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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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风云录- 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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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第三次交锋,虎烈将士们明显占据了心理优势,虽然他们在兵力上处于劣势,但士气如虹,攻势如潮,而灵州军则心存畏惧,实力大打折扣,虽然兵力占优,又是主动进攻,但摆下的却是防御阵势。前两次交锋让他们吃足了苦头,第一战被骑军偷袭,第二战被水底龙王炮炸得肝胆俱裂,而这次再交锋,更是没有半点自信。阿雅卜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势头不对,马上撤军,就算把主力大军的侧翼完全暴露了,他也不管了。这种时候,还是把自己的军队保住再说。

中路战场上,虎烈军终于迎来了开弓放箭的机会。

毛军把虎烈第五、第六、第七军摆在正中,两翼辅以耶律雅里斯的契丹军和阿巴顿的虎烈第二军,六万人马和十万敌军正面对决。

仁多保国和李定川亲自赶到前阵指挥。仁多保国非常谨慎,命令李定川率五万大军先行攻击。他担心掉进对手的陷阱,足足留了五万人马以备不测。

李定川放手攻击,毫无顾忌。他背后还有五万大军,他怕啥?

毛军的任务就是阻击,就是把夏军的攻击势头牢牢遏止住,慢慢地把他们诱到套内。只要夏军进了套,只剩下一条退路了,那接下来的仗就好打了。

五万夏军全力攻击,六万虎烈军结阵固守,双方厮杀了一个半时辰,夏军没有取得任何进展,随即鸣金收兵。

毛军没想到对手不打了,想了半天,下令后撤五里,看看对手是不是继续跟进。

李仁忠听说仁多保国收兵了,气得破口大骂,当即飞马赶到前阵,亲自下令继续攻击。仁多保国无奈,带着五万大军前推五里,继续和虎烈军交战。

第十六章 全线激战

二十四日,双方再战。

夏军以主力在中路继续推进,虎烈军且战且退。夏军在两翼继续保持攻击,但贺兰山军和灵州军皆徘徊不前。

李仁忠当夜急召谋宁平衍和阿雅卜,严令两军不惜代价向前攻击,以确保中路主力的安全,避免擒生军形成孤军深入之势。

二十五日,夏军中路再进五里,而谋宁平衍和阿雅卜也发力猛攻,顺利推进到骆驼河南岸。

虎烈军三路大军则全线后退。

二十六日,夏军乘胜攻击,虎烈军顽强抵抗。夏军在三个战场上均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同日,皇帝的特使到了,这是一位身份地位颇高的内侍,名为安抚实为监军。

同日夜,克夷门守军统帅李安惠急报。攻打克夷门的虎烈军正在撤退,距离克夷门二十里外的红林渡口上,撤退的军队和民夫挤在一起,人山人海。各种迹象表明,虎烈军在骆驼河一线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仁忠闻讯大喜,理所当然地下令,明日全军于骆驼河一线发动强攻。两翼要越过骆驼河,中路则要推进到骆驼河南岸,继而向虎烈军发动全面进攻。

仁多保国明确反对。将士们连日作战,疲惫不堪。大规模的连续攻击导致武器消耗极大,而兴庆府考虑到京畿戍卫和南线即将开始的战事,对北线战场的武器调拨控制较严,尤其是损耗极大的刀枪和弓弩箭支已经严重不足。

“克夷门方向的敌军正在后撤,李虎的意图很明显,要把那几万军队投到决战战场,这样一来,我们在决战战场上的兵力就没有优势。”仁多保国站在地图前,神色很凝重,“此刻我们的两翼还没有杀过骆驼河,没有在两翼形成突破,而我们中路的主力距离骆驼河不足十里,已经陷入套内。”仁多保国在“几”字形的战场上画了一个圈,“如果李虎有足够的兵力可以调用,他可以乘着我中路主力逼近骆驼河之际,一边阻截我两翼大军渡河,一边从河套两侧向我中路大军的侧翼进行包抄,把我中路大军包围在套内。”仁多保国用力拍拍地图,“李虎决定在骆驼河和我们决战,就是看中了这个地形,就是想把我们的主力围歼在河套,如果我们不能在两翼迅速形成突破,如果我们的中路继续向前推进,必定陷入李虎挖下的陷阱。”

李仁忠苦叹无语。仁多保国又在老调重弹,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固执已见,非要两翼大军先行突破骆驼河以保护其中路大军主力的安全。

“连日激战,虎烈军步步后退,甚至从克夷门撤军,这足以表明虎烈军支撑不住了。”李仁忠神情疲惫,看上去心力交瘁,“我们过去曾分析过,李虎的利益在代北,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实力白白损耗在贺兰山战场,因此,只要我们不惜代价,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决战态势,一往无前的死战,李虎必定心怯。此刻从他的角度来说,避敌锋芒,相机后撤,正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大军士气低迷、将士们体力不足、粮草武器严重短缺等等问题,我们遇到了,李虎也同样遇到了,或许比我们更严峻,所以,我认为这些问题不足以影响明天的攻击。”

