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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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王-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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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指挥,我还是要请战,我要生擒了井内美芳,为我死去的爹娘报仇!”靳汉彪以为,他回到主阵地这边来,澹台雷英一定会把最重要的杀敌任务交给他,哪承想,给他的竟是一个次次级任务……心里是老大地不痛快。

“执行命令!”澹台雷英不容置疑地道。

靳汉彪为不能手刃仇人,嘟嘟噜噜地走到了那半圆形石台,也没理会李霏木的热情招呼,倚靠在一根石柱上生闷气。

澹台雷英拿着一根铅笔,俯身看着一张临时作战地图。这是沈翰祥刚刚绘制出来的大粮仓周围的要道和兵力布防图。本来,原计划是沈翰祥引导石友三的警卫团与小鬼子硬碰。可是,考虑到此警卫队的战斗力,澹台雷英又临时改变计划,改由章雷震、靳汉彪引鬼子入水磨沟,等盛世才的骑兵到达后,再由杀寇队与骑兵队实施包抄,让石大司令的警卫队与小鬼子火拼一场,李霏木的部队从中协助,以达到收编警卫队的目的。

此计划目前看来很成功。警卫队的战斗减员只有五分之一。

接下来为全歼井内美芳和西拉达旺,包好最后的饺子,澹台雷英已同意章雷震先行解决叛乱部落骑兵的计划。

此战可说是十拿九稳了。

李霏木的奇兵突至,有效地卡住了西北方向的两条通道,章家杀寇队可以再腾出三分之一的兵力,插至木垒县的古驿道,使得叛乱部落的骑兵只能与舍知植里的日本特务队死磕,进而,向老奇台东南方向进击,以便进入博格达山区,投奔卧在山里的叛军。

用章雷震的话说,打仗这一档子事吧,只要牵住了牛鼻子,让他往哪儿,他就得往哪儿。

只要解决了这部分叛乱的叛兵,形成四个方向的合围,井内美芳、西拉达旺,石友三这三位人物,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章雷震令乔和尚带50名杀寇队,虚张声势,遍插旗帜地告诉叛兵们,回归哈密的路已经被截死了,此路不通。

叛乱头子索朗看到如此的战局,心里是极度地丧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骑兵这么英勇,在自家的地面上,为什么就有人敢捋他的胡须,竟然把他的骑兵杀得丢盔卸甲……他恨,他咬牙!跟他对阵的都是些什么人?

索朗连派了三批侦察人员,仍没能查到具体的对手是谁。有说是盛世才新近招募的亡命徒,有说是国民党潜伏在当地的秘密部队,有说是苏联的一个加强师围住了老奇台。

人都死了三分之一了,竟连对手都不知道……索朗是丧气加窝火。更让他觉得憋气的是那个日本女人不允许叛乱骑兵进入大粮仓,只能在大粮仓外围构建临时工事。

一气之下,索朗决定自己突围。至于,那个日本臭娘们和一脸倒霉相的西拉达旺,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等他的侦察人员给他报告,去哈密的路已经被那帮狠人堵住时,他怒不可遏地一枪干掉了给他报信的侦察人员。

提着枪,跨上战马,对他的部下吼:“给我杀出一条血路,与山里的兄弟会合!”吼完,他一马当先地冲出营地,朝着早就埋伏在山道两侧的舍知植里的防御阵地突进。

叛乱骑兵最先踩上的是地雷。

窄狭的山道上,战马被地雷炸得东倒西歪,霎时,即乱了阵脚。一向以速度见长的叛乱骑兵,反倒是受马所累,东撞西碰地,连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

舍知植里把握战机,指挥刀往下一劈,七八门小钢炮呼呼地往叛兵群里倾泻着炮弹。

被炸麻了窝的叛兵,猛然发现到对手竟然是与他们合作的日本兵,满腔的仇恨,使得凶悍的叛兵出离愤怒了。

索朗再度吼叫:“杀我们的是日本人,不怕死的,给我冲!”这一声,震得那些战马一下子来了精神,咴咴嘶鸣着,冲着日本特务们疾奔!

舍知植里的防线被冲开了,枪声、马嘶声、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100章 残局收官

舍知植里虽临危不乱,指挥着她的左、中、右三军在防线被突破后,立即又组织反扑,重新形成封锁火力,力图阻挡叛乱骑兵汹涌地突入。可是,叛乱骑兵却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几挺机枪的射击密度根本覆盖不了一千多米的正面防御。

叛乱骑兵再次撕开了三道防御缺口。一匹匹狂奔的战马,踩着特务们的身体驰过,暴凶的叛兵,竟然从马上直扑下来,摁住对手,用马刺没命地乱捅。

此战简直成了野兽间的撕咬。

激战之下,双方伤亡惨重,弹药也所剩无几了。舍知植里身边只留了二十多人,其余的百多号人,已经野兽般冲出,对上叛兵,嘴咬手扯,与叛兵们滚成了一团,短刀、手枪、皮靴、石头都成了攻击对手的武器。

