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咬著牙,站的直直的,一句抱怨都没有,一次一次咬著牙把何授压回去,按回去,一句……抱怨都没有。
最後他拿三根绳子把何授五花大绑的绑的严严实实的时候,何授还是那样,哭著说:“对不起,苏陌,救救我──这次……这次真的不行,比原来痛多了……我不行,太痛了。”
苏陌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何授会解释,後来苏陌就说:“何授,你记不记得我刚把你找回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你说,如果我愿意爱你,你……什麽都愿意做?”
何授愣了一下,有些惘然的样子,哭著,轻轻的抽著气。苏陌说:“现在我告诉你我要你做什麽,你只要坚强一点,忍一下,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不是很难,对不对?我给你的条件只有这麽一点……你不是说你什麽都愿意做的吗?”
何授愣愣的听著,安静著,然後轻轻的重复著说:“我……什麽都愿意做。”何授说著,眨了眨眼睛,两滴泪水从眼眶里面流出来,他又说了一遍:“我什麽都愿意做……只要你……”
後来那天何授一直没有再说什麽了,他只是闭著安静,握紧了拳头,再没有抱怨什麽痛什麽苦了,安静的哭著,指甲在握拳的时候抠进肉里,带出点点的血渍。苏陌还是那样倚在床头,像是刚才没有说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一样,他手上拿了一本《笑傲江湖》,他已经念到第二本,也许念完这一套,一切都已经柳暗花明,雨过天晴。
何授不知道听了多久,突然轻轻的说了一句,虽然有些有气无力,但是吐字什麽的都清楚了,他说:“苏陌,你知道葵花宝典和避邪剑法有什麽区别吗?”苏陌没有说话,可闭上眼睛的何授还是知道苏陌此刻正在看他,也许还是笑著看他的,何授说:“葵花宝典开头两句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辟邪剑谱开头两句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所以呢……为什麽东方不败比岳不群厉害,就是因为东方不败自宫用的是刀,岳不群用的是剑……”
这样说著,何授睁开了眼睛,说:“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我想从书里面找到什麽,我想变的勇敢一些,可是看的再多,除了这些无聊的东西……什麽都没得到……可是,看著你,我就觉得我似乎勇敢了一些……苏陌。”
苏陌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说:“你可千万别说什麽爱情使人勇敢的话啊,我会被恶心死的。”
何授低低笑著说:“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你甩不掉的……”
47
何授有时候会想,究竟什麽是最痛苦的事情。有时候会觉得是寂寞孤独,有时候觉得是绝望迷惑,有时候觉得是隐忍苟活,後来发现其实没有什麽是熬不过去的痛苦。
尊严于他,不过是很早以前就弃如敝履的东西,他时常掰著手指头数自己有什麽东西是放不下的,後来数来数去不过只有那两个人,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执著的人,他的感情之所以能全力以赴是因爲一无所有,他的爱情之所以会死乞活赖是因爲视若命根。他用了三十年才找到一个可能,苏陌是他的可能,是他溺水时的一根稻草,所以要抓,要抓的紧紧的,伤痛流泪也永不放手。
他的心原本不大,放两个人,已经满了,怪只怪他的感情无所依托,大片大片的空白,所以才会如此的憧憬和执著。他对那个粉红色的梦境憧憬了太久,于是赌博的时候全力以赴,一开始就把尊严压了上去,最後压无可压,只好把原来用来爱自己的那一部分,都压给了爱情。
他记得别人说过: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成长,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无奈,不放弃该放弃的叫做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叫做执著。他还来得及分清该与不该,已用尽所有去赌。他原来以爲自己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後来在赌博中发现自己最不擅长的才是等待。
