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山。
南宫鹰已经过雷公大将军教导如何使用。
他很快将马车调头过来,好让炮口面对盆地,范王立即配合将药包、引信及弹丸塞人炮
管中,邪邪笑起:“要对准哪个目标?”
但见一堆堆蒙古包建物,不知哪顶有此幸被选中。
南宫鹰道:“听天由命吧!”
两人瞄这瞄那,最后还是落于正中央位置,讪笑地点燃引信,双手掩耳以待。
只见得引信渐渐烧短,就在钻入炮孔之际,轰然一响,地动山摇,炮口喷出烈火,直把
炮弹推射无尽远处,一股咻声穿如利箭,久久不绝于耳。
南宫鹰、范王只见得炮管往后弹缩后复又弹回,后坐力全被消除,正在高兴之际,天空
忽而砸下雪块,打得两人满面生花。
两人怔诧后干窘笑起,原是火炮震音过大,震得树梢积雪往下掉,难怪两人被砸得莫名
其妙。
突又一声暴轰传回,两人往盆地瞧去,超过中心部落之蒙古包被炸毁三顶,一大群蚂蚁
般人群四下乱窜,那快急移动动作,可感觉出其紧张、惊骇、诧异情景。
范王拍手叫好:“正中目标,太棒了!”
其实,此刻有着乱石砸向数百颗鸡蛋,随便怎么砸都是命中目标。
南宫鹰却颇为欣赏自己技术似地轻笑,精神抖擞道:“转移阵地,再来一颗。”
本想拖着马车,但身处林区,马车已不适合,遂将火炮扛下,那大约一人体重之重量自
是难不倒南宫鹰。
倒是百颗火药,几乎堆满两大珠宝箱,就算搬得动,亦是碍手碍脚,南宫鹰将两箱雷公
弹裹于布篷套在宝马两身,轻而易举解决问题。
至于那药包和引信则落人范王肩头,虽然颇重,但他正在兴头上也就没感觉。
于是两人弃马车于雪堆中,牵着宝马穿往东边林区。
才行半里,又轰一颗雷公弹,炸中两座蒙古包,赶忙又换位置,再轰两炮,始登向一座
与白熊山呈四十五度角之山峰。
从此山往那红灯教神殿瞧去.已不及三里,何况居高临下,炮弹轰得更远。
南宫鹰找到一处凹洞架开火炮,一副认真瞄准:“现在可有正确目标,该能一炮命
中!”
范王欣笑:“希望如此!”很快将药包、引信、雷公弹装上,瞧着几眼,说道:“弹簧
架只插在地面,不知牢不牢靠,何不让它挡在内壁上?”
“说的有理!”
为免火炮轰出意外下,南宫鹰立即照办,将其移退七八尺,让两脚钉于后墙,如此将和
装在马车上一样稳固:“不知药包威力够不够……”
虽然稍往后移,但直觉上总想补充些什么。
范王道:“再加一包便是,反正瞄得准,多一包,只不过让弹丸更直而已。”
说着,将弹丸取出,再塞巴掌大药包人内。
南宫鹰没意见,在瞄得更准后,点燃引信,轰然一响,那药包炸开.或而威力过猛,炮
管本是向下,却跳高半尺,吓得两人蹿扑洞口.以为要爆炸。
幸好弹簧设计了得,只抖了几下,很快恢复原状,两人始挥掉脸上雪化,兀自窘心发
笑。
“都是你,说什么多加药包没关系!”南宫鹰冷骂着。
“我是听你说威力不知够不够,所以才……”范王于窘说。
“算啦!大家都出错,看效果吧!”
南宫鹰自己也要负责任,又怎好再责备?当下不理此事,凝视白熊山那头。
只见轰然一响,雷公弹足足炸向半山腰,炸出偌大肚脐眼,已引起雪崩,哗啦啦猛卷而
下,吓得那村落居民纷纷逃闪。
南宫鹰见状,赶忙拉着范王进入洞中,只急叫:“快!要是雪崩罩下,怎轰得着神
殿?”
两人赶忙架妥火炮,再次装填、瞄准,复又点燃引信,南宫鹰务求命中,硬是钉在地
上,抓扣前头支架,以能更形稳定火炮震动。轰然一响,弹丸再次射出,此次又急又准,简
直跟利箭射出般,呈五十度角直落神殿那头。
又是一阵轰声,殿塌柱飞,果然命中。
就在炸开刹那,崩雪罩来,掩得神殿无影无踪。
“成了,大仇已报!”范王鼓掌叫好。
“报个屁!”南宫鹰欣笑:“这只是小小放炮而已,非逼得柳红灯现身不可,我再收拾
他,走,下去享受一下战果。”
“可是火炮呢?”
“封在洞中便是!”
