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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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 作者:曹若冰-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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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奉旨灭贼,城内的事已有妥善安排。”
  “如此不凡就放心了,咱们即刻动身。”
  余音尚在耳中旋转,神探刁钻忽然越墙而过,抱拳为礼道:“刁钻斗胆建议,两位王爷最好分道而行。”
  徐不凡道:“为什么?”
  神偷孟元这时过墙说道:“鲁军是分飘东西二路来的,原打算与雷霆军分东、南、西三面攻城,现在雷霆军被制,先头已溃,他们是循原路退回去的,两位王爷分道督阵,应属万全之策。”
  徐不凡道:“可知褚良、巴尔勒、四衣卫等,是否已与鲁军会合?”
  神探刁钻道:“业已会合,褚良、巴尔勒在西路。”
  徐不凡道:“请两位特别留意,我最担心一件事,怕火眼真人禁不起褚良父子的鼓噪诱惑,拔刀助他,请替我查一查火眼真人的行止去向。”
  二人齐声应是,人去如烟。
  燕亲王道:“兵贵神速,徐王爷走那一边?”
  徐不凡不假思索的道:“我走西路。”
  燕亲王见他答得太干脆,道:“有原因?”
  徐不凡道:“是有原因,因为我还有几笔私债待讨。”
  “希望不要误了大事。”
  “不会的,正好是顺路。”
  军情紧急,彼此互道一声珍重,随即离开七里铺,分别踏上征途。
  一踏上官道,徐不凡就命王石娘,高天木先行离奉,黄昏时分,二人已到达位于青龙镇上的东方堡。
  东方堡张灯结彩,原釆今天正是东方堡主东方霸的六十大寿,二人灵机一动,也凑热闹买了两个小礼盒送进去。
  东方堡雄踞一方,东方霸名满江湖,自然贺客盈庭,冠盖云集,单是收的礼品就堆积如山。
  在堡门外接待的人,忽然拉长嗓门喊道:“白水庄马主到。”
  东方霸忙站起身来,亲自迎到门外去,马白水老远就拱着手说道:“恭喜,恭喜,老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东方霸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说:“那里,那里,区区贱辰,有劳马兄大驾,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拉着马白水携手同返,马庄主甫落座,一旁便有人将马白水送的礼物,照单子一一念出来,东方霸循例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紧接着,又有一位管家,打开两个小礼盒,将送礼者的姓名,礼物的名称,大声报出来。
  “血轿主人徐不凡,送血旗一面。”
  “谢谢!谢谢!”
  “血轿主人徐不凡,送血帖一张。”
  “谢谢!谢谢!”
  从晨至暮,送礼的人不知凡几,基于礼貌,也是为了排场,收礼的管事,已习惯于照本宣科,根本未及深思,而东方霸周旋于宾客之中,谢谢的话只是顺口一溜,同样未经过大脑。
  马白水却听得真切,突然大步走来,边走边对管事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血轿主人徐不凡送来血旗血帖?”
  管事照实说道:“血轿主人徐不凡,是送来一面血旗,一张血帖。”
  马白水已冲至收礼处,定目一看,果然是一面血旗,一张血帖,不由脸色发青,呆呆地怔在那儿。
  东方霸这时也已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跑过来拿起血帖,一字不漏的看着。
  马白水道:“什么时候?”
  东方霸道:“就是现在!”
  “现在?这么快?”
  “马兄,姓徐的小子心狠手辣,血旗、血帖出现江湖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他的毒手,请马兄即刻离堡,免遭池鱼。”
  马白水闻言颇感进退两难,若如言即刻离堡,实有亏江湖道义,如果勉强留下来,十九会赔上一条老命,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门外走进另一位管事来,递给他一个小礼盒,道:“有人托小的送一份礼盒给马庄主。”
  今天是东方霸的六十大寿,有人会在东方堡送礼盒给马白水,真是千古怪事,马白水蹩着满腹狐疑,将礼盒打开来。
  糟!又是一面血旗,一张血帖。
  二人共同观看着血帖上的时间,地点!
  时在此刻!
  地在此地!
  马白水迫不及待的问那管事:“送礼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二个老头,自称天叟丁威。”
  “人呢?”
  “就在堡外。”
  “可曾看到血轿?”
  “附近好像停着一顶红色的轿子。”
  马白水转对东方霸道:“糟了,姓徐的小子已找上门来,你看该怎么办?”
  东方霸忧心如焚的道:“前一阵子,三才会、双剑会、与西门堡三派联手,都奈何不了徐不凡,合你我二人之力,自亦非小贼对手,惟今之计,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
  有希望总比绝望好,马白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是那一条路?”
