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西,谢谢你照顾我!」
我感觉身边的人轻轻吁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
树林里隐约透著月光,没有先前那么漆黑,在不规则的树影交错下,显出另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抱紧膝盖,靠著札西,试图偷一些温暖,我喜欢他给我的安全感。
我嘴里不说害怕,相信他也已经察觉到了,因为我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
幸好他看不见我,不然我真的不敢面对他。
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东西,在我鼻子附近晃来晃去,仔细一闻,有点香味。
「是什么?」
我饿坏了,抵挡不住香气的诱惑。
「肉乾,你有好久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
我不想改变姿势,也不想移动,他既然找得到我,一定也找得到我的嘴巴,我让他喂我。
「嗯,还有吗?」
「我急著找你,没有准备,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札西把全部的肉乾放在我手上,让我自己吃。
「你不吃吗?」
「你吃吧!」札西从身上拿出什么,仰头喝了起来。
「喝什么?好像不错。」
「酒啊!你还不能喝,你喝酥油茶。」
札西递给我一杯有著奇怪味道的水。
我看不到手中那碗水的内容,在喝与不喝之间犹豫。
「你的口袋里还有其他的饮料吗?」
他的藏袍里,好像百宝袋,所有的东西都从藏袍里拿出来,如果有矿泉水的话,该有多好,我抱著一丝希望。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也该学习适应山上的饮食。」
谈不到两句话,札西的语气马上就变得严酷,他控制情绪的能力实在有待加强。
「你们藏人的食物和我知道的不一样,连脾气也不敢领教。」
「你猜错了,我是汉人,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有汉人姓札的吗?」
「札西是藏族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李彪,虎字边的彪。」
「哦!李先生,你好!我是唐君威,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边嚼著肉乾边伸出友谊的手,谁知道札西根本不理我,一迳喝著酒。
「在这里,你叫拉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叫拉姆?」
「我爱叫你拉姆,你就是拉姆,跟你的意愿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叫我,我不回答可以吗?」
「你要罗嗦到什么时候?把茶喝了!」
「我会喝……」
我勉强啜著有怪味的酥油茶,暂时止渴。
「你昏迷的时候可是喝得津津有味,从来不抱怨。」
「昏迷了当然不会抱怨,而且说不定喝了之後,又昏了。」
我喝完两杯怪水,顺手把碗还给札西。
「过来点!」
札西一手接过碗,一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整个人拉进他的腿间,由身後紧紧包裹著我。
「不管喜不喜欢,你都是靠著酥油茶维持生命,活了下来。」
他抚著我的肩膀,在愈合的伤口上按摩。
「肩膀还动不了吧?会痛吗?」
我耸耸肩,代表回答。
我的右手从一出帐蓬就学不起来了,跑步时,稍微震动还会隐隐作痛。
明明是我的身体,札西却十分清楚,我昏迷的期间,不知道发生些什么事。
「你应该是从高处落下的吧?」
「呃……那里有一条山沟,我一後退就踩空了,我记得掉下来的时候,肩膀最先碰到地面。」
「严重的撞击,让你的肩膀脱臼了,你可能还滚了几圈,全身上下都是擦伤,还好没有伤到头部。」
一双大手在我身上到处游走,凭著触觉检查每一处受伤的地方,熟悉的程度,连我自己都很惊讶。
「我好像需要彻底板金一下。」
札西轻轻笑了出来。
「精神很好嘛!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一下?」
我舒服的躺在札西身上,让他替我全身按摩。
「我好像睡了一整天了,一点也不累。」
「原来是这样……」
「怎么了吗?」
「你伤得不轻啊!我不是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救你的是一群游牧的藏人,他们为了放牧,不能停下脚步,又不能放著不管,只好带著你四处迁移,过了两天,遇到我们,才把你交给我。」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脑袋里一片空白,札西的说明,就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感觉新奇又陌生。
