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与这位老师太毫无关系。”
徐不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
“渺目神尼只有一个徒弟,她就是常小碗,绵阴掌与穿心指又是神尼的独门绝技,在在都表明了你就是小琬,你对自己的师承作何解释?”
断肠人一再逃避着徐不凡的眸光,道:“我不作任何解释,但愿告诉你一个事实,会绵阴掌,穿心指的另外还有一个钟雪娥。”
这也正是徐不凡解不开的一个谜团,一时竟无词以对。
“姑娘,有一件事在下怎么也想不通,你我既然毫无关系,你似乎没有理由。一而再的舍命帮助我。”
“别钻牛角尖,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如此而已。”
“难道你不想占有血剑、血书?”
“怀璧招灾,自古皆然,我不想自寻烦恼。再见!”
娇躯一拧,去势如风,动作之快,令人咋舌,徐不凡想追也追不上。
血剑屠龙
第十五章 龙飞凤舞配绝招
血剑屠龙
第十五章 龙飞凤舞配绝招
在当今武林之中,一提起上官堡来,没有不翘大拇指的,不论南七北六,黑白二道,它一直居于领导地位。
上官堡主上官嵩人缘极佳,更是武林巨擘,江湖翘楚,被人视作泰山北斗的人物,江湖上的任何大小纷争,只要上官嵩一句话便可迎刃而解。
可是,近日来上官堡却笼罩在一片惨云愁雾之中。
因为,血轿主人徐不凡的血旗、血帖已经送到上官堡。
自从血轿出现江湖以来,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至今没有一个幸免的,褚鹏举是唯一的例外,也不过仅仅多活了一段时间而已。
上官嵩的弟弟上官嶔,女儿上官巧云,急得像热锅里的滚油,原打算撤下英雄帖,召朋呼友,以图自保,却被上官嵩严词拒绝了。
胞弟上官嶔不忍见自己的亲哥哥坐以待毙,上官巧云更想为父亲作最大的努力,暗中还是连络了不少武林同道,江湖知已。
三才会的柳清风会长率众赶到,愿上官堡布下天罗地网,助上官嵩将徐不凡一举歼灭,永绝后患,被上官嵩拒绝了。
双剑会的神州一剑王坤元、玉剑追风姚梦竹夫妇,远道而来,愿共襄盛举,被上官嵩拒绝了。
东方堡主东方霸?黑虎庄主赵跛子、白水庄主马白水等各门各派,也都曾派人出面,愿倾力相助,皆被上官嵩一一拒绝了。
甚至,四衣卫的钟玉郎、火焰教的古月蝉,亦曾找上门来,欲以上官堡作为陷阱,诱捕徐不凡,抢夺血剑、血书。上官嵩却不假词色,依然一一回绝。
眼看七天的时限已到,上官嶔快要急死了,道:“大哥,那个杀人魔王徐不凡马上就要到了,大哥毕竟作何打算?”
上官嵩显得很平静,慢吞吞的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
“为什么不联合各派,给他个迎头痛击?”
“二弟,别说傻话,五柳庄的惨案已属大不幸,愚兄何忍再见往事重演,冤冤相报。”
“大哥的意思是想将五柳庄血案的责任,一肩担下来?”
“愚兄本来就有责任,现在是该负起责任,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上官巧云的心情极端矛盾,一方面固不愿父亲惨遭杀戳,另方面又难真正忘情于徐不凡,道:“爹,你老人家有没有考虑,暂时避一避,可能是最佳的解决方法。”
上官嵩轻抚着爱女的秀发,慈祥可亲的道:
“傻孩子,躲得过今天,躲不了明天,要来的迟早总会来,为父的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上官巧云忽然哇!的哭出声来,伏在父亲肩头说道:
“爹,这些事你老人家为何不早说,女儿要是早知道,也就不会和他来往了,害得人家心里好痛好苦。”
双手扶正女儿的面颊,上官嵩郑重的说道:
“巧云,你如果真喜欢不凡这孩子,就勇敢的去爱吧,不必以为父的死生为念,即使为父的死在他手下,不凡也没有错。”
上官巧云已哭成泪人儿,张口欲再言语,门外有人进来,通报:“血轿已经到了。”
“爹,快走,我去拦他一阵!”
上官巧云飞身奔出堡门,血轿就停在门外,徐不凡已走下轿来,上官巧云理都不理他,对守门的家丁说道:“把大门关起来,谁要是乱闯就放手去杀!”
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对徐不凡吼道:“你来干什么?”
