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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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王-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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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变旦夕,民之仰敬的鬼见愁突遭不测,殒身于雪山冰谷之中!国失英才,天为之悲,地为之泣,为彰伟英事迹,特举哀告!有大义的中国人敬挽!

先行出来的赵铭谨,看到章雷雷的自写讣告,先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五岳兄,这是何意?”

章雷震道:“咱们得通过广洒传单的方式,将此布告宣示给迪化的多国鬼子们,给他们长长威风,让他们出来显摆显摆他们亲自制造出来的丰功伟绩。”

赵铭谨接着道:“此布告好是好,就怕五岳兄的手笔太过抢眼,被人看出破绽。”

许言冰道:“还是用我的仿宋体刻版吧,等天黑了,咱们张贴出去,特务们一定会高兴得忘乎所以,咱们趁这机会,摸摸他们的老底。”

几人立即开始准备晚上出去散播特别传单的器具和物料。待许言冰刻好印版,赵铭谨与刘亚男用油墨滚子印了几百张。

夜幕降临时,刘亚男、许言冰、赵铭谨都换上了男装,章雷震提着糨糊桶,四个人这就开始到处刷贴鬼见愁葬身雪山的传单。

四人一路刷到英吉沙尔医院。有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前方三四十米处,好似故意地转头朝他们看了看,随即转身拐进了英吉沙尔医院的后门。

章雷震咦了一声,“这人怎么看着像宗敏呢?此人到迪化后,好像一直按兵不动。”

赵铭谨道:“还有一个必须引起警觉的不利消息,我在破庙附近,第二次看到了那个疑似宗敏的人,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一直在暗处活动,并未在老奇台对咱们下手,难道,她负有更重要的任务?”

刘亚男从她的首饰包里取出一张报纸,递给赵铭谨,转头对章雷震道:“这是前几天的报纸,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咱们在老奇台打得不可开交时,宗敏出手了,她的目标是普烈汉,如果不是我们早得到了消息,还真是遭了她的道儿。”

“怪不得呢,我还以为我怀疑错了。”赵铭谨恍然大悟。赵铭谨没想到一直与她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宗敏竟然是日本特务,如果不是铁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黑色郁金香三人小组中,就属宗敏最为老成,她是最早加入复兴社的。赵铭谨还是跟着师傅在北平、天津打擂台时,因为打伤了一个跟他比武的警察,惹上官司,被送到大牢后,碰上了执行特殊任务的宗敏,再后来,在北平碰上了秘密串联的白丽,三人一起以黑色郁金香的名义完成了几次任务,这才一盟同心地按江湖规矩成了三姐妹。

赵铭谨很想当面质问宗敏,为什么要甘做日本人的走狗。可是,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引自己入了特务之门的大姐……她自问,三姐妹当中,论心机,白丽和她加起来也比不过宗敏,难道其中另有玄机?

章雷震知道赵铭谨发呆的原因,拉着她隐蔽到英吉沙尔后院的花园墙根底下,糊了几张他亲身拟定的自家讣告,从怀里掏出几块洋糖,扔给赵铭谨:“人心是最难测量的,尤其是国难当头各奔前程的当口,自家的姐妹兄弟也一样反目成仇!铭谨兄不必把宗敏的事放在心上。”

“我是觉得,一个差不多等于是我的导师的人,怎么会这么犯糊涂?”赵铭谨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一棵树上刷着糨糊,她又看了看抓在手里的糖,“心苦,吃什么也是苦的。”

“你还记得我那位京剧夫人焦京芳吧,她跟谢长亭,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被人愚弄的人,可是,她们还是着了川香樱子的道儿……一个人再机智,也架不住像日本这样的整个法西斯国家机器对人的精神的摧残,他们不仅惨压愚弱的中国人,更用所谓的法西斯精神武装他们自家国民的头脑,让他们像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为所谓的大日本帝国的利益前赴后继,不计生死!”

赵铭谨朝章雷震抱了抱拳:“受教了。”

许言冰和刘亚男另提了一小桶糨糊,在几家为日本人服务的洋行的墙上刷上了别有用心的传单。两人都觉眼下的头绪太多,得分头行动,合计一番后,走到了章雷震和赵铭谨跟前。

许言冰道:“我们抓紧把传单刷完,然后各行其是。宗敏由我来办,西拉达旺的行踪交由亚男,具体什么时候行动,等澹台来了以后再定。拆弹由五岳和铭谨抓紧进行,你们两个还要扮成情侣,参加英吉沙尔医院院长的洋PARTY,你们可以借此机会,把盛世才在老奇台遭挫败的假消息传播出去。”

