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静吓了一跳,路苍的脸迟迟不改惨白——虽然自己和眼前的人已做过无数次的爱,但昨天却是首次被皇帝身份的他所抱……
是否意味着自己摆脱这个恶魔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路苍一言不发的骇然盯着静——他的身体仍和他紧贴着,所谓的紧盯更令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静冷不防地吻上了路苍,路苍则是狼狈的挣扎——自然是徒劳的,他在静逐渐加深的热吻中再次全身酥软,任凭那双邪恶的手抚遍了自己的全身……
“走!”静这次却没过分纠缠他,而是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硬给他穿上放在一边的华丽衣裳。两人稍事梳洗静就把他拖出了寝宫的门——
“去哪里啊?”路苍浑身都疼,走一步都觉得身体内部被静插入的地方痛得厉害,如果可能的话他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更是什么人也不想见。
“去见席真!”静一句话就堵住了路苍想要出口的拒绝——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奇特的美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会是谁呢?路苍一路被静拖着走,一路拼命想猜出席真的身份。
“别想啦!见了就知道了。”静回过头神秘的一笑,一手推开了一座雅致庭院的小门……
花花游龙 正文 第8章 怅惘良辰
章节字数:8771 更新时间:07…08…23 20:01
第八章 怅惘良辰
与皇宫御园的大气堂皇相较,席真所居的庭院在风格上似乎更接近路苍在月龙桥的居所,布置中透着江南园林温婉秀丽的气质,一路翠柳风荷,让人几疑是到了早春苏堤。
静拖着路苍,两人刚踏上通往小湖湖心宫阙的曲桥,席真的清脆笑音就远远传来:“陛下……还有路大哥,怎的这么久才来?我沏得茶都要凉了。”
建在湖中的宫殿——大概会需要很大的人工吧……有点模糊的想着,路苍也晓得这席真的身份绝不简单。
席真笑意盈盈,把两人请进了内堂,似乎完全无视于静脸上的微微怒意。
“这是我的表妹轩辕希真,未嫁前的封号是西珍公主……”
路苍还没来得及对“表妹”两个字作出反应,席真,实际上是轩辕希真在一边抢过话头:“……出嫁后的封号是真贵妃,目前位居西宫,母仪大同天下!”
“什么……”路苍闻言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一震,掉到了地上,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是……”
震惊的目光投向静,静虽然一脸无奈,似是不想这么快就揭露自己与希真的亲密关系,然而却没有否认之意,显然是默认了希真的话。
路苍顿时百感交错,千言万语噎在心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立在当场,半晌才颓然地坐倒在椅上。
虽然也想到以静的身份和年纪不可能尚未婚娶,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室竟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居然就是自己一早熟识的席真!
“咳咳……”静干咳两声,才算拉回了路苍的注意力,“小珍确是我指腹的妻室,我一直未娶正妻,她现在算是大同后宫地位最高的女子……”
轩辕希真粲然一笑,身上朴素的男装也掩不去她身上属于女子的娇美——路苍在心底暗暗痛骂自己的男女不识——不但没认出男扮女装的静,还居然屁颠颠的跟个女人称兄道弟。
痛恨自己的愚蠢,路苍忍不住开始别扭起来:“告诉我做什么!这又不管我的事!”他跳将起来,作势欲冲出门去——结果当然是被静一把逮住。
强把他按在椅中,静扭头转向希真:“小珍,路苍已受过我的宠幸,也算是后宫的人了,今后你也要对他严加管教才是!”
路苍闻言,差点没气炸了肺:“你放屁!狗屁受过你宠幸!狗屁算是后宫的人!你他妈的……给我放手……放手!”
他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拳打脚踢,想要挣脱静的钳制。
希真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污言秽语,自顾自欠了欠腰:“小妹知道了。”她虽是静的妻室,却并不自称臣妾,而仍保留着未嫁前的称呼。
“路苍这小子愚顽不灵……我近日又忙着御驾亲征的事,实在管不了他,只好把他交给你管教了!希望我回来后能看到一个比较乖巧的路苍……”朝路苍狞笑了几声,静暗示着他希真的不好惹。
“御驾亲征?亲征……陛下你要征伐何处?”希真却好像完全没听到静的主意,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出征”两个字上。满脸的笑意敛去,她像变了个人般满脸紧张地追问着静。
静冷笑:“你说还有何处需要我亲自征伐的呢?”
