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消息的小队终于回来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老人名叫叶安,世代以务农为业,听说刘尚是汉室宗亲,扬州刺史刘繇的儿子,叶安慌忙作揖,又在前领路,请刘尚与太史慈一同进入村庄。
“公子恕罪,山野之民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贵客的,这些野味是村中猎户敬献给公子的礼物,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叶安小心翼翼的指挥几个村妇端进来一些肉食放在刘尚的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刘尚长途跋涉,早就饿急了,再说,对于一个纯粹的宅男来说,这种原始的山野风味更能增强他的食欲,他又怎么会嫌弃呢?当下里,刘尚请叶安入了座,又叫来安顿士卒的太史慈,三个人狼吞虎咽,一霎时杯盘狼藉。
刘尚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从怀里摸出一些碎金递给叶安道:“多谢老丈款待,这些金子权当我们打扰贵村的补偿,还请老丈不要推辞。”
叶安大惊,连连摆手道:“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些许俗物,不值几个钱的。”
刘尚强拉过叶安的手,把碎金放在他的手中道:“老丈不必客气,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再说我们军士搅扰颇多,这些金子老丈拿去分给众位村民,也算是我一份心意。”
叶安见刘尚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他双手捧着那些碎金子,哆嗦着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才好。
刘尚辞别叶安,同太史慈一起回到军营,同他商议道:“孙策军中多智谋之士,我们想要平安回到豫章不是那么容易的,今夜必须加强戒备,以防有人劫营。”
太史慈道:“公子放心,慈已在四面布置了暗探,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定能事先发觉,村口四处我也派人把守住了,保证没有人能趁夜出去报信。”
刘尚暗暗点头,太史慈不愧是大将之才,防务布置无懈可击,他也就不多话,两人谈了会闲话,就在帐中抵足而眠。
夜色渐深,军营之外的密林之中,一双双眼睛闪烁嗜血的红芒,一个长相凶恶,穿着甲胄的男子正站在山边的一块岩石上向刘尚的军营眺望,他的身边,清一色披发纹身的大汉扛着大刀,浑身杀气四溢。
“大帅,我们进攻吧,太史慈善于用兵,不趁着天黑突然袭击,到了天明,他们有了准备事情就更加的棘手了。”一个壮汉狠声叫道。
男子眼神变幻,知道手下说得没错,太史慈的军营防备严密,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他拿起火把,大声说道:“兄弟们杀啊,活捉太史慈,赏金一百斤!”
“杀啊!”
密林之中突然燃起无数火把,一阵火箭射出,点燃了附近的营帐。军营火光四射,许多军士从梦中惊醒,来不及穿好衣服就狼狈的冲出大帐,连兵器也来不及拿出就被漫天的箭雨射倒了一大片。
“有人劫营!”刘尚睡的很浅,几乎就是营帐着火的同时,他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再看太史慈,已经冲去了营帐,指挥军士抵抗冲击营帐的敌兵。
“公子我们快逃,大事不好,孙策军来劫营了,许多新兵已经溃散了。”刘七带着手下飞速来到刘尚的身边,他们人人甲胄凌乱,显得十分慌乱。
刘尚怒色一闪,一巴掌甩在刘七的脸上,“妖言惑众,随我出去御敌,再敢妄言逃走者,杀无赦!”
刘七吓了一跳,不敢多言,紧紧跟在刘尚身后出了大帐,军营早已乱做一团,火光四射,攻入的敌兵个个悍不畏死,疯狂的朝太史慈的方向攻去,口里不时大呼:“活捉太史慈,赏金一百斤!”
第三章 太史之威
“想捉我,你们还不够资格!”太史慈大怒,猿臂轻舒,一张铁胎弓落入他的手中。弓弦怒张,对着叫嚣最凶的敌兵飞速点射,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人咽喉中箭,倒地身亡。
敌兵惊怖,纷纷后退。有盾的护住周身,无盾的寻找掩体。太史慈趁机聚合军士,渐渐的手里已经有两千余人。
“大家一起上,活捉太史慈,赏金两百斤!”一个大汉高有两米,全身披挂铁甲,他提着一面巨盾,踏着沉重的步伐朝太史慈杀去。
“子义小心,大家放箭,不能让他冲过来。”刘尚心惊肉跳,那人就像一具钢铁巨人,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刀剑砍上去只是溅起一片火星。
太史慈呵呵大笑,拉开拦在自己面前的亲兵道:“公子受惊了,且看末将弓箭,这次要射他左耳!”