当下两人很快挖来周遭积雪,堆于洞口,虽有两个圆桌大,却难不倒两人,不到一刻钟
即已封闭。
南宫鹰但觉爱马员抵得了严寒,但若是让它受冻,实是心疼,遂另外又找个山洞将其安
置妥善,拍拍马儿鼻头,始告别而去。
虽然离村落两三里路。
但南宫鹰抓着范王,暗自施展轻功飞掠而下,盏茶光景,已近村落,始改成步行,混入
里头。
照平常,南宫鹰轻便装束必定会引人注意,但此时众人皆惊,直以为是天变,惊惶得想
收拾东西逃难,哪还管得谁是谁?
南宫鹰得以大大方方走在村道,首先欣赏村落被炸得开花之蒙古包。
那翻了一半灶炉还挂着冒热烟的锅子,斜斜流出乳酪,南宫鹰觉得可惜。捡来还算干净
杯子,舀着乳酪慢慢喝,驱点寒气也好。
范王看样学样,也捡来小盘,装起酪奶,像小狗般舔着喝。
“就像喝他娘的奶那么过瘾!”范王有了征服经灯教之快感。
南宫鹰自也不差,轻轻讪笑,翩着步:“到神殿看看成果!”
此时崩雪已停,许多红灯教徒聚集一堆,准备挖开积雪以拯救神殿。
天变、神谴谣言仍是不断,怕事居民早就躲人家中,或而逃避他处。
南宫鹰和范王走近白熊山下,只见得堆雪厚沉,以及隐隐现现红灯笼之外,已无其他特
有景象可瞧。
范王道:“可惜!该多瞧一眼再炸塌……”后悔却已来不及。
南宫鹰正想寻求蛛丝马迹之际,忽见一红衣人掠向白熊山峰,快速飞纵而下,此人身材
虽中等,身手却十分了得,几个腾掠已落于众人前面,那群人全部拱手拜礼直呼教主。
“教主!”
南宫鹰心神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即把救主轰出来小怕他们识破身分,故意装作拜礼,目
光却偷瞄过去。
但见这位教主面目白皙,本是十分年轻,却留着短鬓、短须,声音更是粗沉,似故意装
作老成模样。
他冷道:“发生何事?”
有人回答:“似天变,又似轰雷,一连六击,打得神殿部落全垮。”
“你们看到闪电?”柳红灯甚急。
“不像……有人看到四周曾出现红光。”
“红光?”柳红灯若有所觉:“还有哪里被炸?”不等手下回答,他已瞄及村落缺口,
掠飞射去,就近落于深坑,并蹲身找寻什么,翻来翻去,找出一薄薄黑片,怔诧地闻它味
道,表情顿变:“是炸药?难道是南宫鹰找上鹰这死王八蛋!”
他极力往四面山林瞄去,又骂声一:“死王八蛋!”
此话在南宫鹰听来,有着莫大快感,暗道:“骂啊!骂得越过瘾,我赏的越多!”赏的
当然是弹九。
柳红灯突然掠上蒙古包屋顶.高声喊道:“南宫鹰我知道你在附近,有话出来慢慢说,
在下自信从未做出对不起飞鹰堡之事,别让误会越结越深……”’
南宫鹰暗暗斥笑,可惜人在这里,否则还可轰他一弹呢!
柳红灯当然听不到回音,喊了几次,颇为泄气,又骂声“小王八”,始转向手下,道:
“搜向山林五里,找到对方,不必急于动手.传令我要跟他谈判!”
数十名手下应是,立即掠身四散开来。
“剩下的继续挖!”
柳红灯无暇等待,传令完毕,照样掠身搜寻,准备找出可恶的小王八。
南宫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人就在此,任他们如何找寻,也是枉然。
范王却担心:“宝马呢?他们可能找得着。”
南宫鹰道:“找着又如何?他们根本无法逮着,只能证明我在这里,那更能收到报复效
果。”
“要是火炮被发现呢?”
“那就拿你当炮灰!”
范王不禁于笑起来,山洞封得不露痕迹,除非有人引路,否则实在不易找到,他是杞人
忧天居多,干笑道:“可是老混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南宫鹰道:“找机会溜到对头秘地,捣得它乱七八糟再走人。”
“秘道就在神殿内,已被炸毁,怎么去?”范王面有难色。
“他们教主怎么出来,我们就怎么进去。”
“我可不行,我没那份功力啊……”范王道:“你进去便是,我找机会再放他几炮如
何?”
南宫鹰心想,范王武功太差,若跟进去,或许不便,但留在此地能安全吗?
范王似看穿他心意,笑道:“放心,范家是干什么的?只要我不想让人发现身分,任谁
翻了我祖宗八代都不行!”
南宫鹰看他说的如此自信,只好信他了:“那你好自为之,如果明天以前我没回来,你
就猛轰它个寸草不留。”
“遵命!”范王暗自高兴,摆脱上高峰危机,他自逍遥起来。
南宫鹰再次叮咛之后,很快混人人群,有模有样地挖挖积雪,待天色渐晚时,始躲入半
山腰那被轰着的肚脐眼,只要过了二更天,自可借着沉黑夜色溜人敌军大本营,以完成兴风
作浪任务。
直到初夏。
那柳红灯气冲冲掠回,嘴中仍不停叱骂南宫鹰小王八,竟然不听解释,昏庸到敌友不
分。
南宫鹰躲在雪堆中,仍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好笑,让朱钢城领兵出征,却还想解释,实在是天真有点过火了吧?