看希真脸色变得惨白,他似乎有些心软,放轻了语气:“反正这事你别管了……先帮我看好路苍吧!”
他把路苍往希真身上一推,自己就自转身出了宫门。
“喂……你!”被遗忘了般的路苍本能地想要追出去,手却被希真牢牢抓住——她虽是女子,力气却丝毫不逊,路苍也一时挣脱不得,刚想开骂……
“静哥——”耳旁却听希真唤了静一声,声音温婉——原来她是这么叫静的,路苍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话,把视线转向希真,想听她究竟说什么,心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意浮上来,直泛到喉头——他忙吞了口唾沫,掩饰自己的妒意。
静闻声似乎略有迟疑,但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希真表情却又犹豫起来,忽然跪向地上,扯得路苍也只好半弯下腰:“小妹知道叛国乃不赦重罪,还求陛下看在……看在……他多年辅佐的份上……饶……饶他一死!”
语气凄切,路苍却顾不上同情,只在心里乱犯嘀咕:他……他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希真求静饶过?——虽然路苍自己和静的关系也是千奇百怪,可思考方式向来有些天真的他却只管为别人担心。
静听了也不做声,就那样在桥中又立了片刻,便挥挥衣袖走开了,徒留下一池的莲花满庭暗香和满脸伤怀的希真公主。
“你究竟要求他什么啊?”看希真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路苍终于忍不住问她。
希真仿佛刚意识到他的存在,看了路苍一眼,她那种惘然从脸上退了去。
勉强的笑着,她打趣路苍:“静哥是把你交给我了,你要先学什么?要么……先教你宫廷礼仪吧,学学怎么侍候静哥和我……”白衣裳长袖一挥,她忍不住自己先掩着嘴笑起来,表情又恢复了初识那时的洒脱。
路苍抑不住为她取笑自己与静的关系脸红,虽然知道两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可是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似乎又不合适探听什么——人家是夫妻,又是兄妹,自然是青梅竹马。而自己——自己又算静的什么人?
男宠吗?
自嘲的笑了笑,路苍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希真对面,拿起茶喝了一大口。
“静哥准备出征洛国……”真的不去问希真了,她倒自己开口说了。
“哦——”路苍点头。大同国势强盛,这洛国却一直是个异数——世人都知道是前皇帝胞弟——也就是静的亲叔叔轩辕勇义叛逃西蛮后所立的小国,却一直没弄明白大同为何一直不出兵灭掉根本谈不上什么军事防备的洛国。
“洛的君主……就是我的父亲……”希真声音低了下去。
路苍刹时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啊……原来并不复杂。
心里却想到另一事:“可是……你不是静的表妹吗?”
“我是静的堂妹,不过我母亲与静的母亲也是表姐妹。”
“啊……”已经不知道要对希真和静的复杂关系说什么好的路苍,只好傻愣愣地看着她。
希真的视线扫过他怔怔的表情,忽然笑起来,笑容里却有说不出的淡淡凄然:“知道吗?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和我父亲有点像……”
路苍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希真却又已转了语气,像是一扫阴霭的天空:“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讲讲你今后在宫中的事吧。”
“什么!”路苍闻言,顿时跳将起来,“是谁说我要在宫中生活的……”
希真用有点怜悯的眼光看着他:“难道你都不懂内廷侍卫是什么意思吗?”
……天啊!谁来救救他!
听希真解说了什么叫内廷侍卫之后,路苍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所谓的内廷侍卫,负担着国君的安全的关键任务,简单来说就是一组全天候护卫静的卫士。官阶高,工作也苦——举凡皇帝上朝、出游、巡幸,甚至连临幸宫妃,都要由内廷侍卫加以把守——简直就是皇帝的跟屁虫加上贴身佣人。
“我——我才不做什么劳什子内廷侍卫!我……我要回杭州去!”
