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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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风云录-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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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我和她什么关系关你们屁事啊?”

“难道你们是娃娃亲?”谭弘毅脸皮够厚了,他知道李虎为什么生气,依旧笑嘻嘻地调侃道,“你老爹是不是认识完颜阿骨打?你们是不是指腹为亲啊?”

“嘿嘿……”李虎阴笑几声,本想损他几句,但心情委实太差,提不起兴趣,于是随口胡诌,“是啊,是娃娃亲,是指腹为亲,过两年我就要娶她了。”说完打马先走了。

罗思南黛眉微皱,脸色有些冷,她追上李虎,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话?”李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罗思南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你说了什么话?”

“算了。”罗思南猛地拨转马头,走了。

“莫名其妙。”李虎冲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搞什么名堂,今天她怎么变了?刚才一帮土贼肆无忌惮地说着荤段子,她也不发飙,现在追上来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没等自己细问,她又跑掉了,“哎,你还给不给我换药?”

罗思南理都不理,打马如飞而去。

“直娘贼,这都是什么世道?”李虎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结果家里人不是背后使刀子就是给脸色看,里外不是人。

※※※

义军大营里贴出了一张告示,上面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很醒目。

你别看大营里有十几万人,但识字的却寥寥无几,大家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议论个不停。这上面写着什么?有什么稀奇事?

站在告示下面的士卒说话了,总帅说,凡能解决三千人吃饭者,赏他一个大官做,每月能拿到一份很诱人的俸禄,至于俸禄多少,揭榜者说了算。

哇,还有这么好的事。众人一下子兴奋起来,有人瞎高兴,糊涂了,乱嚷嚷,我要去揭榜,我要去当官。

士卒又说话了,揭榜不能胜任者,斩。

“轰……”话音刚刚落地,人群一纷,都跑了。

但这世上就有人不怕死,就有人敢铤而走险,你看,一个衣衫褴镂,面黄肌瘦,獐头鼠目,走路一瘸一拐的跛子过来了,他径直走到榜文前,伸手就要去揭。

“哎,哎……”士卒急忙拦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脸鄙视,“跛子,如果饿昏了,你可以到一边先睡一觉,等到晚上稀饭煮好了,我喊你一声,你起来吃,吃饱了再找个地方凉快去,不要碍大爷的事。”

“我呸……”那跛子张嘴就吐了一口浓痰,浓痰正好命中士卒的脸蛋,恶心死了,“狗眼看人低,我马上就是总帅府的僚佐了,你个狗娘养算老几,给老子滚开。”

咦,不得了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一个跛子都敢在这里撒野发飙。护榜士卒勃然大怒,一脚就把那个跛子踢飞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啦,想找死啊。”跛子摔了个七仰八叉,还没等爬起来,那个士卒冲上去又是一顿暴打,“直娘贼,老子在家挨婆娘打,当兵挨上官打,在这里看个破榜还挨跛子打,还有天理吗?这都什么世道?老子打,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他打得正高兴呢,周围人打抱不平了,扯着嗓子叫上了,“兵贼打人了,兵贼打人了……”

兵贼?什么意思?当兵的就是贼啊,比土匪还可怕。土匪烧杀掳掠那是犯法啊,抓到了要砍头的,而当兵的烧杀掳掠,那是公事公办。

老子就是烧杀掳掠了,你敢怎么样?不服气?反抗?狗娘养的,你是土匪,你是反贼,给老子抓起来。喊冤啦,我不是土匪,不是反贼。不是?还嘴硬,给我打。打啊打啊,受不了了。哎哟,不要打了,我是土匪,我是反贼。这不结了,早点承认多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拖到沟边上去,砍了。这就是兵贼,黑啊。

霎时间,群情激愤,老百姓埋藏在心里的怒火猛然喷发了,“打,打死这个狗娘养的兵贼。”

一拥而上,打。

跛子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由于人群太密集,他脸上的血都给擦得干干净净了,身上的破衣服也变成一条条的,衣不蔽体,稀疏的头发也少了不少,估计都给挤掉了。跛子低头看了一下,手脚都还好,没有大碍,就是私处露在外面,怪难看的。

“狗娘养的土贼,老子就这么一件做人的衣服,竟然把我扯坏了。”跛子大怒,冲到打架的人群里一阵乱扯,看到衣服就撕。有个打架的看到自己的衣服完全毁了,心痛啊,身无分文,就靠这么一件破衣服遮风挡雨了,竟然被毁了,这口气岂能咽下?打,逢人就打,反正也不知道谁撕坏的,打了再说,或许就能打到那个该死的土贼。这一打,乱了,场面蔚为壮观啦。