「之後,你又持续昏迷三天,今天才清醒,前後加起来也有五天了,不是你以为的只睡了一天。」
「五……天吗?」
「至少五天。」
我以为最多是一、两天的事,只要稍微加快脚步,也许来得及赶上落後的行程,但是若真的如札西判断的我已经失踪五天,那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很难预料了,说不定学长他们已经回国了,我得快一点找到他们。
札西没有停止按摩的动作,但是我却无法再保持镇定。
「札西,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可能还在找我。」
「前两天的事我不清楚,但是在我照顾你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其他的外地人经过。」
「会不会是找不到我?」
「有可能,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更高的无人山区,一般人是到不了的。」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死了?」
西藏高原一带,人称『生命的禁区』,生存不易,如今我又失踪那么多天,他们判断我死了,也无可厚非。也许他们根本没有尝试过找我,不是有很多同事一心巴望我回不去吗?这次不过是再度证明。
残酷的事实,让我深受打击,我真的是别人除之而後快。
札西发现我的沉默,於是用他的体温安慰我。
「我已经找到你了,你不用担心,和我在一起,你会很安全。」
札西体贴的举动,抚慰著我的心,我燃起一丝希望。
「札西,你会带我回家吧7」
「拉姆?」
「我现在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你了。」
※※※
阿里的夜出奇宁静,经过了大半夜,我的心情在沉默中慢慢平静。
我怀念起我原来的生活。
「我住的地方,到了晚上,虫鸣鸟叫的,让人听了好舒服。」
「这里距离天空比较近,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到星星吵架的声音。」
我听的出札西是有意逗我开心。
想想我也真是悲哀,平常独来独往,自以为了不起,我从不招惹别人,别人也最好别来麻烦我,结果一旦出了意外,连个可靠的朋友都没有。
「札西,我连你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却要求你帮忙,你会不会觉得後悔救了我?」
札西的下巴靠在我的左肩上,微微叹息。
「这几天,我不断的猜想,醒来後的你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猜对了吗?」
「昏迷的你,苍白又无助,虽然呼吸微弱,但是我感觉得到你心灵的召唤,当你睁开眼睛,却又像是个骄傲的国王,似乎忘了,你也会有虚弱无助的时候。」
「你认为我是假装坚强,虚张声势吗?」
「你是不知好歹!我喂你吃药,被你打翻,我去找药,你又到处乱跑!」
我不由的笑了,事实真的如此。
「都怪你不说清楚,我是出於直觉,想要自我保护。」
「真令人惊讶啊!连命都快没了,还那么大的口气。」
札西突然在我的颈窝摩擦,有种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皮肤,钻进骨髓里。
我好奇的偏过头,想要看个究竟,不料正巧碰上札西的唇。
「札西?」
「相信我,不管哪一个你,我都接受,我迷上你了……」
札西收紧手臂,继续在我耳後斯磨。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於是拉开札西的手,避开他的接触。
「恐怕你弄错了,你只是对我好奇吧?」
「拉姆,我希望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我想分享你的喜怒哀乐。」
我慢慢挪动身体,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和他面对面坐著。
「你对陌生人都这么要求吗?」
「只有你……」
「我没有留下的理由啊!」
札西依然抱著我,没有弄痛我,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的家乡,有爱人在等你吗?」
这么私人的问题,真不想回答。
「我有我的生活,就在我来的地方,在我的世界里,有富裕的生活和崇高的身份地位,那是这里没有的。」
「你不需要那些东西,人生还有其他的意义,不是只有功利。」
「你不是我,别妄下断语,我对生活很挑剔的。」
「生活的本质比外在的条件更重要,你可以试著体会这里单纯的生活,时间一久,你会喜欢的。」
我忍不住激动起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又强人所难。
「请你冷静一点,我是人,不是小动物,要留要走,我自己会决定。」
「没有我的帮助,你走得成吗?」
「我一个人也行,你只要告诉我大概的方向,我自己找路下山。」
我是从拉孜入山的,只要回到原点,我就有办法回去。
「我怀疑你确实了解你现在的处境,如果刚才抱住你的不是我,而是其他的野生动物,你怎么办?」