第107章 面具舞会

四人紧锣密鼓地把手头的传单刷贴完了。刘亚男嘱了章雷震一声,和许言冰一起进了英吉沙尔医院的西门。

章雷震、赵铭谨两人到了一家洋人开的成衣店,换上西装革履,又回到卡卡姆大妈家里进一步化妆。

一番拾掇,终于面目全非地让卡卡姆大妈觉得二人像是一对刚从国外回来的摩登男女。二人遂拿了卡卡姆大妈为他们准备的邀请卡,坐了黄包车,从东门进了英吉沙尔医院。

英吉沙尔医院院长维乔诺尔的聚会厅设在一栋八角洋别墅里。

章雷震与赵铭谨进去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舞池里,是一对对戴着面具的人,在搂抱着旋华尔兹。

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很贵气的小姐。章雷震仔细一看,竟然是铭琪格格。

这就叫人纳闷了……按说,她现在应该在监狱里,等着接受审判才对。

赵铭谨也看到了铭琪,拉着章雷震到了一个廊柱后,小声道:“咱们是不是被盛世才耍了,我好像看到,石友三也参加了这个洋PARTY?”

“咱们且按兵不动,盯着石友三,再擒他一次,看看盛世才有何话说?”章雷震与赵铭谨坐到沙发上,很悠闲地看着舞池里的戴着稀奇古怪面具的男男女女在暗淡的灯光里晃动。

赵铭谨嘟着鲜红的嘴唇状似情人呢喃地凑到章雷震的耳根上,“我盯着石友三这家伙,你去会会大清的铭琪格格,她是不是也成了盛世才的桌上宾……”

章雷震故作吃惊地道:“这样会违反纪律,节外生枝的,可以吗?”

“完全可以。”赵铭谨浅笑盈盈,极是温婉。

“那——我去了。”章雷震站起来,两手轻扯了扯他的藏青色洋装,很优雅地踱着步,走到了郁郁寡欢的铭琪身边。

他向侍者要了两杯红酒,端了一杯,递到铭琪眼前,“这么迷人的美景,应该痛痛快快地畅饮,共谋一醉。”

章雷震故意以他的真声说出了此话。

铭琪心下剧震!

她本来是在监狱里的。虽然知道章雷震没死,可在监狱里,听那些狱警故意到处散布消息说,那个鬼见愁中了井内美芳的枪,已经葬身在雪山中了,她听在心里,亦是十分的难受。

虽然她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很少,但她却很想多活一些恬淡的时日,看看鬼见愁活在阳光下的样子。她枯守在不见天的监室里,差不多是个半死的人了,可是,她没办法心静如水地等死。

昨天晚上,她正闷闷地空想着,就听监狱门“哐啷啷”地响,有人开了门进来,递给她一套晚礼服,要她换上,说是叫她参加什么大暴动纪念舞会。

铭琪不想换。可那个一脸胡子的人说,舞会里可能见到她想见的人。铭琪警惕地看了看眼前的人,觉得他有些面熟,好像是有一次跟川香樱子行动时,见过这个人。

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英吉扎布,是专门来救她的。铭琪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人是阿玛精心培育的,文武全才,一直跟在蒙古德王的身边,经常会跟日本人联系……

铭琪知道这是一个局,可能与鬼见愁有关。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她就这么跟着英吉扎布到了英吉沙尔医院,坐在角落里想自己的心事……她想见又怕见鬼见愁,她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

鬼见愁还是来了。

铭琪语调冷冷地对章雷震道:“我没有心情喝酒,请先生另找别人吧,这里女人很多,她们渴望结识像先生这样风度翩翩的男人,你可以跟她们喝,怎么喝都行。”

临了,她又说了一句:“我不是你要找的女人。”铭琪希望章雷震快点走开,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英吉扎布凑了上来。

“先生真是好眼力,找到了灯火阑珊处最美的女士,交个朋友吧……鄙人韩东篱。”英吉扎布说着流利的汉语,很绅士地伸出手。他的汉语说得很地道,京味很足,而且,还能引经据典,汉学功夫颇是不浅。

章雷震伸手与英吉扎布握到了一起。英吉扎布的手劲很大,他好像是故意要跟章雷震较较力。可是,章雷震的手绵软,浑如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不像是操枪弄炮之人。

“在下孟先知……韩先生文武全通,叫人十分佩服,不过,似韩先生这等文武全才,应驰骋沙场,倒不太适合在这等靡靡之乡,醉生梦死,学我们这般追逐铜臭,委顿于香风榴裙之间。”章雷震不动声色地道。

“如今这世道,倒是偎红倚翠的好,省得枪枪炮炮的,做了别人的炮灰。”英吉扎布慢条斯理,仍是对章雷震的身份起着疑心。

“大西域,眼看着就成了日本人的了,我听说,盛主席的骑兵团已经全面溃败了,日本人扶植的傀儡在忙着准备立国盛典了,这儿也无安全可言,非是久留之地。”章雷震像是故意显摆他的消息灵通。

英吉扎布点头道:“孟先生所言很有见地,真是相见恨晚。”

章雷震道:“闲言而已,贻笑大方了。”

