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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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神剑-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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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还想削老夫『白金灵蛇剑』!」
  「黑风疠鬼」暴喝声中,内劲一震,那奇形软剑立刻应手而弯。
  只听劲气嘶啸下,它划出令人目眩的怪异轨迹………
  在空中回旋!颤战!绕成幻影重重,虚虚实实的无数圆圈。
  中间那一段,反缠「青霓剑」身。
  尖端锋刃,却戳剌向死生大穴。
  岳天雷见状骇震,忙催真元,身形凌空一旋,射向对方头顶,更将另枝长剑,斜削他右手脉门。
  这一招,攻敌要害,堪称凌厉无俦。
  但对方左掌疾翻,巨声随起,一股黑色劲气,如潮拍空。
  同时蛇尾似的尺余剑柄,硬生生接他长剑。
  「叮!」剑刀相交,火星飞射!
  「砰!」掌风雷震,焖雾迷空!
  「黑风疠鬼」恃着人间罕见的奇兵,还了岳天雷泰山压顶的一剑,且用雄沉掌劲,将他凌空下扑的身影,震得朝上一飘。
  岳天雷一剑无功,已感意外,於是倒翻三丈,先行落地。
  但脚尖点地之时,猛觉一个头晕,连打了几个冷抖:「毒!对方黑色掌风,中夹异味,显然有毒!」
  他更又心念如电,奇快一忖:「对方名叫『黑风疠鬼』,难道这种奇毒,会是『疫疠』一类的病症………」
  由这「疫疠」二字,他更联想到「赤发瘟神」。
  「这一个会撒毒,那一个必会放瘟,倘若弄在『青城』,『少林』等人身上,传入江湖,岂不流毒人世!」
  想到千万生灵,惨死疫疠的情景,他更骇得手足冰寒………
  但,就在他微微发怔下。
  对方一招「蛇卷长空」,幻出无数螺旋,那圈圈剑影,呼啸地从空而下,把他由头至脚绵密罩住。
  劲风,在丝丝狂啸!
  剑影,在层层收缩!
  岳天雷想也不想,双剑齐翻,振出两道圆柱形的剑幢来。
  只见波光浪影的寒芒,弹得对方剑圈,连连抖战。
  那雨打残荷,管繁弦切的诡响,更奏出一首惊心动魄,耳鸣目眩的乐章。
  他趁此敌不能伤的机会。
  百忙中,急忙目棱回扫——
  「糟!」
  树林中的战局,真已逆转过来。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均已身形幌摇。
  十八名少林僧人步法跄乱,一座森严的「罗汉剑阵」,也是东摇西幌倒,像是一群醉打山门的花和尚。
  「小子别看了,迟早你们都得躺下,磔!磔!磔!磔!………」
  对方的狞笑,使他狂怒如潮,也使他感到内伤作痛,毒性渐发!
  「我要快!快些解决『三绝』!」
  於是,凝积全身真劲,发出了交手以来的第五招——
  先是用右手劲道一吸,黏住对方的「白金灵蛇剑」,几下奇快飞旋,将软剑前端绞住,然後青霓剑力道如山,疾向中腰硬斩!
  「又来啦!」
  对方露齿狂笑下,掌影如山,二次迸出毒雾。
  那知道,岳天雷招里套招,计中有计。
  竟将左手一松,「青霓剑」如毒龙出洞,脱手射出!
  随听「呛啷」暴响下,一道青光,顿将那丈五银芒,一切为二。
  「黑风疠鬼」又惊骇,又痛心,还来不及退步抽身,岳天雷掌若山崩,又以「乾坤一煞」的真劲,当胸推到——
  「砰!」
  双掌接实,声似焦雷。
  老鬼「哇」的惨号,血雨狂喷,一屁股蹬坐地上!
  岳天雷却反手收剑,射向「悲航」等人,表面看来,他似乎没有受伤,其实是仗着年富力强,把那满口热血,硬吞下去………。
  再说「天乐」「悲航」等,起先数招还能应付,可是受了「赤发瘟神」几下毒掌,都已先後负伤。
  等岳天雷忽促赶来,他们都成了半昏迷状态,全靠功深招熟,勉强的支持着。
  「你们走!」
  岳天雷一声警喝,身形疾落场中。
  随以双剑连连抢攻,掩护众人退走。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和十八名少林弟子,这次倒很听话,齐齐跄踉疾飘,迳朝一座山峰退去!
  两个邪怪想退,却被他两排剑幢挡住。
  但岳天雷目棱扫视众人,禁不住心头发栗——
  因为一行人都是面色火红,呼奴迫促,两眼直勾勾的,连人都认不清,只是下意识的听声行事,根本不晓得被谁救了。
  转瞬下,这批人已然脱出险地。
  但岳天雷反又陷入困境。
  左边是「赤发瘟神」,双掌连发,射出一股股邪香刺鼻的劲风。
  右侧是「金爪神鹰」,十只金光暴射的怪爪,竟敢锁拿长剑。
  而且闷哼起处,身後又来一人。
  那忍伤再战的「黑风厉鬼」,也抖动着七尺断剑,如飞赶到!