「我有脚,我知道怎么使用,不用你费心。」
「这里常有雪豹出没,它们通常只对会动的猎物有兴趣,刚开始会为了好玩耍著你团团转,先是咬断你的腿再来是拉出肠子,等到你动不了了,也就玩腻,厌恶的走了,留下苟延残喘的你,失血而死,你想要这样吗?」
「收回你的坏心肠!我没有这么倒霉。」
我全身突然僵硬起来,札西成功地抓住我的弱点,我不怕死,但是要在疼痛中慢慢失去生命,又另当别论。
「你不知道你伤得多重,好不容易才让你活过来,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你不能再受伤了……」
「只要你陪我一里,我就不会再受伤了。」
「我不答应!」
札西斩钉截铁地断然拒绝,把我吓了一跳,我尝试用温和的方式,进一步说出我的想法。
「我只是想早点回去,然後到医院好好接受治疗,我真的不想留下来。」
「恐怕由不得你,你全身是伤,还有严重的高山症,哪里也去不成。」
「你多心了,我现在好的很!我能自己走到树林,就能自己走回家!」
虽然说的有点心虚,但是总比被困在这里好,我自信只要再休息一晚,一定可以撑到拉孜。
「我连酒都不让你喝,就是怕你随时会倒下去,你还以为你很行!可以自己找得到路回去?」
「你若是坚持不肯帮我,我当然只有靠自己,不然还能怎么办?」
札西把我抱上他的腿间,撑开我的大腿。
「做什么?」
「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有方法留住你!」
札西拉开我的前襟,把手伸钻进我藏袍的下摆。
不会吧?我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好奇怪的感觉,我无法回应他的挑逗。
「放开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一个人的时候也这么做过吧?」
札西放低声音,语气暧昧,双手在我身上前後摸索。
随著手指游走的范围慢慢集中,我感觉到他邪恶的意图。
我撑起手臂推开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还是一个病人,没有那种需要!」
「现在才承认自己是病人,会不会太迟了?」
札西碰触我那连自己都不曾仔细观察过的私密部位,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
「这里还没有经验吗?我听说都市人是很开放的。」
开放是什么意思?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也不玩性爱游戏,他的行为到达骚扰我的程度,我必须要阻止他,我开始尝试对札西进行道德劝说。
「我对同性之间的性爱没有兴趣,你无法让我兴奋!」
「大病初愈都会暂时兴趣缺缺,你不必担心,我会很有耐心。」
札西说到做到,他的手指已经探入我的後门,伴随浅浅的逗弄。
「我不排斥一夜情,但是这也太夸张了!」
我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他却当成是指引,在我体内不停地绕圈圈。
「不会只有一夜情,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满脑子胡乱猜测他救我的目的,莫非是为了钱?我没有付出代价就逃跑,等於是害他少了一笔收入,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强占我对他有任何好处。
我不知道合理的代价是多少,但是总有个金额吧!
「只要你放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赎金,我也会照付!」
「我不要钱,只要你!」
「每个人都有个数字,你静下来想一想!」
「看来怎么说你都不会懂!」
札西渐渐缩小手指探索的范围,耐心观察我的反应,突然一阵电击般的触感,让我弹跳起来,我居然兴奋了。
「你不是真的不能兴奋……」
他趁机握住我昂起的分身,一手集中刺激著体内的焦点,我终於进退两难,无处可逃了。
随著体内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我已有了射精的冲动,这样一来反而提醒我时间急迫,再不停止,恐怕就要来不及。
「停手!我不逃了!我答应你留下来,我会留下来!」
我几乎喊叫出来,只求他马上停止动作。
谁知道札西不但不停止,还一昧地冷笑。
「既然这样,你就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我吧!」
札西的态度让我迷惑,我再也无法保持理性,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还残留一丝丝希望!
「拉孜!告诉我拉孜在哪里?」
「你的问题够多了……」
札西咬住我的嘴唇,我痛叫一声,他趁机吻住我。
牙关一旦打开就无法密合,我呻吟的声音随著欲念上升,倾泄而出,连带身体也变得敏感而且灼热。
札西加快双手的律动,一股快感沿著背脊爬升到我的後脑,终於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