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这可怎生办?怎生办啊?”
匈奴眼巴巴的望着单于,可怜兮兮的。
“你们放心,本单于自有办法把让你们活命,因为我们有伟大的昆仑神。”此时此刻,单于是束手无策,没有丝毫办法,只有祭出昆仑神这面旗帜了。
“昆仑神啊,请你佑护你忠实的子民!”他一提起昆仑神,不少匈奴立时跪倒在地上,向昆仑神祈祷了。
昆仑神并没有响应他们,并没有救他们,似乎抛弃了他们。
好在,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之中,有这点儿可怜的精神寄托也是好的,匈奴竟然不再那么慌乱了。
单于看在眼里,心下稍安,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直奔秦军营地。
第三十三章 此路不通(下)
单于这番举动,让左贤王这些匈奴大臣大是不解,齐声惊呼道:“大单于。”
秦军在这里就是为了对付匈奴,单于朝秦军营地赶去,这不是送死吗?要左贤王他们不急都不成。
单于却是充耳不闻,只管打马前行就是。
左贤王他们相对无言,摇摇头,只得拍马跟上。
“大单于,你这是做什么呀?这可是秦军营地,秦军如狼似虎呀!”一众大臣心惊胆跳,万分不愿面对秦军。
单于仍是不理,打马前行,来到秦军营地前,停留在强弩射程之下。
如此一来,一众大臣大是放心了,他们忙拉马缰,停了下来。只要不进入秦军强弩射程范围,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他们暗松一口气。
单于没有说话,而是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秦军营地,只见秦军营寨坚固异常,更有深深的壕沟阻挡在前,还有可怕的强弩。若是强攻的话,依匈奴那点可怜的战力,一定会死伤惨重,即使死伤惨重,也不见得能有效用。
一众大臣把单于打量一阵,只见他紧抿着嘴唇,瞪圆眼睛,死盯着秦军营寨,久久不说话,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有心要问个明白,不敢触他的霉头。此时此刻,单于非常不爽,若是触了霉头,那就是自取其辱。
“秦将说话。”就在一众大臣惊讶之际,只听单于冲秦军营寨大声道。
和秦将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以为能说得秦将放我们一条生路?
一众大臣万分不解,惊疑不定。
王翦、尉缭和蒙武早就在哨塔上看得真切,一听单于说话,王翦道:“单于,你从龙城一路南下,赶到北河,又从北河一路北返,赶到这里,真够辛苦的啊!”
尉缭冲王翦竖了竖大拇指,抿着嘴唇,脸上泛着笑容。
蒙武更干脆,直接翻白眼。
这个王翦看上去方方正正,也是一焉坏,如此说话,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存心要气死单于吗?
果然,单于一听这话,身子一阵摇晃,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当初,单于得到中牟之战的消息后,就料定秦军会在今岁大举东进,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无力顾及北方,匈奴的天赐良机就来了,他就可以率领匈奴大举南下,趁此良机占据河套之地,把匈奴壮大。
他信心满满的率领百万之众南下,以为一定能够取得天大的胜利。却是没有想到,秦军并没有按他的想法行事,秦军不仅没有大举东进,反倒是大举北征了,三十万秦军来到河套之地,对匈奴大打出手。打得匈奴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死伤无数。
这已经够让单于郁闷的了,王翦偏偏还要往他伤口上撒盐,他能不郁闷吗?一口怨气冲上来,单于差点晕过去。
“你……”单于气血上涌,手指着王翦,要想喝骂,却是气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单于,你切莫生气,气大伤身啊。”王翦却是好整以暇,笑呵呵的,仿佛如同老友见面似的。
“噗哧!”听着王翦的调侃,尉缭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王将军,你干脆一剑把单于剁了吧。见过气人的,没见过你这么气人的!”蒙武无力的翻着白眼。
认识王翦也有些时日了,头一遭见识到王翦竟然有能够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明明是他撩起单于的勃勃怒气,他还来劝单于莫生气,这比起拿刀捅了单于还要让他难受。
“本单于不生气,绝不生气。”单于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能生气。然而,他越是告诫自己,越是生气,谁叫王翦的话可以把死人气活呢?
