕了过去。
杨梦寰情急之下,两臂忽地用力一圈,抱紧了朱若兰的娇躯,叫道:“姊姊,姊姊……”
忽然石洞外传来几声喝叱之声,紧接着兵刃交响,惨叫不绝。
朱若兰被梦寰情急一抱之势,触在后背“命门穴”上,她本具有上乘内功基础,经梦寰无意触及要穴,人忽然清醒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不要紧,休息一阵就会好的……”
突然间,她发觉自己被梦寰紧紧地抱在怀中,脸儿相偎,胸儿相贴,一阵羞意,泛上心头,急声接道:“快些放开我,这像什么样子?”
杨梦寰心头一凛,急忙松开双臂,无恨愧疚他说道:“我见姊姊晕厥过去,一时情急失常,以致唐突了姊妹……”
朱若兰挺身坐起,举手微拂着秀发,笑道:“我不是怪你,你不要多心。”
但闻彭秀苇娇叱之声,不停从石洞外面传入,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石洞外面,似是打得十分激烈。
朱若兰一颦黛眉,轻叹一声,忽又展眉笑道:“彭秀苇七步夺魂沙,和阴磷雷火箭两般暗器,足可挡得住来人,你不要被那搏斗之声惊搅了心神,快些给我闭上眼睛休息罢!”
浊光照射之下,杨梦寰看到了朱若兰困倦的容色,过去那艳丽的嫩脸,此刻已变成苍白之色,那黑白分明,湛湛逼人的眼神,此际亦神敛光散,一个容姿绝世,艳丽无比的美人,眼下忽然变得十分萎靡,娇弱不胜,不禁感慨万端,叹口气,道:“姊姊你好像受了重伤……”
突然,他想起朱若兰在饶州客栈中替慧真子疗伤后的困倦模样,啊了一声,接道:
“姊姊武功何等高强,别说当今之世,未必有人胜得了你,纵然是有,也难把你伤成这等样子,定是为了救我性命,消耗本身真气过多,才把你累成这样!”
朱若兰微笑答道:“我只要静养一阵,就可以复元,你重伤未愈,不宜多耗一分心神,既然怜借我为你疗伤之苦,就该为我和琳妹妹珍重,快些闭目行功,不准分心挂虑洞外打斗之事,需知我和琳妹妹……”
她突觉一阵羞涩,余言再难出口,幽幽一声轻叹,闭上星目,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下玉腮。
杨梦寰急道:“你不要急苦啦,我一切都照你的吩咐去做……”
说罢急闭双目,澄清心中杂念,果然依照朱若兰相嘱之言,试行运气。
朱若兰睁开眼睛,看他果然在试行运气,知他已动了求生之念,心中甚是快慰,精神一振,立时盘膝坐好,闭目运气调息,她修习的乃玄门中上乘吐纳之术,和一般内功大不相同,片刻工夫,神凝气聚,物我两忘,对那洞外烈打斗之声,充耳不闻。
杨梦寰却被那阵阵喝叱,和兵刃相击之声,惊搅得无法行功,睁眼望去,只见朱若兰合掌盘膝静坐,苍白的脸上,已微现艳红之色,虽然长发散垂,但脸上有一种庄严高华的逼人气质。
但闻洞外的喝叱之声,愈来愈近,逐渐地迫近洞口。
杨梦寰凝神听去、忽然听出那杂乱的喝叱声中,夹杂着霞琳的娇脆之音,心头忽地一动,挺身坐了起来。
他本想挣扎下床;那知刚一坐起,忽感一阵头晕眼花,人又倒了下去,心头一急,又晕了过去。
要知杨梦寰身受之伤,异常惨重,得朱若兰以本身元气相助,使他五腑六脏恢复功用,但他严重的伤势,并未减轻,这一挣扎急躁,内腑气血一阵翻涌,人自然支持不住。