说着话,太史慈已经张弓搭箭,略觑一下虚实,利箭快如闪电,一箭正从那个大汉的头盔缝隙间射进,不偏不倚,正好射在左耳之上。
“啊!我要杀了你!”大汉怒吼,一把扯掉耳上弓箭,带出大片皮肉,他兀自不觉,不管不顾亡命冲来。
“这次是右耳!”太史慈大喝,弓入满月,箭似流星,大汉躲闪不及,箭矢刚好射入他的右耳,带起一串血花。
“这次是左眼!”太史慈高声大喝,弓弦再次拉开,对着靠近的大汉就要射去。大汉脸色惨白,再不敢往前冲,他竖起盾牌,整个身体都卷缩成一团,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左眼。
“将军威武!”刘尚大叫。
“将军威武!”所有的士兵齐声大喝,一种血性充斥他们的心间,士兵们不在慌乱,在太史慈的调度下有条不紊的组成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兵随后,弓箭手最后,弦如满月,只等太史慈一声令下,就要开始反攻。
反观敌兵,一个个双股战粟,那个大汉可是他们这边最勇猛的战士,。可是,最勇猛的战士面对太史慈的一箭,也不得不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分毫,这样的差距,让他们的士气急速下降,最后面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慢慢的后退。
“太史小儿,休得逞能,可敢放下弓箭,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一员大将从敌阵飞奔而出,他全身赤裸,手里提着一面一人多高的巨大铁锤,人要是挨上那么一下,骨头都要被轰成粉末。
太史慈双眉一竖,大声喝道:“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爷爷叫牛四,乃祖郎大帅手下先锋官,太史小儿,给我死来!”牛四一步跨到太史慈身边,铁锤舞动如风,劈的空气嗡嗡作响。
太史慈冷笑,长枪抖动,好像一条白线穿梭,两人交手十余合,牛四满身大汗,却伤不到太史慈一根汗毛。
双方军士围成一圈,不断的呐喊助威,刘尚也在刘七等人的护卫下挤到最前面,观看这一场龙争虎斗,老实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冷兵器的厮杀,而且还是现场版的。但是刘尚的心中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情绪,受到战场气氛的感染,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战到十五回合,牛四气力渐衰,太史慈枪如白浪,一道道枪影晃得人分不清那一道才是它的真身,牛四冷汗涔涔,一不小心,身上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牛四勿慌,祖郎来也!”一声大喝,一个满脸凶煞的男子奔出敌阵,他持双手鬼头刀,每一柄都有二十几斤重量,一对鬼头刀被他舞动密不透风,直直的撞向太史慈的长枪。
太史慈怡然不惧,长枪一抖,几道枪花拦住劈来的鬼头刀,三个人斗在一处,一直杀到三十回合,祖郎手软筋麻,对牛四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跳出战团,往队伍里就钻。
刘尚看到太史慈得胜,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上去掩杀。祖郎无心恋战,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兵,他慌不择路,带着手下亲信朝村子边突围。
“杀贼人啊!”村子里的青壮看到官兵占了上风,加上祖郎等人又往村子边冲来,于是满村男女手提菜刀扁担一起从村子里杀出。
刘尚大喜,觉得民心可用,加上怜惜祖郎武勇,于是大声喝道:“休叫走了祖郎,抓活的,抓住的官升三级!”
官兵士气大振,听到能官升三级,一个个红了眼死命的围住祖郎不放,尽管牛四拼命突围,但是他和太史慈单挑的时候消耗了不少力气,也颇有些无能为力之感。
祖郎四面受敌,心中惶恐不安,悔不该贪图孙策金银,来找太史慈的麻烦,现在后悔无用,突围又没有指望,他心一横,和牛四靠在一起道:“牛兄弟,看来我们今天凶多吉少,为兄去也,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牛四双目含泪,铁锤舞动的更加迅猛,他悲声道:“大哥勿慌,我牛四拼了命也要为你杀出条血路!”
“真壮士也,公子,慈有个不情之请?”太史慈眼前一亮,看向祖郎与牛四的目光也带着点欣赏的味道。
刘尚哈哈大笑,道:“子义的意思我知道了,英雄所见略同,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劝降他们如何?”
太史慈大喜,连声吩咐部下让开一条通道,然后跟在刘尚的身后,两人一起进入战团,看着浑身浴血的祖郎与牛四二人。
祖郎感觉周围压力一松,围攻他们的兵士纷纷后退,一个华服青年从兵士中走出,而作为一军主将的太史慈却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素闻泾县祖郎义字为先,今日一见名副其实。来人,快给两位壮士包扎!”刘尚大声叫道。
“诺!”两个军中的大夫背着药箱,慢慢靠近祖郎与牛四,他们不敢违抗刘尚的命令,却也不肯轻易接近两个凶人。
祖郎丢掉鬼头刀,撕开衣服,露出身上几道伤口,眼睛却看着刘尚道:“公子何人?请恕祖某眼拙。”
刘尚道:“在下刘尚,字子任,无名小子,壮士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刘尚?莫非是刘扬州之第三子乎?”祖郎大惊,能让太史慈甘居次位的青年,又叫刘尚,除了刘繇的儿子,他再也想不出别的人来。
刘尚点点头,道“家父确实是扬州刺史。我观两位英武不凡,大丈夫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何故落草为寇,又引兵袭我营寨?”
