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已经失踪了十年了,而我父亲,三年前才失踪。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同一个秘密,但是……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想了。”她叹了口气,“有些秘密,有些往事,会扼着你的喉咙,让你喘不过气来,让你窒息,我一个人承受也就够了。”
“杜若。还有些什么事我不知道?”郎周哀求,“我希望跟你分担。”
杜若摇摇头。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声冷笑:“她当然不敢跟你说了。因为她根本不是个正常的人!”原来刚才他们进来时门竟然没有关。
三个人吃了一惊,扭过头,门口站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郎周惊叫一声:“兰溪!”
杜若和钟博士也吃了一惊:兰溪不是被刘汉阴绑架,又送给马骏了吗?
可是门口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兰溪。几天不见,她似乎一点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漂亮,优雅,似乎并没有因为刘汉阴的劫杀受到一点惊吓。她看见郎周,眼圈慢慢红了,一头扑进郎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就走!我恨死你了!”
郎周尴尬地望了望杜若,顿时手忙脚乱,说:“我刚刚还去九江找刘汉阴了,但是你没在那里。”
“我知道。马骏都跟我说了。”兰溪破涕为笑,“所以我才原谅你了。”
“马骏?”郎周惊讶地问,“他不是绑架你了吗?”
“我这几天就跟马骏在一起。”兰溪笑着说,“可是他没绑架我,而是救了我。”
郎周,包括杜若和钟博士都给弄糊涂了。杜若感到嘴里一阵酸涩,默默地别过脸。
兰溪绘声绘色地讲她这几天的遭遇,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原来那天在上苑村她被刘汉阴劫持后,那种血腥的场面真的吓坏了她。刘汉阴把她带上自己的金杯车,逼她寻找郎周的下落,两人开始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转悠了起来。其实兰溪早在北京找遍了,就胡乱陪他找了几天,后来刘汉阴失望了,驾着汽车顺着京沪高速一路向南。
在一个加油站时,兰溪找个上厕所的机会逃跑,结果跑了一百多米就被刘汉阴抓住了。两人正在厮打,马骏开着一辆奔驰越野车正好经过。
“马骏是马氏控股实业集团的总裁。”兰溪说,“他喜欢玩,喜欢闹,很有些骑士风度。马骏认识刘汉阴,当时让保镖把刘汉阴控制住,骂了他一顿,把我救了下来。”
“他……他……”郎周结结巴巴地说,“他和刘汉阴是一伙儿的!就是他让刘汉阴去北京……”
“对呀。”兰溪竟然丝毫不觉得惊讶,“刘汉阴是个变态狂。马骏让他去北京找你,希望把你请到上海,他没找到你,怕没法子交待,居然把我给抓了过来。还在北京杀了人!马骏听说刘汉阴杀人,也吃了一惊,让保镖抓住他把他送交警方。不料刘汉阴乘机逃跑了。”
郎周亲耳听刘汉阴说过,对什么送交警方的话压根就不信,肯定是马骏和刘汉阴在兰溪面前演的戏。
第五卷 第三十八章 她早已死去4
兰溪继续说着。刘汉阴逃跑后,马骏派人去报警,同时通知警方兰溪已经获救的消息,然后邀请兰溪到上海做客。兰溪早就知道这位中国的超级富豪,心里也很好奇,就跟着他来到了上海。马骏在上海没有单独的别墅,就住在马氏控股大厦,整个大厦的56层都是他的私人住宅,足有上千平方。四周保安森严。
马骏对兰溪的到来非常高兴,抛下公司的事务,亲自陪同兰溪四处游逛,疯狂购物,甚至还送了兰溪一条价值五万美金的钻石项链。并且打算收购一家时装公司,将兰溪捧红成世界级的超级名模。兰溪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知道马骏必有所图,而且所图非小,最后必定会提出来,于是也就开开心心地疯玩,马骏说什么答应什么,送什么要什么,等待马骏开出条件。
后来马骏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告诉她,自己之所以要找郎周,是因为他失踪的父亲关系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隐藏在西方一个伟大心理学家的著作中,神奇得让你无法想像。但是他却神秘地失踪了。马骏想找郎周,就是想和他一起寻找他父亲。但是问题在于,在郎周的身边,还有两股势力在明争暗斗地争夺着。马骏希望兰溪能告诫郎周提防,和自己合作。
“那两股势力是谁?”郎周问。
兰溪叹了口气:“最让马骏头痛是东盛实业集团的总裁冯之阳。他势力太庞大了,而且为人冷酷,深沉,马骏这些年就是被他压着抬不起头来。”她冷笑了一下,瞥了杜若一眼,“另一股势力虽然弱小,甚至只有一个人,却最让马骏忌惮,甚至比冯之阳还难以应付。”
“谁?”郎周茫然地说。
钟博士叹了口气,心想郎周是太傻还是被爱情迷惑了?没一点判断力。
果然,兰溪的眼光紧紧盯着杜若,说:“就是你面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还没有毕业的美女大学生!”
