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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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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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才干得出来的事儿,寡人不会做,也不屑做!”

这是大实话,后世把秦国骂得体无完肤,秦国更因此而背上“暴秦”的骂名,然而,秦国却不杀人才。不仅不杀,反而大力招揽,在山东有才无处申的人才纷纷前往秦国。久而久之,秦国的官员三四成来自山东,吏员更是高达六七成,这是何等的惊人。

商鞅、张仪、范睢,还有未来的尉缭、李斯,这些盘盘大才,在山东无用武之地,到了秦国,就被重用,位极人臣。

朝堂上很多大臣就是来自山东,听了这话,重重点头。不少人打量着范睢,他就是最好的典型,差点被魏齐害死,受尽了折磨,却做了秦国丞相,造化真是奇妙。

“寡人早有预料,秦赵两强必有一场生死大战。寡人要让秦国在这场大战中更有加利,必先夺得整个上党之地。要夺整个上党之地,必先取韩上党,才能一举攻占赵上党。”秦昭王开始解释,道:“寡人此谋瞒过天下人,唯没有瞒过冯先生,他洞悉了寡人之谋,果断的把韩上党献于赵国,引发长平大战。虽然大秦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寡人对冯先生却是极为赞赏。”

秦昭王谋夺韩国上党只不过是为夺取整个上党打伏笔,这才刚一动手,就被冯亭看破了,并且把秦国拖入了长平大战。冯亭这份洞察力,非同小可,着实了得。

“嗯!”群臣对冯亭的恨意不轻,却不得不承认此点。

“寡人命人拘先生入咸阳,非为治罪矣,实为要用先生矣。”秦昭王踱到冯亭面前,打量着冯亭,笑道:“先生可愿为寡人守上党之地?”

“上党?”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范睢、白起和群臣之口。

“上党?”冯亭的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好象火烧了屁股一般,一蹦而起。

长平大战就是因为争夺上党之地而爆发的,冯亭就是韩上党的太守,就是他一手促成了长平大战。而秦昭王不仅要用冯亭,还要让他守上党,这是重用啊。

谁也想不到,秦昭王竟然如此处置,就是明智如范睢也是震惊无已。

“君上!”冯亭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洒落,跪在秦昭王面前,指天发誓道:“冯亭愿为上党守!冯亭愿为君上死不旋踵!”

秦昭王重用冯亭守上党之地,这得多大的气魄?得多大的气度?冯亭是感恩戴德。

“冯先生请起!”秦昭王把冯亭扶起来。

“秦王如此气度,如此气魄,能不一天下乎?”冯亭慨叹。

“说得好!”秦昭王大为受用,道:“周天子无道,天下大乱数百载,不能一统,生灵涂炭。大秦政治清明,国人安居乐业,带甲百万,志吞四海!”

七大战国都有一统之心,山东六国不过是幻想罢了,敢于说出口,并且付诸行动的,唯秦国有这份胆略与底气!

……

邯郸,宋氏斗兽场,是一家大型斗兽场。

秦异人带着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进入其中,立时发觉不对劲。

“公子,不对劲。”孟昭很是敏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四处打量。

秦异人一扫视,只见这里的人个个气愤不已,脸色铁青,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好象有人挖了他们祖坟似的。

“这位仁兄,发生何事了?”秦异人冲身旁的人问道。

“还能有何事?我们丢脸了呗,大赵的脸丢光了!华夏的脸丢光了!”这人气愤莫铭,来了一通气愤之言。

“你莫光怨,说事啊。”秦异人提醒一句。

“事事事,你就知道说事,你可知这事有多丢脸么?我羞于启齿啊。”这人更加气恼了,右手抬起,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啪啪直响,用力不轻。

看得出,他真的是羞于启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道:“匈奴扫了大赵的颜面,踩了华夏的脸面!”

战国时代就是华夷共处的时代,在邯郸出现匈奴部落首领并不稀奇。

“匈奴?”秦异人眼中精光暴射。

第二十八章 虎狼之威

匈奴,两千多年后,仍为人熟知的种族,以其强横著称。在汉初,冒顿在平城围汉高祖刘邦,要不是中了陈平的计,冒顿差点活捉了刘邦。刘邦死后,冒顿又给高后吕雉写了一封调戏信,在信中公然声称要与吕后睡觉,汉朝视为奇耻大辱。直到汉武帝,重用卫青霍去病这些名将,方才把匈奴击破,最后这个种族都消亡了,只存在于历史中。

在战国时期,匈奴依然是北方的巨大威胁,曾经数度南下,意图占有河套之地,都被华夏击败。

乍闻匈奴,秦异人着实惊讶。因为此时的匈奴虽然是北方的巨大威胁,其威胁远未达到汉初那般大,匈奴怎么又让赵国人丢脸了?怎么让华夏丢脸了呢?