祖郎脸色讪讪,沉默不语。牛四是个直脾气,听到刘尚夸他英武不凡,心中十分舒坦,听到刘尚问他们为什么不建功立业之时,不由的高声道:“我等具是贫贱出身,晋身无门,又苦于官府欺压,不落草为寇,难道还受那些狗官的鸟气不成?”
“牛四!”祖郎心中不悦,这些话当着自己人面前讲讲就算了,对面的可是官军,说这些不是找不自在吗?
牛四一愣,不解的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祖郎满头大汗,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兄弟解释,只好对刘尚报以苦笑道:“我二弟喜欢胡言乱语,还请刘公子不要见怪。”
刘尚微微一笑,走到祖郎的身边,丝毫不顾牛四身上的血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牛四说的对,我为什么要见怪?我观两位壮士义气深重,更兼武艺高强,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来我麾下为朝廷出力?”
牛四不说话,只是看着祖郎,道:“大哥,你的意思呢?”
祖郎看了眼刘尚,也看了看他身边的太史慈,不由的叹了口气,道:“承蒙公子不弃,敢不效犬马之劳?”
刘尚大喜,拉着祖郎的手道:“壮士加入,尚之幸也。两位壮士武艺精熟,就暂时做为太史将军的副手,等到回到豫章,禀明父亲,尚再为两位壮士求取官职,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祖郎心中一抖,眼神复杂的看着刘尚道:“公子抬爱,祖郎感激不尽,唯有以死报效,方能报公子知遇之恩!”
“那到用不着,只要将军尽心办事,尚决不会亏待于你。”刘尚心中暗爽。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祖郎虽然不是什么知名武将,但是他能在太史慈的手中撑过十几招,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对于人才,刘尚从来都是多多善益的。
安顿好了祖郎,刘尚才发觉浑身酸痛的厉害,刚才他只顾着厮杀,然后又收降了祖郎,心中兴奋还在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身体的不适,等到事情完结,开始打扫战场之后,见到满地的残肢断臂,刘尚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不由得扶住一边的横木大吐特吐。
刘七就站在刘尚身边,看到刘尚不舒服,他赶忙吩咐手下去准备茶水和热汤,“公子,你不要紧吧,第一次杀人总会有些不习惯的,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你吐完了,喝几杯热茶,然后洗一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刘尚吐的浑身乏力,任由刘七背着走进了村民家中,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两个年轻女子红着脸给他洗了身子,然后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 形式严峻
这一觉一直睡到正午时分,刘尚才施施然的起身,虽然是乡村陋屋,但是窗明几亮,自有一番旷野的趣味。
刘尚伸了个懒腰,穿戴整齐,早有刘七领着两个健妇,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公子睡的可好,太史将军与祖郎等人已经在村外等候多时了。”
刘尚大惊,慌忙洗漱完毕,领着刘七等人走到村口,果然,太史慈与祖郎、牛四谈笑正欢,看到刘尚过来,纷纷敛容行礼。
“祖郎,牛四,你们伤势可好些了?昨夜睡的可好?”刘尚快步走来,看到祖郎身上缠了几道纱布,上面隐有血迹,于是问道。
祖郎心中一暖,躬身行礼道:“多谢主公关心,祖郎并无大碍。承蒙主公不弃,委以重任,在下感激不尽。”
刘尚微微一笑,当先走回军营,太史慈、祖郎、牛四紧随其后。进入中军营帐,刘尚高坐主位,道:“子义,我军伤亡如何?士气可好?”
太史慈道:“禀公子,昨夜我军守备得当,只有刚开始死了三百余新兵,散了两百余人,后面的多是轻伤,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就可上路。”
刘尚眉头一皱,一群乌合之众进攻防备森严的军营,还伤亡了三百余人,溃逃了两百余人,这种军纪实在令人堪忧。
一旁的祖郎面有愧色,看到刘尚不悦,心中思忖一番,于是出列道:“主公容禀,属下之所以引兵袭营,乃是收了孙策金银,欲要活捉太史将军。幸得主公厚恩,准以驱策左右,属下为盗之时,尚有三千兵马,今日情愿回山招降,以壮主公声威!”
刘尚大喜,吩咐手下亲兵为祖郎、牛四打点行装。祖郎见刘尚以诚待人,又主动劝降了昨夜俘虏的手下,共得兵卒五百余人,随后,两人带着十几个手下转入深山,前往老巢招降余部去了。
太史慈见到祖郎走远,道:“祖郎其心不明,公子应该留下一人为质,怎么连牛四等人一起放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讲义气者必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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