“都统,这是战场,决战战场,不能有丝毫的失误。”仁多保国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我们的主力被围在套内,两翼大军又被牵制,我们突围的代价就非常大,这一仗可能会打败。这一仗打败了,我们只有放弃灵、夏,固守京畿,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停。”李仁忠连连摇手,“两军作战,重在一鼓作气,如果打打停停就是再而衰、三而竭,肯定要贻误战机。”

仁多保国摇头轻叹,还要再劝。

“宋军马上就要出动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李仁忠果断阻止,“李虎为什么把战场选在骆驼河,就是为了有利于他拖延时间啦,所以我们千万不要上当,要一鼓作气打下去。”

“宋军即使出动了,打到灵、夏一线还需要时间,就算他们逼近黄河了,我们还有黄河天险嘛。”李定川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宋军不清楚虎烈军已经打到什么地方,孤军深入肯定非常小心,攻击速度不会太快,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击退虎烈军。退一步说,就算宋军越过了黄河天险,但只要我们击败了虎烈军,宋军除了撤退还能干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攻克兴庆府?”

谋宁平衍当即反驳,“你这是那大夏国祚开玩笑。我们即使血战而死,也绝不能让敌人越过黄河包围京都。”

“一派胡言。”皇帝的亲信内侍也是勃然色变,拍案而起,“以你的意思,皇帝的安危也不算什么了?”

仁多保国急忙站出来为李定川辩解。李仁忠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变故,毫不犹豫地袒护李定川,为他的话做解释。不过,这么一闹,仁多保国和李定川的意见被否决了。李仁忠随即下令,明天按预定计策,继续攻击。

二十七日,夏军全面攻击,虎烈军奋力阻击。双方激战一天,夏军主力推进到骆驼河,但其两翼大军却没有任何进展,除了兵力不具备优势外,将士疲惫、箭支不足都是导致两翼大军攻击无力的重要原因。

当夜,李仁忠采纳了仁多保国的意见,从中路抽调一万擒生军支援到左翼红崖战场,并要求谋宁平衍务必于二十八日突破骆驼河,从而确保中路大军的侧翼安全。

同日深夜,后驼峰,虎烈军帅帐。

各军军帅聚集一处,神情非常兴奋,决战时刻终于来临了。契丹军的将领们已经和虎烈军的将帅融合到一起,气味相投者更是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耶律马哥坐在李虎身边,望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忽然明白了虎烈军战无不胜的秘诀,那就是信心,李虎神话般的战绩给了虎烈将士强大的自信,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只要李虎在,那么胜利永远属于虎烈军。这是神话,这是奇迹,李虎就象当年的耶律阿保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异的无坚不摧的力量。

董小丑站到了地图前,低声咳嗽了两下。大帐内霎时安静下来。

“夏军连攻五日,气势很旺……”他看看众人,微微一笑,“不过,我看你们一个个容光焕发,好象这几天消极怠战,没出力啊?”

众将哄堂大笑。

“董帅,吃饱睡觉的是恶鬼,这个死胖子光吃饭不干活。”王曜就坐在胡家勇的旁边,董小丑刚刚说完,他指着胡家勇就叫了起来。胡家勇的怨军做为后备军一直留在后面,修养了好长时间,将帅们急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直娘贼,下次让惊雷军做预备。”胡家勇抬手给了王曜一下,“把你给活活憋死。”

“好了,好了……”董小丑急忙挥手示意大家不要闹了,说正题了,“明天,我们开始反攻。”

大帐内顿时一片欢呼。王曜激动地连声吼叫,拿起兜鍪猛砸案几,“兄弟们,明天大开杀戒了。”

“董帅,明天怨军应该上了吧?”胡家勇扯着嗓子叫道。

“明天怨军到红崖战场。”董小丑再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洪帅带着两万射粮军的弓弩手也到红崖战场作战。”

“主战场在红崖?”王曜惊喜地问道。

“不,主战场在沙川。”董小丑手指地图,“明天,总帅亲自到沙川指挥。沙川战场上的灵州军在最早的交战中连遭重挫,此后心存畏惧,攻击一直无力,正是我们最佳的围杀目标。”

“从二十八日丑时开始,虎卫军、契丹军急速赶赴沙川战场,会合渤海军和义胜军,集结大约七万五千马步军,攻杀灵州军,击溃夏军的右翼。”

“怨军则急速赶赴红崖,会合惊雷军,继续阻截贺兰山军,把夏军的左翼牢牢拖在骆驼河。”

“夏军中路主力已经推进到骆驼河对岸。”董小丑转目望向毛军,“明天,毛帅继续指挥虎烈第五、第六和第七军进行阻截,稍做激战后,马上后撤,吸引夏军主力渡河北上。”

“党项人很谨慎,推进速度非常缓慢,未必会即刻渡河。”毛军微微皱眉,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如果他们不渡河怎么办?”

