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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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铁苗神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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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似的。
  突然,两声猿啸,划破了沉寂。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子,缓步出了傅慧的卧室,抬头看天色,暮雾苍茫,那美好的夕阳,早已被黄昏的夜色吞去。
  放眼四顾,只见远处的山巅林木,都蒙上一层夜色,但却仍不见傅慧归来。
  陆天霖再也忍不住了,他长长的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慧儿怎麽还不来呢?”
  方云飞突然握着腰中的十三节亮银软鞭的手把,激动坚定的说道:“大哥,咱们得再去看看,假如慧儿有了三长两短,咱们就一不作,二不休,放把火烧他个片瓦不存,反正,是要和‘东岳散人’结怨。……”
  陆天霖侧脸望了方云飞一眼,摇摇头,道:“兄弟,这不是呕气逞强的事‘红叶谷’虽然不是铜墙铁壁,但那些巨蟒毒蛇,虎群猿队,却胜过千军万马……”
  方云飞无法按耐住胸中一股怨气,大声的抗辩,道:“大哥,咱们要是这样畏首畏尾,就不该到‘红叶谷’来,不错,那盲目怪人手中竹杖招数,十分诡异难测,但他到底是个瞎子,他所以能够在‘红叶谷’行动自如,看来和常人无异,无非是仗地势熟悉而已,咱们只要能把他引入生地,不难设法把他翦除。……”
  陆天霖摇摇头,正色说道:“江湖之上,应凭真功实学求胜,如用诡计谋人,岂是我辈应为?”
  方云飞听得一阵羞愧,默然垂头,良久才抬起头叹口气,道:“琪儿命悬旦夕,慧儿生死难料,二哥夫妇含冤惨死泉下,只留下这点骨血,我们不能教养琪儿、慧儿成人,就愧对二哥夫妇亡魂阴灵,如果再眼看琪儿、慧儿双罹惨祸,小弟实在问心难安,大哥,假如我们不能盗得那‘人面蜘蛛’小弟已下定决心,拚个粉身碎骨,也要把这‘红叶谷’闹个乌烟瘴气……”
  陆天霖一皱眉头,怒道:“琪儿虽然身受奇毒,但并非‘红叶谷’人所伤,要替琪儿报仇,就该去找‘九阴蛇母’才对。‘东岳散人’唐一民生性冷僻,闻名江湖,那盲目怪人,更是不能责怪,要知身负残疾之人,大多数都难免孤傲自居,你烧了‘红叶谷’有什麽用?
  能救了琪儿?还是能救慧儿?再说慧儿又是自愿投遭蛇噬,旨在使她瞎师叔自取‘人面蜘蛛’替她吸毒,这无非是想藉机会,侦知那‘人面蜘蛛’的存放之处,为救琪儿,咱们不妨舍身涉险,想办法盗出那‘人面蜘蛛’别说一把火烧不了‘红叶谷’就是能把那盲目怪人和一群虎猿毒蛇,全部烧死,也不过徒和东岳散人’结上一段血海深仇,於己何益,於事何补?”
  方云飞被大哥一顿斥责,说得哑口无言,闭目垂首,泪水纷抛。
  陆天霖脸色忽变缓和,望着方云飞,叹道:“不是我这作大哥的说你,实是此事关系太大,万万不能胡来,慧儿故让蛇咬,法子非常高明,那赤练蛇奇毒绝伦,如果不用那‘人面蜘蛛’吸毒,只怕救治不易,这孩子为救哥哥,不惜身涉奇险,胆识、机智确属过人,只是太委屈她了。”说罢,一声长叹,缓步踱入傅慧房中。
  两人在傅慧房中,又等了一顿饭工夫,始见那盲目怪人,背负着傅慧而来。
  他左手挟着背上傅慧,右手倒提竹杖,脚下仍然异常快速,完全不像双目全盲之人。
  那怪人奔入傅慧房中,把傅慧往床上一放,侧脸转动一下两只白眼珠子,冷冷说道:
  “明晨天亮之前,你们两人一定要退到‘红叶谷’外,如果擅自多留,延误了时刻,有什麽危险,可不要怪我对人手辣。”说完话,也不待两人答覆,纵身一跃,人已出了傅慧卧室,但见他长发飘处,人影闪了两闪,已自不见。
  陆天霖回头望去,只见傅慧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两人微笑。
  方云飞急奔过去,问道:“慧儿,你伤在哪?”