“你回得去吗?”希真冷笑,提醒他目前的处境。
想起自己被下的药——还有弃职叛逃将会为自己的兄弟们招来的灾祸,路苍沉默了。
可是……
“可是你不是静的妻子吗,帮他看着……看着……”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称呼自己的路苍再一次红了脸。
“帮他看着他的男宠很怪是吧?”那种凄凉似乎又浮上了希真的面孔。她站起身,望向窗外无垠的美景:“自小,我就知道自己会是静的妻子,母亲也一直教我如何才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那其中最重要的一条……”
“就是懂得照顾你这样的人!”希真虽然用的是打趣的口气,路苍却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后宫的女子似乎是生活在珠翠间,谁又知道她们裹在绫罗绸缎里面的惆怅之心。
难道自己也要遭到和她们一样的噩运吗?想起自己在露苍山自由自在、啸傲山林的生活,路苍有惊慌失措的感觉。
希真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由笑了起来:“你也不用太担心,反正静哥这个人……”她顿了顿,“他喜新厌旧的很,以前像你这样的也不是没有。等他玩够了,你大概也就能自由了。”
“是吗?”好像应该是个好消息的,路苍却发现自己有点高兴不起来——谁会为自己变成玩具而欢呼雀跃的,他为自己心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找着借口。
“反正你只要乖乖跟在我后面,也许等静哥回来他就改变主意,愿意放你走了也说不定。”看向路苍的眼光有一点意味深长,路苍却怎么也猜不出她究竟在暗示什么。
“哎呀,反正从今天起我叫你干甚你就干什就得了。”到底是做惯了主子,希真说着说着就不耐烦起来。
“我累了。鸾佳,送路公子到望松园歇息。”门外应声立了一个宫娥,路苍虽然觉得心里还堵着千言万语,可还是清楚希真不会再告诉他什么,同时也不太想得罪这个未来的看守官,便乖乖的跟着宫娥离开了希真的住处。
宫中的日子虽然无聊,但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过得飞快,静很快离开了皇城,正式率军攻打洛国。虽然路苍在送他出战之后眼前仍一直晃动着他那天一身华丽盔甲的天神般模样,却仍在希真嘲笑地问起两人的关系时死硬的坚持自己对那个变态美男绝无一丝丝的情谊。
自有人不断向后宫报告前线的战报,路苍却看见希真在一片告捷声中却慢慢地变得沉默起来。虽然她还努力在路苍面前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路苍却常在不经意的一瞥中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遥远的天际发呆。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搞清楚过自己父亲是谁的路苍也似乎被这种伤感的境况戳了一下,有点同情起外表欢乐活泼的希真起来。
要是静能不回来就好了。
虽然有点隐隐发现了自己对静也有些依恋没错,可是被静折腾得痛苦不堪的路苍还是有点畏惧着他的战胜归来。
除了害怕他野蛮的做爱方式外,其实还有一个他自己也不承认的理由:人一起呆久了又难免有点感情,虽然希真一看到自己就强迫自己读一些宫闱的规矩,可路苍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她和自己久别的弟兄们联系起来,看成是自己在这个生活奢侈却一片寂寥的宫廷中的好友,不希望她遭到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兵戎相见的噩运。
不过似乎路苍的运气就没有好过,虽然每天偷偷地祈祷静不要归来好让自己继续过着不愁吃穿又逍遥自在的日子,路苍仍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接到了去迎接静的得胜回朝的通知。
“干吗要回来呢……”在嘴巴里谁也听不清的嘀嘀咕咕,路苍偷偷用眼角瞟着一脸苍白跪在一众后宫美人最前方的希真。
似乎长得没有尽头的前导部队总算都从面前走过去了,路苍看到了束着高冠一身朝服的静——一脸他不熟悉的皇帝威严,身后还跟着一顶封得严严实实的八人大轿,在无数旌旗的簇拥下堂堂的从自己面前经了过去。
他看得到我吗?……会看我吗?……
跪在一色红色长袍的侍卫队中,路苍在心底尖叫着,虽然始终不肯在自己对静的感觉上松口,他还是希望可以看到一个惦记着自己的静。
令人失望的是——静不但没有向惹眼的近身侍卫队伍投过一眼,甚至对之后跟在希真后面在后宫迎接他的路苍也没有施舍一个久违的笑容——似乎去了一次前线,他就把路苍这个有趣的新玩具给忘了似的。
“很抱歉!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他只是把眼睛盯牢了眼底黑幽、神色深不可测的希真,“轩辕勇义已被我军生擒……”
静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希真忽然尖叫一声,用手捂着眼睛倒向了地上——她身后的宫娥忙涌上去扶起她。
静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宫娥扶她进去,然后便冷淡地转过了身,挥挥手示意身后的抬轿人跟上自己,竟就此一言不发的一个人扬长而去了,剩下因被他陌生人一般地对待而张口结舌满心杀人冲动的路苍在原地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啊——!这个男人,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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