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彩虹系列---太苍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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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道彩虹系列---太苍之龙-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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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青绫前行了几步,忽然站住,身后二人正自奇怪,一条人影陡地由一丛矮树里腾身而起。
  一片刀光,随着这人的出手,直向岳青绫正面劈来。长刀劈空,声如裂帛。
  岳青绫凹腹吸胸,陡地向后面一收。
  对方长刀饶是劲猛力足,仍然是砍了个空。
  随着阴森森的刀光闪处,长刀的刀尖,几乎是擦着她的胸前划了过去。
  “呛!”的一声,火星四冒。
  敢情是这一刀砍在了石头上,石屑纷飞里,这个人身子一个倒翻,直向外踅了出去。
  自然,岳青绫放不过他。
  随着她嘴里的一声清叱:“着!”长剑飞点,“太公钓鱼”“噗!”直刺进了对方心窝。
  这个人身势未改,随着他倒卷的身势,足足飞落于七八尺外,“噗通!”跌倒地上,便自再也爬不起来。
  观之岳青绫的出剑,诀窍乃在一个“准”字,既快又准,一招了事。
  身后的宫、崔二人,直看得怵目惊心,尤其是崔化,对于岳青绫这般身手,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有警醒,更加笃定了誓死追随朱允炆的意志。
  岳青绫的脚步再次踏进了树林。
  这片林子占地绝大,几乎整个的山峦全在笼罩之中,却是林木稀疏,不似先前吊人树林那般稠密而已。
  地上依然布满了落叶,人行其上,不时地传出“喳喳!”脆响。风势迂回,像是无数的蛇凌空穿行其间,每个人身上都觉得冷飕飕的……
  却是不再黑暗。
  天上星月可数,月光像是被分散开了,这里一块,那里一块,凡是林木稀疏的地方,都有她的芳踪,虽是诗情画意,却埋伏着步步凶险,以及时而一现的凌厉杀机。
  在一株树荫遍遮的大树下,岳青绫站住脚步,身后二人亦步亦趋,不敢少离。
  自此前望,有一片十数亩方圆地方,不为树荫覆罩,月影照处,苇草如雪,风势里起起落落,更像是一涛池水,别有肃杀气息。
  宫天保说:“怎么不走了?”
  岳青绫一面打量着,迟迟地道:“宫师傅,你可精通地理学么?”
  宫天保连连摇头道:“不不……一窍不通!”
  岳青绫仍在注视,忽而微笑道:“你们看这地方,月光直照,形若天地,而四面却是黑黝黝的,妙在这其间又生满了芦苇,衬以月光,色如白玉……无形中便形成了一种气势……”
  宫天保呐呐道:“什……么气势?”
  岳青绫一笑说:“天机不可泄漏。我忽然有一种感觉,此一行我们得救了!”
  各人俱是一愣,继而喜形于面。
  岳青绫缓缓说道:“在这里我们将会遭遇到敌人的主力之战,却是兵不血刃,轻而过关,而最后却可大获全胜……信不信?”
  说时她偏过头,向着背后的朱允炆微微一笑,继而蹲下身子,把他放下来。
  朱允炆颇感清新地伸着腿脚,道:“让我自己走吧,我想活动活动……”
  岳青绫点头笑道:“原就是要您自己走的!”
  说时,她转向宫天保道:“有刀没有,给先生一把!”
  崔化道:“有有!”
  随即将自己的一把长刀双手呈上,朱允炆接过来莫名其妙地向岳青绫望着,宫天保也大感意外,不知道把刀交给皇上意在何为。
  岳青绫笑笑道:“你拿着壮壮胆子,也许用得着,我们走吧!”
  当下举步前进,向着眼前状若天池的大片芦苇空地走去,朱允炆跟在她背后,仍然是宫、崔二人殿后。
  寒风嗖嗖,吹动着大片芦苇,月光下一如银波动荡,蔚为奇观。
  前行数丈,岳青绫忽然站住了脚步,注视着地下一团黑板糊的东西,随即亮着了火,再看,竟是一堆外表光亮的粪便。
  宫天保“咦!”了一声:“驴粪,这里怎么会有驴子的粪便?”
  岳青绫向他摆了摆手,立即熄灭了手上的火,指了一下前面的芦丛,匆匆走进去。
  这些芦苇少说也有一人之高,占地又是如此之大,慢说是眼前四个人,就是千百人马,若是存心掩藏,也不易为人发觉。
  宫天保说了一声,立时有所警觉。
  其实,就连朱允炆,甚至崔化,也都想到了,明白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浮现出一个可怕的人影——
  赵白云——“虎爪山王”赵白云。
  也就是那个在驴背上的矮小老人。
  难道他也来了?