  傅慧一挺身坐起来,笑道:“伤在右腿,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陆天霖本来紧锁着两条浓眉,听完话,笑道:“奶这孩子胆子不小,怎麽能冒被赤练蛇咬之险……”
  傅慧笑道:“要是瞎师叔刚才不打我,我实在想不出一点主意,他一打我,打出了我一个主意来,他那竹杖举的虽然很高,但落在我身上,却是毫无一点疼苦之感,只是用竹杖把我挑得翻来翻去,看上去像是被打得十分厉害,当时,我看方叔叔要出手救我,心中急得不得了,幸好伯父拉住了方叔叔,要不然,事情恐怕还没有这样顺利……”说此一顿,脸上忽现惊怖之色,叹口气,接道:“我看他舍不得真的打我,已知道其外貌虽然对我冷漠,但内心定然十分疼我,至底限度,很喜欢我,所以,我就想到哭求他拿出‘人面蜘蛛’救我哥哥性命,但转念又想到,如果要被他绝,就没法再拿到‘人面蜘蛛’了,必需想个法儿,使他非拿出‘人面蜘蛛’不可,所以……”
  陆天霖接道:“奶回头看到了那两条赤练蛇,所以才问我‘人面蜘蛛’能不能吸取蛇毒?”
  傅慧点点头,笑道:“嗯!伯父告诉我‘人面蜘蛛’可以吸取蛇毒,我就动了故意让赤练蛇咬伤之心,但我看到那大蛇形态,心中又十分害怕,後来想到哥哥命悬旦夕,就鼓足勇气跑过去,踢了那大蛇一脚,大蛇负疼,果然咬了我一口。”
  陆天霖叹道:“那两条赤练蛇,已被奶那位瞎师叔,驯去了不少野性,要不然那一口绝不会只咬伤奶一点皮肤。”
  傅慧笑道:“当时,我已经吓晕了过去,醒来时瞎师叔正在替我敷药,不知他用什麽方法,找到了我的伤处。”
  陆天霖笑道:“凡被毒蛇咬中之处,红肿发热,以奶那位瞎师叔的武功,自然不难找到,他既能把那绝毒之蛇玩弄於掌股之间,也许配有解毒之药?”
  傅慧笑道:“我见他给我敷药,心中奥丧得很,我冒险自投蛇口,目的想看那‘人面蜘蛛’的存放之处,如果他配有解毒之药,这一场惊险算白受。”
  方云飞急道:“那奶现在仍不知那‘人面蜘蛛’的存放之处了。”
  傅慧道:“我也为此事担心,但又不好追问,心中虽然很急,但却想不出法子,那知瞎师叔替我敷过药後,忽然摇摇头斥责我一顿,他说:‘他那两条赤练蛇,是天下各种毒蛇最毒的一种,伤处所敷之药,只能提住蛇毒,暂不内侵、散布,如想澈底疗治,必需得把蛇毒吸出,要我好好坐在房中等他,他去取‘人面蜘蛛’替我吸出蛇毒。’说完话,就出去了。”
  陆天霖道:“奶可曾发现那‘人面蜘蛛’放在什麽地方?”
  傅慧道:“我暗中伸动伤腿,觉得还可走路,当时就溜下地,跟在我瞎师叔身後,隐在门角处,望着他走到一片悬崖下面,隐入两株大松树後。”
  方云飞道:“这麽说起来,那两株大松後面,就是奶师父存放‘人面蜘蛛’的地方了。”
  傅慧道:“那两株松树後面,是否就是我师父存放‘人面蜘蛛’的地方,我不知道,大约过了一刻工夫,只见我瞎师叔手中捧了一个玉盒子回来,他告诉我,那白玉盒中,就是‘人面蜘蛛’要我卷开被咬伤之处,以便让‘人面蜘蛛’吸毒。”
  陆天霖一皱眉头,说道:“那‘人面蜘蛛’乃奇毒无比之物,奶那位双目全盲的师叔,如何把它移放在奶的伤处呢?”
