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冲一听,明显又犹豫了,为难道:“楚侯,恐怕这样不妥啊,我益州兵自有乡音,一旦露出破绽就完了。”
“哈哈哈哈…。。”刘尚大笑,摆手道:“你放心,我部下虽然少有益州人,但是寻两个人出来,还是不难。好了,把那两人带过来。”
刘尚朝着外面拍了拍手。
不多一会儿,两个人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大声道:“张达,范疆拜见主公。”
说的正是一口流利的川音。
王冲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喃喃道:“你…怎么是你们?”
“呵呵,王将军,别来无恙。”张达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我们认识他,、当初在军中,我兄弟二人还曾在他帐下为兵。”范疆却是朝着刘尚笑着。解释着他们熟悉的经过。
刘尚顿时乐了,没想到这三人还能凑一块,笑着道:“那正好,你们既然熟悉,废话也不用我说了,记住我的话,忠心为我,我就让你们荣华富贵,子孙尊崇。若是负我,我手中宝剑,未尝不利!”
“主公放心,我们的忠心,只为主公一个人!”张达范疆很是实在,两人也明白,大腿要抢着粗的抱,刘尚明显比刘璋厉害,他们自然识时务。
王冲也赶忙磕头,虽然跟两人为伍很是令他不自在,不过也顾不得了,活命要紧。
三个人又听了刘尚一通吩咐,连连点头,一起告辞退了出去。自去叙旧不提。
却说三人走了,刘尚的营帐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徐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脸色有些犹豫,沉声道:“主公,这三人不是贪生怕死,就是见利忘义之辈,如此大事,交给他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我恐怕三人回去,必然反悔。”
刘尚笑了笑,摇头道:“我要杀此三人,犹如杀鸡。留着他们,不过是一步闲棋,难道我还真的指望靠着他们就能够夺取天下吗,。不过是试一试罢了。对了,军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主公随时可以出发。”徐庶急忙说道。
“那好,我这就动身。元直,这秭归,我可是交给你了。”刘尚站起身。走到徐庶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公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徐庶大声的说道。
“这话我可不爱听。城丢了可以夺回来,你死了,我上哪里去寻?我身边,离了你可不行。”
“是,属下定为主公鞠躬尽瘁。”徐庶更加的激动了,他感觉得到,刘尚的话,完全是出于真心。这是很等的信任,徐庶的心中感觉沉甸甸的。
“这样才对。”
刘尚又是大力的拍了拍徐庶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外面,黄叙已经带着亲卫等着了,远处,城门已经打开,无数的军卒正在不断的涌出。
追风撒着欢,从远处奔了过来,大大的脑袋,不住的昂首发出长长的嘶鸣。刘尚微微一笑,就那么从空中过一个空翻,稳稳的落在了追风的背上。
“元直,我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主公走好。”徐庶急忙拱手,朝着刘尚一个长揖。
刘尚哈哈大笑,一拉追风的缰绳,马儿发出欢快的声音,朝着城外奔去。
城外,军卒已经结集,许多人都是神色凝重,军令已经传下来,他们将会再次的急行军,必须在一日之内,赶到两百里外的一处山岗,那里,就是严颜大军的必经之地。
一共一万人,加上虎女营的部分士卒,随着刘尚的一声令下,开始了发足狂奔。不过这一次樊莺莺可是学乖了,再不肯用两只脚跑路,她也寻了一匹战马,极为神气的在远处奔跑着。
城头,徐庶看着所有的兵马鱼贯而出,脸色顿时冷硬起来,大喝道:“关城门,主公没有回来,无论是谁,胆敢出城者,杀!”