待他再度清醒之时,沈霞琳、彭秀苇都已退入石洞,彭秀苇右手扣着一把毒沙,月光注定那石洞入口,蓄势相待,沈霞琳横剑在他和朱若兰养总的杨前戒备,看到她身上透衣汗水,可想适才战况,必然激烈绝沦。
但闻那在石洞外面,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你们如再作困兽之斗,仗恃毒沙拒挡,可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放火烧洞了。”
杨梦寰细辨那声音,十分陌生,不知是什么人在洞外叫阵。
本来,杨梦寰这一日夜,都在晕迷之中,对这一日夜间诸般经过,全然不知。
他心知此刻自己不能有一点冲动,只要心气一浮,人立时就要昏厥过去,只得尽量保持平静,冷眼看着局势发展,他怕分了霞琳心神,为敌人所乘,是以清醒之后,一语不发。
只听三手罗刹彭秀苇,冷笑一声,道,“你们以多为胜,算不得什么英雄,那个有胆子敢擅入石洞,就试试我七步追魂沙威力如何?”她余音未绝,只见洞口,人影一闪,竟是有人要冒死冲进。
彭秀苇振腕打出一把毒沙,但见一道浓烟急冲洞口,烛影摇颤,惨叫随起,那企图入洞之入,似已被毒沙击中。
要知那洞口只不过数尺大小,彭秀苇一把毒沙何止数百粒,出手之后,完全把那个洞日封闭,纵是有极高轻功之人,也不易避让开去。
她在毒沙出手之后,立时又探囊抓了一把,纵身一跃,人随着到了洞口,微一探首,扬腕把手中一把毒沙,向那壁道中打去,但闻一声凄厉的惨叫,似是又有一人中了毒沙。
她迅捷地又抓了一把毒沙,站在洞口冷笑几声,喊道:“哼!还有不怕死的,只管闯过来再试!”
但闻挡在洞口的大岩石后,传来几声怒骂之声,却是无人敢再硬闯。
要知彭秀苇七步追魂沙一出手就是千数百粒,本就难以让避,再加石洞外一道屏挡石岩,和山壁只有二公尺左右距离,形成了一道很狭窄的石道,仅可容一人通行,在这等狭道之中,纵然身负绝世轻功,也难让开那弥漫石道的毒沙袭击,是以,再无一人敢向石洞硬闯。
杨梦寰目睹一个丑怪女人用毒沙击退强敌,心中甚觉奇怪,低声问霞琳道:“沈师妹,那位姑娘是谁?”
霞琳看他已醒转过来,心中快乐至极,顾不得挥试脸上汗水,回头扑在榻上,笑道:
“她是黛姊姊的朋友。”
杨梦寰忽然忆起朱若兰刚才之言,便点点头道:“她可是叫彭秀苇吗?”
沈霞琳娇稚无邪,心中快乐,立时大声叫道:“彭姊姊,快些过来,我寰哥哥叫你啦。”
杨梦寰听得一皱眉头,想阻止她时,已来不及,彭秀苇已转过头来,梦寰只得微笑着点头作礼。
那知彭秀苇见他微笑点头,误以有事相询只得缓步对着木榻走来。正待开口问梦寰相召何事,突闻身后飒然风动;心头一惊,反臂扬腕,一支阴磷雷火箭脱手飞出。
来人早已有备,在入洞之后,立时跃贴壁边,阴磷雷火箭正打在屏挡在洞口的突岩之上,但闻砰然一声轻响,火箭爆裂成一团绿火,贴在石壁上燃烧起来。
入洞两人,却借势一跃,到了木榻旁边。
彭秀苇手中虽扣着一把毒沙,但却不敢再打出手,倏然一个急转身,左手呼地一掌,向右面一人劈去。
她在情急之下,这一掌威势极大,来人武功虽高,但在脚未落地之前,力道不易用实,挥掌一接,被她震退两步。
就这一缓之势,沈霞琳已挺身跃起,刷,刷,刷连攻三剑。