“什么?”郎周腾的跳了起来,“你是说杜若?不可能!她……她只是个小女孩,因为父亲失踪孤苦无依,她凭什么和冯之阳、马骏的百亿财富斗?兰溪,你被人骗啦!”
“是吗?”兰溪脸色涨红,恼怒起来,“郎周,到底是我被人骗了还是你被人迷了?你问问她,她……她是个真正的人吗?”
此言一出,杜若顿时脸色煞白。郎周和钟博士骇然失色,目瞪口呆:“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真正的人?”
兰溪鄙夷地盯着杜若,伸手从坤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郎周:“你看看吧!”
郎周双手颤抖,一种巨大的恐慌感笼罩着他,几乎要窒息了。他知道,秘密,到了揭盖的时候了。他拿过信封,钟博士急忙把连凑过来。杜若无动于衷地坐在沙发上,仿佛木雕泥塑,对发生的一切都失去了感觉。
郎周把信封里的东西抽出来,是几张照片和一张三年前的羊城晚报。一看到那张照片,郎周就感觉当头一棒,眼前金星乱冒,一身的魂魄都给打散了。浑身冰冷,连呼吸都给冻僵了。
照片上,赫然是一具女孩子的尸体。仿佛是缢死,脖子上有一条乌黑的索沟。两眼紧闭,牙齿半张,露出半截舌尖。那眉眼,那模样,依稀就是杜若!钟博士抽出另外两张,一张是那个死者缢死的现场,吊在一棵树叉上,脸部微微上扬,表情恐怖。另一张是死者生前的生活照,开着一辆红色宝马,巧笑倩兮,青春洋溢。完全可以肯定就是杜若。
那张羊城晚报是关于此事的大篇幅报道:广州百洋船业总裁之女为情自杀!
第六卷 第三十九章 她早已死去5
原来百洋船业的总裁苏凤阳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取名苏儿。苏儿17岁那年遇上了一个花花公子,从此就坠入情网。两人山盟海誓,如胶似漆。故事发生时苏凤阳并不知情,后来听到了风声,命手下人去打听那家伙的来历,不料手下人几天工夫就把那家伙的详细资料搜集了过来。苏儿爱上的这个人原来早就有了妻子还生有两个孩子,他隐瞒自己的婚史,靠着长相帅气,专门钓名门豪富家的太太、千金,以此为生,并养活自己在农村的妻子和儿子。其实富豪圈里明里暗里多少都知道这个人,吃过亏的大都不愿声张,顶多雇人修理这家伙一顿也就够了。可是苏儿情窦初开,对感情过于执着,连苏凤阳也没料到后来的结局居然这么严重。
苏凤阳把那个花花公子的资料往苏儿面前一摆,让她立刻离开那家伙。苏儿当时表现得十分平静,听完也不哭,也不闹,甚至也不说话,就开车离开了。苏凤阳以为她去质问那男子,就派个手下跟着,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不料第二天就传来了那个花花公子的死讯,服用了过量的氰化物,身中剧毒而亡。
苏凤阳这下子慌了,撒出人马四处寻找苏儿,但是苏儿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下落。直到三天后,警方找到了她,她已经在广州越秀公园的一棵树上上吊自杀。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留下线索。自杀前,她给那个花花公子的农村妻子汇去了50万块钱,那是她攒下来的私房钱。她用这些钱买了那个农村妻子的丈夫的性命。
时间是三年前的9月份。也就是杜若离家出走的日子。
郎周默默地看完,身体居然停止了颤抖,陌生地望着杜若,问:“那个花花公子叫什么名字?”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问出这样问题。
杜若垂下头,叹了口气,说:“叫陆海生。”
“你……你是在骗我吗?”郎周悲哀地望着他,“一切……一切都是假的?”
奇杜若茫然地摇头:“不,不,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她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书钟博士在一旁抓耳挠腮,脚板跺得发疼,想:不是重点!不是重点!你应该问她怎么活过来的!这才有价值!傻蛋!
但是郎周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他的内心完全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所淹没了。他哈哈惨笑着:“没有吗?你没有骗我吗?你说你叫杜若,你说你父亲失踪了,你说你孤苦伶仃,你说我们同病相怜……这难道是真的吗?啊?这难道是真的吗?”
