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母亲苦口婆心:“宁宁,不要再挑剔了,有好的男孩子,就答应人家呀。”
沈宁宁说:“好好好。”
胡乱应着。
没有人知道,沈宁宁对男人不感兴趣,她只喜欢女人。沈宁宁发觉,她爱着苏菲儿,一直都爱着她,从很久很久的时候,她就对苏菲儿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依恋和爱慕,没有人,可以代替苏菲儿在她心中的位置。
因为那次父亲无意识的带给了沈宁宁的创伤,男人,渐渐的,终于成了沈宁宁的恐惧,这种恐惧,慢慢的植根了在沈宁宁心底,变成了一团洗不去的墨迹。
沈宁宁不敢去爱男人(三)
沈宁宁不敢去爱男人了。
一接近男人,沈宁宁就无法忍住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她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碰她,拥抱她,不小心的身体接触,就令她手腿发抖,唇齿发颤,哆嗦得像寒风中的一只无依无靠的小鸟。沈宁宁认为,自己是卑鄙的,肮脏的,无耻的,不配男人的爱。
而苏菲儿,是同性中能给她安全感和激情的人。
可惜,苏菲儿对同性不感兴趣,她只喜欢男人。自后,虽然她经历的所谓的爱情都是水中月镜里花,满目疮痍,但她还是乐此不疲,自一个男人身边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在颓败和盛放的激情中,伸展着她的每一片风情的花瓣,醉生梦死。
沈宁宁和苏菲儿,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沈宁宁在家乡小城,一住便是住了二十多天。
后来,她的父母赶她:“宁宁,回省城去吧,忙你的正经事去。还有,得赶紧找一个好男人,好好谈恋爱去。现在妈妈出院了,没事了,能吃也能睡,不用担心。”
于是,沈宁宁便回省城了。
在回省城的车上,沈宁宁意外遇到了初中时候的同学高云燕。初三那年,因为苏菲儿逃课去看戏剧,给当时是班里的纪律委员高云燕报告了班主任,结果苏菲儿因此被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不算,还被罚写了检讨。
苏菲儿灰溜溜的夹了尾巴,从办公室逃窜回到教室,憋了一肚子的火。她老羞成怒,座位也顾不得回,就“叩叩叩”的,径直地冲到了高云燕跟前,指了高云燕的鼻子,劈头盖脸骂:“死三八,死八婆,我惹了你么,踩了你哪一条尾巴?你这样多事?我逃课关你什么屁事?”直把高云燕骂得狗血淋头。
后来还是沈宁宁跑过来拉了苏菲儿,如果不是上课铃声响,也许说不定高云燕的脸上还会挨苏菲儿一拳,来一个血染风采。
青春年少的苏菲儿,目无下尘,趾高气扬,做起事来从不顾及后果。
如今,好多年过去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苏菲儿已不是以前的苏菲儿。
沈宁宁轻轻的,便叹息了一声。
闲谈中,高云燕告诉沈宁宁,如今她也在省城,做安利,同时的,经营着一间小小的美容院。高云燕告诉沈宁宁,女人超过了二十五岁,皮肤便开始渐渐老化,这个时候需要保养,护理,要不很快就会变成黄脸婆的。
沈宁宁只是听着,心不在焉。
她才不在乎,自己变不变黄脸婆。
不是淑女(一)
到了省城,下车要分手的时候,沈宁宁和高云燕互相留下了地址,还有联系电话,因为高云燕说,大家同学一场,在远离家乡的小城,应该经常联系,互相走动,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过了两天,高云燕便兴致勃勃地跑到“懿派女郎”咖啡店里来走动了。
苏菲儿刚好在,坐了在咖啡店里,无聊地拉着二胡。
沈宁宁则在忙碌着。
周末,顾客特别多,尤其是那些情人,成双结对的,在飘满牛奶香的午后,喝杯香浓的咖啡,坐在玻璃窗口,感受暖暖的阳光照过来,一边柔情蜜意的卿卿我我。窗外,是涌动的人流与车流,互相地交织在一起,是一道永远看不完的风景。
高云燕一眼的,就把苏菲儿认了出来。
十年了,长长的十年时间没有见,苏菲儿还是那样的高挑亮丽,那样消瘦柔软的姿影,少年时的趾高气扬,盛气凌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消逝,已跑了个无踪无影,代替的是一种清冷和落寞,那美丽的大眼睛里,仿佛透着看不清世事的迷惘。
苏菲儿只觉得高云燕面熟,一时三刻的,却叫不上她的名字。
高云燕微笑:“我们是初中的同学。”
苏菲儿还是想不起来。
高云燕只好画公鸡画出肠,说:“初二的时候,因为我揭发你逃课,曾经被你骂过,此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苏菲儿记起来了,不禁脱口而出:“高云燕?”