“你你你……”单于咬牙切齿,手指着王翦,一连不知道说了几多个“你”字。
“单于,你是想问此路可否通行,是吧?我这就告诉你:此路不通!”王翦把单于那副随时会气死的样儿看在眼里,淡淡的道。
“此路不通”这四个字如同万钧雷霆狠狠砸在单于心坎上,让他头晕目眩,几欲晕去。
自从知道退路已经被秦军截断之后,单于就知道情势极不妙,匈奴陷入了绝境,逃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他仍是不甘心,想要与秦军谈谈,看看能不能有一丝生路。
对于处于绝望中的人来说,哪怕有一点儿希望,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点点,他心里也会好受些。然而,王翦拒绝得非常干脆,他还没有提说,王翦就把他最后一点点希望掐灭了。
“呼呼呼!”单于不住喘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他终于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大声问道:“敢问将军姓氏?”
“在下王翦。”王翦一挑眉头,道:“你可要记好了,是我断了你的退路,你到了地下也要记得我啊。”
这话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情味,单于又是一阵绝望,还不得不忍着,道:“若是王将军能放一条生路,我愿以左贤王之位待将军。”
左贤王是匈奴的二号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权力仅次于单于。他许以如此高位,那也是迫不得已了。
若真能用高位换取生路,他绝对愿意干。
就是左贤王也是重重点头,大是赞成这话。若是王翦当上左贤王的话,对左贤王是巨大的威胁,不过,地位权势虽好,哪有性命好?左贤王还是识时务的。
“单于,你是不是急于活命昏头了?”王翦仿佛听到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一阵大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秦人什么时候为名利所动过?莫要说你区区左贤王,就是你这单于交予我,我也不会心动。”
这话的声调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让人不敢有丝毫置疑。
自从商鞅变法以后,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只有一个秦将背叛秦国,那就是卷入刺秦的樊于期了。百年战国,只有一个大将背叛秦国,由此可见秦人对秦国的忠诚。
而山东六国,背叛自己国家的大臣大将不知几多。
“好!采!”秦军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喝采声,王翦的话说到他们心坎上了。
听着王翦的讥嘲话语,单于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然而,他仍是不甘心,诱惑道:“王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在秦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到了大匈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贤王。你要什么有什么,美女骏马金银珠宝,你要几多本单于就给你几多。”
为了活命,他许以厚利了。
只要能活命,除了单于之位不能给以外,什么都能给,美女骏马、金银珠宝更不在话下。
“哈哈!”王翦仰首向天,发出一阵畅笑声,道:“单于,你也不想想,我王翦是区区之利就能诱惑的?你们匈奴的妇人,一身的羊膻味,我可闻不惯。”
“噗哧噗哧!”尉缭和蒙武再也忍不住了,失笑出声。
王翦这张嘴挺损的,竟然如此损人。
匈奴的美女也不错,能歌善舞,还热辣奔放,榻上经得起折腾,榻下能驰骋,若是能拥有漂亮的匈奴女人,那是男人的梦想啊。到了王翦嘴里,竟然是如此不堪。
单于的脸黑了下来。
羊膻味一直是匈奴的心病,中原人对此大加讥蔑,乍闻此言,他能好受吗?
然而,这不算,还有更损的。
只听王翦,道:“你们匈奴除了牛羊骏马以外,还有什么?金银珠宝,大秦多的是,若是本将立了功,大秦就会打赏,比你的珠宝更好更多。”
秦国“功自耕战出”,对于军功的奖励很是丰厚。若是王翦立下大功的话,厚赏是少不了的,单于许诺的金银珠宝没有一点儿诱惑力。
“大秦除了金银珠宝,还有美丽的丝绸,可口的美酒,美味的佳肴,不可缺少的茶叶,你们匈奴有吗?你们匈奴除了牛粪马粪,什么也没有!”王翦狠狠摇头,好象大漠是人间炼狱似的,道:“本将绝不会做这等得不偿失之事!”
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单于的收买与拉拢。
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在单于的意料中,不过,当成为事实后,他又难以接受,恼怒异常。可是,却无可奈何,唯有生闷气的份。
“你莫要后悔!”单于实在是气疯了,竟然说出如此苍白无力的话。
“哈哈!”王翦、尉缭、蒙武他们差点笑破了肚皮。
匈奴苦寒之地,对于王翦来说没有一点儿吸引力,有何后悔的?至于享乐必可少的金银珠宝与美女,这对于王翦这种战神来说,更没有吸引力。对于王翦来说,功业才是他的追求,才有吸引力。
单于这句威胁之言苍白无力,可以直接无视了。
“哼!”单于冷哼一声,如同一个惊雷炸响,蕴含着他的冲天怨气。虽然早就想到不太可能收买王翦,他还是要试试,不然的话,他绝不会甘心。如今,他的预料被证实,他很不好受,更加绝望了。
不能收买王翦,就意味着匈奴真正的陷入了绝境,没有一丝逃命的希望。
“王将军,你怎生不应允呢?我可听说,单于的女儿很美丽,很奔放,在榻上是匹烈马,在榻下也能驰骋呢。”蒙武凑上来打趣。
“哈哈!”尉缭笑得差点岔气了,这个蒙武真会说笑。
“准备迎战!”王翦不理睬蒙武,望着气哼哼而去的单于,道:“匈奴会做困兽之斗!”
