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荆云很不愿,却不得不暂时放过秦异人,手中剑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如同活了过来似的,把孟昭三人的剑抵住不说,还震得三人连连后退。黑伯和茉儿一人挨了一掌,重伤倒地,大口大口吐血。
秦异人哪会错过这难得的良机,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情势不利,立时闪人的事儿,秦异人经历过不少,此时滑溜得象泥鳅,很快就逃远了。
秦异人冲孟昭他们一打手势,他们会意,屏住呼吸,不露丝毫行踪。
荆云目不能视物,全赖双耳听风辨声,没有了动静,就无法捕捉到秦异人他们的方位,大是恼怒,揉揉眼睛,却更疼了,一股火气直贯顶门。
荆云一咬牙,手中剑上下翻风,好象风火轮似的,开始拆房子了。
这一招很漂亮,不愧是士侠。秦异人他们不动声色,房子塌了,你总得动了吧?只要一动,就会被荆云捕捉到,到那时,还不是任杀任剐?
“这可怎么办呢?”
若不阻止荆云的话,房子一塌,秦异人他们必然会闪躲,暴露方位,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要阻止荆云,谈何容易?连孟昭他们都没有一战之力,谁能有办法呢?
一咬牙,孟昭冲马盖和范通一打手势,他们准备冲上去拖住荆云,要秦异人逃走。他们若是冲上去,必然无幸,马盖和范通却是重重点头,大为赞成,紧紧握住手中剑。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秦异人冲他们轻轻摇手,不解的盯着秦异人。
只见秦异人轻手轻脚的出去,孟昭五人看在眼里,大是茫然,这是要唱哪出?
就在他们不解之际,只见秦异人又轻手轻脚的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块板砖,屏住呼吸,悄悄朝荆云身后摸去。
要不是时机不对的话,孟昭他们一定会大吼,要秦异人停下来。此时,他们只能冲秦异人狠狠打手势,那意思是快停下来,快停下来,这太危险了。
荆云的身手那么高明,而秦异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不是送死吗?
秦异人仿佛没有看见孟昭五人的手势似的,悄悄摸到荆云身后,手中的板砖高高举起,咬紧牙关,太过用力,牙齿深陷嘴唇中,鲜血渗了出来。
“啊!”孟昭他们终于明白秦异人要做什么,这是要算计荆云,他们失声惊呼,好在反应快,忙用手捂住嘴,这才没有出声。
这是关键时刻,若是他们出声,一定会让荆云有所警觉,秦异人就会前功尽弃。
象荆云这样的高手,一旦有了防备,秦异人很难再度成功。
猛然间,只见秦异人双目圆瞪,双目中精光暴射,比起九天之上的烈日还要炽烈。
“砰!”秦异人手中板砖狠狠拍下,重重砸在荆云后脑勺上。
“啊!”后脑勺是人体的要害所在,即使以荆云的身手,被秦异人袭击,也是禁受不住,发出一阵野兽受伤般的咆哮。
“噗!”血光迸溅,喷了秦异人一头一脸。鲜血的温热让秦异人更加兴奋了,板砖又高高举了起来。
要是一般人,后脑勺被袭击了,早就晕倒了。然而,荆云非寻常人,后脑勺被砸,却是没有晕倒,只是摇摇晃晃而已。
“本公子就不信你是铁头!”秦异人大吼一声,手中的板砖再度狠狠砸下来。
“啊!”荆云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再度响起。
“噗!”血光迸溅,秦异人身上又被喷了不少鲜血。
“砰砰砰!”
秦异人好象疯了一般,板砖上下翻飞,狠狠砸在荆云身上。可怜荆云是名动天下的士侠,竟然逃不过被板砖拍翻的命运,最后如同死狗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第四十章 敲诈吕不韦
“士侠好了不起么?”
“功夫再好,也怕老子的板砖。”
“有种你起来打啊,莫要象狗一样躺着装无赖。”
秦异人脸色狰狞,脸孔扭曲,手中的板砖雨点一般砸下,下下狠手,无不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瞧他那狠样儿,恨不得把荆云拍回娘肚子。
一阵板砖下去,荆云头破血流,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皮开肉绽,要不是还在抽搐,一定会以为他已经翘了。
“公子真狠!”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把秦异人狠狠虐荆云的样儿看在眼里,心中发寒,秦异人也太狠了吧。
直到板砖断裂,秦异人这才住手。一口气一松,浑身发软,趴在荆云身上,不住喘气。
荆云趴在地上,秦异人趴在他身上,两人这姿势挺暧昧的,要是不明究里的人乍一见,还以为秦异人对荆云象菊花的某个部位感兴趣。
“这砖怎么眼熟呢?”孟昭他们这才松一口气,仔细打量这块立下大功,拍翻名动天下的士侠的板砖,立时想起来了:“这不是公子支榻的那块么?”