城外,前行了十余里,刘尚再度命人叫来了,王冲三人,此时,三人的形象极为的狼狈,王冲的铠甲破破烂烂,仿佛被虫子蛀过。更是披头散发。张达范疆二人也是浑身血污,一人丢了鞋子,一人只有半截的袖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逃兵。
三人看了看周围,知道已经出城,在不能跟着了,齐刷刷的拱手行礼,低声道:“楚侯,我们去了。”
刘尚点点头,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三人一眼,笑着道:“尽管去,你们的家人,我会尽量想办法接过来的。”
三人凛然。神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的郑重。他们知道,这一次,恐怕就是想要偷懒也是不能的,只能是打定了主意尽心办事。
眼看着三人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刘尚策马加速,也追上了前面的军卒。开始了全力的行军。
另一边,几乎就在刘尚的兵马行动的同时,也有着一支兵马,不断的朝着益州行去,不过,这些军卒的脸色都是发黑,更多的人感觉很是憋闷。当中有一人,头发微微花白,但是身体挺得笔直,更是虎背熊腰,一张老脸上红光满面。丝毫看不出一点人之将老的迹象。
“严将军。这路太难走了,能不能兄弟们歇会儿。”
这些军卒,都是行走在一片山林之中。、虽然山不是很高,可是坡度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就是走惯了山路的益州兵也是叫苦不迭。
说话的人是个青年将领,看年纪不过二十余岁,脸色倒是和善,只是一双眸子极为的凶狠。他叫做吴班,乃是川中吴家的子弟,吴家与刘璋,算起来还有着亲戚的关系,更是通家之好,本来,刘璋派出吴班过来,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出来粘粘功劳,以后也好提拔,
可是,谁能够想到,他刚刚出来,还没有享受多久,就是听到了自己的后路被断了。巫县丢了,鱼复丢了,秭归也丢了,一想到这三处地方,他的脸都绿了。
严颜的脸色也是好不了多少。心中更是把守卫巫县的吴兰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如今的吴兰是生是死他都是不知道,这顿骂,注定是只能在他的五脏六腑之内交流了。
两个人都没有骑马,事实上,凡是影响行军的东西,他们都是丢给了那作为诱饵的五千人。剩下的万余人,全部是轻装上阵。
“严将军,走不动了,歇一歇吧。”又是走了好几里路,可是这山却仿佛翻不完一般。吴班叫苦不迭。哪怕他自幼习武,也是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士卒。一个个累的东倒西歪。
严颜眉头一皱,看了看周围的军卒,颇有些不满。怒喝道:“不行,加快速度。翻出了这片群山再说。再说,老夫不是也跟你们一样在走路吗?”
第三四一章 堵住
“将军武艺高强,体力充沛,我们自然比不上的。”
吴班阴阳怪气,对于严颜驳了他的面子很是生气。好歹也是吴家的子弟,他何曾遭过这样的罪?再说,他也确实走不动了。索性停下了,大口的喘气。
严颜神色一变,虽然这军中他是主将,可到底吴家的势大,就是他也不得不顾忌,只能耐心道:“吴将军,不是老夫不体恤大家,实在是楚侯军中能人太多,老夫恐怕我那五千人的瞒不了他们多久,说不定,已经有豫章军追过来了,现在争取的就是时间。”
“老将军,我并非要与你作对。只是你看看大家,实在是疲惫的很了。我恐怕在走下去,大家就要掉队了。再说了,我们提前了整整半日,那刘尚的军队就是在能战,还能够追上我们吗?”
吴班感觉很为难,他实在累的不行了,从行军开始,严颜就是选择了最隐蔽的山路,几乎是渺无人烟。光是这山,他都是记不清翻过了多少座了。
周围的众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个却是不自觉的停下来,川中少战事,士卒们的日子一般还是不错的,这突然间的急行军。着实让他们吃足了苦头。都是趁着两个主将争吵的功夫停下来歇息。
“这……”严颜的老脸有些沉了,环顾了众将士一眼,却是人人脸色疲惫,许多人顾不得地面冷,直接就是坐了下去,气喘如牛。
“老将军,歇息一个时辰,我们再赶路。你看这样可好?”吴班的语气很是陈恳。他并不想与严颜闹得太僵。这是真正的宿将,人脉极广。
“好吧,传令,大家休息一个时辰。”严颜想了想,始终不好怫了吴班的面子,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老将军也气鼓鼓的坐在了地面。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清水,大口的喝着……眉头却是始终未曾舒展。刘尚的名字,仿佛沉甸甸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
“但愿没事吧!”
严颜喝着清水,不住的安慰着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军人,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到心绪不宁。
刘尚同样也是如此。虽然骑着马,可是他的心中依然是极为的紧张。虽然大家走的平坦的官道,比起抄小路的益州兵速度上要来得快。
可是,最关键的一点,时间,他们却是无疑要落后了很多。严颜出兵,最起码要比他们早半日,甚至一日。就是这一点,就可以令人打消掉追击的希望,
太远了,很难追上。
但是刘尚就是不甘心。他记得没错的话,严颜与张任,乃是川中最有名的两个武将,只要捉住了一个,就相当于断掉了刘璋的一条臂膀。他不能轻易的放弃。
“跑,不停的跑!传我军令!丢弃一切负重,只带着兵刃!只要能堵住益州兵,人人算一个首级的军功!”
刘尚大声的嘶吼,最后,他索性从追风的背上跳了下来,仿佛一个普通的士兵一般,跟着大家奔跑。
其余的将官见到刘尚都下马了,他们自然不敢在待在马上,除了斥候,所有的人都是下马步行!