拼命撕咬着的“野兽们”,眨眼间,已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耳朵没了,鼻子咬掉了,眼珠子也抠出来了……此战场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

舍知植里两眼喷火地命令她的炮兵,往叛兵最多的地方轰,轰死多少算多少……

炮弹飞落,叛兵、小鬼子,还有战马,都成了炮灰……刚刚还拼命撕咬着的对手,转眼间成了一堆堆血肉模糊的残烂的尸体。

章雷震一直在等着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他要带着部分杀寇队员和盛世才的二百骑兵在双方战到残局时收官。

收官,一个文雅的围棋的名字,用在这场厮杀中,倒是具着颇多惨烈的味道。

战场上的活物已经越来越少。

舍知植里在炮兵的炮弹打光,手里的手枪子弹打完后,拔出指挥刀,跟扑到她眼前的索朗展开了刀之对攻。

舍知植里的刀术与索朗的战刀劈法差不止一两个层次,刚刚砍了十几刀,即已露败像。

索朗步步进逼,把舍知植里逼到了一个满是积雪的峭壁边上……再逼一步的话,舍知植里除跳下去外,再无别的选择。

章雷震于此时出手了。三枚铁蛋子,从特型的钢制弹弓中夹着风声飞出,直接击中了索朗的后脑。

索朗正弓着身子,横着刀,准备给舍知植里来最后一刀,没想到,暗中有人下黑手。头部突然中弹,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最后的战况,即仆倒在舍知植里跟前,后脑壳的那三个血洞,清晰地暴露给了一脸绝望的舍知植里。

死了的索郎的刀,歪歪斜斜地插在了离舍知植里的左脚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刀上的血鲜红刺目,顺着刀的弧度流出几条难看的血线!这都是死了的日本特务的血。

舍知植里往前小心地挪了一步,看着死了的索朗和死寂着的处处喷溅着血的战场……她的脑意识又开始混乱了……眼前不光是一道道血线,还有印在她心里边那些奇奇怪怪的火,流着血的房子,血!火!房子!都在跳跃……她的纷乱的脑意识里忽然蹦出一个奇怪的名字——爱新觉罗·铭琪。

这是我的名字吗?我是那个没落的大清朝的皇族子民?

舍知植里突然狂吼:“是谁杀了我的爹娘,我是谁的孩子——是……是日本人杀了我的父母,日本人,日本人!”

我要杀日本人!舍知植里的思维和身体同时定格!

章雷震带着队伍奔到舍知植里眼前时,正是舍知植里被抑藏的记忆开始恢复的时候。她突然由静变动,抓住章雷震,咬牙切齿地喊:“小田原野——你们所有的日本人都去死!”

她死抱住章雷震,往后猛跨一步,跃入了雪谷中……

章雷震听到舍知植里似乎是清醒状态下的吼叫,方知她并非真正的日本人,正要携了她,找个地方问问清楚,却不防这个女人发了癫狂,把她给死死地抱住了。

两人就这么滚落在雪谷中,身不由己地往谷底滚落。一堆堆的雪在他们的滚落中喷溅成了一道非常特别的滑落的瀑布,直至在两人跌无可跌时,层层厚卷的雪迭次堆压着把章雷震和舍知植里埋住了。

“就让这雪把不清血统的娘们葬了吧,省得她不断地发疯!”章雷震昏晕晕了几秒钟后,感觉到鼻子吸不到空气,遂两手猛地扒拉了好一阵子,这才从眼前的雪洞中见到了一个缩小了的天。

外面的天很蓝,很清。

他深吸了几口气。虽然吸到鼻子里的气体冰得他不住地打冷战,可,却很痛快。

妈的,老子还活着!

他试着想弯起身体顺着雪洞往外爬时,才发觉,舍知植里仍在紧紧地搂着他。

这个女人还活着,而且,满有热量地活着。

章雷震试着扳了一下她的头,竟发现到这个女人满眼的泪水。

她是清醒的,是一种特别的感悟了人生的清醒。

“你原来真的是鬼见愁——你还是那个章家的大少爷章五岳,你害得我好惨,你是我的仇人,你让我体味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你……你是让我生不如死的魔鬼……你……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你……”

舍知植里,或者现在应该叫她爱新觉罗·铭琪了——她的话虽说得极其仇恨,可人却故意越发得贴紧了章雷震。

“我要你赔偿我,你这个大恶魔!”爱新觉罗·铭琪语气柔和了一点,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看了章雷震一眼,两臂在章雷震胸前使力一推,“我不要跟我的大仇人在一起!”

