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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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空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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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费总裁的朋友,绝不算少,但在他心目中,真正可以当作朋友的人,却绝不会超过五个。
    想不到,洛云居然也是其中之一。
    洛云认识费总裁的地方,并不是在本市,而是在沙巴的京那合鲁山国家公园之内。
    这个公园,其实只是一个还没有开发的热带原始大森林。
    这个原始大森林,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但它对于考古学家也具有相当的吸引力,因为在这里有不少石器时代人类生活过的洞穴,是十分值得研究的。
    那一次,洛云就是陪着几个考古学家,冒着酷热的天气,来到京那合鲁山国家公园的。
    但他对于考古这种枯燥的工作,实在怎么说也提不起兴趣来。所以,经过一番恳求之后,他终于获得提前离队,任由他自由活动。
    当他可以脱离考古队之际,简直比别人绝处逢生脱离险境还要来得高兴,他立刻带着轻盈而又齐全的装备,在这个原始的大森林里进行自己的探险活动。
    在接着下来的两小时,他险些跟几只黑猩猩打架,又和一条最少超过三百磅重的大蟒蛇对峙了十几分钟,若不是那条巨蟒早已吞掉了一头不知名的动物,以致连蛇腹也比平时胀大了五六倍的话,他很可能已成为这条巨蟒的点心。
    就算他真的葬身于蛇腹之中,那也怪不了任何人,谁叫他有路不走,偏偏拣些根本“不是路”的地方前进,但据他后来表示,如此这般才是真正的刺激和享受。
    但在这地球上,也不是只有他才会这样子走路的。
    最少,当他到一处沼泽地带的时候,就看见了一个同类的人。
    这人捧着一具摄影机,为了要争取较佳的摄影角度,居然不惜俯伏下来,为几条丑陋的鳄鱼拍照。
    但他的热情,并未使到那些鳄鱼产生感激之情,它们逐步向他移近,显然不怀好意。
    但这人彷佛已陷入浑然忘我之境,完全没有想到危险已逼近眉睫。
    直至洛云大喝一声,他才扬了扬眉,依依不舍地向后撤退。
    他的视线,还是凝注着沼泽里的鳄鱼,就像是选美大会里的评判员正在凝视着一群绝色美女一样。
    就在这一天,洛云认识了他,但却一直不知道,这个不知死活的摄影家,居然就是费氏企业集团的总裁费振邦。
    洛云只知道这个人的英文名字——查理。
    直至半年后,洛云接到一张附着信笺的请柬,才知道在京那合金山国家公园遇见的人,他的中国姓名是费振邦!
    至于洛云与费振邦认识之后,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奇事实在多得不可胜数,而且过程更是既曲折离奇又饶富趣味性,但由于与本故事无关,这里也不打算再加以描述了。
    言归正传,就在展览会开幕这一天的上午,洛云拨了一个电话给费振邦,那时候,是上午九点三十五分。
    费振邦有个习惯,就是每天上午九点三十分左右,必然会坐在书房练习书法三十分钟。
    而在他书房里,有一具相当保密的电话,能够知道这电话号码的人,全世界不出五个。
    洛云居然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具电话除非不响,否则负振邦一定会亲自接听的。
    “喂,我就是老费。”
    “在下洛云,近日久未拜见兄台,特来请罪。”
    “哈哈,老弟,又有什么古怪惊险的事情要拖我下水?”
    “三缺一,搓麻将,如何?”
    “你若真的要搓麻将,我当然乐于奉陪。”
    “很抱歉,这句话是假的,我只喜欢跟大老千赌博,至于朋友,一块钱也决不赌。”
    “不必解释,我了解你这个人甚至多于自己的鼻子。快说老实话,打这个电话给我,有什么目的?”
    “今天中午,你是不是要参加一个展览会?”
    “你怎知道这件事?”
    “要知道这点小事,简直易如反掌,难道还要出动第一流的间谍才能查得出来吗?”
    “你若做间谍,肯定不会比零零七逊色。”
    “你去不去参观展览会?”
    “今天中午,我约了大庭久岛教授下棋,那个什么展览会,我决定派伍总经理和彭主任去看看就算。”
    “这个决定可以改一改吗?”
    “怎么?你想去?”
    “不错,还有两个朋友。”
    “这个容易,叫彭主任留在公司里,让伍德往带你们去好了。”
    “如此好极,祝你‘棋’开得胜,把大庭久岛杀个片甲不留!”