累,很累,所有的军卒都是挥汗如雨,可是再累,见到刘尚冲在最前面的身影,见到自己的主将也是撒开腿脚不要命的奔跑,再累的人,心中也是涌起了无穷的力量。
这是一场争夺的时间的赛跑,比的就是谁能够坚持!
郡兵们丢掉了铠甲,丢掉了其余的一切可以丢弃的东西,只是扛着武器,不断的在官道上奔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充满了疲倦,但是只要前面的刘尚不倒,他们就能够坚持。
天空,阴霾一片。笔直的官道上,却是尘土飞扬。轰隆隆的响个不停,几乎令的山野的人家感觉惊悚。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浩大的声势,许多人都是紧张莫名,呆呆的看着那一群群呼啸而过军卒。
他们一刻不停,哪怕夜幕降临,官道之上,大军依然在急行。
“楚侯,你说,我们能追上吗?”樊莺莺满脸都是汗水,一滴滴晶莹无比,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如此高强度的行军。几乎就没有歇过的时候,哪怕走惯了山路的蛮女们也是颇有些吃不消。
“主公,你看我们是不是歇一歇。士卒有人掉队了。”黄叙奔了过来,他的体力倒是充沛,奔跑了一天,眼看着已经入夜,他的声音还是显得中气十足。
但是他的体力好,可是郡兵们却是明显的疲劳起来,严整的队伍也是松松垮垮,似乎风一吹就能够散掉。
刘尚咬了咬牙,摇头道:“不能停,哪怕用走的,也必须堵住益州兵!”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用尽生平最大的声音吼叫道:“兄弟们,是爷们的,跟着我跑,我们累,益州兵比我们更累,堵住山口,他们就是任我们宰割的鱼肉!”
说完,刘尚又是跑了起来。尽管他的体力下降了很多。但是步伐却是极为的坚定。
樊莺莺微微一笑,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水,紧紧的追了上去,虎女营的蛮女也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加快了脚步。整整一日,刘尚都是没有上过马,她们就是再多的抱怨,看到那道奔跑的影子也是烟消云散。
兵卒继续行军。虽然速度慢了一些。虽然不时就有人掉队,到底还是在坚持,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皆不想半途而废。前面的刘尚,就是他们坚持的希望。
官道附近,夜色之下,时不时就有着夜行的东西被大军惊吓,躲入了深山之中,可是深山之中,依然不是那么的太平。飞禽走兽,一片慌张。正被猎人所追逐。
熊熊的篝火,给这漆黑寒冷的夜增添了无穷的温侯,许多的益州兵,都是紧紧的挨在一起,向着篝火谈笑。他们进入了一片密林,枯黄的林中,树木已经零星的有了绿芽,地面之下,枯败的草木也偶尔会见到一丝青色。
严颜背靠着一株参天的大树,双目紧锁的看着周围的军卒。心中有着浓浓的不安。但一切都很顺利,后面的斥候一直没有传来有人追击的消息,
“老将军,今天运气真好,你看,我打到了一只野兔。”吴班提着一只野兔兴奋而回。口水都是忍不住要流出来。
严颜眉头微皱,不悦道:“现在可是逃命。你还有心情去打猎?传令下去,吃完了饭,我们继续赶路。”
“还要赶路?”吴班脸色微变,指着天空道:“老将军,天色已经漆黑了,我们赶路,会不会太危险了?”
严颜怫然不悦。他很不满的瞪着吴班。大声道:“这是军令!”
“尊令!”
吴班不情不愿,依然是挺直了腰板。他稍微的松手,那被他倒提着的野兔就是灵活的落在地面,几个跳跃,消失在了枯草之中。
严颜的命令,被人不断的传出,引起了阵阵骚动,益州兵怨声四起,谁都不肯在这深夜中冒险前行。但,军令就是军令,它如山越般,一发出,就不肯更改,磨蹭了多时,这晚饭到底也有吃完的时候,益州兵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又开始了行军。
夜色,越来越沉,天空之中,还有着稀稀拉拉的几颗星点,指引了他们的方向,让他们不至于在这夜色之中迷失。
山林崎岖,倒也经不住人的开拓。一行人打着火把,就在这弯弯曲曲的山林间穿行。再翻过一片山岗,他们就要出了这该死的山道,走上了回益州的路。
严颜的脸上,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虽然鱼复被占据,可是入蜀的道路可不是只有一条,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带着这些人逃回去。
“等到我再出来的时候,楚侯,此仇老夫一定要报!”
严颜咬牙切齿,胸膛也被气的鼓鼓的,吃了这么久的兵粮,也就是这一次,着实令他感觉憋屈。
吴班却是心情激荡,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他指了指远方,此时,天色已经微微的透出光亮,顺着他的手指,远处高山,渐渐的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老将军,只要翻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可以绕道回江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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