铭琪听章雷震说到这里,方始明白了他的用意。章雷震亦是要借此机会给日本人设局。

待一曲终了,铭琪格格朝章雷震伸出手,“孟先生,赏个光吧。”

舞曲婉转,铭琪舞步娴熟地与章雷震旋在舞池里。

“试探你的人名叫英吉扎布,名义上是蒙古德王的人,其实,他是我阿玛的忠心部下,你不要过分为难他,等他受到几次挫败后,自然会打消匡复大清的念头。英吉扎布说,我姐姐也马上就来了……土肥原贤二担心井内美芳人生地不熟,又派我姐姐到喀什去,策动马仲英的三十六师起事……唉,说起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人的痴心妄想,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铭琪柔情依依地道。

章雷震随着舞曲的节奏,把铭琪带着,舞到了赵铭谨坐着的角落里,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你这么相信我,能胜得过英吉扎布?”

“我相信,英吉扎布不是你的对手,他虽然被人称作文武全才,可是他自负太莽撞了,不可能斗过你的老谋深算。”

“你说我老谋深算?”章雷震故意朝铭琪皱着鼻子。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斗过你。好多人会以为鬼见愁是个草莽汉子,绝不会想到你受过良好的教育,精通几国外语,从小就接受魔鬼训练。有时候,对待你的敌人,冷酷得像是地狱使者,但是,很多时候,你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生活在上层的扫地不伤蝼蚁命的绅士。”铭琪格格记忆恢复后,说话非常条理和精于判断。

赵铭谨道:“鄙人也深有同感。”

章雷震耸了耸肩:“我最不习惯的就是坐在这里当绅士。”

他的话音刚落,却听门口一阵嘈杂。只见一帮印度巡捕急闯进来,呼喊着要捉鬼见愁。

舞池中,有一个中年男人,掏出手枪对着上方的大灯开了一枪。

接着,四周亦响起枪声,几乎所有的照明灯皆被打灭,偌大的聚会厅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第108章 守株待兔

英吉扎布在黑暗中,非常及时地到了铭琪的身边,小声地问:“鬼见愁是不是在你身边,快,我送你们出去!”

黑暗中又有枪响!有人惨呼,又似乎,有人越窗而出,有人在用英语诅咒上帝,诅咒可恶的鬼见愁,还有人在不停地喊着谁谁的名字。

英吉扎布忙乱中摸到了章雷震的手,他异常激动地拉住了,道:“太好了,你真的是鬼见愁,走,咱们从暗道出去,这里我熟,我不会让日本特务伤到你一根汗毛!”

“韩先生认错人了,本人只是一名商人,做黄金和皮货生意,与鬼见愁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很想出去,可是,不想冒用鬼见愁这样血腥的名号,这样会毁了本人一生的清誉……韩先生还是把这位金铭小姐保护好,别让捣乱分子钻了空子。”章雷震于黑暗中,装作有些惊慌地道。

英吉扎布在暗中哭着脸……他有点箭出找不着靶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弄错了。眼前的这个文雅商人,好像并不知道舍知植里是“名人”,竟只知道舍知植里在社交场合使用的名字。

灯终于重新亮了,舞曲再度响起来,可是,已没有多少人还有兴趣跳舞。

赵铭谨从外面走进来,仍是不急不躁地坐回了原来坐过的沙发上。她趁章雷震转身跟侍者要饮品时,朝章雷震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石友三仍在这里未走。

英吉扎布一计未成,只好假装有事,带着铭琪离开了英吉沙尔医院。

章雷震很绅士地跟铭琪来了个西洋人的贴脸拥抱告别礼,约好改日一定登门造访,再睹金铭小姐的芳容。

章雷震以计回计,使暗中窥着他的日本特务们相信,舍知植里仍忠于大日本帝国,也使自己摆脱了与鬼见愁的联系,还顺带着传递了盛世才的部队遭受挫败的消息。

赵铭谨忽然看到石友三站起身往西通廊走。

她挽起章雷震的胳膊,跟章雷震耳语一句,两人遂顺着后廊的一排廊柱走进了西侧的走廊。二人刚至楼梯口,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跟石友三一起进了最尽头的房间。

赵铭谨低声道:“我们怎么办?”

“按兵不动,等。”章雷震拉着赵铭谨到楼梯口坐下,“咱们守株待兔吧,石友三如果真的是一只兔子,咱就拿他下酒,炖了他。”

“他要是趁机溜了怎么办?”赵铭谨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我鬼见愁技不如人……”刚说到这里,对面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一男一女,搂着亲着,从里面走出来,你浓我浓地倚靠在墙壁上,吭吭哧哧地进行下三滥动作。

赵铭谨鄙夷地看了那对忘乎所以的男女一眼,冲章雷震一摆头:“一对流氓!无耻!”

章雷震嘬指于唇,示意赵铭谨不要出声。

“石友三,你出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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