    十二点十五分,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大亨连勒先生,在一群衣饰煌然的男士陪同下,微笑着来到展览会场之内。
    他个子相当高大,双眼炯炯有神,但看来一点也不像凶残暴戾或者是诡秘邪恶的人。
    他的风度很好,配衬着裁剪一流的笔挺西装,使他显得更加气宇轩昂,完全是个成功大商家的典型。
    我是用最客观的角度去看连勒的,倘若他真的是个什么巫师,那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内心真正慈祥的人,他的外貌却可能十分狰狞可怖,套用一句老生常谈,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了。
    至于魏一禾,自从连勒出现之后,他的脸就一直紧绷棚的,就像是遇上了杀父仇人一般。
    最轻松的还是洛会长,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漂亮白衣女郎身上,远远多于留意着正在主持开幕仪式的连勒。
    连洛云也觉得漂亮的女郎,当然是万中无一的绝色美女。
    这女孩我倒认识,她是一间船务公司的董事长,该公司辖下有三艘五万吨级以上的大邮船,实力倒也不容小觑。
    她姓萧,芳名是朗月,自从她父亲萧炽花在前年病逝后,就一直掌管着公司的统治大权。
    她现在还不超过二十五岁,若不是父亲病逝,她如今应该仍然在哈佛大学里继续攻读。
    而最令人瞩目的一点,就是她仍然未婚,甚至连稍为亲密的男朋友也没有。
    这就难怪洛云愈着愈出神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洛会长真的要向萧小姐展开追求大攻势,也绝不会因为她是船务公司的董事长。)但有一点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勒突然伸手向萧朗月一指,道:“请这位漂亮的小姐过来。”
    萧朗月显然有点惊诧,不知道这位美国大亨当众叫唤自己走过去的用意何在。
    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落落大方地迎了上前。
    而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觉得连勒好像忽然有点变了。
    但一时之间,我也说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变了。
    人,是会变的。
    随着时间的消逝,每一个人都会逐渐地改变,那是很自然的事。
    但在我当时的感觉上,却觉得连勒是在短短时间里,整个人产生了一种很怪异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特别,从外貌上看不见的,但不知如何,我却隐隐觉得,连勒一定有点不要。就在这时,连勒突然紧紧地拥抱着萧朗月的纤腰,又用力在她的脸庞上吻了一下!
    这是一个布置豪华、开幕仪式相当隆重的高级商业器材展览会,而这位来自美国的电脑业天皇钜子连勒先生,更是展览会中的焦点重心人物。
    会场之中,全是工商界的知名人物(我们三人自然例外),在那样的场合里,每个人都尽量保持着最佳的礼貌和风度,决不会做出任何失仪的事情来。但连勒竟然在众目腹腔之下拥吻萧朗月!
    在那一瞬间,每个人都为之愕然不已,只有洛云,他立刻作出了反应,以最快疾的速度标前,同时喝道:“你疯了?快放开她!”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连勒疯了?还是这个疾冲而来、同时大呼大叫的年青人疯了?
    若按照正常的情况,洛云这种举动是应该获得旁人的支持,但那人是连勒,情况就绝不一样了。
    纵使连勒的行为如何乖悻常理,但要别人在短短几十秒之内把他当作是一个疯子,或者是个色狼,仍然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当络云向连勒疾冲过去之际,最少已有三个保安人员同时拦截住他,其中一个还说:“休得无礼!”
    洛云怒道:“是谁无礼,难道你是个瞎子,居然直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那保安人员还是固执地说:“连勒先生只不过是跟这位小姐开玩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额已给治云重重击中,登时踉跄向后跌倒。
    这时候,我和魏一禾已双双抢前,其余的保安人员都是大为紧张,会场瞬即陷入纷乱的状态。
    萧朗月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突然给一个高大的美国人拥吻,那种吃惊的程度,自然是难以言喻的。
    初时她用力推开连勒,但连勒立刻又扑了过来,居然用熊抱的姿势兜揽着她。
    最令人吃惊的塔连勒忽然说了一句:“我现在就要抱你到洗手间造爱。”
    这句话一出口,最少有几个高贵女士发出了可怕的尖叫声,其中有一个还好像真的昏了过去。
    像连动那样的大富豪,身边当然有保嫖,但等到他公然说出这句骇人说话之际,这些保嫖也不禁惊得呆住了。
    其中一个棕色头发,看来比较老练一点的保镖立刻在连勒耳边低语几句,显然是在劝诫他,不要继续再闹下去。
    但纵使连勒马上收敛起来,甚至当众向萧朗月道歉,事情也很可怕,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现时的举动,就像是在庄严肃穆的婚礼上裸跑,再加上那句粗鄙下流的说话,更使人无法可以容忍及加以原谅。
    在那保镖眼中看来,事情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可是,接着所发生的变故,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万万意想不及。
    只见连勒突然从口袋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然后用力一挥,大声道:“我有逾亿美钞,又有谁能阻挡我的去路?”