在秦异人的催问下,这人说出一番情由。

原来是匈奴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领率领一批匈奴武士,前来斗兽场挑战。赵国武风极盛,自然是应战,结果却是很可悲,这家斗兽场的奴隶皆不是匈奴武士对手,被斩杀了不少。

如此恶气,这家斗兽场岂能忍受?立时向别的斗兽场求援,别的斗兽场立时派出身手了得的奴隶前来,结果一样悲惨,仍是被匈奴斩杀了。

匈奴太气人了,斩杀了奴隶不说,还趾高气扬的宣称,他们就在这里等着挑战,若有人能打败他们的武士,可得千金。

这是赤裸裸的踩赵国的脸,践踏华夏的尊严,赵国人岂能忍受?不少人不愤之下应战,却是死伤惨重,至今未有一个人能胜。

“可恶,可恨!”秦异人还没有说话,只见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牙齿咬得格格响,沉声骂道。

“一定要应战!绝不能让匈奴横行。”秦异人重重点头。

“这位公子,匈奴厉害着呢,你要三思而行呀。”这人好心提醒一句。

“你放心吧,我们虎狼秦人就没有退缩过。”秦异人裂嘴一笑。

“啊!”这人惊呼一声,一脸的惊诧,紧接着就是一脸的欢喜:“哈哈!有虎狼秦人在,我们无忧矣!匈奴,你等着瞧吧!”

“什么?虎狼秦人应战?太好了!走,去瞧瞧。”那些原本垂头丧气的赵人仿佛见到老祖宗似的,欢天喜地,随着秦异人他们进去。

秦国凶名在外,被骂为虎狼,历来为山东六国所惧,此时此刻,赵人不仅不觉得秦异人他们可怕,反而倍感亲切。

秦国再怎么虎狼,再怎么残暴,那也是华夏的一员。在赵人丢尽脸面之际,秦异人他们出头,自然为赵人所喜。

“堂堂赵国,尽是些孬种,没有一个猛士?”秦异人刚一进里面,就听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传来。

定睛一瞧,只见一个身着裘衣皮帽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穿金戴银,一身的富贵之气。一双肥手不住晃动,指点着赵人,象数落孙子似的咆哮。

而赵人却是低垂着头颅,满脸羞愧,实力不如人,再气愤也是无用。

“赵雍死后,赵人都没胆了吗?”这个匈奴首领得意非凡,数落了一通赵人兀自不过瘾,竟然把赵武灵王也数落了:“赵雍一世豪杰,他的子孙就如此没用?赵雍啊赵雍,你真是丢脸啊!”

赵雍就是雄材大略的赵武灵王,他在位期间,推行著名的“胡服骑射”,赵国尚武之风大盛,人人敢战,赵国由是成为一流战国,成为山东六国的轴心。

“匈奴狗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这事得禀报赵王,由赵王定夺。”

“不行!赵王派猛士前来,自然是能收拾了这班狂妄的匈奴,可是这太丢脸了。这不过是匈奴的一个中型部落而已,若是匈奴单于派人来了,此时赵王派人处置,到时又找谁去?这事,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赵人吵得很凶,其中不乏有见识之人。

一句话把赵人震住了,匈奴首领很是得意,一双眼睛斜着,目空一切。

“哟!”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匈奴就剩下这点儿胆气了?武灵王在时,匈奴屁滚尿流,那时节,匈奴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武灵王已逝,你们的胆儿就肥了?”

“好!采!”一片叫好声响起,赵人大是欢喜,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谁?”匈奴首领脸色一沉,沉声喝道。

“本公子是矣!”秦异人上前一步,来到匈奴首领面前站定。

“是你?你竟管嘲笑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匈奴大单于的子民,你好大的狗胆!”匈奴首领很是恼怒,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死盯着秦异人,恨不得把秦异人撕着吃了。

秦异人讥嘲匈奴的话揭了匈奴的短,说的是一段英雄壮举。

赵武灵王时,匈奴大举南下,准备攻占河套之地,却给赵武灵王大破于阴山南麓。是役,赵国斩杀数十万匈奴,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只有三两万匈奴逃回漠北。

这是有史可查的匈奴第一次大举南下,却遭到如此惨败,让匈奴闻风丧胆,一提起赵武灵王的名字就害怕。

秦异人以此事回击匈奴首领,他能不怒吗?他能不恼吗?

“什么狗屁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的单于,不过是一堆狗屎。”秦异人轻蔑的一笑,讥嘲之意更浓了。

“你是何人?你好大的狗胆,我要与你决斗。”匈奴首领吼得山响。

单于是匈奴最高首领,在匈奴心目中具有神圣的地位,秦异人骂单于为狗屎,比起挖了他的祖坟还要让他难受。

“你听好了。”秦异人却是云淡风轻,仿佛没有看见匈奴首领杀人的目光似的:“本公子是秦国王孙,异人是矣!”

“什么?”匈奴首领瞳孔一缩,气势顿矮,凶相不再,一脸的震惊:“你是秦人?是虎虎狼秦人?”