杜若脸色像一张白纸,哀求似的望着郎周,脸上泪珠滚滚:“我……我没有骗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郎周哈哈大笑,脸上热泪横流,“你年少无知,被人欺骗了感情,我不怪你;你杀了他,犯下罪行,我也不怪你;你能汇钱给他的家人,我非但不怪你还高兴;你死而复活也无所谓,哪怕你真的是一个鬼魂我也不在乎……可是,”郎周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可是你为什么骗我?哪怕你什么也不说,哪怕你让我一无所知,哪怕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瞒着我也好!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我父亲的秘密?好,我陪着你去找他,让他给你。你想把我控制在手中?好,我让你控制,让你利用。你还想怎么样啊?啊?让我去死吗?你说一句话就可以了!可是你为什么让我的幸福彻底幻灭呢?我……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幸福啊……”
杜若无声地啜泣起来。兰溪在旁边听得脸色铁青,身子像电击一样不停地发抖,望着杜若的目光中充满了憎恨和厌恶。
郎周说着说着慢慢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笑了笑,满脸凄楚:“杜若,我这一走,还能找到理由回来吗?”
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出了门外。距离他回来不到30分钟。兰溪恨恨地盯了杜若一眼,跟着走了出去。钟博士往往杜若,又望望郎周,欲言又止。杜若看了看他,淡淡地说:“你还不走吗?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候了,你不跟着他们去寻找那个大秘密吗?”
钟博士听了这话,又折回身来:“我对什么秘密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样死而复活的,也想研究出你梦游吃东西的原因。”
“好啊。”杜若说,“我告诉你。”
第六卷 第四十章 童年荒山
郎周漫无目的地走上了大街,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街上到处是匆匆忙忙的人群,可是他们急着回家,我能去哪里?郎周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兰溪从后面急匆匆地追了过来:“郎周,等等我。”她身后还跟了一辆三开门的奔驰车。
郎周回过头来,勉强笑了笑:“对不起,兰溪,我的心意你都知道了。我可以为救你而付出生命,可是……可是……”
兰溪神情阴郁,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跟我过来。”说着拉开奔驰车的车门,将他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从另一侧进去。
郎周一进入奔驰车,不禁大吃一惊。这辆奔驰竟然是个小型房车,前后是两排沙发,中间是个茶几,车内对讲系统,远程可视系统,等离子电视,非常豪华。让他吃更惊的是,面前的沙发上居然坐着两个人,左面那人赫然是冯之阳,右面是个身穿休闲装的年轻人,长相蛮帅,神情却比较懒散,嘴里嚼着个口香糖,斜眼瞅了郎周一眼,便不再理会,专心嚼他的口香糖。
这时兰溪拉开旁边的车门钻了进来,坐在郎周旁边说:“郎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之阳先生,你们好像已经见过面了。”
冯之阳笑了笑:“见过好几次了,最近一次是昨天晚上。”
兰溪指了指她对面那个年轻人:“这位是马氏控股集团的总裁,马骏先生。刚才我跟你提过。”
忽然前面驾驶室的玻璃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一张脸:“哈哈,郎周,还有我,也是昨天晚上刚刚见过。”
郎周一看,心里咚的就是一跳,这人居然是刘汉阴!看来冯之阳和马骏真的宁汉合流了,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开始精诚合作。他有些惊慌:“你们……你们找我来干什么?”
“找你父亲啊!”冯之阳说,“分别了10年了,难道你不想他吗?这些年我们三拨人相互牵制,要不然早就去找他了。现在我和马骏取得一致意见了,杜若就不在话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郎周问。
“呵呵,慢慢的你就清楚了。现在咱们连夜去百吉镇,走京沪高速,估计天亮就会赶到。”冯之阳说。
“什么?”郎周震惊了,“去百吉镇?我……我家?”
“是啊。让你来就是为了让你领路,否则谁让你过来?”马骏懒洋洋地说,打开车窗,噗的一声把口香糖吐了出去,正粘在一辆并排行使的马自达上,然后又抽出一根烟点上。他的嘴仿佛永远都不能闲着。
郎周愤怒地望着兰溪:“你事先为什么不给我说明?我不想去!我不想再见那个地方!”
兰溪别过了脸,淡淡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马骏鄙视地瞥着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跟兰溪上过床没有?”
郎周怔住了,望望兰溪,有些莫名其妙,兰溪的脸一红,垂下了头。郎周忽然明白了,心里一股尖锐的刺痛,勉强笑了笑:“怪不得他陪你玩乐,怪不得还送了你5万美金的钻石项链。兰溪,祝福你啊。”
马骏哈哈大笑。兰溪低声说:“跟你在一起……我也太累了,我只想找一个归属。”
郎周无言。马骏笑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们上过床没有?”
郎周砰的一拳击在了他脸上,恶狠狠地说:“我跟你妈上过床。停车,我要下去!”
这一拳马骏猝不及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