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点头。潜意识中亦觉得那堡主是极其可怖的人物。虽没亲魂所见,由白君潋的事,那人生性之冷血亦可见一斑。这样的人物,少惹为妙,否则难保不尸骨无存。
临出门时,寰宇又一次叮咛:“在被我带离此地之前,尽量不要走出这个院子。越少人见到你,你就越安全,就……离自由越近。”
一夜无眠,思绪翻飞若絮。自由似乎近在眼前,倒让人平白生出宛在梦中之感,一时之间,又怎睡的着?
7
天将明时方沉沉睡去。正好梦间,忽觉有什么在我脸上乱爬。挥挥手赶苍蝇。赶完后耳朵抖抖,听听声音:果然清净不少!扬唇微笑,继续睡。方将入眠,又来相扰。大怒,木枕一抡,一阵乱甩。忽觉鼻子被人捏住,耳边一阵热气,“起床啦,小懒猫!”抖抖耳朵,张嘴呼吸,就是不愿睁眼。忽觉耳垂被人含住,,此处本极怕痒,方才那阵热气已是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了,何况现在还被含住?大惊之下,忙爬将起来。睁着涩涩双眼勉力相望,原来是翔。“走吧,陪我去玩!”好困喔……好想睡觉……
索性使劲把他拽倒,陪我一同补眠。小孩子嘛,就应该多吃多睡呀!唔……虽然这小子的几块肌肉有点硬绷绷的让我不大舒服,但整体而言,人肉枕头还是比木枕头舒服的多。恩……温温热热的,好适合睡觉哦。翻个身,口齿不清的呢喃:“不能出去呀……得呆在这儿……自由……呼……”
傍晚,寰星来了,却是一脸的抑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曲翔宇?”
一楞,看他。
他叹:“不是让你少出去么?怎么又……唉!”
眨眨眼,我说:“昨天摘花时认识的,发生什么事了?”
寰星看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是哪个院里的少爷么?难道……”是近日的贵宾吗?我看他。寰星点头:“他是擎天宫的少主,随父亲来做客的。”
难怪当日惊于他的不凡。想想也是,那般的自信,那般的活的轻松,确实不是一个男宠有得起的,这样的明显都未察觉,是我先入为主谬误了罢。思忖间,却听见寰星有些切齿:“他下午向堡主要你想陪,说什么和同龄人在一起比较自在。哼,装的好一付小孩样!”有些困惑的眨眨眼,不会呀,他本来就一付小孩样呀,还是蛮臭屁的那一种。只是,陪他的话不就意味着要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顿时有些惊惶:翔,你要害死我了!见我发急,寰星却转而笑:“不必那么担心,曲翔宇除用餐外,都是自由活动。况且,堡主已命我负责他的日常活动。唉,只望不会带来什么变故才好。”大大松了口气的我笑着宽他的心:“别担心啦,他应当只是想要个年龄相近的人做伴,我不过是恰好与他识得。何况,他亦不过是十四岁的小皮孩一个,你当人人都把我作宝么?好啦好啦,别老忧心忡忡的啦,容易老喔~~~”寰星的面色还是不豫,但也没再说什么。
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两只……争肉骨头争得面红耳赤的家伙。呵呵,吵的还真是激烈呀,居然连我这肉骨头都要不见了也不知道。哎,真受不了那两人,第一天见了面后就开始互瞪;第二天是互瞪兼抢我;到后来战争逐步升级发展成现在这样。唉唉唉,可怜无辜的我,为什么要乖乖忍受听觉神经受如此荼毒?不敢再问,问了两人会齐瞪我,好象一切全是我的错似的——真是不讲理!
索性倚树而立,赏我的落英缤纷。渐渐有些困顿。春日融融,暖洋洋的午后本当是补眠的好时间,偏那两人,精神好的让人想痛扁一顿!昨夜在我那闹腾到半夜,今天还如此精神。只可怜了我,得顶着两只困顿的眼听他们吵架。真不明白,寰星干嘛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正闭目养神,昏昏欲睡之时,忽闻一阵异味飘来。懒得睁眼,扬鼻顺着气味飘来的方向嗅嗅。咦?好象是血腥味呢……血腥味?慌忙睁眼,一只带血的手已近在眼前,且光顾我可怜的颈子。
“别动!否则我杀了这小子!”叹息。倒霉的我,倒霉的绑匪老兄。他原想抓根救命的浮木,怎么偏偏就这么好死不死的抓到了只是根稻草的我呢?唉,真真是临死了还要找个垫背的。
见眼前刀枪林立,干脆闭上双眼。
唔,若这么死了,魂灵会去何方?是在这个世界徘徊,还是,回到来时的地方?
