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伏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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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伏诡话-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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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失笑,“丫头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亲爸妈也管不了一辈子,你就别烦神了。”

“她家人都不在身边,我不烦还有哪个烦呢?”叶卫军把李安民当成组织上派给他的革命任务,很早以前,叶局长就叮嘱他要多照顾邻院的小妹,叶卫军是可怜李安民没妈才带着她一起玩,要不然哪个上初中的大男孩愿意拖着幼儿园小朋友跑来跑去?

就算是现在,叶卫军对李安民还带着点同情心理,认为她是个缺人关爱的小孩,会打扮成怪样子无非是想引起别人注意。

不久之后,苗晴也把大波浪长发给剪成了江青式的齐耳短发,炮筒哀嚎着从理发店外的垃圾桶里把她的头发一缕缕挑出来带回家收藏。

“这头发有什么好收的?又卖不了几个钱。”张良废品收多了,总是把翻垃圾堆跟做生意挂上钩。

“你别说,街口阿花的大辫子还真卖了五十块钱。”叶卫军实心眼地说。

炮筒倚在门边上,对着天空吐烟圈,很有江湖味地讲了一句话,“哥,你们不懂,当一个男人在意起某个女人的头发时,那他肯定是爱上了那个女人。”

冲突/防空洞

阿冰砸场子不成反遭痛殴,去医院补了两颗牙,心里面老大不舒畅,在小黑屋里整理卡带,越想越窝囊,现在全207地道的人都知道他被张良给修理了,这个仇不报,往后还有什么脸混下去!

“嘿嘿,当时谁说要把张良当条狗来养?被自己的狗咬了也真他妈够衰的,你前门两颗牙真是给姓张的小子干掉的?”大元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吱嘎吱嘎地摇晃,此人是阿冰的拜把兄弟,那天去谢记车行砸场子的时候他正好去拖货,没跟叶卫军等人照上面,但是张良他见过几次,小白脸一个,说话挺客气,真看不出是个能打的人。

“那几个家伙都是硬底子,会打!原来在老龟底下的王家兄弟也跟他们泡在一起。”阿冰愤愤的说。

“别跟我讲你怕了。”大元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怕个鸡/巴!老子非砸死他!”阿冰的两眼泛出红光。

“这回我跟你一起去,砍到他服为止!”

有兄弟撑腰,阿冰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召集兄弟带上砍刀、铁棍子,大步流星地杀向谢记车行。

他们有准备,炮筒也有防范,把贵重家伙全部挪到后院,店门前只放要修的自行车,双方二度对上是在一个中午,叶卫军上班,张良在家窝着,车行里只有炮筒和王家兄弟。

阿冰到场以后二话不说,手一摆:“兄弟们,砸!”

炮筒三人还坐在台阶上吃面条,就见十来个人抄着家伙往店里冲,手上的大铁棍不分青红皂白一阵乱夯。

炮筒站起来连锅带面往混混群里面砸过去,哐!正中其中一人的脑袋,王家兄弟也扔了碗,从口袋里掏出军匕一左一右挡在门前。

阿冰站在马路边上用铁管指着旁边的人大喊:“兄弟我今天是来找谢记车行解决私怨,跟其他人不相干,你们都是懂规矩的人,哪个他妈的敢管闲事,别让我阿冰知道,不然,下一次哼哼!轮着办!”

左邻右舍都缩进自家店里,往来的路人更是躲得老远。大元刷的扯下报纸,露出明晃晃的砍刀,朝炮筒砍过去,炮筒还来不及拿家伙,只能左右闪避,这时后面又有人砍上来,他本能地抬手一挡,小臂上顿时被划出一道血口。

王家兄弟寡不敌众,被连砍好几刀,让人突破封锁跑到店里一通打砸,那边炮筒被五六个人缠着脱不开身,幸好他多长了个心眼,在院子和门面之间加了一道铁门,这帮人就是来砸店的,看到什么就砸什么,把铺子里搅得乱七八糟,目的达到后飞速闪人,他们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报警,临走之前大元还报上名字:“你爷爷我,大元,记清楚了!”

这一场打下来,阿冰团伙里仅有六人受伤,大元被炮筒捶了两拳,阿冰没有参与斗殴,所以毫发无伤,炮筒手臂上挨了三刀,王家兄弟手上腿上被砍了六七刀,刀刀见血,由于衣服穿得厚,身上倒还好。

炮筒把一口窝囊气憋在肚子里,关了店门,先带王家两兄弟到工人医院处理伤口。

阿冰等人砸了车行之后不急着回地道,绕到北京路上吃中饭,他们去的那家面店就在武馆斜对门的小巷子里,说来也巧,叶卫军和毛秃平常都在大马路上买快餐,偏就那天心血来潮想吃面。

阿冰一跨进店门就大声嚷嚷:“人呢?给我拼两张桌子。”

顾老板一看到他脸色都变了,“阿冰啊,你看人都坐满了,我帮你们在外面搭个大的吧。”