还没有等到春天花开,还没有等到秋天硕果,他已却步,关山难度,皆是失路之人,迷途到几乎万劫不复无药可救的时候,才终于记得回头一望,那一望,才知道,前尘隔海隔不住峥嵘岁月,万水千山遮不住往事历历。
于是回头。
说不清是一个执著者的无知,还是一个无知者的执著。
何授在不再独自等待的日子里,分不清什麽是痛苦,他甚至不知道痛苦。这不是勇敢,他只是觉得突然间疼痛飘然远去,到处鸟语欢歌。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他不在乎兴衰更替,不在乎今昔何夕。
他本就不聪明,此时更不在乎聪明,他不会去想苏陌的公司,更不会想此时的天上人间谁会首肯,他像是家乡处,世世代代的农民,守著自己的自留地,准备用一辈子去等成熟,坐在田垄上,看云卷云舒,暖洋洋的阳光肆意流泻,在心田里播种涟漪,什麽国事民生,什麽天下更替,都是烟云过眼,微风过耳,屹然不动。
苏陌翻著戒毒教材的时候,一边分析何授现在整天傻笑乐陶陶的表情,弄得苏陌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觉得莫名其妙,後来经常想: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说。最後他肯定的说:“这样就没大问题了,主要是防止复吸。”一边这样说,一边进一步攻克那些心理生理的学术性论作,比什麽MBA的教材还要上心还要倒背如流。
冯洛几天後又来看过他们一次,最後对苏陌拯救行动给于了高度评价,表扬了何授抵抗病魔的精神,後来苏陌笑的不行了拎著一双拖鞋过来拍人的时候,冯洛才收起了笑容,偷偷问了苏陌一句:“说起来,虽然土産的小米加步枪也能打败日本侵略者,可你们当时怎麽不去戒毒所啊。”
苏陌眉毛都不擡的说:“那里面乱,他胆子小,惊不住别人吓。”
何授就羞红了眼睛,想秀秀自己还在萌芽阶段的一些肉,说明自己又结实又勇敢,结果被苏陌一个栗子敲到头上,委委屈屈的重新在苏陌怀里缩成一团。
冯洛当时就笑著跟他们说,自己要取一个既胆小又可怜的女娃娃回家,抱在怀里使劲疼,那日子才叫一个男子气概才叫一个舒坦。
何授也跟著不好意思的笑,不过他总觉得冯洛笑起来有些奇怪。
走的时候冯洛朝苏陌眨了眨眼睛,拉过苏陌小声说:“你到底怎麽跟伯父说的?”苏陌说:“怎麽了?”
冯洛说:“他快把公司砸了,你自己抽个空吧,伯父要见你。”
苏陌于是就哦了一声,跟後面想过来听的何授挥了挥手,叫他去房里面等。
冯洛见何授有些犹豫的进了房,才说:“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苏陌说:“这些只会让他担心,不说这个了。我爸叫我什麽时候去找他?”
冯洛说:“这几天,我看你明天就得去。”
苏陌沈默了很久才说:“我当你是哥们,你一定要帮我。如果我爸又像上次那样把我关起来,你一定要帮我罩著何授。”
冯洛笑了笑,没说什麽。
48
何授那天被赶回房里後,说内心怎样挣扎都不为过,最後实在忍不住了就从房里往外偷窥,却正好撞上苏陌站在门前,一副了然的眼神,不由吓得後退了一步。
苏陌微微挑高了眉毛说:“想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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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授灰溜溜的说:“没想干嘛。”
苏陌哼了几声,慢慢走上前去,伸出手捏何授开始长肉的脸,捏啊捏啊,上下左右的捏,何授痛的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还是敢怒不敢言,最後苏陌终於肯放手了,那脸上两颊都被捏的红通通一片。然後苏陌在何授脸上咬了一口,留一个淡淡的牙印,让自己的快乐在他人痛苦上茁壮成长後,苏陌自顾自的笑的开怀。
苏陌最後一脸很满意的表情说:“不错不错,这只猪再肥一点就可以吃了。”苏陌一边这样说,一边转身哼著小曲去洗澡。
何授站在原地慢慢理解这位前上级领导给的批示,先是想:我才不是猪呢,然後想:我才不肥呢,最後满脸通红的明白过来,心想:早就可以吃了。
何授明白过来後,就挣扎著看那开始想起哗哗水声的浴室,挣扎了一会就想过去推门,後来实在不好意思,於是拿了一条阳台上的浴巾揣在怀里,然後一脸“我不是偷窥狂”的表情进了洗手间,那里面蒸汽氤氲,水雾翔腾,好好景致统统转行做了马赛克,何授面红耳赤的对苏陌隔著马赛克解释:“我来送浴巾……”
苏陌在那边低著嗓子威胁:“你到底来干嘛?”