跛子还在到处乱撕,结果一不小心,被人抓到了,一阵暴打,哇哇乱叫,体无完肤,“去你娘的……”那个人打累了,一脚把他踢飞了,正好撞在挂榜的大树上。人掉到了地上,榜也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脑壳上。跛子看到榜文,眼前一亮,也顾不上痛了,撕下榜文,遮在私处,一瘸一拐地跑向总帅大帐了。

第六十六章 涂鸦

李虎赤着上身,两手抱着案几,正在哇哇乱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个不停。

给他换药的方进手忙脚乱,面红耳赤,满头大汗,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这药敷重一点不行,李虎怕痛,叫起来就象杀猪一样,让人心惊肉跳,轻一点也不行,药敷不上去啊,好难伺侯。

李虎越骂越凶,方进害怕,两手越来越不听使唤,心想这活儿本来是罗帅承包的,我们想干都干不了了,想拍你的马屁都拍不上,结果今天你把罗帅得罪了,人家不来了,把这活儿丢给我了。我头一次干,当然掌握不了轻重,你就发发善心,体谅一点嘛。不过很奇怪,平常总帅和罗帅吵嘴,转眼就好了,今天倒好,彻底得罪了,真的不来了。

方进正想着呢,一不小心,又把李虎弄痛了。李虎扯着嗓子就嚎上了,“狗娘养的,这是人头,不是猪头,你不能轻一点啊?”

方进吓得不敢动了。李虎气苦,臭丫头,老子救了你两次,你倒好,不但不感恩图报,现在连换药这种小事都不干了,好,你狠,你狠……不过骂归骂,他也是想不通,臭丫头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没得罪她啊?我连句玩笑话都没说啊?为什么她就生气了,连换药都不来了,好象又要和自己割袍断义了。

李虎想了一会儿,头痛,不想了。臭丫头,不来就不来吧,有什么了不起,你最好给我滚出虎烈军,从此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最好马上找个人嫁了,嫁得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免得有事没事找老子吵死。

※※※

有个铁卫进来了,蹑手蹑脚地走到李虎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总帅,有人揭榜了。”

李虎痛得晕乎乎的,“嗯”了一声。

“要不要见他?”

李虎又“嗯”了一声。

铁卫飞一般走了,生怕又挨李虎的骂。时间不长,帐帘掀开,跛子两手拿着榜文,遮着私处,一瘸一拐地进来了。

李虎看傻了,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人?身上挂着几块布条,光屁股,前面用一张脏兮兮的破纸挡着,干瘦干瘦的,除了骨头就是皮,那脸就是一个骷髅头,上面还粘着血,看着糁得慌,头发稀疏散乱,胡子一点点,整个人乌漆麻黑的,感觉就象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怨鬼。

李虎半天没反应过来,越看越傻。哪个狗娘养的胆子这么大,敢跟我开这种玩笑,是不是活腻味了?

跛子也傻了,瞠目结舌,两个眼珠子自从盯上李虎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这个丑陋的猪头就是义军总帅?李弘的儿子长得就这副模样?天啊,传说他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原来都是骗人的?既然传说不可信,那神话肯定也是瞎扯蛋了。

李虎眼珠子终于动了,目光望向躲在帐帘附近的铁卫,冷森森地说道:“你小子,皮痒啊?”

那个铁卫吓了一跳,急忙跪倒,“总帅,是他自己拿着榜文来的,他说他自己揭榜来的。”

“他长得多高?能揭下榜文?”李虎冷声问道。

那个铁卫上下打量了一下跛子,战战兢兢地回道:“总帅,虽然够不着,但看榜的护卒会帮忙,所以……”

“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跟我开这种玩笑?”李虎怒声说道,“这年头,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是人才,没有人才我们喝屁拉风去啊?这么严肃的事情,关系到义军生死存亡的大事,影响到复汉大业的头等大事,竟敢拿来开玩笑。你告诉我,是谁?老子非要剁了他的鸟头不可。”

“回总帅,这个榜,的确是小人所揭。”跛子说话了,嗓音很洪亮,抑扬顿挫,起伏有致,很有点旷世奇才的架势。

哟嗬……李虎顿时来了兴趣,不卑不亢,不跪不怕,很有点风骨正气,好象是有点人才的味道。

“叫什么?”

“黄涉。”

“做啥的?”

“做衣服的。”

做衣服的?李虎的下巴幸好架在案几上,否则要掉到地上去了。做衣服的,手艺人,跑到这里来要官做,毛遂自荐,胆气过人,人才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位大概就属于那种胆大想撑死的人。

不过,老爹说过,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位工匠属于市坊中人,或许就是一位小隐,再说了,人不可貌相啊,看这人一副死鬼模样,说不定就是一位是胸中有乾坤、脑中有天地的绝世奇才啊,假如我无意之中捡到一个宝,这个死鬼就是当今之萧何,那我岂不发了,日后有可能黄袍加身,像刘邦一样成为流芳千古的帝王啊。

哈哈……李虎闭着眼睛自我陶醉了一番,然后再睁眼,盯着那个跛子看了一会儿,终于放弃了帝王美梦,这个死鬼如果是萧何,老子肯定就是秦始皇。

“榜在哪?”李虎有气无力地问道。

跛子举起手中的纸,刚想说话,忽觉下面一凉,马上又把纸遮在了私处,“榜在这。”

嗯?那张破纸就是榜文,就是我花费了半个时辰写出来的榜文?那可是墨宝,我的心血,他竟然拿来遮鸟蛋?