无从验证。因为寰星和翔赶了过来。
8
就这么被挟持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带到了悬崖边。竟不知,原来暗堡建在这么个地方。危崖何止高百尺,望之黑森森不见底,犹如张开血盆大口欲择人而食的怪兽,即使在如此的春日,依旧是阴风阵阵。若掉了下去,只怕当真是尸骨无存吧!更兼怪石林立,每一处均可作伏击之用,无怪乎是武林三禁地之一。
更何况,还有一个嗜血又阴晴不定的堡主呢!看着被面前那一大帮子人簇拥着的几人,我无声叹息——明年的今日,只怕当真是我的忌日了。
目光掠过。
无怪乎白君潋会爱上他呢。这位暗堡堡主,英俊骄傲,英眉冷目,体格健硕,一站便如渊临峙,充满了存在感,最吸引人的怕是那双邪气四溢的眼罢?衬着嘴角眉梢的一丝冷笑,足以让小男生小女生失魂断肠。只是,深深看他一眼,这人的眼睛深处,冷硬如铁,一丝温度也没有。卑微如我辈,在他眼中,只怕是与蝼蚁同价吧!
翔的老爹,看起来温文尔雅,和翔有五分相象,是美男子一个,虽不如翔俊美无俦,却另多了股成熟儒雅的味道,乍看起来,倒像个饱读诗书的居士。只是……与暗堡齐名的擎天宫之主,又岂是易与之辈?手上早沾满了多少血腥!
寰星一脸的忧心,握手成拳,不住的颤动。翔也好不到哪去,嘴唇都咬破了。他们是唯二真心关心我的人呢!心中一暖。只是……你们,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吧。那两人,又岂是你们能左右的了的?
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站立在旁。看面容,观气势,亦是不凡。本来,能与这几人并立的,怎可能不是厉害主儿?
忽然颈上一紧,勒得我极不舒服。耳边有人狞笑:“想要这小美人活命的话,就给我乖乖让出条路来!否则……”颈上手一收,我只觉无法呼吸,眼前金星乱窜。片刻,手略松开了些,不由大咳,忙以手掩口。
暗堡之主大笑:“你以为他是谁?不过是我一小小娈童,还是早腻了的,有何值得我救的价值?以这一付少人能及的容貌作陪葬,你当可瞑目了!”
“卓不凡,我黄家庄一直对你暗堡言听计从,从来也不敢违逆。你……你为何屠我全庄?你若不死,暗堡若不灭,我死不瞑目!”颈上的手抖的厉害,另一旁则银刃乱挥,想是激动已极。
“哦,原来是黄家庄没死绝的小耗子呀!至于你黄家庄呀……要感谢你的妹子呀!呵呵,既然你妹妹敢当着我的面寻死觅活,那我就干脆一点,索性送你们一家子和她一起走罢了。”一脸的轻描淡写,满眼的冷酷嗜血。
“原来……原来……我妹妹那么的爱你,你不是根本就不屑一顾吗?既如此轻忽,又为何——为何——”语气悲凉凄绝。
“她死不死不干我的事。只是!我、很、讨、厌、有人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哭闹。我只是干干脆脆的成全了她,如此而已。”
黄家庄的这一位只怕已是满脸的狰狞了——格格——咬牙声——“既然他一点用处也没有,那我就先掐死他!”
“仇恨是把沾毒的刺,让你活得痛苦不堪,同时更毁灭你的良知,让你如剧毒的蝎子。”叹息,低喃,却没想到在场的个个是耳朵比兔子还尖,我还话音未落呢,就唰唰唰招来一片眼黑眼白。
“要恨你就恨卓不凡吧!谁让你一点价值也没有!”这人已然疯狂了。
“不要伤他!你要人质,换我就好!我是擎天宫少主,比他有价值的多!”翔急急大叫,举步就要过来。
“不许过来!”我大声制止。翔,谢你好意,只是,我不能拿你的命来换我的。
颈上手猛然发力,“想不到你还是有点价值的嘛!擎天宫少主呢!啧啧!为什么不让他救你呀?”
“不管我有没有价值,你都不会放过我吧?我越有价值,你就越会杀了我,不是吗?”既知不能幸免,索性平静一些。
“谁说——”
“不必否认!你本来就不打算活着离开不是吗?否则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了——这可不是想逃命的人会选择的路。选择这里,只不过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到的心思罢了。我可有说错?”眼中一片冷凝。既然你已将心献给魔鬼,就不要怨我不客气了!
“不错!真是聪明呀!可惜,还是得陪我上路!死去吧……呜……”哐当——刀坠地,人跌倒。
爬将起来,拍拍灰,我笑,“翔,你送的迷药效果很好呢!”药本是翔送我玩的。一小瓶,只需将盖打开即可生效。本来是想用之备不时之需,不意今天倒起了救命之效了。趁着咳嗽,早早服了解药,本一直犹豫当不当用——固不喜为人所威胁,但若有情可原,我亦不愿用之断人生机,可是……还好,药发作的满快,否则那么迟才用药,我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抬眼,与一双饱含兴味的眼对个正着。
糟!卓不凡!心中大惶。不由举步难前。
我的自由……
脑中一片灰暗。
“不——!”
是翔和寰星。怎么了吗?