小姑娘武功不弱,出手剑招迅快如电,三剑急攻,已把那人迫退数步,逼到石壁跟前。
彭秀苇借势和左面一人动了手,她右手虽然扣着毒沙,但仍握拳抢攻,那人因为顾及为毒沙所伤,不敢硬接他右拳攻势,双掌翻飞,单向彭秀苇左侧急攻,这就形成了两人搏斗上一种奇观,因这石室地方狭小,纵跃闪避,本就不易,必需要凭各人拳招变化,抢制先机,纵有奇妙的身法亦难施展,那就得以本身的功力,和招术的精奇决胜,但来人又因畏怕彭秀苇右手中握有毒沙,不敢接她右手攻势,却一味迫攻她左侧,使她回手自救。本来三手罗刹功力和来者相差很远,这一来沾光不少,才算勉强和来人打个不胜不败之局。
杨梦寰看清了和彭秀苇动手之人,是天龙帮中黑旗坛坛主崔文奇时,心中暗吃一惊,忖道:崔文奇内力何等深厚,这位彭姑娘武功看上去虽然不错,但如长耗下去,决非对方敌手。
转脸再看和霞琳动手之人,是一个五旬以上的长衫老者,功力要比沈姑娘深厚很多,如真要全力抢攻,沈霞琳决难支持到十合以上,他眼看沈霞琳剑势逐渐的缓慢下来,但苦于伤重无力,不能下榻相助,这已是极为痛苦之事,但更痛苦的是他还不能过于激动,以保持气血平静……
激斗约有一刻工夫,开碑手崔文奇已想出对付彭秀苇的办法,左掌五指平伸施用突穴点脉之法,专以点袭彭秀苇的右腕脉门,挡住她控握毒沙之手,右掌暗运功力,呼呼劈出两招。
这两掌威势,极为凶猛,彭秀苇果然不敢硬接,只得侧身退了商步,让开掌力正锋——崔文奇借势欺进,双掌连环劈扫,夹杂擒拿手法,以极快的攻势,逼彭秀苇节节后退。
此刻,她处身在这狭小的石洞之中,无法用闪避之术,已吃了大亏,更何况她心中又惦念着很多事情,无法全神迎敌,右手上又套着鹿皮手套,握着一把毒沙,运用反击,都不够灵活,这等近身相搏,制机最为重要,一着失手,再想扳回劣势十分不易,开碑手崔文奇逐渐迫近木榻。
那长衫老者和霞琳交上手后,一直就不敢全力抢攻,无非是害怕朱若兰出手而已,但久久不见朱若兰有所举动,胆子已壮了不少,及见崔文奇逼得彭秀苇步步后退,仍然不见朱若兰动静,立时不再客气,呼呼急攻几招,逼开沈霞琳剑势,双掌一紧,放手抢攻,刹那间掌影飘飘,威势大增,沈姑娘立刻被迫落下风,亦向杨梦寰和朱若兰停身的木榻处退来。
杨梦寰睁着眼看情势愈来愈坏,再也忍耐不住,转身去拉朱若兰的衣袖,他手指刚刚触及朱若兰的衣袂,忽见她脸上不停的向外冒着热气,想必是正值在紧要关头,神与意会,心驰物外。所以对眼前激烈的打斗,不问不觉,他这一拉要害她走火入魔,那可终身大恨,……
心念一转,登时心平气和,焦虑之情亦随着消去,暗道:今日之局,看来凶多吉少,我这年来光阴,遭遇数番凶险,每每在死亡边缘,被人救回,这次所受之伤,更是惨重异常,玉萧仙子为救我之命,先被峨嵋派和尚打伤,又和陶玉在那石洞中动手相搏,眼下不知是死是活?……
那天陶玉把他由悬崖投下之时,他人已晕了过去,是以不知玉萧仙子和陶玉动手的胜负,及诸般经过之情。
他想得入神,把身侧打斗之险,完全忘去。
突然一股冷森的寒风,从他脸边扫过,心头一震,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原来霞琳手中宝剑被那长衫老者一掌震飞,剑锋掠着他面上飞过,当的一声,击在后面的石壁上。那长衫老者一掌击落沈霞琳手中宝剑,借势翻腕擒拿,扣住了霞琳粉嫩的右腕,微微一笑,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你……”