高云燕点头:“是,我是高云燕。”
也许是因为开美容院,做美容的缘故,高云燕很会打扮自己,一身黑色的长裙套装,长统黑色丝袜,高跟鞋,黑色飘逸的披肩长发,鹅蛋型的脸孔化着浓妆,皮肤算不得白,却很健康,如瓷器般细腻,光滑。
——也难怪苏菲儿认不出来,高云燕是女大十八变,与学生时代土里土气的样子,差了天和地,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打量着苏菲儿,一脸的惊诧:“天哪,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苏菲儿莫明其妙,低头,借着高云燕的目光看着她自己:一件又长又宽的白色T恤,一条紧身超短的牛仔热裤,白色的平底拖鞋。那件T恤太长,牛仔热裤太短,骤眼一看,好像没有穿裤子,两条又修长又白皙的大腿,明晃晃的,肆无忌惮的裸露了出来。没什么不妥呀,她经常这样的穿着。
不是淑女(二)
高云燕说:“你穿得像个辣妹。”
苏菲儿一怔,辣妹?
她穿得像辣妹?
苏菲儿仰起了头,不禁笑了起来。那笑声,层层的,便润了在空气里。苏菲儿想说,如果我再年轻十年,说不定,我还穿吊带露脐衫呢。不过,苏菲儿没有说出口,——因为高云燕,正一本正经的上下看着她,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
高云燕一本正经地说:“老同学,你应该注意防晒呀,应该注意形象呀,到了我们这种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穿衣服不能十几岁的小女孩,穿得这么暴露,不够端庄,对皮肤也不好,会晒黑晒伤的。”
苏菲儿虚心地请教:“那我应该如何穿?”
高云燕说:“这么大的太阳,一定要穿长裤长衫,要不就像我这样子,长衫,长裙,长丝袜,要保护皮肤,懂不懂?”
苏菲儿看了看她,作了一个晕倒状,心里嘟哝:大热的天,穿得这样密实,就算皮肤再好,嫩得像刚出生的婴儿,可整天收着,不能秀出来,像小偷偷来的稀世珍宝,只能关起门来偷偷欣赏,有什么用?不如不要也罢。
苏菲儿还想问:“那出门要不要像阿拉伯的妇女,用头巾掩面孔?”
最终,还是没有问。
人家高云燕,是美容专家,她仿佛一个大家闺秀,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笑不露齿,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浓浓的高贵端庄气息,不是像了苏菲儿这种市井小人,常常是拿了一只炸鸡腿,或者一只苹果,一边大嚼一边满街跑。甚至有次,穿了一双高跟鞋,走路走久了,脚痛,于是就脱了高跟鞋,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一手拿一只鞋子,赤着双脚,肆无忌惮的逛商店。
苏菲儿自嘲地想:“到底,我不是淑女。”
其实高云燕,也不是淑女。
后来相处久了,渐渐的便络熟了起来。
高云燕是做安利的,她开美容院,用的是安利雅姿美容系列产品。有时候,高云燕也推销安利的其它产品,如纽崔莱营养品,安利的日常生活用品,还像了演讲那样游说着,wωw奇書网说安利是全球第一家多层次直销公司,也是目前全球最大的直销公司,公司以实力雄厚、发展稳健、运作规范,堪称全球直销企业的楷模。
高云燕目的,是想让苏菲儿和沈宁宁用安利产品之外,还要介绍她们加入到安利的队伍中去。
结果,高云燕目的达到了一半。
不是淑女(三)
苏菲儿对安利这类的直销没有兴趣,不管是个人创业的良机也好,还是美丽的陷阱也好,她无意介入,一来她不想成为成功人士,二来她不想发财,她的钱,足以够她花,不必太贪心,反正死后带不进天堂,或地狱。但用那些产品嘛,特别是生活用品,如牙膏洗涤剂清洁剂之类的,反正用别的产品也是用,用安利的产品也是用,不如买高云燕的人情。
沈宁宁也自认,不爱交际且心拙口笨的她,不是做安利的人材。
据说,做安利靠的是人脉,如果没有人脉就要有个厚脸皮。反正,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就是了。再加上咖啡店这么忙,苏菲儿又是个不管事的主,高兴时候便来,不高兴的时候几天不见人影,店里大小事情,都由沈宁宁打理,沈宁宁哪里抽得出精力和时间?