他仍不信柳红灯完全不知情,见他掠回山顶,始从雪堆中爬出,心想只要过了三更,自
然会给他一个极为沉重的解释机会。
渐渐地,二更天已过。
雪花渐渐转小、转柔,飘在星光下,变得如此宁静祥和。
南宫鹰不禁想起在冰雪山和水仙姑娘那段刻骨铭心之恋,虽然已过月余,但每每想起,
仍叫人怦然心动,那回忆清楚得就像刚刚做过的春梦,连体香都还闻得出来。
“其实能遇上一段也不错啊……”
南宫鹰哺哺欣笑着,目光有意无意膘向雪峰,总带点期望地发现什么。
忽而。
那瑞白雪峰当真似有黑影飞掠,从左边轻闪右边……
南宫鹰醒醒脑门,以为幻想过多而产生幻影,但醒脑过后,再次望去,黑影仍在飘浮
着。
“当真是水仙?”
南宫鹰激动万分,那黑影的确存在,再怎么瞧都眼熟得那么令人难忘。
他终于忍不住想要求证,猛地掠身而起,直掠峰顶。
人影闪处,那黑衣人自是发现,赶忙掠来,斥声即叫:“好家伙,你终于出来了!”
“真的是你?”
南宫鹰掠近七八丈,已瞧及这位贵如公主的美丽仙女,一股激动捣向心窝,竟然使得他
窘起脸面,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曾经以身相许的美娇娘。
水仙凝目瞪来:“叫你别找红灯教麻烦,你怎么老是不听?”
“不急,不急!”南宫鹰呵呵笑起:“你先回答我问题,你怎会在此出现,”
“何需问,是被你逼出来的!”水仙稍嗔:“老是不信我。”
南宫鹰一愣:“我逼你?”他不懂。
“你找红灯教麻烦,就是在逼我。”水仙灵眼瞪得更大。
南宫鹰稍疑惑:“你跟红灯教有所牵连?”
“关系密切得可以把教主拿来砍头。”水仙瞄眼:“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当真……当真……”南宫鹰干笑起来:“你当真可以代表红灯教?”
“那有什么用?”水仙嗔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南宫鹰稍稍恢复镇定,追问道:“你到底跟红灯教有何关系?”
“要何种身分才能说动你?朱铜城进犯飞鹰堡,我说破嘴,你都不信,我说是何身分,
你会信吗?”
“呃……会信……”
“少自欺欺人。”水仙正色道:“我现在郑重告诉你,红灯教不想跟你为敌,你已轰了
几炮,可以安安心心回家了吧?”
南宫鹰瞧她说的如此认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笑道:“咱们暂且不谈这些,找个
地方聊些别的如何?”
他想,能多了解水仙就了解,不能了解,支开她,亦较利于报仇工作。
水仙姑娘冷道:“连我话都不信,有什么好聊?”
“呃……我……”南宫鹰穷于回答。
“好吧!你既然念念不忘红灯教主。’水仙姑娘:“我倒想问你将如何对付他们?”
南宫鹰道:“至少得让柳红灯向我道歉不可。”
水仙道:“如果他不肯呢?’”
南宫鹰道:“我就轰它个过瘾再走人。”
水仙冷目瞪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有意跟你结盟,你却毁他地盘,那岂非太让他
失望了?”
“结盟?”南宫鹰想笑:“早知要结盟,干嘛要收留朱铜城和李铁头等人?他分明早存
跟我作对之心。”
“唉!”水仙轻声一叹:“说他们是自行闯来,你根本不会相信,我已无能为力,再
见!”说完,当真起掠身离去。
“等等!”南宫鹰不知所措拦向她。
水仙冷目瞄来:“干嘛?我的话在你心目中已起不了作用.还有得谈吗?”
“可是,我们曾经在冰雪山……”南宫鹰稍窘,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水仙更是窘愣,但她恢复甚快,一脸若无其事说道:“你还对它念念不忘?”
“你不是说……负责勾引我?怎勾引一次而已……”
“你倒贪心?”水仙淡笑道:“任务已经解除,我没那心情再陪你玩,再见!”
说着,她又想走哺宫鹰仍不肯放人:“你当真那事是玩玩?”
“你说呢?”
“我不信。”
“感谢你那么看中我。”水仙凝眼直笑:“那你何不听我的话,把红灯教恩怨抛于一
边,那样我会很感激你,然后爱你爱得要死。”
南宫鹰不禁犹豫了。
水仙看来一脸真诚,让人几乎对她深信不疑,然而她又为何处处帮着红灯教?若她是对
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