  这下「皇家三绝」,前後合围,拚斗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
  只见数十招後。
  「三绝」剑伤处处,血渍斑斑。
  但岳天雷情形更糟,他毒上加毒,伤上加伤,不管如何力壮年青,倒底是血肉躯体,在真气翻腾下,早先忍住的淤血,都大口大口的向外喷出!
  眼看得——
  剑招渐慢,身形幌摇。
  三绝却隐有笑容,只等他真力枯槁。
  终於,这四道身形,突在一阵旷古无俦的劲风下,「轰」然四飘!
  首先是岳天电及膝一软,颓仆地上!
  「皇家三绝」更似风卷残云,莫名其妙的震飞三丈!
  原来,这掌风不是他们发的,而是另有高人及时赶到!
  来者身法之快,快得无以复加。
  「三绝」跄退中,连对方面貌都没看清,只见黑影如烟,挟着岳天雷一飘百丈,顿时失去迹影……………………
  晕眩,痛楚,和奇毒的煎熬,蚀骨啮心,令人阵阵虚颤!
  「完了!完了!一切的血仇都完了………」
  岳天雷在死亡的边缘,几濒绝望的无声叹息。
  但——
  一股奇妙真力,突自「顶心」传来。
  又使他重见生机,心神一畅。
  这股真力,走丹田,穿督脉,疾转周天十二楼中………
  他马上借方使力,运起「真元对流」的玄奥内功,这一来,越发事半功倍,收效神速。
  於是三次循环後。
  在别人只能免於残废,终身失去武功,但他却袪除奇毒,回复了二成功力。
  等到对方停功收掌,他已完全清醒过来。
  睁开虎目,第一件事,他发觉是躺在孤峰上面。
  向左一瞥,里许外是座小佛庙。
  向右一看——
  身旁坐着一位五旬剑客。
  此人剑眉星目,海口长须,双耳垂肩,鼻如悬胆,尤其那高高的颧骨,更衬出无比的孤傲、威严!
  「不用说,他就是救命恩人!」
  岳天雷激动中一个翻身,就想站起………
  可是对方比他更快,指尖微微一伸,意欲将他按住。
  只见一股劲风射处——
  岳天雷居然没有站起来,但已直挺挺的坐着。
  对方似亦未曾料到他会有力翻动,惊奇中缩手轩眉,微感诧然道︰「不必拘礼,你就坐着罢!」
  「多谢前辈相救,请教大名是——?」
  「老夫久已不用姓名………」
  「前辈恩重如山,不留名,使在下问心有愧。」
  「你一定要问?」
  「不错,以便日後报答。」
  「老夫无求於人,不望报答,但为尊重你的好意,可以破例。」
  岳天雷随以诚恳的眼光,深深注视,立见对方目中寒芒连闪,沉吟半晌道:
  「我叫张辟雷。」
  「张辟雷!」
  岳天雷接念一遍,把这名字牢牢记住,并且带笑答道:「晚辈贱名岳天雷,有一个字与前辈冒犯………」
  「世上同名者尚且很多,何况一个字,你倒不必客气。」
  「请问外号又是怎样称呼?」
  「我……我没有外号。」
  「不可能吧,像前辈这份一掌退三绝的功力,武林中不会不赠外号。」
  「武林!我隐去武林多年,恐怕连姓名都无人记得了。」
  「哦!」岳天雷惊噫一声,颇感意外。
  他虽然发觉对方功力超绝,想不到竟是侠隐之流………
  心念下,又听对方问道:
  「你有什麽事情觉得奇怪?」
  「前辈功力显属绝顶高手,虽不一定像正派的『武帝』,邪派的『武皇』,那样无人不知,也应该名传遐迩………」
  「哈哈!武林中藏龙卧虎,高手尽多,像『武帝』也没什麽了不得的……至於那个『武皇』,我更耳生得很………」
  「前辈连此人都不晓得?」
  「老夫久已不管闲事。」
  「哦——」
  岳天雷再度惊噫,心中倒感觉有点怀疑。
  如果对方隐去多年,怎麽义父没有提过?