苏菲儿在金钱方面,对沈宁宁还是不错的,刚开始的一两个月,咖啡店还亏本,苏菲儿却不计较,不但对了沈宁宁包住包吃,还每个月拿出了一千元给沈宁宁。后来咖啡店渐渐有了利润,收入可观,苏菲儿便拿出了利润的一半,给了沈宁宁。
苏菲儿说:“朋友之间的友情,不能要金钱来衡量的。”
苏菲儿又再说:“沈宁宁,别过意不去。我是学会计出身的,也会算数,这是你所付出的,应该得到的回报。”
因为手头有钱,沈宁宁禁不住高云燕的再三游说,买了一大堆纽崔莱营养品,拿回了小城,给了她刚动手术不久身子还虚弱的母亲。高云燕说,安利的纽崔莱营养品,可用于癌症与各种病后的调养,效果好得不得了。
叶小莹很开心,无论女儿买什么给她,她都高兴。
连她父亲沈毅轩也说:“我们家的宁宁,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沈毅轩这两年来,也很少喝酒了,就是偶尔喝,也只是呷一小杯。酒喝多了,会伤身。可适量的喝酒,不但能疏经活血,解除疲劳,还能提神壮胆。
沈毅轩呵呵笑:“我还要和你妈,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命百岁呢。”
叶小莹轻轻地笑,脸上竟然有一种幸福感。
沈宁宁看看她父亲,又望望她母亲,一时之间,便百感交集起来。
此情此景,她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想要的。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一)
有时候,苏菲儿也去了高云燕的美容院,做按摩洗脸之类的。
虽然天生丽质,可总要保养的吧?起码到三十岁的时候,看上去是三十岁的样子,不是三十五岁,或四十岁。高云燕说得好,女人超过了二十五岁,皮肤便开始渐渐老化,这个时候需要保养,护理,要不很快就会变成黄脸婆的。
不想这么快变成黄脸婆,不是为了讨好别人,而是为了讨好自己。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之。
苏菲儿是无意之中,知道了高云燕往事的。
那天,苏菲儿到了高云燕的美容院。
苏菲儿每次到美容院做美容,高云燕总是安排她在贵客室。贵客室是单独的空间,只有一张美容床,装有空调,还有电视机,每次,都是由高云燕亲自给苏菲儿按摩洗脸。
那天,苏菲儿来得不巧,高云燕心情很不好,脸上带着泪痕。
后来苏菲儿才知道,那天是高云燕二十六岁的生日,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大概是喝了些酒,不能自控,高云燕在给苏菲儿按摩洗脸做美容的当儿,不禁的说起了她自己。高云燕也不明白,自己封守了许多年的往事,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苏菲儿,便有想倾诉的念头,有一种不说,心里闷得慌的难受。也许,高云燕觉得,她和苏菲儿的身世有点相似,也是孤苦伶仃,没父没母的缘故吧。
于是,苏菲儿便知道了,原来,她并不是这个世上最不幸的人。原来,高云燕比她更不幸。高云燕的命运曲折,令苏菲儿嘘唏不已。
高云燕告诉苏菲儿,她一出世便没了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因为她母亲,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下了夜班回家,在路上,给三个男人轮奸了,后来怀了孕,生下了她。那一年,她母亲才十八岁。
她母亲想不到,高云燕也想不到,十五年后,也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是在那个偏僻的小巷里,高云燕重复了她母亲的命运,也给人强奸了。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二)
高云燕一生都记得那个晚上。
是初中二年级结束了,要升上初中三年级的那个暑假,一个同学生日,请她和几个同学去看电影。电影看完后,因为快十点钟了,平日里她母亲担心她,规定她晚上出去不得超过十点钟回家,因此高云燕就没跟她们去吃宵夜,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那条偏僻的小巷,并不是唯一回家的路径,为了赶时间,高云燕抄了近路。
不料在那条深而长的小巷中,高云燕忽然给背后冲过来的男人,突如其来的捂住了嘴巴,蒙了双眼,然后把一把长长尖尖的刀捅,到她腰上。
“不许喊!要不杀死你!”那男人故意压低了嗓音,低沉着声音说。
在夜深人静的夜里,高云燕吓得魂飞魄散,一种求生的本能,使她拚命的反抗,挣扎,甚至在男人的手臂上,咬下了深深的牙齿印,高云燕的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可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个男人,个子很矮,但他力大无穷,连推带拽,便把高云燕拉到一个角落里。然后,高云燕很恐惧的,听到了那男人解裤子的声音。高云燕惊恐万状,想喊,可她喊不了,她的嘴里被塞了东西。因为眼前一片暗,高云燕也无法看清眼前人。
她被那个男人强奸了。
那个男人,低吼着,用力的,恶狠狠地扯开高云燕的衣服,愤怒而又兴奋的爬了在高云燕身上,在了高云燕那十五岁的,年轻而又青涩,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身体上,搓揉,撕咬,然后坚硬的下体,不由分说就冲进了的高云燕身体。
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向高云燕涌来。
高云燕哭了,绝望地,痛不欲生地哭了。
那一刻,世界一片黑暗,高云燕连死的念头都有了,她听到自己那还在缓慢跳动的心,像了玻璃碎片一样发生了脆响。羞辱,恐惧,不堪,窒息,无助,在高云燕心里,身体内,漫无边际地蔓延,眼前有一团团的阴影,绝望而痛苦地旋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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