何授於是委委屈屈的坦白:“我是说……我已经足够肥了。”
虽然根据地球人都知道人怕出名猪怕肥的道理,但是随著经济的发展,小猪的觉悟不可否认的越来越高了,苏陌明白这个原因後,感慨的拍了拍浴缸的边边,拍的啪啪响,然後说:“好了好了,过来吧……”
听到这一句,何授红著脸挪过去一点,听到苏陌不耐烦的继续拍浴缸,於是继续挪了一点,最後被苏陌忍不可忍的伸出一只手把何授拉过来,何授跌坐在浴缸里,热水瞬间湿透了半边身子,苏陌像是随意烧钱般挥霍著男性荷尔蒙,暧昧不清的笑,湿透的头发贴在脖子上,一块块分明的肌理,一滴滴透明的水珠。被人丢下的花洒,在地上肆意的旋转,带起漫天水雾。
“衣服湿了……”何授窘迫的转过半边脸,连耳根都一片通红。苏陌毫不在意的哼了几声,张口含住何授的耳珠,咬了一会,慢慢舔著耳廓,何授眼角都是一片通红,只感觉到湿热的吐息滑过耳朵,在里面不停的流连,每一根细小的神经末梢都遭遇到湿热的折磨,勾引的心都痒痒的,双手无措的环上苏陌,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单音,嘴巴无意识的张开著,喉结一下一下的颤抖。
苏陌的吻慢慢沿著他的脖子往下走,一边吮一边咬,留下青青红红,黑黑紫紫的印子,常常是狠狠咬了一口,再细细的顺吻,两只手紧紧的搂住何授的腰,让那个人把头无助的靠在贴了一圈冰冷瓷砖的墙上,然後更加的放肆,一只手继续那样用力搂著,一只手掀起湿透的衬衣,顺著脊椎上下游走,头缓缓的往下吻,最後用力的扯下湿透的上衣,低头吻住一颗乳珠,咬了一会,然後慢慢衔在嘴里,拉扯著,一点点施加力度,然後在何授颤抖著痉挛的时候,突然松口,让乳珠弹回原处。何授叫了一声,身子耐不住激情一般向後缩去,那一池热水到了这个地步泡在里面只觉得微冷,水不停的随著两人的动作溢出浴缸,可身子再怎麽在瓷砖上厮磨都觉得冷不下来,那只手最後游走到尾椎上,慢慢下走,何授只觉得那手用力一拖,自己就狼狈的跌坐在苏陌身上。
苏陌的手开始扯何授的裤子,何授红著眼睛去挡苏陌的手,结果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像是触电一样退却了一下,最後无力的搭拉在热水里,苏陌一只手把何授按在怀里,一边用力的扯下他的裤子,扔到浴缸外面,湿漉漉的裤子吸满了水,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何授从前和苏陌有过的情事不过是在黑夜中转过身去的缠绵,他可以不去看苏陌的身体,也更加把自己的反映深深埋入枕,哪曾受过这样的挑逗,苏陌的每一处肌肤都是滚烫的,碰上去像是要被烧著了一般,苏陌的吻洒落在身体的每一处,每一点挣扎都带著稀稀疏疏的水声,浴室里密不透风,蒸汽把人熏的晕晕乎乎,却比不上苏陌呼在耳边的气息。何授随著苏陌的掌中每一个抚摩而不住颤抖,每一个碰触而低低哼鸣。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何授感觉到苏陌的手穿过水中,将两个人早已挺立的下体握在一起抚弄,何授终於发出一声受不了般的哭喊,然後拼命摇著头,喊著苏陌,然後瘫倒在苏陌赤裸的身上。何授眼角看到水里一丝一丝的白浊晕染开,窘迫的无以复加,闭著眼睛接受苏陌在後庭的开阔,然後全身颤抖了一下,感受到苏陌的分身接著热水的润滑长驱直入,被带进体内的热水在烫的内壁一下一下的抽搐著绞紧,一股一股接连不断的被带进来,痛或者不痛早就分不清楚,何授只知道这身体早就不像是自己了,发出一声一声支离破碎的单音,随著苏陌每一个进入而颤抖不停。只觉得苏陌的律动一次比一次用力,他自己跨坐在苏陌身上,低下头去吻苏陌的唇,一下子失了神,觉得周围一切都在叫嚣,身子热得快死去了。
“苏陌……”激情里,何授失神的叫著。
苏陌的声音微微有些喑哑,一只手扶住了何授快要瘫倒的腰身,一边问:“干嘛?”
何授的眼睛里,瞳孔都有些散了,眼泪不停从里面猾出来,眼角通红一片。何授就那样看了一会苏陌,又小声的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问他什麽也不回答,只是这样神智不清的看著,神志不清的叫著。
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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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授记得那天从浴室里被苏陌拎出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後,自己眼睛都泪的睁不开了,死死抱著一个枕头想去见周公,这时候苏陌在後面拍他的头,说:“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何授当时迷迷糊糊的问:“家里的事?公司的事?”
苏陌说:“也算吧,我拜托冯洛看著你了,家里什麽都有,十天半月的窝在家里也不愁什麽,你不要乱走,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知道不?”
何授疑惑的说:“你要去多久啊,很久吗?”
苏陌说:“不知道,也许是一天两天,出去转个圈就回来了,也许是一两个月,我出去这一趟,以後都不走了,所以你得老老实实的在家呆著等我,不要乱开门,也别出去晃太久……”
何授哦了一声,想努力睁开眼睛问些什麽,终究敌不过绵绵睡意,爬在枕头上眨了几下眼睛,还是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晚了,何授这一觉好眠,醒来後窗外满天星子,暮色四合,他爬起来往身上一件一件套好衣服,看到客厅里没有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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