“快点快点。”大元不耐烦地催促。

顾老板连忙叫伙计到厨房里把包饺子的大圆桌抬出来,正好够阿冰的小团伙围坐成一圈,看顾老板应对之快,收桌子之利索,看来不是第一次招待这些煞神了。

叶卫军坐在店里,一眼就认出阿冰来,他不动声色,该吃面就吃面,该聊天就聊天,本来应该是相安无事,但大元是个大喇叭,砸完店砍完人自然要得瑟一番。

“今儿不就把车行给砸干净了吗?阿冰你真他妈没种,面钱和医药费你掏。”他知道阿冰站在后头没动手。

“我不是在把风吗?再说硬的你还没碰到呢。”阿冰嘿嘿冷笑。

“怕什么?来一个我砍一个。”

大元这句话刚说完,一碗热腾腾的酱油汤就从头顶上浇下来,还夹带着几根面条,烂干这事的人是毛秃,因为叶卫军的关系,他跟炮筒等人也有来往,所谓臭气相投,一拍即合。

听大元说砸了车行,当即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没等叶卫军反应就端着汤碗颠啊颠的走到大元身后兜头倒下,另一手还竖掌当胸,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谁他妈找死!”大元抹了把头,呼喇跳起来。

“上好的面汤喂了长毛狗,可惜可惜。”毛秃用一根手指头顶着碗底滴溜溜地转。

这时叶卫军也走了上来,阿冰一看到他立马拍桌子起身,“大元!他们是谢记车行的。”

“操!”大元伸手从报纸里抽出砍刀往毛秃身上劈。

毛秃不愧是学过少林功夫的,身体一偏,轻松避开了刀刃,叶卫军冲上来斜飞一脚,正好踢在大元的手腕上,砍刀脱手弹出,大元愣住了,他拿了这么多年刀,还从来没有被人一脚就踢掉过。

叶卫军没给他太多惊讶的时间,一脚落地另一脚紧跟着踢中他的下巴,当场把大元踢翻在桌上。

旁边的兄弟愣了会儿神,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也一窝蜂冲上来,毛秃接过大元脱手的砍刀,“呔”一声窜进敌群大展身手,谁拿刀他就冲着谁去,别看他身材矮小,耍起大刀来虎虎生风,对方光看刀光剑影就眼花缭乱,往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砍翻在地。

叶卫军踹倒大元后又连着放翻好几个混混,他打人专攻击关节部位,出手狠准,这是在实战中积累出来的经验,连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都正面迎敌过,这些小流氓,叶卫军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所以他打归打,还是保留了几分力道,只瓦解对方的战斗力,没有朝死里整,否则刚才那一下就不会踢在大元的下巴上,而是直接往他脑门上扫。

毛秃打起架来特别漂亮,走上窜下,像在看武侠片,不过他练的主要就是用于表演的招式,杀伤力不大,可不管是叶卫军还是毛秃都有个共通点——无所畏惧,砍刀和铁棍还不是要用手操纵,只要身手能跟得上眼力,那些冷兵器就跟玩具似的。

他们不怕,对方却被两人的勇猛势头给吓住了,尤其是阿冰,被叶卫军一拳捣在脸上,刚补的牙还没用几天又被打掉了,他捂着嘴巴外围兜游着不敢上前,带头大哥发软,其他兄弟们自然跟着畏怯。

“你俩……有种报上名来!”一拨子人当中就属大元最有胆气,被两兄弟架着还不忘发狠。

“叶、卫、军。”叶卫军气定神闲地说。

“贫僧法号毛秃~长毛大傻逼的毛,凸你屁、眼的凸。”毛秃嬉皮笑脸地造口孽,阿冰一伙人大多留长发,就是黑豹乐队早期的那种方便面发型,毛秃自己喜欢剃头,对烫长毛的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好!老子记住了,咱们走着瞧!”大元落下狠话,跟兄弟们相互搀扶着,骂骂咧咧地退了场。

顾老板见煞星走了才敢把门打开,店里的顾客纷纷奔走逃窜。

“对不起啊小老板,给你添麻烦了。”叶卫军把面钱塞到顾老板手里。

“你俩要小心呐,那伙人不好惹,咱这条路上有很多店家都被他们找过麻烦。”顾老板看他们吃瘪还挺解气的。

“嘿,我倒是怕他们不来找麻烦。”毛秃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反正他光杆一条闯江湖,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怕。

叶卫军笑笑没说话,他在打斗当中还能分心观察每个人的动作,小喽啰忽略不计,阿冰就是个软蛋不足畏惧,真正得堤防的人是大元,那家伙临走时的眼神很毒,肯定还留有后手。

他认为大元还会去车行找麻烦,可那帮人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谢记车行上面,实在是因为泰兴街离公安局太近,动静太大怕引来警察,人少了又不是对手,于是选择逐个击破。

首先被袭击的是王家兄弟,两人在回家的路上遭到围堵,用的武器就是王勇曾经给李安民用作防身的短头匕首,扎不死人,所以可以放开来捅,兄弟俩身上至少给开了十七八道血口,那些人上来一顿乱捅,捅完就跑,来得快去得更快,显然是来踩过点。