忽见沈霞琳一扬手,打了那长衫老者一个耳光。
那长衫老者,见霞琳脸上汗落如雨,身上白衣尽湿,心中动了怜惜,所以毫无防备,被霞琳一掌击中右颊,但闻啪的一声,半个脸登时红肿起来。
杨梦寰躺在榻上看得十分真切,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当儿,他早已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是以,心情毫不紧张,看霞琳一掌打得又准又响,竟是隐忍不住。
但闻那长衫老者冷哼一声,左手微一加力,举起右掌,向霞琳左面“肩井穴”上拍去。
沈霞琳早已累得力尽筋疲,只因怕那老者伤害了梦寰,是以奋力昔战,那长衫老者左手已擒拿她右腕脉门要穴,微一加力,沈霞琳立觉半身麻木,血脉不畅,哪里还能封架对方拍向她“肩井穴”的掌势。
杨梦寰躺在榻上看得十分真切,只昔无法下榻相救,惊急之下,大叫出声道:“沈师妹……”但觉一股血气直冲上来,一句话还未说完,人又晕了过去。
沈霞琳听得梦寰惊呼,半晕神志忽然一清,娇躯倏然疾转,竟把那长衫老者击向“肩井穴”的掌势避开。
那老者冷笑一声,右手忽然又加了两成劲力。
要知脉门是人身血道主穴之一,如被拿制住,全身血道登时受阻,再难运转。那长衫老者功力深厚,再一加劲,沈霞琳哪里还受得了,只感内腑一阵血气翻涌,眼睛一黑向后栽去。
那长衫老者右臂一圈,把霞琳纤腰抱着,低头看她嫩脸如火,汗下似雨,娇喘不息,全身微颤,人已经承受不住,心中一阵怜惜,登时把左手劲力松去……
他举起右手想暂时点制住霞琳穴道,以便腾出手来去收拾卧在榻上的梦寰,蓦觉眼前一亮,一股逼人寒气直袭过来。
那长衫老者吃了一惊,急向前跨一大步,身躯一转,把霞琳娇躯当作兵刃,向那袭来寒气迎掷过去。
只听一阵怒叱,寒光倏然收敛,石室中多一个长须道人,右手执着一支二尺多长,寒光耀目的宝剑,左手一伸,把沈霞琳迎掷而来的娇躯接住。
沈姑娘脉穴一松,又吃那冷森森的剑气一逼,人立时清醒过来,睁睛望时,看自己却被大师伯抱在怀中,立时娇喊一声道:“大师伯,这些人坏死了,他们要伤害寰哥哥和黛姊姊,我和彭姊姊同他们打了半天,仍然是打不过他们。”
原来,这现身人正是昆仑三子之首的玄都观主一阳子。
他来不及答复霞琳之言,陡然一晃双肩,急进数尺,左手抱着霞琳,右手宝剑一招“起风腾蚊”向那长衫老者刺去。
剑卷寒风,透骨浸肌,迫得那长衫老者就地一翻,滚到石室一角。
原来那长衫老者借霞琳和一阳子说话之机,向卧在榻上的梦寰扑去,那知被一阳子看出狡计,他刚一发劲,一阳子也紫随出手,他手中所执宝剑,乃武林奇珍,一挥之势,寒气可及数尺,剑势未到,那长衫老者,已觉着冷风逼身,慌忙之间,哪里还顾到声誉身份,伏身一滚,闪到石室一角。
一阳子冷笑一声,道:“周公亮,你和史天灏一番心机白费了,不但未能害死贫道,反使我得到了这一柄武林奇珍……”
但闻霞琳在他怀中叫道:“啊!大师伯,你快救彭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