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可别拿闵印当作施令之人看待。此次为救姑娘的性命,通权而已。别忘了若非你来劝我,我还不见得高兴管这份闲事呢!”
“小哥儿何必这大火气,老头儿多问一句也没有错呀何况先时小哥儿曾经说过,尚需不少物品……”
闵印笑了,道:
“算我话说错了,石塔自我进入后起,除老朋友你一个人外,告诉五老他们;不得我的召请,请莫前去,石塔中立即准备大量木炭,生起炉火,另外准备一大罐清水和干净浴巾多条,等一下我要开个药方,照药方配药十份,其他事情到时候我再通知老朋友你吧。”
天乐星道:“吃的东西呢?”
闵印一笑,道:“我会在吃饭的时候出来,不必送去。”
“唉!我是问人家姑娘,这种病平常和好人一样,总不能不吃东西呀,吃什么要听你这郎中的吩咐……”
“老朋友话中总带点古怪意思,姑娘当然要吃,她平日喜欢什么,就送什么,由老朋友你送去如何?”
“如何?这就是管闲事得到的好处,事到如今,小哥儿,你说我老头子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闵印不由的笑出声来,天乐星手指石塔说道:
“人家祖父孙女此时正谈着你呢,你不是说还要开个药方吗,现在写吧。”说着不容闵印犹豫,连拉带拖的把闵印施进了客室。
凌风老人由石塔回到客室的时候,闵印也恰好将药方写完,凌风老人神色诚挚的对闵印说道:
“漩儿的生死,系于小哥儿你了,我弟兄弟感怀德情之外,着实别无话说,小哥儿就请去吧,漩儿说要和你谈谈,施术需要什么,现在就请小哥儿示下,我兄弟好去准备。”
闵印道:“必需物品我已经都和杨二侠谈过了,我现在先和姑娘谈谈,稍待尚有几点不明之处,要向前辈请教。”
凌风老人尚欲有言,可是闵印却已推门而出,向石塔走去,凌风老人只好长吁一声而作罢。
天乐星随即将药方交给凌风老人,并将闵印所示各节详说一遍,凌风老人仔细看着药方说道:“小哥儿这大的年纪、竟然身怀各种技艺,举一反三,我对武林帝君的功力,实在觉得可伯!”
人寰双星不知五老和武林帝君有何恩怨,自然不便多言,一旁五友说道:
“老贼窃得老主人一切经典,自然进境一日千里,否则……”
凌风老人怒视五友,接口说道:
“我话指帝君,其实却说闵印的成就,难道你们都听不懂?”
天乐星料知五老与武林带君恩怨甚深,自己不愿知人隐私,立即说道:
“适才小弟细看闵印开列药物,内有数种非城中药肆莫办,小弟多年没到此处,也想伴间家兄弟一游,同去芦林潭购药,事不宜迟……”
凌风老人已知杨仲之意,叹息一声,道:
“杨二弟侠骨柔肠,令愚兄弟佩,如此就烦劳两位了。”
说着将药方递交杨仲,并返身进入内室,取出十两黄金,杨伯杨仲也不虚套,立即接过而去。
双星走后,凌风老人这才转对五友说道;
“以闵印目下的功力火候来说,证明闵老大非但未存私心,并已顿其所知传授闵印,因此我对当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惨变,摇动了信心!”
五友为首老者说道:
“老贼也许偶而天良发现,所以将一身技艺传授闵印,以老贼的阴狠……”
风雷老人不由接口问道:
“你们兄弟当年奉渝于外,未曾目睹惨变经过,若说闵老大心地阴险狠毒,闵东源这般例行逆施,闵老大为何不以家现处治?”
五友齐声说道:
“对了,由此一点更可证明老贼的狠毒阴险,他想以闵印的绝顶功力代其处置闵东源,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凌风老人哼了一声,道:
“我不怪你们有这种想法,因为不久以前发生于杭州城外松林之中的事情,你们并不知晓,又因漩儿的重疾,使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们。闵印和他的伯父东源,在杭州已经相遇,闵印坚持不与闵东源动手,曾言其祖有谕,至死不得和闵东源较技搏斗,岳阳湖前镇上,再次相逢,闵印守誓如一,由此可见,闵老大始终维护闵东源和闵印,故而始令我兄弟百思莫解,进而疑及昔日惨变另有凶手。否则闵老大何必如此委屈求全?我知你兄弟心悲故主惨死,志复大切,又因昔日闵老大曾有过份举动和言语,故而始终认定闵老大为唯一凶手,不过以目下事情看来,甚希你们兄弟暂莫鲁撞,多费点心思,舒以待变,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五友没再开口,神色上也似乎平静了许多。
风雷老人随即借此时机,将中途发生的事情详说了一遍,五友方知端倪,为首老者皱眉说道:“事情确是出人意外,其他自可等待将来解决,闵东源的事情却已迫不急待,敢问五老准备对他如何?”