第三十四章 困兽之斗(上)
王翦的预料很准确,单于是恼羞成怒,要做困兽之斗了。
只不过,出乎王翦预料的是单于发起困兽之斗的籍口,谁也没有想到。
左贤王他们一见单于那张黑着的脸,就知道此时的单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不敢触这霉头,忙抿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招来单于的雷霆之怒。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只见单于展颜一笑,一脸的喜色,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似的,居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个……”左贤王他们看看单于,再抬头看看天空,日头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不是从西边升起的,单于这唱的是哪出?
匈奴已经陷入了绝境,万难有逃生的机会,这应该让人灰心丧气,何来喜气?
“难不成单于被这个秦将给气疯了?”实在找不到理由的左贤王他们只得把这一切归咎于单于疯了。
也只有这理由方能勉强解释,要不然的话,明明陷入绝境的单于怎会拎不清,反而沾沾自喜呢?
就在左贤王他们不解之际,只见单于更加欢喜了,红光满面,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发出一阵畅笑声:“呵呵!”
“大单于,有希望了?”单于这份喜悦很有感染力,那些原本惊慌失措的匈奴立时大受感染,充满希望的问道。
“呵呵!”单于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阵畅笑声。
“乌特拉!”
陡然间,匈奴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欢呼声,响彻九霄。
谁都明白,匈奴眼下已经处于绝境,万难有一点儿希望。然而,单于的举动却是让他们充满了希望,虽然单于没有说话,他的畅笑声却比最美丽的言词更具有煽动性,要匈奴不欢喜都不成。
欢呼声一过,只见单于右手高高举起,匈奴立时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打量着单于,凝神静听,等着单于宣布好消息。
“究竟打的甚主意?”左贤王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万分不明白。
说单于得了失心疯,丧失了理智,怎么看怎么不象。说他没得失心疯嘛,他又没来由的欢喜,让人想不明白这喜从何来?
左贤王他们被单于给弄糊涂了。
“大匈奴的勇士们。”就在左贤王他们惊奇不已之时,只见单于右手高高举起,开始训话了,只听他抑扬顿挫,起伏有致,极富感染力,道:“你们瞧见了吗?那里,是秦军的营地,你们一定以为大匈奴的末日到了!你们一定以为大匈奴再也没有了希望!你们一定以为我们必死无疑!”
匈奴刚刚被单于感染而泛起的喜悦之情立时化为乌有。到了眼下这种情形,匈奴没有一点儿希望了,要他们不绝望都不成。
然而,只听单于大声吼道:“你们如此想,你们就错了!你们大错特错了!”
“错了?”
“为何错了?”
“错在哪里?”
匈奴个个惊奇不已,一脸的迷糊。
如今这种情形,要是匈奴还有希望,要是还能逃得一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然而,单于振振有词,煞有介事,仿佛他们他真的错了似的,要他们不惊疑不定都不成。
“大匈奴不仅还有希望,还有大大的希望!”单于的声调转高,有些亢奋,问道:“你们可知,本单于适才去秦军营前,是为何?”
陪单于去秦军营前的只有左贤王这些大臣,他们当然知道单于为何而去,却是不能说出来,那太让人绝望了。
匈奴又哪里知道,个个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死命的打量着单于,盼望他释疑解惑。
“本单于这就告诉你们,本单于适才招女婿去了!”单于双手乱舞乱挥,红光满面,一张嘴哪里合得拢。
“招女婿?”所有的匈奴,包括左贤王他们在内,个个眼珠子掉在地上乱蹦跶。
他们设想过很多理由,却是没有想到竟是这个理由,谁能不惊奇?
“本单于的女儿朵朵花容月貌,是大草原上最美丽的花朵,娇艳无边。”单于扯起嗓子大吹特吹:“本单一直想给他招个好夫君,却是一直没人入得了本单于的法眼。如今,本单于在这里发现一个大英雄,他叫王翦,生得是虎背熊猫,英雄了得,更是重情重义。一听说本单于的女儿朵朵貌美,他就动心了,决心投奔大匈奴,做本单于的女婿。”
单于的女儿不少,个个花容月貌,很是美丽。其中,最为漂亮的就是朵朵了。朵朵的美名传遍了匈奴,谁个知,哪个不晓?
要是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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