接着倒霉的是张良,因为阿冰知道他住哪里,把地址告诉了大元,张良本人倒是没怎么样,可是住的地方被抄了,那几日他都陪在炮筒身边,让大元闯了个空门,没找到人就例行抄家,除了藏在灶房里的打口带幸免于难,其他东西都被捣了个稀巴烂。

最戏剧性的当属毛秃的武馆,大元只带了五个兄弟去抄张良的家,阿冰是带了五十多个兄弟直冲武馆,当时叶卫军和空明都在上课,连毛秃在内,馆中共有二十个人,除了李安民和周草等四个女孩,其他学员的成分大多跟地痞混混沾边,还都是属于家境比较好的那种。

毛秃之所以在北京路上开武馆,就是想赚这拨人的钱,他们在进武馆之前都有各自的小团体,只要其中一个人感兴趣必然会带动整个群体,好玩的是有些人找上门来的动机不是为了报名学习,仅仅只是想找茬,受过教训之后才愿意花钱上课。

血气方刚的小毛头不晓得什么叫害怕,又仗着学了几天功夫,跟五十多个真正的流氓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叶卫军主要对付那些手里有家伙的人,空明的身手虽然不如师父,誓死抗敌的决心却不比任何人少,腿上被军刺扎了个眼儿后还带伤坚持奋战。毛秃拿着砍柴刀跟在阿冰身后追砍了两条街,最后在双方各有伤员的情况下散场。

这一架李安民也有参与,当时其他人都冲到外面加入混战,阿冰手下有两人趁机闯进来想砸场子,周草和李安民早有准备,抡起折凳一人抡倒一个,范方和汪惠也不甘示弱,抄起开水瓶就泼,由于泼得范围太广,把自己人也给烫到了。

等叶卫军折回来援救时,两个流氓已经被砸得鼻青脸肿,周草跟李安民举着折凳像锄地似的一下又一下继续努力,范方和汪惠提着水瓶猛踩流氓的下半身,这一幕不仅让叶卫军大受震撼,也给随后赶到的空明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从此以后,他对女性同胞产生了无法抹灭的恐惧感,并决定将吃斋念佛进行到底。

大多情况下男人打男人都以打趴对手为主,踹蛋太不人道,大家在拼斗时都会有意无意地避开某个部位,女人就不同了,专盯着重点攻击,尤其是有底子的女人,下脚更是狠辣无比。

事情结束后,叶卫军把四个女学员挨个训了一顿,他可不希望自己教出四个混世女魔头出来,一再警告她们断子绝孙脚要慎用。李安民嘴上不说话,心里爽翻了,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简直就是激情澎湃,一开心起来,连手上的烫伤都忘了及时处理,虎口处鼓起两个大水泡,足足疼了一个礼拜,典型的乐极生悲。

这一架把阿冰打怕了,他再也不敢到武馆踢场子,他怕再被毛秃追杀。这一次把张良彻底惹火了——你他妈不是想找我的岔吗?老子送到你面前让你找!

207地道的中段有座防空洞,洞道深处的大房间租给服装厂做工,靠近洞口的小房间仍有闲置,由于租期是三年一签,张良一直没舍得大放血,这回倒是帮他下了决心,他不仅把货全都移进防空洞,还在地道里摆起了磁带摊,棉被一床早晚留守,你阿冰不是牛吗?我就偏在你眼皮子底下抢生意。

不过阿冰和大元没工夫理他,因为两人在闹内讧,大元骂阿冰孬种,阿冰说大元嘴贱,窝里斗,兄弟们还都不好插手,要分家,总有一方认为钱财分配不均,张良还奇怪怎么等了几天都没动静。

有天收了摊在屋里整理货品,突然门被敲响,张良浑身一激灵,心说太好了,终于来了,抄起军刺想大干一场。门一开,就见叶卫军、炮筒一干人等站在外面。

“你们怎么都来了?”张良吐了口气,把军刺插进皮套里。

“来看你过得怎么样。”叶卫军往他身后一看,笑着对炮筒说,“我没说错吧,这小子舍不得买床,肯定是顺地躺。”

李安民从叶卫军身后探出脑袋,冲着张良嘻嘻笑,“良哥,这里面真暖和,连炉子都不用升。”

“哟!借过借过!”王家兄弟抬着双层床晃晃悠悠走进洞里,靠墙边上放稳。

张良一看,这不是原来那张钢板床吗?

“这啥意思?床给我,你睡哪?”他就是不想让叶卫军再多花钱才把床留下来的。

叶卫军在房间里兜了一圈,笑着说:“这地方挺大,冬暖夏凉,很好,阿良,我要跟你合租。”

“油子,不是我不想跟你住,这儿房租不低,又容易闹事,你现在班上的好好的,何必跑这地方来……”对于车行和武馆被人踢场子的事,张良一直都很自责,不希望因为他的事再害到朋友。

“大哥,你咋变得这么墨迹?咱什么交情,还要分你我他?”炮筒往床上一坐,对着床柱子捶了下,充分表达内心的不满。

“租金我都带来了,这回是你同意也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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