  岳青绫率先而行,其实已胸有成竹。
  对于当前一面的敌人,她早有所见,智珠在握,也就显现得格外从容。
  一路行来,非但并不慌张,甚至于并不掩遮,只是运用手里的长剑,砍劈着当前的芦苇,剑气过处,身侧四周的长草,纷纷齐根而折,摧枯拉朽,一摊摊地倒塌下来。
  月亮出奇的亮,映照着一行四人如染银霜。
  八只脚步,践踏在芦苇长草上,喀喳喳响个不已,掠起了大片的野斑鸠,劈啪有声地纷纷振翅而起,千百成群,一霎间纷纷腾空而起,月色里灰羽缤纷,一时蔚为奇观。
  如此气势,堪谓惊人。
  崔化先自吃惊道:“这……糟了,糟了……这么一来,人家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快走,快走!”
  一面说,便要择处隐藏。
  宫天保冷笑道:“你不要惊慌,岳姑娘自有道理!”
  岳青绫点头道:“对了,我正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使他们知道,这么一来倒是省事了。”
  “姑娘的意思是?……”
  这一次连宫天保也呆住了。
  岳青绫微微一笑,瞟着身边的朱允炆道:“皇上鸿福齐天,这一次地灵人杰,多半可以成事,咱们往前再走走,就可以坐下歇着了!”
  言下极是轻松,仿佛一切都不必挂怀。
  朱允炆迎着她,她的姿态极美,细腰,丰臀,兼而长发披肩,那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顾盼间,恁是多情,其时她手执长剑,冷月下冰寒玉立,更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侠女姿态。前后两般姿态,看似截然迥异,却又融而一体。她其实能说善道,兰心蕙质,人是顶尖儿的聪明……千变万化,集而一身,便是她的写照。
  月色里,打量着她玲珑剔透却又是扑朔迷离的美,朱允炆真似有些儿神情恍惚。
  不经意,岳青绫在他袖子上拉了一下:“走呀!”
  一行人继续前进……
  剑气璀璨,刀光闪烁。
  直砍得当前苇草四下折落,月色里有似落雪纷飞,触目心惊。
  一面披荆斩棘,一面大步前进,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势鼓舞着他们,就连朱允炆也不再害怕,无限士气高昂。
  走着走道,前行的岳青绫忽然停住了脚步。
  唏哩哩,破空声响里,一支雁翎响箭当头作抛物状划空而过,直射向前面十丈远近,徐徐下落。
  宫天保一惊道:“他们知道了!”
  “很好!”岳青绫弯着腰,四下看了一眼,微微含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歇歇,看看他们又能怎么样?”
  朱允炆道:“在这里歇着?”
  “对了!”岳青绫神秘地笑道:“您用不着害怕,先坐下来喝口水吧!”
  宫天保立时把备好的水囊双手送上。
  朱允炆接过来,两只眼睛只是向岳青绫望着,后者依然面现笑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真弄不清楚她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先生您放宽了心吧,马上就有好戏可以看了!”岳青绫道:“这场戏有惊无险,保证精彩!”
  话声未已,四下里胡哨连声。
  长草地里人影幢幢,已似有了耸动。
  崔化大惊道:“他们来啦!”
  岳青绫左右环顾了一眼,陡地踏向朱允炆身前,便在这一霎,一条人影,狼也似地由左面草丛里蹿了出来。
  这人手里端着一杆丈八长枪,枪尖子雪也似的闪亮锋利。身子一经跃出,二话不说,直向着岳青绫前胸就扎。
  岳青绫身子一闪,左手轻舒,只一下便抓住了对方挺刺而来的抢身。
  那人暴吼一声,用力向后就夺。
  岳青绫轻叱一声道:“去!”
  玉手轻送,借力施力地向前面一推,对方力量用得过猛,哪里收得住势子,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地上。
  崔化眼明手快,赶上去,双手齐出,已把一双匕首送进了对方胸腹,结束了来人性命。
  却在这时,一道孔明灯光,匹练般直射向崔化全身,紧跟着,草丛里传过来刺耳的一声尖笑“崔化,原来是你,猴儿崽子,你的胆子不小!”
  各人闻声而望,顿时吃了一惊。
  却只见三数丈外草丛里,现出了三个人影。居中的一个,身材极高,背插红灯,一件火红袍子,正是敌人当今阵营里最称棘手的那个井铁昆。
  眼见着手下精锐尽失,自己最称得意的一个“九子阵”势,也已濒临瓦解,姓井的心里一腔忿恨,自是可以想知。
  红光闪烁里,井铁昆全身像是火焰也似地燃烧着,那副样子,极是狰狞恐怖。
  崔化乍然看见了他,不由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一时为之呆住。
  却见井铁昆身边,一左一右并立着一双汉子,各人一口明月云刀,另只手上,高高举着一盏特制的铜质孔明灯筒,从而发射出两道匹练也似的醒目长光。
  灯光交集处,正是崔化踞身所在。
  想是崔化昔日久受其约束,在他管辖之下,眼前乍见着他的出现竟自手足失措起来。
  “井……井大人……”
  说了这几个字,崔化一时舌桥不下,竟自呆在了当场。
  “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看你还怎么活命?”