凌风老人道:“适才杨仲二弟曾说,闵印判断闵东源必然前来,据闵印和杨仲说,闵东源曾发火焚我五老材的狂语,我等必须小心戒备,至于设若将其擒获之后,如何发落,你们可有高见?”
五友为首之人,恭敬地说道:
“我兄弟此时份属仆下,不敢妄议主人之事,但却求五老不要伤害……”
霹雳老人接口说道:
“此子的心术和行为,正象你们批评闵老大的那四个字,阴险狠毒,留之则必为大害,杀之则有悖情义并使闵老大耻笑,以我之意,废其一身功力,养其终生。”
五友一愕,为首之人问道:“闵东源至今不知其真正姓氏出身,可否等向其言明往事之后,看其今后作为再定如何?”
霹雳老人尚未答话,凌风老人已冷笑一声,道:
“你们兄弟大可放心,另外还有人处处维护着他呢!”
五友不由齐声问道:“是谁?”
凌风老人道:“那个身份奇特而功力罕绝的披发怪客!”
五友彼此互望一眼,为首之人道:
“此人似非初闯江湖,其真正面目必为索识,否则何须长发覆面——”
凌风老人不待五灰为首老者话罢婴,接口说道:
“此人非政,并且说来还将恩于我们兄弟,只是他对闵东源处处维护,不解个中道理何在,适才听杨二弟说,闵印判断此人亦将的来五老村中,至时我定将揭破内中隐秘,使此人以真正面目与我等相见,想来为期已在不远了。”
五友向来只有为首的老者发言,间或一齐开口,这次最小的那位老友却突然说道:
“据五老目睹,闵东源功力似乎不在我辈之下,那披发怪客,却又高出五老和我辈多多,纵目当代武林,不是我辈自夸,技艺功力商过我们的,真是风毛麟角,少而又少,因此我已想到这是何人!”
五老和其余四友,不禁同声问道:“是谁?”
五友的老五说道:
“此人必然就最闵老大!”
凌风老人闻言皱眉说道:
“我们兄弟非只一次和怪客面对,此人若是闵老大,断无认人不出的道理。”
老五笑道:“数十年分别,闵老人已非当年模样,况其有心遮饰以长发披面,怎么能认得出是他?”
五老惧皆沉思不语,心中却已承认老五的判断颇有道理,老五稍俗了刹那又道:
“我还有一个间接的证据,证明我的判断并无错误,试想,披发怪客要不是那闵老大的话,怎会一再出头维护闵东源,在闵印身受困厄的时候,竟也全力照拂,杨二侠曾经说过,当他和闵东源以七步化血散的毒汁互拼生死的时候,披发怪客将他和闵东源救出死圈,杨二侠向怪客致谢,怪客曾言,救人之举非为二侠,乃是怪客不能再叫闵东源为恶,试问,除闵老大外,还有哪个应该这样说话,所以我认定这个动力罕绝的怪客,必然是闵老大无疑!”
凌风老人庄严地说道:
“披发怪客关怀闵印之情和维护闵东源的行为,无不相同,设若怪客当真就是闵老大的话,适才你们五友所谓‘一石两鸟’之计岂非矛盾?因之对昔日的惨变也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五友为首老者,道:
“若按五老判断,披发怪容就是闵老大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大先生说因此对昔日闵老大惨杀老主人的恶行进而怀疑之说,我不敢赞同,昔日我们兄弟未曾目睹此事之经过,可是据大先生您告诉我们兄弟说,老主人尸体之旁,除闵老大外别无他人。”
“以老主人那身罕绝的功力来说,除闵老大外,谁也休想近他一步,杀之自然更难……”
风雷老人接口说道:
“事情错在当年我们兄弟主观太深,认定闵老大必是凶手,未曾容他解释已纷纷动手,如今想来矛盾不通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其他姑且不谈,只说当时闵老大以绝顶功力岳住我们兄弟而不杀一事,已是令人百思莫解,况杀人必有图谋,闵老大又图谋些什么东西呢?不通!不通!”
五友两欲反驳,凌风老人却先一步开口说道:
“据杨二侠说,闵印判断闵东源和这披发怪客不日皆可此,到时候我们首先弄明白怪客是谁,然后再谈及其他的事情也不晚,如今争执何益!”