“无关紧要。”董小丑笑道,“如果他们不渡河,那你们就做好渡河准备,一旦总帅突破了夏军右翼,其中路主力必定急速后撤。你们衔尾追杀,让夏军的撤退速度更快即可。夏军主力撤得越快,总帅的侧翼突袭就越有威胁,如此必可予敌以重创。”

接着董小丑把相关细节和各种应对之策详细告之。

董小丑说完之后,请李虎说两句,李虎冲着诸将挥挥手,“如果都明白了,那就散了,明天战场上见。”

“总帅不说两句鼓励士气的话?”胡家勇故意问道。

“打完了喝酒。”李虎笑道,“然后我带你们打草谷去。”

第十七章 沙川反攻

二十八日,夏军继续攻击。

今天的攻击重心是左翼红崖战场。李仁忠为了确保谋宁平衍会忠实执行命令,特意陪同皇帝特使一起赶到红崖战场督战。

这位皇帝特使虽然对打仗一窍不通,但还算是一位通情达理的人。李仁忠把地图一摆,把形势一说,一目了然啦。如果中路军渡河了,而两翼大军还在骆驼河南岸寸步难进,中路军事实上就是孤军深入了,成了敌人围杀的目标,除非虎烈军确实没有军队,否则中路军必将遭受重创,能不能再撤过河都难说,所以今天这一仗无论如何都要先突破左翼。

谋宁平衍不敢不打了。中路军已经杀进了河套,并且到了套底,这个套底到套口有三十多里路,如果被虎烈军从其两翼包抄,那中路军必定被包围,将来追究责任,自己肯定跑不掉。

上午辰时初,朝阳初起,谋宁平衍指挥大军开始渡河攻击,因为有了一万擒生军的支援,他的底气比较足,然而,大战刚刚开始,他的选锋突击部队就遭到了重创。

胡家勇的怨军体力充沛,士气旺盛。洪云统率的两万射粮军弓弩手也是难得遇到杀敌立功的机会,人人争先。洪云到了红崖战场,当然要把射粮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所以他命令副帅胡立涛把备用火器全部运到了战场,这其中包括几十台野战抛车和驼炮。

射粮军的架势把王曜和胡家勇吓了一跳。按照董小丑的要求,红崖战场虽然是正常阻截,但必须把敌人拖住,免得让敌人及时支援中路敌军,所以必要的时候要展开反击,只是射粮军倚仗自己有工匠和武器的便利,竟然把火器搬出来了,这架势一摆,根本就是反守为攻嘛。

夏军还是按常规强行渡河,但两万射粮军弓弩手的密集箭阵谁能抵挡?射粮军的火器在箭阵的掩护下,直接推到河堤上抛射,火球在对岸夏军的战阵里连续爆炸,搞得天崩地裂一般,把夏军吓得魂飞魄丧,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雄心壮志当即灰飞烟灭。

谋宁平衍不想让自己的部下白白送死,他把李仁忠和皇帝特使请到了战场前沿,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虎烈军火器的威力。

李仁忠已经在中路战场上领教过了,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但那位养尊处优的内侍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吓得面无人色,连个借口都不找直接躲到了后面。

“都统,虎烈军显然知道我们要突破两翼,以保护中路继续推进,所以在对岸增加了兵力,还配备了火器,这仗怎么打?”

李仁忠神色严峻,他现在想的不是能否突破骆驼河的问题,而是虎烈军到底有多少军队。目前看来李虎把克夷门方向的军队全部调过来了,决战的难度更大了。

就在这时,谋宁平衍的行军司马飞马而至,靠近谋宁平衍急促说了一番话。

“出了什么事?”李仁忠紧张地问道。

“埋伏在对岸的斥候发现虎烈军的援军正在陆续赶来,我估计李虎可能打算反攻两翼,要对中路军实施包围了。”谋宁平衍的脸色很难看,眼内更是露出几分沮丧。

李仁忠感到窒息,心里突然掠过一丝绝望。战局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最危险的境地,而导致这一局面的出现都是因为内部激烈的矛盾,如果决战开始之初,大家就齐心协力,何至于步步受阻。

仁多保国和李定川在中路发动了攻击。

同样是渡河攻击,但仁多保国无意过河,所以他动用的兵力有限,这让对岸的毛军头痛不已。董小丑说得很明白,想方设法把敌军诱过河,以便给主力围杀灵州军和突袭中路擒生军赢得时间,但现在敌军根本没有过河的意思,你越是诱惑,他越是不上当。

相对于中路战场的平淡,沙川战场就显得非常激烈了。

卯时正,天色放亮,虎烈军便展开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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