  傅慧答道:“那玉盒共有两层盒盖,第二层上面,有一个大拇指粗细的小孔,那‘人面蜘蛛’只能探出半个头,他把那盒盖小孔对准我受伤之处,开始吸毒,伯父说得不错,那‘人面蜘蛛’果然是灵验无比了,只不过片刻工夫,我伤处的红肿,立时消去,痒疼也完全停止。”
  方云飞道:“奶那位瞎师叔替奶吸过蛇毒之後,是不是把那‘人面蜘蛛’放回原处?慧儿,奶哥哥命悬旦夕,遍天下只有这‘人面蜘蛛’能救……”
  陆慧凄凉一笑,道:“要不是为救哥哥,我也不敢冒那蛇咬之险,但我瞎师叔,却似猜透了我的心意一般,替我吸过蛇毒之後,狠狠的把我教训一顿不算,又要转告伯父叔叔,早些离开‘红叶谷’他说:‘你们到红叶谷来,却不是只为了看我,限你们今夜离去,如果妄自有所行动,只是自找烦恼。’他教训我一顿後,就把那‘人面蜘蛛’揣入怀中,然後才把我背着送了回来。”
  陆天霖沉吟一阵,问道:“慧儿,奶对他提过我们要借那‘人面蜘蛛’没有?”
  傅慧摇摇头,道:“没有。”
  方云飞仰脸望着屋顶,思索半晌,说道:“大哥,也许是‘东岳散人’告诉了他。”
  陆天霖脸色凝重,转脸望着傅慧道:“慧儿!要是奶瞎师叔不肯借用‘人面蜘蛛’奶哥哥只怕难再活过半月,奶是不是很难过?”
  傅慧泪垂双颊,挺身由床上跃起,答道:“我去求我瞎师叔去,他要不给我‘人面蜘蛛’我就哭死在他的房!”说罢,急向室外奔去。
  陆天霖一伸手拉着傅慧左臂,长髯颤动,脸色铁青,呆站半晌,说不出话。
  方云飞目睹这奇异神情,为相处数十年所未见,心中甚感奇怪,不禁也是一呆。
  傅慧更是讶然惊叫,一纵身,扑入陆天霖怀中,哭喊道:“伯父!伯父!你不要伤心,慧儿绝不再冒险就是!”
  她误认“圣手医隐”是怕她再冒险去偷盗那“人面蜘蛛”。
  陆天霖长长叹息一声,拂着傅慧秀发,说道:“奶伯父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对人用过半点阴谋狡计,想不到在我花甲之後,竟要使用一次狡计谋人,这方法虽然有欠光明,但为救奶哥哥,不得不用了!”
  傅慧张大了眼睛,问道:“伯父!你要用什麽方法对付我瞎师叔,先告诉慧儿好吗?”
  陆天霖叹道:“奶瞎师叔生性冷漠,毫无仁慈之心,奶纵然苦苦求他,但也未必能把那‘人面蜘蛛’讨到手中,伯父又自知不是他的敌手,就是加上奶方叔叔之力,也难把那‘人面蜘蛛’抢到手中,但眼下又非‘人面蜘蛛’难救奶哥哥之命,因此,只得先把奶那位瞎师叔制住,使他失去抗拒之力,……”
  傅慧急道:“伯父要慧儿暗下毒手……”
  陆天霖道:“此举实在大不该为,但事难两全,只有选择其一,为救哥哥,伯父只得出此下策了!”
  方云飞一皱眉头接道:“大哥,慧儿那位双目全盲的师叔,武功非同小可,你要她暗中下手行刺,岂非要白送慧儿性命?”