李虎大怒,猛地一跃而起,掀翻案几,直冲跛子而去,“狗贼,老子要剥了你的皮。”方进正在敷药,猝不及防,一个没站稳,翻身仆倒,正好栽进了药盆里,黏糊糊的药膏顿时塞了一嘴一脸,差点没背过气去。

跛子大惊失色,再也不顾下面了,赶忙双手把榜文奉上,“总帅,榜在这,在这……”

“你找死啊?”李虎一脚把他踹倒,劈手夺过榜文,心痛地大呼小叫,“这么值钱的东西,你竟然拿来遮鸟蛋?你知道我的字值多少钱吗?”

跛子吓住了,茫然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拿来遮鸟蛋?”李虎气不过,冲上去又是一脚,“你的鸟蛋才值几个钱?能和我的字相提并论?啊?”

“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两个鸟蛋。”跛子很老实,觉得自己非常委屈,“对我来说,我的鸟蛋是无价之宝,而你的字不过是白纸上横七竖八地划了几道黑色的杠,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根本就是鬼画符,一块废纸嘛。”

“什么什么?鬼画符?废纸?”李虎气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直喘气,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抹平榜文,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懂吗?”

“懂。”跛子老老实实回道,“那叫汉字。”

“你懂个屁啊?”李虎气苦,怒声叫道,“这叫书法,琴棋书画,四艺这一,书法,知道吗?”

“切……”跛子这次不客气了,嗤之以鼻,“你那叫涂鸦,和书法半点扯不上。”

“什么?”李虎扯着嗓子叫上了,这时候他的头倒不痛了,手舞足蹈,有劲得很,“涂鸦?我这叫涂鸦?好,那你涂鸦给我看看。你会涂鸦吗?快涂给我看看。”

“我那叫书法。”跛子从地上爬起来,神气了,伸手从李虎手上夺过那块破纸,毫不犹豫地遮在自己的私处,“你这个涂鸦之作拿来遮鸟蛋,鸟蛋都嫌丢人。”

“啊……”李虎举拳咆哮,“狗娘养的杂种,你要是写不出字来,老子割了你的鸟蛋下酒吃。”

“请……”跛子伸手相邀,气定神闲,好象吃定李虎了,“总帅,笔墨伺侯。”

第六十七章 混饭吃

李虎蔫巴了,没脾气了,人家那字写出来,嗬……那才叫龙飞凤舞,相比起来,自己那个的确是鬼画符,说涂鸦都算给面子了。

李虎不服气啊,自己是堂堂总帅,怎能让一个跛子给比下去?就算技不如人吧,但自己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怎能让一个跛子给搞得灰头灰脸,颜面无存?俗话说的好啊,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就算丢人也不能丢脸,我无论如何都要这张脸给挣回来,把面子扳回来。

“请问一下,您老高寿?”李虎心想我才写几年字?而你头发都白了,至少写了几十年字,那你字写得好也是理所当然嘛,这面子就扳回来了。

跛子停下手上的笔,想了一下,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说道:“应该是三十二吧。”

三十二?吧?李虎愣住了,趴在跛子的头上看了又看,“三十二?真的假的?”李虎觉得不可思议,“你开什么玩笑,拿我开涮啦?我看你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好几了。你想跟在我后面混饭吃,也没有必要谎报年龄吧?说句实话,你说你六十,我还愿意把你留下,越老越有学问啊,现在倒好,一眨眼,变成三十二了,我反倒不要了,这么年轻,又是个做衣服的,虽然会写几个字,但能有多少学问?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嘛。”

“那就六十吧。”跛子把笔一丢,一副多少都行的样子,随你了,无所谓,你说多少就多少,就算是八百年的老乌龟也行啊。

李虎不乐意了,拿眼斜瞥着他,直娘贼,跟我摆谱来了,字写得好有什么了不起啊?什么狗屁态度,你狂个啥?惹毛了老子,先打后榨,把你当下酒菜吃了。

跛子也会查颜观色,知道这个猪头虽然长得又丑又恶心,但死要面子,今天这个面子不还给他,不要说跟在后面混了,估计光屁股进来还要光屁股出去,所以他顺势抱拳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其实说起来我这个字也是狗屁,和书法没关系,八棍子打不到一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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