“没错!”秦异人重重点头。

“误会,误会。”匈奴首领脸上堆着笑脸,赔着小心,开始打退堂鼓了。

秦国凶名在外,不仅山东六国惧怕秦国兵威,就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匈奴、胡人也是惧怕,不敢撄秦国兵锋。

秦国和赵国在北方设有九原郡,用来防备匈奴胡人,两个九原郡的位置都差不多,其结果却是大为不同。赵国的九原郡屡遭边祸,时不时就有匈奴胡人前来攻打,弄得赵国苦不堪言。而秦国的九原郡却是安然无事,数年、十年也不见得有匈奴胡人敢来滋扰,不仅不敢前来滋扰,还得远远避开,史称“不敢近秦边”。

由此可见,匈奴胡人对秦国的忌惮有多深。

“容本公子砍了你的狗头,我们再讲误会。”秦异人依然笑得很是亲切,却是杀机毕露。

第二十九章 同仇敌忾

秦国虎狼之名动天下,匈奴首领哪敢太岁头上动土,一脸的惊惧,倒退一步,赔着笑脸,忙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这是找赵人的麻烦,并不是要与你过去。”

赵人脸色阴,紧盯着秦异人,看他如何处置。

秦赵原本就是竞争对手,更因为长平之战而成为死仇,秦异人这个王孙不愿为赵人出头也有可能,要赵人不担心都不成。

“赵人又怎么了?也是华夏一员!”秦异人眼睛一翻,精光暴射,掷地有声的道:“你找赵人的麻烦就是对本公子的不敬,本公子岂能坐视不理?”

“好!采!”赵人大为放心,齐声喝采。秦异人并没有因为秦赵死仇而排斥他们,而是认同他们是华夏的一员。

“公子,据我所知,秦赵因长平大战而成死仇,你犯不着为赵人强行出头。”匈奴首领脸上掠过一抹阴笑,就不信提起长平大战一事,你还能无动于衷?你还能为赵人出头?

长平大战才过去,秦赵两国的仇恨情绪正浓,匈奴首领提及此事,意的挑拨离间,用心险恶。赵人脸上掠过一抹痛色,死盯着秦异人。

长平大战,赵国损失五十万精锐,几乎家家有人送命,他们对秦人的恨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难以道尽。

“秦赵死仇,关你们匈奴屁事!”秦异人劈头盖脑的骂道:“就算秦赵两国拼杀得再厉害,那也是我们华夏的事儿,与你们匈奴何干?用不着你来操这闲心,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有道是“兄弟阋墙,外御其侮”,即使秦赵两国打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你死我活,那也是华夏自己的事儿,与匈奴这个异族有屁的相干。

秦异人这番斥骂痛快淋漓,赵人大为解气,人人眼里泛着喜悦的光芒,齐声叫好喝采:“好!采!”采声震天价的响。

匈奴首领被秦异人骂得直发愣,连提起长平大战这事都没有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与秦异人决斗的话,他又没那胆。若杀了秦异人的话,焉知秦国会有什么举动,要知道,秦国虎狼之名在外,不仅山东六国惧怕,就是异族哪一个不惧?哪一个不怕?

“公子,秦赵就没有联手的事儿呀,要是这事传到秦国,于公子不利,还请公子三思。”匈奴首领转了半天念头,终于想到一个挤兑之法。

战国时代,七大战国力征,秦国是以一敌六,而山东六国以赵国为轴心,与秦国作对。可以说,秦人深恨赵人,若这事传回秦国,很可能对秦异人不利。

“可恶的匈奴!”

赵人听在耳里,急在心头,有心要提醒秦异人,又找不到有力的说词。

孟昭、马盖、范通和鲁句践双拳紧握,大是气愤,他们有心要与匈奴一战,却是顾及秦异人的身份,又不好说话。

“哈哈!”然而,就在所有人焦急的当口,只见秦异人仰首向天,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匈奴首领被秦异人笑糊涂了。

这问题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是睁大眼睛盯着秦异人。

“我笑你无知!无知真可怕!”秦异人讥嘲不已,冷笑一声道:“谁告诉你秦赵两国没有联手过?”

“秦赵联过手?”不仅匈奴首领惊奇,就是赵人和孟昭他们也是惊讶不置。

秦赵死仇,就没有联手的事儿,秦异人语气笃定,决不似作伪。那么,秦赵何时联手过?怎么就没听过?

秦异人以打量白痴的眼神打量着匈奴首领,冷冷的道:“你适才提及武灵王,你可知,在武灵王大破你们匈奴之前,在秦国发生过何事?”

赵武灵大破匈奴,那是华夏历史上的一件大事。那是有史可查的匈奴第一次大举南下,意图占领河套之地,却给赵武灵王迎头痛击。

“发生过何事?”所有人齐声问道,不仅出自匈奴道领之口,还有赵人和孟昭他们也在发问。

“在武灵王大破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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