徐不凡歉然的苦笑一下,道:“你已经晓得了,又何必再问。”
“你找我爹寻仇,拿证据来。”
“证据全被你拿走了,我那里还有。”
“没有证据就滚,滚得愈远愈好。”
“物证虽然没有了,罪状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非找我爹寻仇不可?”
“我很抱歉!”
“一丝一毫也不能更改?”
“请姑娘谅解!”
上官巧云气极了,双手叉腰,当门而立,咬牙切齿的道:
“好,算我瞎了眼,算我倒了八辈子的霉,交上你这种无情无义的朋友,你上吧,先把我杀掉吧,我上官巧云但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走进我上官家的门。”
徐不凡当然不会杀她,但也不曾退走,道:
“巧云,原谅我,五柳庄上百条的人命,我必须有所交代,事毕之后,我宁愿赔你一条命,也不能过门而不入!”
给八骏使个眼色,叫他们将血轿抬到一边歇着,领着王石娘、高天木、丁威、毛奇越墙而过,踏进上官堡。
徐不凡主仆动作好快,上官巧云在后面拚命的追,当她追进大厅时,不该来的来了,该走的却没有走,上官巧云见父亲换上一套新衣服,正若无其事的坐在太师椅上,扑上去叫了一声:“爹……”
以下的话,全化作泪水,再也说不下去了。
上官嵩上上下下,打量一下徐不凡,道:“你就是五柳先生黄天德的徒弟徐不凡?”
徐不凡表情全无的道:“是!”
“好,好,黄天德有徒如你,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哈哈哈!”言毕,一阵哈哈大笑,神态悠然,毫无杀伐之气。
在徐不凡的想像中,上官堡必然群英毕至,龙腾虎跃,故将二老与天木、石娘都带来了,及见厅堂之内,除上官嵩父女外,仅有上官嶔一人,已有三分意外感,再听他的语气,更加诧异不己,抱拳说道:
“上官堡主,看在巧云姑娘的份上,我不想再数说你的罪状,在下只想问你一句话,血帖上的记载,是否属实?”
上官嵩欠一下身子,道:“黄宏德是我杀的,老夫也是主谋之一,这一切全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上官堡主可还有什么辩解?”
“事实俱在,老夫无话可说。”
“如此,就请拔剑吧。”
“老夫金盆洗手,已封剑六年。”
“什么?你已经封剑了?”
“封剑之后,就不能再用剑,这是江湖的规矩。”
“你该不会是异想天开,以为这样就可逃过一死吧?”
“老夫绝无此意,更清楚凡是接到血旗、血帖的人,绝无偷生的机会。”
望了就在上官嵩身旁,架在香案前的宝剑一眼,徐不凡道:“你知道就好,在任何情形下,我皆不允许有例外发生。”
提足一掌真力,竖掌如刀,大踏步的向上官嵩走去。
生死关头了,上官嵩依然镇静如恒,笑道:“少侠怎么不拔剑,莫非老夫的这一颗人头不值得你用剑?”
徐不凡道:“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从不动刀动剑,但凭这一只肉掌就足够了。”
话甫出口,才进得二三步,上官巧云倏的挺身而出,横在面前,手中剑紧抵住徐不凡的心口,厉色说道:“站住,你再动一动,我就要你的命!”
徐不凡面不改色的道:“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徐某但有一口气在,就必须要完成使命。”
上官嵩道:“巧云,他没有错,不要为难他,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一切皆为父的咎由自取,等这一天已足足等了六年,早一天结束,正可以早一日解脱。”
徐不凡铁青着脸,拨开上官巧云的剑,仍自继续前行,巧云姑娘见硬的不行,又改用软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道:
“不凡,求求你,饶了我爹吧,自从五柳庄事变后,家父一直悔恨交加,自责甚深,难道你对一个已退出江湖,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不肯放过?”
“不是我不肯放过,而是天理难容。”
“徐不凡,你好没有良心,有好几次,我差点为你死掉。”
“巧云姑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感激,只求放我爹一条生路。”
“恩归恩,仇归仇,抱歉,我不能接受。”
提足猛一纵,越过上官巧云,横掌斩过去。上官嶔虎吼声中扬剑上来拦截,被王石娘堵住了。
上官巧云娇躯旋飞,挺剑就刺,被高天木的乾坤圈震歪五六寸。
徐不凡出手如电,招发即到,陡然发现上官嵩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忙又将掌力硬生生的撤回来,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待罪之身,但求速死。”
“既有赎罪之心,何不自作了断?”
“老夫是怕少侠未能手刃师仇,引为憾事!”