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如兽般疯狂的眼,及……飞扑过来的寰星和翔。他们拼命想抓住我。但那姓黄之人却是狠命相撞,冲力极大,我倒飞下崖。他们终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抓住……我的鞋一只。
9
阴风刺面,初速度不为零的自由落体运动……
呵,真的要表演“彗星撞地球”了呢……很奇怪地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个,忽觉一股极大的吸力传来。我终于做了一件早就应该做的事——晕倒。
悠悠醒转,只觉浑身酸痛。忙察看,还好还好,仅有擦痕,没伤筋错骨。
举目四顾,不由屏息。好美!真真是别有洞天非人间!钟乳林立,色彩绚烂,造型奇特,在光的照耀下,种种绮丽的光华,宛若最深的梦境。这洞约七八米高,顶上及四壁镶了几十颗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晕华,映衬得大自然以伟力创就的钟乳石林,益发朦胧美丽得如梦似幻,让人痴迷屏息。
慢悠悠转了一圈后,只余苦笑。这地方……根本就是绝地一个!不知怎么进来的,也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本以为是地底溶洞,现在看来,只怕是有点疑问。这里,纯粹是一个不知何人所建的住房,借用了一些大自然的馈赠,加上自己的巧思,构成这么一个洞天府国。这里的布局颇有点像现代的公寓,我掉落的这地儿是客厅,旁边四厅,一厅满是书,墙上的夜明珠多得让整个屋都恍若白昼。一桌一椅一套文房四宝,是书房;一厅仅有一床,床头一小匣子,内搁一颗不知名的珠子,散发出柔和如夕阳的光芒,当是卧室;还有一浴室呢,却是上天的恩赐:内中诸物无一是人力所能及。靠墙一池,有水沿墙上的钟乳滴入池中,一池的清水,难得不见溢出,不深不浅总保持及腰的深度,也不知多余的去了哪里,那水隐隐散发出清灵的芬芳,似兰非兰,似梅非梅,似莲非莲,似花非花,带了那么一点迷离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旁边半米远处有一碗口大小的洞,深不见底,隐有光线传来。看来,这个怕是这洞中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地方了。不远处另有一小池——真真是小池,仅脸盆大小,良久方有物从顶上滴入,内为乳状物,散发出清凉的香气与夜月的光辉,共那夜明珠发的光、清水反射的辉交汇于洞顶、四壁,配着满室的香,直让人疑心到了水晶宫。还有一间,姑且称作储物间吧,东西挺多,还都是些精品。能建这么个地方,主人不单是个妙人,还必定富可倾国吧。不知这人是何等风流人物,居然舍得如此用钱。
想起什么,赶紧四处搜索。果然,层层宣纸下有信一封,曰:“余昔好古物,常寻之。偶于古墓得巨宝。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焉。为故人所害,终日逃亡。终苍天开眼,令吾得此宝地。后将吾毕生之所得置于此,修其机关,令入洞之有缘人三年后得离。吾难忘被叛之恨,今欲出。修此书以助后来之人。”
叹气。看来只能在这儿乖乖呆上三年了。好在有书可看,否则可真真要郁闷死了。
这儿的书颇多,但多为医书。武功秘籍仅有一本,教的全是轻功身法。这倒大大称我心意——本来唯一想学的就是轻功——爬山涉水可用,避人落跑可用,登高寻药可用,甚至……无钱吃霸王餐时也可用哩。这等好用的东西,不学只怕是对不起天地良心了。何况,我又不想扬名立万,只愿开开心心做我的逍遥人。跑路的工夫,大大有用。
山中无岁月,不知甲子老。在这么个昼夜不分的洞中孤孤寂寂呆着,真真闷坏了我。好在前两天不知从何冒出一只小鹅猴,只巴掌大小,雪白雪白,可爱的不得了,蹦蹦跳跳总爱跟着我。好容易有了个活物为伴,自然开心,也顾不得是“对猴弹琴”了,看书累了就弹弹琴、吹吹箫给它听。小东西可有趣了哩,每次都一付正襟危坐的模样,看的我开心不已。
在这洞中还有一大乐趣——泡澡。那水初入时微凉,一会儿后渐渐转暖,香气也益浓,甚至能感觉到浑身的毛孔都被那水冲刷的舒舒坦坦,懒洋洋让人不想起来,好几次我都差点睡去。这么泡澡就一个坏处——这水也太过养颜了,害我现在皮肤变得又白又细又嫩。一热起来还微微泛着点桃红,有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仿佛轻轻一掐就会将汁液流尽。摸上去柔柔软软富有弹性,真真可谓脂如凝玉。若我是女孩儿,怕要抱着这池子大亲几口了,可是!我是男的呀!要这种吹弹可破的肌肤干嘛呀!
甚至连头发也和我过不去!不知是池水的缘故还是因为那月髓——乳状液池边有篆字曰月髓,还说是可以吃的。洞中无食物,所以我一日三餐都吃的这个。味道很是清淡,却又很好喝,微微有点像布丁——太补,它不但长得极快长得乌黑发亮还害我老得浪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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