前任留下的烂摊子,现任还没有完全解决,还不得不用板砖支榻。
“这砖真是了得!”孟昭他们赞叹不已。
士侠名动天下,成一时之重,就是诸侯都得退避,竟然被一块板砖拍翻了,这在百年战国历史上还是头一遭,这板砖太幸运了。
“我杀了这恶人。”孟昭感慨之后,就是怒气陡生,紧握着剑就要前来杀荆云。
“住手。”秦异人喝阻。
“公子,如此小人,枉为士侠,不杀他,不足以解恨。”孟昭恨声骂道。
哪有士侠沦为商贾打手的道理?这是对士侠的亵渎。他一番话,引来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的赞赏。
“我还有把他卖个好价钱呢,你杀了,你给我金?”秦异人眼珠一转,光芒闪烁,一抹坏笑浮现在嘴角。
每当看见秦异人如此笑的时候,必然会有人倒霉,这些天的经历证明了此点,孟昭他们心里一阵抽搐,暗中为某人担心。
“谁会买?”茉儿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目光停留在秦异人身上。
……
胡风酒肆,吕不韦下榻处。两个使女正在侍候吕不韦,吕不韦舒服的靠在一个使女胸脯上,享受美人恩。
“先生,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西门老爹匆匆进来,远远就嚷了起来。
“何事?”吕不韦眼睛也没有睁开,淡淡的问道。
“是荆先生的事。”西门老爹忙说明原委:“他被秦异人抓住了。”
“荆云被抓了?”吕不韦一愣,继而就是失笑出声,道:“西门老爹,你这说笑功夫又见长进了,不错,不错。堂堂士侠,要是被一个落魄王孙抓住了,这还不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吗?士侠是什么?就连诸侯都得避让,想那秦异人有何等本领能抓住荆云?”
越说声音越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右手抚着一个绿衣使女光滑的脸颊,笑问道:“宝贝儿,你说是不是?”
“先生所言极是。”绿衣使女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
“你听见没?”吕不韦冲西门老爹,道:“连妇人都知这是说笑。”
“先生,这是真的。你看。”西门老爹急了,忙把手中一块上等绸布递上,道:“这是用荆先生身上的袍子,还有荆先生的血写的。”
吕不韦一把夺过来,定睛一瞧,脸色大变,阴沉似水,一字一顿的道:“秦异人,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你这是在羞辱我!我,吕不韦绝不让你得逞!”
这是秦异人扯下荆云衣袍,就着荆云鲜血写的血书,意思只有一个,要吕不韦用五百金把荆云买回来。
荆云是吕不韦派去的,若他再花金买回来的话,那就是赤裸裸的打脸,秦异人这是在羞辱他,由不得他不恼怒。
依吕不韦的怒气,若秦异人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把秦异人撕着吃了。
“先生,五百金也不贵啊。”西门老爹忙提醒一句,道:“荆先生跟随先生多年,忠心耿耿,凡有难事,都是荆先生出手。再说了,一个士侠就是千金也难请动,用五百金赎回来,划算。”
战国时代,刺客多如牛毛,一有仇恨,花钱请刺客复仇之事,天天都有发生。然而,那些名动天下的刺客,诸如专诸、要离、聂政、鲁句践、盖聂这些人,价值不菲。
而且,他们还属于不入流的刺客,与士侠的身份地位差得太远了。
要请动一个士侠,没有千金之数莫想。因为士侠比起要离、专诸之辈拥有更好的名声,可以解决很多麻烦事。
“这……”吕不韦毕竟是商人,一切得从利害关系上来算,心中一计较,还真是如西门老爹所言,用五百金把荆云赎回来,比起重新请一个,非常划算:“那你走一趟,把他赎回。”
……
小院,秦异人住处,地上堆满了黄金,金光灿灿,很是诱人。
“公子,可有误?”西门老爹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无误。”秦异人重重点头。
“可否把荆先生给我?”西门老爹身在秦异人的地盘,不敢不陪着小心。
秦异人微一颔首,孟昭把绑得象粽子似的荆云推了出来。
“卑鄙的秦人,我不会饶过你!”荆云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死盯着秦异人,恨不得把秦异人碎尸万段。
他越恨秦异人越是好,西门老爹深知吕不韦的用意,暗中赞好。
“荆云,你落得如此下场,还敢使横?你真以为我们老秦人好欺负不成?”秦异人嘴角一裂,笑得阳光灿烂,宛如春风般和煦:“本公子正好没打算放过你。废了他!”