“令嫒对我不薄,我不想斤斤计较这些。”
“如此甚善,咱们来生再会。”
上官嵩一代宗师,身手果然不凡,双掌竖立如刀,不但摘下了自己的脑袋,而且还以手背,托送出一尺多。
“大哥!”
“爹!”
上官嶔、上官巧云,一见上官嵩居然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一时悲从中来,扑上去痛哭不止。
徐不凡自出道以来,所遇见的仇家,都是千方百计的陷害他,保护他们自己,引咎自戕的人,他还是破题儿第一遭碰上,不禁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天叟丁威老姜辣,道:“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徐不凡惊“哦”一声,如梦初醒,转身就走,上官巧云怒叱一声:“别走!”
人已追上来,徐不凡很悲伤的说:“请姑娘节哀!”
“徐不凡,你少说风凉话,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这是你徐不凡的规矩,也是我上官巧云的规矩。”
“上官姑娘,大家有目共睹,令尊是自杀身亡。”
“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你而死?”
“事实上他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亡。”
“我不管,我爹是你逼死的,我要你偿命。”
越说越气,挺剑就刺,而且一下子就是三剑。
盛怒之下,出剑近似疯狂,也失去了平常应有的准头,一剑刺中徐不凡的大腿,一剑将左侧肚皮刺穿,一剑在右肩上划了一道血口子。
谁也没有想到,徐不凡会不闪不避,任由上官去刺,待发现情形有异,想到拦阻时,大错已成。
王石娘手执风火剑,跨步而上,道:“上官姑娘,你别不知进退,再乱来小心我活劈了你。”
剑锋一偏,就要出手进招,徐不凡连忙喝止道:“石娘,由她吧,只要巧云姑娘高兴,我愿意赔上一条命。”
上官巧云这时才从疯狂的状态中醒过来,见徐不凡满身血污,哇的一声,又扑倒在父亲的遗体上大哭起来。
徐不凡自知久留无益,跨出厅门,地叟毛奇道:“少主,上官嵩的人头……?”
“不要了,给他留一个全尸吧。”
主仆五人一路疾奔,飞越堡墙之下,到达停放血轿的地方时,不由皆大吃一惊,血轿不见了,仅仅留下独臂的,八骏中的老么一人在现场。
徐不凡一愣,道:“这是怎么搞的,他们人呢?”
八骏老么垂头丧气的道:“被人家掳去了。”
“是被谁掳去的?”
“火焰教的张半仙、古月蝉,还有很多黄巾、紫巾道士,他们不但人多势众,而且还用了‘迷魂砂’,不然,我们即使拚了命,也不会做俘虏。”
地叟毛奇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徐不凡道:“你是怎么能够逃出魔掌?”
“说来惭愧,属下是古月蝉故意留下来的。”
“留你下来干什么?”
“有几句话,她叫我转告公子。”
“什么话?”
“古月蝉说,火眼道人之约必须践履,公子如果不去,她就要杀八骏,毁血轿!”
“胡缠好毒辣的手段,看来,玄武观咱们是非去不可了。”
古月蝉就隐身在一方山石之后,闻言大步而出,洋洋得意的道:“这还像句人话,这才像是一个识时务的人说的话。”
徐不凡脸一沉,道:“古月蝉,你好大的胆子。”
“怎么说?”
“你不怕我宰了你?”
“笑话,凭你徐不凡,还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有八骏在我们手里,你也不敢。姑奶奶是来带路的。”
“少耍嘴皮子,快说八骏在那里?”
“他们已经先一步上路了。”
“咱们快追,我要确知八骏安然无恙,确知血轿里的东西完整无缺,否则休想我跟你上玄武观。”
“哼,八骏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起码我得换一套衣服,这样污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衣服可以到前面市集去买,顺便也该吃点药,姑娘我可不希望弄到玄武观的是一个死徐不凡。”
“放心,药已服过,死不了,还有足够的力气闹一闹玄武观。”
到达玄武观,已是翌日的薄暮时分,徐不凡的伤已大致复原,也换了新衣,宽大的风衣迎风招展,益显得格外英挺俊拔。
古月蝉命大家停在一栋高楼外面,独自跨步而入。
王石娘上前正容说道:“主人,想当年灰狼就是在此地拜张半仙为师,火眼老道也是从此地,一直追我们追到昆仑天柱峰,与师父展开第九十九次的决斗,这个牛鼻子的脾气暴躁的像一盆火,依奴才看,今天的这个局面,又无法善了。”
徐不凡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一扫过,郑重的交代:“八骏的安全第一,大家务必要尽量忍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皆不得轻举妄动。”
一阵步履之声传处,楼内走出一个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