  陆天霖摇摇头道:“下手行刺?那如何成功?别说慧儿无能得手,就是稳操胜算,咱们也不能干,……”话至此处,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墨色小瓶,接道:“这墨瓶之中,是一种极为强烈的迷魂药粉,只要闻得少许,立时被迷晕过去,这是我十五年前,采药滇西山区,从一个苗人手中得来,因它药性奇烈,世所罕见,即是猛兽之类,只要闻到,也要被迷倒,而且发作极快,和一般蒙药毒物,不可同日而语,但却又不伤人身体,两个时辰之後,不需解救即可以恢复神智,清醒过来,不过,一用此药,慧儿,势难再留在‘红叶谷’了!”
  方云飞道:“眼下救人要紧,大哥既有此物,咱们就先用了再说,慧儿可留在她房中,装作不知此事……”
  陆天霖道:“此物虽然奇烈神效,但非近身,无法使用,慧儿那位瞎师叔,武功之高,实非我们两人能敌,一次失手,提高了他的戒备,就难再用了……”
  傅慧突然一咬牙,接道:“伯父!请告诉我施用之法,我去试试!”
  陆天霖犹豫良久,仍难裁决。
  突然,他脑际闪起傅玉琪中了“金翅蜈蚣”腹毒後,诸般经过,暗暗一声叹息,告诉了傅慧施用之法,然後打开墨瓶盒盖,倒出少许蓝粉,藏入傅慧右手中指的指甲面。
  傅慧心中虽然十分惶急不安,但想到哥哥性命,勇气增进不少,转身又向那盲目怪人住所奔去。
  陆、方跟在傅慧身後,保持了两丈以上距离。
  傅慧刚刚跑到那片松林旁边,突见那盲目怪人,由一株巨松後面转了出来,挡在傅慧前面。
  山风过处,吹得他垂肩长发飘动,他本就不很好看的脸色,此刻,又微带怒意,更觉难看。
  傅慧骤见收不住脚步,几乎要撞在他的身上。
  她无暇再转第二个念头,直觉的抬起了右手,手指轻轻一弹,只听那怪人啊一声,身子摇了两摇,仰着摔倒地上。
  她想不到那药粉有这快速奇效,不觉一呆。
  就这一瞬工夫,陆天霖和方云飞,已经双双赶到。
  “金翅大鹏”侧脸望了楞在一侧的傅慧一眼,道:“慧儿,那‘人面蜘蛛’是否还在他身上带着?”
  傅慧忽然有种惭愧和羞恶的感觉,她不答方云飞的问话,却缓缓蹲下身去,从那长发盲目人怀中摸出一个四寸见方的小巧玉盒,送在陆天霖面前,说道:“伯父,这面就是‘人面蜘蛛’你拿去救我哥哥吧!”
  陆天霖望着她微红嫩脸上奇异的神色,叹道:“慧儿,奶心很难过吗?”
  傅慧道:“嗯!我……”她突然改变了口气,淡淡一笑,道:“为救我哥哥的性命,我一点没难过。”
  方云飞道:“慧儿!等一会,奶瞎师叔清醒过来,他一定不会放过奶,趁他尚未清醒,奶和我们一起走吧!”
  傅慧摇摇头,道:“我不走,我也不怕,你们快些走吧!我哥哥不是伤得很重吗?……”
  陆天霖苦笑一下,道:“慧儿,奶方叔叔说得不错,奶不肯走,留这是非常危险,奶瞎师叔脾气很怪,他恐怕不会放过奶!”
  傅慧凄苦一笑,两行清泪顺腮垂下,笑道:“我不能走,师父待我很好,他回来知道了,绝不会打我。”
  陆天霖见她满脸幽苦感伤神情中,透着坚毅之色,知她心意已决,多劝也难收到效果,料想在“东岳散人”未返回“红叶谷”前,那盲目长发怪人,当不致对她下什麽辣手,小难虽有,大险却无,当下点点头,道:“两个时辰之後,他会自动醒来,我和奶方叔叔,去救奶哥哥,如果他的伤势复元很快,就带他来看看奶。”说罢,转过身子,和方云飞联袂向来路退去。
  傅慧望着两人背影,心中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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