  思忖中,禁不住连盯了「张辟雷」几下。
  只见对力神色冷傲淡漠,似对武林中事,毫不关心。
  「嗯,也许他看破世情,别有怀抱,我倒不必谈起江湖浩劫,扰乱他的情绪……」
  於是肃然起身,整了下随身双剑,施礼告辞道:「张前辈援手之德,容後补报,在下就此作别了………」
  对方也是微微拱手道:
  「也好,你多加保重。」
  岳天雷虎目四望,看清此山路径,只有一条,他便选择了东边下山小道。
  刚要掣身——
  那「张辟雷」突然双眉一轩的喝道:
  「少侠且慢!」
  「前辈还有什麽吩咐吗?」
  「你遇到『巫山四剑』的时候,替我问声好!」
  对方说得轻描淡写,岳天雷却入耳惊心,连忙退回两步,激动问道:「前辈怎麽晓得………?」
  「你刚才跟什麽三………」
  「三绝,『皇家三绝』!」
  「跟三绝动手的时候,你的剑法,显系『巫山』後人!」
  「那麽,前辈认得我父亲,义父………?」
  「我们是二三十年的老友,你既姓岳,想必是『剑圣岳长明』的儿子,对不对?」
  「前辈猜得不错,可是你难道不知『四剑』已遭惨祸?」
  「惨祸?」
  对方激动中,眼芒如雷道︰「我听说四剑离散,受伤……但事隔多年,也许吉人天相,又聚在一起……」
  「张辟雷」讲到後面这句,岳天雷业已目光凝聚,陷入沉思之内:
  「看样子,他真是我上代尊长的老友,可是我应不应该据实相告?」想到这里,他脑海中马上浮起一串人影——
  「我出猺山,首先拜访义父的故友『清枢道长』,可是他就为这件事牺牲生命……那接连横遭不幸的……例如『剑师莫铁山』等,更是很多。
  他们原都隐出江湖,足能自保,却被我寻觅而去,引起灾祸,我如对这位『张前辈』说出血仇,可能又会连累………」
  正为难处,「张辟雷」已然急促追问:
  「四剑倒底在那里,你快些说………」
  岳天雷猛地惊觉,关切反问道:
  「前辈这样关心,敢莫是想拔刀相助?」
  「那是当然,那怕是刀山剑树,赴火蹈汤………」
  岳天雷更是心头一震,不行!他若仗义出手,岂不将隐出武林之事,尽付流水,於是深吸了一口长气,带笑答道:
  「多谢前辈好心,只是我父亲他们………」
  「怎麽样?」
  「现在都已经脱离灾难,永无忧虑了!」
  「真的?」
  「晚辈岂能说谎。」
  本来他刚才的话,一语双关,人既死去,当然是脱离灾难,永无忧虑。但对方不向那方面想,当然悟不过来,仍然继续问道:
  「那麽,他们的地址——」
  「晚辈不便讲。」
  「为什麽?」
  「前辈隐出武林多年,不敢用个人血仇,扰你清兴。」
  「嗯——」
  张辟雷应声之中,眼神连眨:「老夫原不欲介入杀孽之中,只是故友遇难,不得不问………不过………」
  「不过什麽?」
  「四剑对这笔血债,难道就此罢手?」
  岳天雷唇边浮起坚毅冷笑,目芒如电的答道:
  「血债血还,恶有恶报,决不会就此罢手!」
  「那怎麽办,你难得到他们传授,但单凭自己,恐怕………」
  对方认为他功力不够,但说到一半,却不便再讲下去。
  岳天雷随以充满自信的口吻答道:
  「那也不必多虑,晚辈我自有把握!」
  「有把握?」
  对方微一沉吟,猛然拍掌道:
  「你这个把握,是否指的是『天雷怪剑』?!」
  岳天雷心神一震,大感意外,但想到对方是上代故交。也就将惊异之心放下,然後凛然答道︰
  「前辈猜得有几分对………」
  「为什麽只有几分?是否此剑真在——原来的地方?」
  「哦——!」
  岳天雷一声惊噫,跄退两步,对方这种说法,明明是知道藏剑之地,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於是面色一整,激动问道:
  「前辈既如此剑下落,务请见告………」
  「张辟雷」也是猛然一震,疑惑的问道:「你会不知道吗?难道『四剑』也不晓得……或者是准备自己去取………」
  对方这付神色,更便岳天雷心念疾动,如电一忖道:
  「天雷怪剑的确实地点,无人晓得,如今对方既如其详,一定要问个明白………」
  心念下,立刻殷切的请求道:「张前辈,你如说出此剑何在,胜於亲自出手,我岳天雷永远感激。」
  「张辟雷」虽然猜想不出「四剑」的近况,但从岳天雷言语举动上,断定他确不知情,也许他是背着尊长私自寻仇,也许是受了「四剑」差遣,那麽自己该怎麽回答?
  「讲呢?还是不讲………?」
  心念中,把各方面的情形考虑半晌,才道:
  「此剑怪力无边,不仅是杀人如草,连用剑者都会受它控制,你一定要问的话,得先把仇人说出来!」
  「我可以说,但前辈不要干预。」
  「可以!」
  「他就是我刚提起的『武皇』。」
  「嗯,他的功力够高?罪恶够多吗?」
  「样样都够『天雷怪剑』的诛戮!」
  「好吧,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对任何人泄漏,包括『四剑』在内——」
  「一定遵命!」
  「而且这地方极端危险——」
  「晚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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