“呛啷!”孟昭拔出佩剑,双手紧握,眼里厉色一闪,死盯着荆云。
荆云预感到不妙,脸色大变,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你要对本公子做什么,本公子就对你做什么。”秦异人脸上泛起坏坏的狡猾笑容。
“公子,你不能出尔反尔。”西门老爹一见情势不妙,忙喝阻。
“闭嘴!”秦异人喝斥一声,冷笑道:“本公子说话算话,说要给你人就给你人,却没说给你一个完好的人,只是要给你一个废人。你以本公子脑子被门夹了,完完整整的把他还给你,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以荆云对秦异人的恨,若是荆云安然离去,那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以秦异人的精明,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你……好卑鄙!”西门老爹愣了半天,无力的指责。
“啊!”在荆云的惨叫声中,孟昭砍了荆云的右膀,再挑断他左脚脚筋,一个名动天下的士侠彻底废了。
“走!”西门老爹当场就傻眼了,好不容易醒过神来,要人把荆云抬走。
“回去告诉吕不韦,他欠本公子的债,本公子会加倍讨回来!”秦异人怨恨的声音响起。
吕不韦三番四次算计秦异人,这让秦异人记恨在心,非要报复不可。
西门老爹不敢回话,加快步伐离去。
“其实,吕不韦还是瞒可爱的。”秦异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要快,脸上泛着笑容,道:“知道本公子的金不够花,这就送来了。这下有了马金,每人一匹上等好马,再给茉儿添置点胭脂水粉。”
“哦!”战马一直是孟昭他们的梦想,闻言大喜。
“谢公子!”茉儿眼里亮晶晶的,哪个女人会拒绝美丽呢?
“公子,那我呢?”黑伯心情极为不错,调笑一句。
“你嘛,黑伯,我想给你买个又老而又丑的老妇人。”秦异人调侃一句。
“哈哈!”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笑得前仰后合。
小院充满欢乐气氛。
第四十一章 光荣的童子鸡
“得得!”阵阵蹄声响起,五匹神骏的骏马不疾不徐,朝邯郸城东而去。
“好神骏的骏马!”赵人看在眼里,大是赞叹。
这五匹骏马,神骏非凡,匹匹不凡,一瞧便知是上等好马。尤其是正中那匹白马,浑身上下,清一色的白色,如同冬雪般,没有一丝儿杂色。
这种白马,在当时,只有一个地方出产,那就是匈奴控制的阴山,叫“阴山雪”。
这五人正是秦异人五人,骑着阴山雪的就是秦异人了。
今天是秦异人他们正式离开小院,前去新宅的日子,他们个个身着新衣,穿金戴银,骑着高头大马,极为骚包。
最为骚包的就是秦异人了,头戴崭新的玉冠,身着全新的镶金锦袍,足蹬软底锦靴,腰佩金镶玉的玉饰,要不是太瘦的话,一定当得起“玉树临风”这个赞美之词了。
如今的秦异人温饱不愁,吃得饱,穿得暖,脸上色泽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王孙派头了。
在他们身后,是老大一群佣仆,抬着箱子,这是秦异人花钱请来的佣仆,供他们驱使。
“这才是王孙派头!”秦异人前呼后拥,颇为感慨,终于享受到王孙的待遇了。
自从三载前被软禁以至于今,秦异人就没有再感受过王孙的滋味,眼下重品,虽然早已非以前那个王孙,也是让他好一通感慨。
“呜呜!”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脸上在欢笑,心里在饮泣。
阔别王孙派头三载,九死一生,如今重品这滋味,谁能不感慨万千呢?孟昭他们宛若在做梦。
邯郸布局是“北王城,南工商,东吏士,西农牧”,秦异人如今咸鱼大翻身,自然要去城东居住了。
他买的宅院是一座有数十间房屋的宅院,却价钱不贵。如今的邯郸,逃国成风,十室九空,房屋大降价,这宅院的旧主巴不得立时脱手,秦异人只用了三十金就买下了。
若是在寻常时日,这宅院要值三两百金,然而,旧主还千恩万谢,赞扬秦异人给的价钱公道。
秦异人买下后,重新布置,焕然一新。
“砰砰砰!”当秦异人到来时,佣仆忙点燃炮竹(竹节做的,非后世鞭炮),平添几许热闹气氛。
秦异人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佣仆,打量着新宅院,感慨一句:“终于有个家了!”
“我们有家了!”孟昭、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垂泪,哽咽难言,激动得身体打颤。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是中华民族的灵魂所系的神圣之处。
三载软禁生活,局限在那个又脏又臭的小院里,谁能想象他们能有一个大宅院呢?乍见这焕然一新的宅院,他们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上心头,激动得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今儿是我们乔迁的喜庆之日,莫要伤心了。”秦异人鼻头泛酸,他深知孟昭他们遭受的苦几多,难几多,委屈几多,乍逢喜事,谁能不激动呢?
“我们不是伤心,是欢喜,是欢喜!”黑伯一颗花白的头颅直晃动,如同啄米的小鸡。
这是喜极而泣,孟昭他们点头赞同。
进入宅院后,黑伯这家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