  东方霸道:“鲁王称霸山东,与褚氏昆仲携手,前途大有可为,近来又大肆招募武林豪客,听说双剑会长神州一剑王坤元,与乃妻玉剑追风姚梦竹,为了逃避徐不凡,已率众远走济南,我们现在别无选择,投效鲁王,可能是惟一的一条生路。”
  马白水比他更急,生死关头,早将自己的身份、地位、名誉、面子,抛到九宵云外,道:“东方兄,既然如此,咱们说走就走,小贼已兵临城下,再晚就来不及了。”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东方霸也是同样的心意,忙不迭的从壁上取下自己的成名兵器,—对乌黑发亮的乌钢钩刀,连老寿星的华服都来不及换下,匆忙的交待了家人几句话,便与马白水从后门溜出去。
  一出后门,两个人却看傻眼了,不远处停着一顶血红色的轿子,一位英气的勃发的年轻人就立在路中,笑呵呵的说道:“东方堡主身为主人,怎么可以丢下满屋子的客人,独自开溜?马庄主远来是客,好歹也得喝杯寿酒再走。”
  东方霸脸一沉,道:“你是准?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年轻人指着红色轿子道:“徐不凡,血轿的主人。”
  “血轿主人徐不凡”这七个字,在东方霸,马白水的耳中听来,无异死神的化身,当下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门里窜。
  他们快,王石娘、高天木更快,已睹在后门口,当门而立。
  这时候,马白水才注意到,在血轿的附近还站着八名彪形大汉,两位老者。
  事已至此,东方霸想作缩头的乌龟已不可能,色厉内荏的说道:“徐不凡,你怎知老夫会从后门送客?”
  “‘送客’?”徐不凡冷冷的反问一句,道:
  “徐某早就算准了,你们如若开溜,绝对不好意思走前门,再说在下假如从后门进来,取尔首级,多少也可以给你冒点面子,免得惊动了不相干的宾客。”
  马白水故作威风凛凛的道:“徐不凡,东方堡主名满江湖,威震武林,我马白水也不是省油的灯,识相的你现在走路还来得及。”
  徐不凡嗤之以鼻,道:“马庄主,唬人的话徐某听多了,别扯淡,咱们办正事要紧,别耽误了两位的好时辰。”
  马白水双一瞪,道:“什么狗屁正事?”
  “当然是向阎罗王报到的大事,不过,先别急,按照惯例,先要验明正身,免得杀错了人,我想知道,阁下是否确定是白水庄主马白水?”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马名白水,如假包换。”
  “好,这才是英雄本色,单凭你这一句话,我愿意给你一个痛快。我问你,五柳庄主黄天德的女儿黄绵绵,可是死在你与东方堡主的手中?”
  “你是说黄家那个挺会骂人的丫头片子?没有错,老夫是给了她一刀,当场破肚开肠了。”
  徐不凡已伸手按住剑柄,眸中出现杀机,道:“难得马庄主如此干脆,这样彼此都省事,有什么未了的后事,请从速交代。”
  马白水闻言勃然大怒,给东方霸使了一个眼色,道:“该交代后事的是你徐不凡,看刀!”
  先下手的为强,徐不凡的剑还没有拔出来,二人三刀,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上来。
  当!一声,王石娘好爽朗的身手,举剑挡住了东方霸的乌钢钩刀,道:“东方霸,想死也有个先来后到,你急什么。”
  当!又是一声,东方霸的另一把乌钢钩刀,也被高天木的乾坤圈架在半空中。
  马白水攻势极快,刀光飞泻,掌影如山,他知道,成败死生,就决定在这雷霆—击,是以,叫足十二成的功力,将毕生修为全部发挥在这一击上。
  果然声势骇人,强猛的掌劲,使徐不凡呼吸都感到困难,锋利的刀刃就砍向徐不凡拔剑的手。
  “主人快退。”
  “公子快退!”
  可是,在徐不凡的脑海里,从来没有“退”这个字,当下左铁臂猛—抬,硬将他的掌招挡下来,就在这个生死关头,马白水咬牙强忍住左掌的痛楚,嗨!的一声,大刀已砍中徐不凡的手。
  不!砍中的不是手,是血剑,血剑已出,火星进裂,马白水的大刀已断,断刀横腹而过,削下徐不凡的一片衣襟。
  马白水心里有数,这一击不成功,就只有死路一条。霎时间,他似乎已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奈何桥已隐约可见,就目前的处境而言,同归于尽可能是他最佳的选择。
  健腕猛—沉,双手握刀,自己的门户全部开放,以毕生所有的力量,猛刺徐不凡的小腹。
  这是拚命的打法,徐不凡一点也不政大意,血剑齐腹切下,一瞬间就是十二个来回。
  这十二剑快如电闪,猛若狂涛,马白水的断刀再断成八截,两支手臂也齐肘削断,共是十段。
  马白水的一张脸已扭曲的不成人形,全身尽被鲜血所污,杀猪似的惨叫声中,人也摇摇欲坠,徐不凡提起血剑,轻轻松松,像切菜似的,割下他吃饭的家伙。
  东方霸吓得屁滚尿流,想逃走,却被王石娘毛高天木死钉着,寸步难移。
  堡内的人想驰援也不可能,全被二老八骏封死。
  徐不凡提着剑,走过来了,杀机满面的道:“阁下是东方堡主东方霸,不会错吧?”