“那好,我离你远一点。”章雷震用力把身体往旁边一顶,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在坠落。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恨他恨得要死的女人忽然又扑到他的怀里,又惊又喜又怕地对他说道:“就算要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你要替我上刀山,下油锅……”

章雷震在心里骂:女人真是他娘的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又是分不清方向的滚落……

在滚动减慢时,章雷震本想赶紧爬出雪窝子,看看周围的地形,可是……他却被女人的麻缠给柔住了。

恢复清醒状态的爱新觉罗·铭琪格格好像悟到了人生很短,艳遇一刻值千金的情爱宝典的真谛,异常主动地抱住了章雷震,张开融了清润冰雪的玉唇毫不客气地在章雷震脸上实施热电工程。

她的一双能挥刀会打枪的手,紧紧地搂着章雷震的腰,生怕再有什么不测风云,让这个男人从她身边溜走。

一场非正常状态下的男女热吻和激情的相拥,在一个厚实的雪球里轰轰烈烈地展开、递进、交付……

第101章 真情流露

爱新觉罗·铭琪不再去想她不堪回首的那些过往,她只想拥着曾经深恨如今深爱着的男人就这样在雪洞里天长地久……

雪洞里的呢喃,以铭琪格格的漫长回忆为主。

铭琪格格的阿玛为了大清的再度复兴,殚精竭虑,不惜跟日本人合作,可最后只落得中毒身死,堂堂一座王府在一场大火中,化成了灰烬。

两位格格也被日本人别有用心地安排人抱养。从十一二岁便开始接受特务训练的川香樱子,也即是铭琪格格的同胞姐姐肃琪格格,其先在土肥原贤二的特务训练营里接受了严格的谍报训练,等被灭失了原有记忆的铭琪格格长大了后,肃琪便以药物控制,使铭琪格格对其有了依赖,然后,再实施同化训练,使得两人的默契达到一种平常人所无法达到的程度。

一对同胞姐妹为了大清的复辟(其实是她们的爹依然不甘心大清王朝就此沦亡所进行的垂死挣扎),不择手段地做下了一个个叫国民百姓痛恨的血腥大案。

古语有云,所谓各为其主,并无善恶对错之分。一个处于绝对统治地位的皇朝被推翻后,总是有逆历史潮流而动者,用尽各种手段,妄图延存旧制,使得高高在上的那些皇室宗亲们依然坐享其成作威作福。这种可称作各有所图的行为,在两位大清王府的格格看来,并非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她们只是为了大清,在尽她们的本分。

章雷震知悉了爱新觉罗·铭琪格格如许复杂的背景,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出怎么来处置这对姐妹的办法。她们两个,一个在他的怀里温语呢喃,一个被他击成重伤,躺在北平的一家日本人开的医院里,暂得延命。姐妹两个都失去了继续做大恶的条件。

“章……五岳,你是不是要杀了我们两个……我知道,我和姐姐在你们汉人眼里都是罪大恶极的人,都要除之而后快……你们汉人有个成语叫除恶务尽,血债要用血来偿……唉,我们失败了,完完全全失败了,大清彻底完了……我现在反而轻松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可以,没有遗憾地去天国了……”铭琪说这些话的时候,头抬着,一双别无所求的眼睛盯着章雷震,“你是一个我最恨,也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一次次地让我经历失败,又一次次地让我无法对你释怀……”

“不要想得太多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一个民族处于生死存亡之秋,个人的得失生死已经无足挂齿。只有民族复兴了,才有个人扬眉吐气,站于高山之巅睥睨世界的痛快淋漓。我们汉民族不是一个好杀民族。当年,清兵入关,野蛮的惨杀甚至更甚于当下的日本人,但是,汉民族并没有在你们的大清被推翻时对你们赶尽杀绝……你要知道,这不是哪一个政治人物的故作姿态,而是一个民族绵延五千年,所根植在每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身上的大度和宽容。但是,我们汉人也不是一个轻易被奴役的群体,我们对待日本人的侵略,是要用热血、拳头和刀枪的,日本人虽猖狂自大,但我千千万万汉人戮力同心,必横刀斩倭,扬汉人雄威!”

章雷震傲然地抬起头,从头顶上一个一米多深的透穿的雪洞望出去,便见天际乌云漫卷,看样子又要有一场暴风雪了。

“那你们汉人为什么会被日本人逼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你们的华夏民族怕是要走到尽头了。日本人早晚会把整个中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好多的汉人只知道低眉顺目……光你们几个人,又怎么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你们,好多所谓的聪明的、见风使舵的汉人,像石友三、潘毓桂他们,都抢着要当亡国奴,你们的执政者连我们大清都不如。一个领袖,专横独裁,政府官员低效无能,贪官污吏腐化误国,太多太多的汉人好吃懒做,一点小利益,就会把你们那些官员和惰民哄得团团转,跟狗一样地仰日本人的鼻息……”

“一个民族总有些根深蒂固的恶习和一些只知贪求苟活不知自强的软骨头,可是,越逢乱世,就越有中国人的不屈的脊梁义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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