  井铁昆一声冷笑:“先摘下你小子的‘瓢子’再说!”
  黑道话“瓢子”即是“人头”之说。
  这个井铁昆如今虽已是官居千户,却是不脱当年出身习气,开口闭口满是黑道行语。
  话声出口,只见他身子陡地一个前耸,一片飞云般已窜身而进。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他落下的身子,“唰啦啦!”一串子铁链响声,一团栲栳大小的奇亮银光,已自脱手飞出,忽悠悠直向着崔化当头飞落过来。
  认识井铁昆的人,都应该知道,对方手里的这一对流星锤诚然是厉害之极,且是轻易难得一用,想不到此刻盛怒之下,竞自率尔出手,设非是恨恶到了极点,万不会如此施展。
  眼看着忽悠悠一团银光,飞星天坠般,直落当头。
  崔化“啊呀!”一声,待将举刀以迎的当儿,猛地里,由斜刺一面忽地飞过来一团物什。
  “叭!”
  两下里迎了个正着。
  竟是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块,却是力道十足,一击之下,石块固然为之粉碎,那只流星锤亦为之荡开少许。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便自这样,这只看来力道万钧的流星锤,险乎乎擦着崔化身边飞了过去。
  不用说,飞石击锤的这个人正是岳青绫了。
  朱允炆就坐在她身边,看得最清楚,其时大姑娘只是脚下用力一踹,踢出了块石头,不偏不倚,正中了对方的流星锤,便自解救了崔化的一时之险。
  井铁昆鼻子里哼了一声,忽悠悠才自把那只飞出去的流星锤收了回来。
  那一面,却有人意外地开口搭了腔。
  “好男不跟女斗,井大人你高抬贵手吧!”
  寒嗖嗖地刮起一阵子风,将那一面翻白的芦花尽数吹落,乱白纷飞里,可就看见了那个骑在小小毛驴背上的不速之客。
  如银月色,照见着来人那般矮小的身躯。
  依然是前番的潇洒,盘着一双腿脚,跌坐在驴子背上,胸前的长须,被风吹得白绫子样地飘向一边。
  记得日间见时,对方穿着一袭皂色长衣,这时却换了一身纯白长衣,月色之下,其白如雪,衬着他的皓首银髯,真个“仙”气十足。
  却是此人原形毕露,设非是岳青绫的一语道破,谁又会想到,这个仙风道骨,状至潇洒的矮小老人,竟而是江湖黑道专司打劫、独来独往,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名巨寇。
  “虎爪山王”赵白云。
  包括崔化在内,每个人其实对他都存有极大的戒心,因此这个人的忽然出现,各人都不免吃了一惊。
  却似只有岳青绫比较能够等闲视之。
  那是因为事情的发展,正好恰如所料,心里一松快,不自禁向着朱允炆微微一笑,那意思正像是在说:怎么样,我没有骗您吧!果然是有热闹好看了。
  井铁昆不由得脸色一沉。
  他们双方虽像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早已不只一次的有所接触了。
  这一方面,井铁昆不用说吃了极大的亏,那些活生生被吊死在树林子里的人,无不是井铁昆一面同来之人,俱都着了对方老人的道儿,这笔仇恨岂能算小?
  想不到眼前紧要关头,对方小老头儿,又自平空冒出打岔搅局,却是为何居心?!
  一霎间,井铁昆眼睛里像是要喷出了火来。
  “你是什么人?”
  井铁昆平手一指,怒声叱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半路打劫?老朋友,你报个‘万儿’吧!”
  驴上老人未曾说话之前,先自“呵呵……”地笑了。
  “井水不犯河水?”一只手捋着长长胡子,小老头笑得眯起了眼:“井大人,你可是贵人多忘事,把老老年的一笔旧账忘得一干二净啦!”
  “什么?!”
  井铁昆面色一沉道:“你是满口胡言,本大人居官大内,又与你这个江湖无赖,结有什么梁子?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
  老头儿呵呵笑道:“再想想吧,总有十五六年了吧?井大人,如果你不健忘,我老头子好像还记得,有一箱东西存在你那里!”
  “什么东西?简直一派胡言!”
  “高山野人参!”
  五字出口,井铁昆不由得全身为之一震,蓦地后退了一步。
  驴背上的矮小老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阴森森的一阵子笑声。
  一扫他先时的轻松诙谐,这阵子笑声,极是刺耳阴森,宛若枭鸟夜啼,直听得每个人汗毛直立,麻刺刺地起了一身鸡皮粟儿。
  “十五年了!”姓赵的小老头喃喃说道:“这箱子东西连本带利,眼前该是个什么数目,井大人你应该心里有数儿吧?”
  “你……”
  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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