  否认也没有用,东方霸干脆不作声。
  “在下的一条右腿,是你的恩赐,黄绵绵的命是结果在你与马白水的手中,你能够活过六十岁,应该可以了无遗憾了。”
  东方霸忽然大叫一声:“老夫跟你拚了!”
  趁徐不凡说话分神间,一对乌钢钩刀倏合乍分,一把疾取徐不凡握钿手腕,一把钩向颈项要害。
  徐不凡不闪不退,举剑横斩,企图先将他的双刀斩断再说。
  不料,姜是老的辣,成了精的老狐狸更是狡诈百出,东方霸只是佯攻,虚幌一招,提足拔起,以旋飞的姿势朝堡内飞去。
  “阎王叫尔三更死,绝不留命到天明,黄泉路远,马白水还在等着你作伴呢!”
  说话中,徐不凡早已弹身而起,就在东方堡的墙头上空,展开—场生死之搏。
  兔起鸡落刀来剑往,金铁交鸣声、吼喊喝叱声、刀声、剑声、掌声,乱作一团,两条人影已纠结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有几样东西却看得十分清楚:
  一截截,一段段,跌落尘埃的是东方霸的断刀。
  红喷喷,热腾腾,洒下来的雨是东方霸的鲜血。
  东方霸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终于落到墙外。
  尸体却被徐不凡一脚踢到墙内去了。
  一场暴风雨就此结束,血轿顶上又多了两颗骷髅。
  追呀追,徐不凡一路紧赶,这日已来到山东,正在济南的西方,差不多还有半日多一点的路程。
  没有追到鲁军。
  没有追到四衣卫。
  没有追到鲁王、褚良、巴尔勒。
  仅半日之隔,连昌平、通州、蓟州的兵马也没追到。
  正好追到了双剑会的总会所在。
  王石娘、高天木已先行去插旗、投帖,徐不凡领着二老八骏,也随后来到双剑会。
  在双剑会外,与王石娘、高天木迎面相遇,二人同声说道: “主人,双剑会已经空了。”
  徐不凡一怔,道:“空了?没有人?”
  高天木道:“是的,一个人也没有。”
  徐不凡一头撞进双剑会内,正想入内去好好搜一搜,断肠人恰巧从里面走出来,双方不期而遇,两个人都呆了一呆。
  断肠人道:“咦,徐不凡,你来此作甚?”
  “找王坤元姚梦竹夫妇算帐。”
  “他们不在。”
  “一个人都没有?”
  “全部走光了。”
  “到那里去了?”
  “济南。”
  “济南?到济南去干嘛?”
  “我得到消息,双剑会有意投靠鲁王,想来阻止,可惜一步来迟,看来整个双剑会,已全部开到济南去了。”
  徐不凡鼻子都气歪了,紧握着拳头,恶狠狠的道:
  “好啊,王坤元,姚梦竹,你们这是罪上加罪,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徐不凡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断肠人道:“不错,济南已是一座死城,插翅也飞不了。”
  “你是说鲁军已回到济南?”
  “此刻差不多该回去了。”
  “通州等地的兵马呢?”
  “彼此首尾相接,相距不到十里,鲁军一入城,他们也就该到了,如果动作快一点,这时候应该已经在进行围城的工作,鲁王,褚良、褚忠、巴尔勒他们势必会成为瓮中之鳖。”
  “好极了,来个一网打尽,更省事!”
  断肠人望了他一眼,道:“徐不凡,如果没有旁的事,我要先走一步。”
  徐不凡伸手一拦,道:“别急嘛,我还想问你—句话。”
  “什么话?”
  “你是不是小琬?”
  “我……不是!”
  “可是,有人告诉我你是。”
  “是谁?”
  “你的好友钟雪娥。”
  “胡说,她才是常小琬。”
  这一来,可把徐不凡弄糊涂了,钟雪娥说断肠人是常小琬,断肠人又说钟雪娥是常小琬,到底谁真谁假,徐不凡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当下双眉一挑,咬咬牙,暗道一声:“姑娘,恕我徐不凡要冒犯了!”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抽冷子一伸手,断肠人的一方黑色蒙面巾已被他揭了下来。
  断肠人惊呼一声,拔腿就往双剑会里面跑,徐不凡根本没有看清楚她的面貌,仅在那一瞬之间,看到一个轮廓———个熟悉的轮廓。
  常小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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