众人这才不再多说,五老此时方才记起,回村之后未进饮食,自己兄弟不去说了,竟连双星闵印也饿着肚皮,实在说不过去,立即吩咐下去令人准备酒饭,然后话题一变又转向姑娘的奇疾和闵印身上。
闵印登上石搭,心中怦怦跳动,他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女子单独相处,适才他曾打定了开始和漩姑娘说的第一句话,可是踏上石塔石阶之后,却忘了个干净。
闵印刚刚露出半个身躯来,就愣在了石阶上面,漩姑娘正含笑倚在塔梯栏杆上面,一双灵活的美目,直盯着自己,闵印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勉强也笑了笑,但却仍然停在石阶上面,迈不动步。
漩姑娘一笑,道:
“阿爷说你就要来了,所以奶奶和侍女们都走啦,我正等着你呢。”
闵印笑了笑,没动,也没说话。
漩姑娘黛眉紧皱,道:
“你站在石阶当中干吗,难道这个样子就能替我更易经脉等待救星!”
闵印脸上一红,低着头走了上来。
“请坐!”漩姑娘说着,亲自替闵印端过一把椅子来。
闵印挤出一句话来,道:“谢谢,姑娘坐。”
漩姑娘噗哧一笑,道:“我坐在床上,这儿只有一把椅子呢。”
闵印来过一次,自然知道,点点头坐下,不再开口。
漩妨娘又皱了皱眉,凤目一霎,道:
“阿爷说你是当代无比的大丈夫,莫非大丈夫就是这种羞羞答答的样子?”
这句话可说恼了闵印,闵印霍地始起头来,正好和姑娘四目相对,姑娘头上齐额的乌云海发,一根粗细长短恰到好处的大辫子,垂在脑后,一双弯长细眉,一对凤目,透出英气,瓜子脸儿,一张可人的小嘴巴,衬着清玉般白的贝齿,再配上那惹人爱怜吹弹得破,白里透红的肌肤,愈显得玲珑清绝,英秀至级。
四目相对虽只刹那之间,闵印已觉怦然心动,有种无法说出的滋味传布全身,漩姑娘却也闹得玉颊生春,粉面透红,两人不约而同都低下头去。
半晌之后,闵印忍耐不住,仍然低着头说道:
“我想令祖已经把话都对姑娘说清楚了吧?”
“嗯,家祖都说明白了。”
“姑娘,为医奇疾,小可不得不向令祖说明心地,令祖虽已应诺,但事关姑娘终身,因此小可仍须再问问姑娘。”
漩姑娘娇吁一声道:
“你还要问我些什么?”说着仍是非常羞涩的把头别转向一旁。
闵印也缓缓又低下头去,道:
“姑娘是否真的愿意小可来施以更易经脉的功力,暂保安康?”
“据阿爷告诉我的症状来说,我怕没有选择的可能。”
“小可深知此举袭滚姑娘,只是设不如此,小可实在不便动手施救,尚望姑娘谅宥下情。”
漩姑娘竟然噗哧一笑,道:
“你所谓‘此举’‘亵读’等等,是指着什么说的嘛,叫人家听不明白。”
闵印一愣,道:“难道令祖没有和姑娘说过?”
“阿爷告诉了我很多话,只是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件事情?”
“更易经脉必须探按姑娘遍身要穴……”闵印说到这里停了话锋,无法接续下去。
漩姑娘却说道:
“这个我知道,既是非此不可,当然就谈不到什么亵读了,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闵印一时的反而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摇了摇头。
漩姑娘却一眨风目,问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替我更易经脉呢?”
闵印道:“今夜三更。”
漩姑娘似乎自语般说道:
“这么快,我真没有想到。”
闵印微笑着说道:
“其实再晚些日子也没关系,因为早点动手对未来医治方面好些,所以我想能早一点就早一点。”
漩姑娘突然问道:
“阿爷说你功力很高,好象要比阿爷高似的,我真不信,你竟会我阿爷都不会的功夫,谁教你的?”
“小可……”
“咱们还是你我的称呼着吧。什么小可喽,在下啦,免了多好,等再熟一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你说对不?”
“娘说的很对,我叫闵印,刚才姑娘说我的功力要比令祖高,这是弄错了,武技和文学并没有分别,有的长于持词而拙于文章,有的拙于诗词而长于文章,我只是在某种功力上比令祖多知道一点而已。”
漩姑娘一笑,道:“你很谦虚,我放心了。”
闪印奇怪地问道:“姑娘放心了什么?”
这种平淡的话语,竟使漩姑娘红飞颊上,低垂下头去,闵印越发话怪,不由的又追问了一匈。
漩姑娘声音压到低如蚊哼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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