    他这种疯狂的举动,已充分表现出他的神智已陷入极不正常的状态中。
    那保镖更吃惊了,但他并不是个没有决断能力的人,到了此际,他已明白自己应该采取怎样的措施。
    在刹那间,他脑海里升起的念头是:“连勒先生已丧失了理性,必须先将他制服,带他离开这里!”
    这保镖叫舒密南度,是巴西移民到美国定居的。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连勒。
    他跟随着连勒已十五年,最少有五次把连勒从死亡边缘救过来的纪录。
    在纽约,暗杀事件几乎无日无之,像连勒那样的人,曾经屡遇杀手狙击,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舒密南度对连勒是忠心耿耿的,有一次,他甚至不惜飞身挡住一柄本来飞向连勒的利斧。
    那一次,舒密南度胸中利斧,但结果居然还能活着,实在是一项奇迹。
    但那一斧他也没有白挨,当他伤愈出院之日,连勒亲手递给他一张支票,银码的数目是美金三百万。
    三百万美金,已足可以使舒密南度一辈子过着极优悠富裕的生活,而且连勒还准许他退休,以后再也不必担任这种危险的工作。
    但舒密南度没有退休,仍然誓死追随在连勒左右,就像是一头忠心的猪犬,永远不会离开它的主人。
    可是,舒密南度最后所得到的报酬,竟然是一颗使他眉心爆裂的子弹!
    枪声并不响亮,只是“伏”的一声,接着舒密南度就瞪大了眼睛,眉心中央部分同时涌出了一股血浆。
    这是绝对致命的一枪,它绝不像当年那一柄飞斧,还有机会可以让舒密南度进入医院接受抢救的手术。
    这一下变故极其骇人,会场立刻由小混乱变成了大混乱。
    谁也想不到连勒竟然会掏出一柄配有灭声装置的手轮,而且不由分说地就向自己的保镖作出近距离射击!
    舒密南度一倒下,那些女土的尖叫声更是惊人,胆子较小的男士,也纷纷夺门而出,霎时之间,秩序混乱得难以形容,彷佛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爆发。
    只有我们这三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展览会的人,最接近连勒。
    因为连那些保镖和保安人员,都已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开去。
    倘若只有一个连勒就算他手里握着的是一辆手提轻机枪,也一定拦阻不住洛云,但这时候,萧朗月仍然在他手中,而且在枪杀了舒密南度之后,枪管也紧贴萧朗月的太阳穴上。
    一个疯子,本来已经很可怕了,再加上一柄性能优良的手枪,那就更是危险之极。更何况在枪管之下,还有一个无辜而又漂亮动人的女郎?
    我一看见这情形,立即就警告洛云:“投鼠忌器,不要轻举妄动。”
    只听见连勒大声说道:“你们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是好人!”
    我不禁为之啼笑皆非,但却也不敢在这时候跟他顶撞,只好顺着他的口气说:“不错,我们都是疯子,而且疯得很严重,非要你来拯救不可。”
    连勒嘿嘿冷笑:“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智力和蚂蚁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拯救成功,你们最后还是要自相残杀,直至一个不剩为止的。”
    我微微一笑,用很温和的声音说:“人类自相残杀千千万万年,但如今面临着的威胁,却是人口大量膨胀,甚至达到了爆炸性的程度。”我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却连我自己也觉得有着“怪异”的味儿。
    但无论我说的是事实也好,是怪论也好,我的目的只是:尽量拖延时间!一来等候警方人员的来临,二来希望可以藉着谈话,来稳定连前激动的情绪。(但不知如何,我又觉得连勒的情绪,并非真的很激动,反而觉得他全身透着一段深沉而又诡秘的气息。)只听见连勒“咕咕”地怪叫了一声,道:“人类愈杀愈多,只因为真正毁灭的一战还没有发生,但等到这一战爆发之后,就算全球人口增长到一千亿,结果也会变成一个零字!”
    我苦笑了一下,道:“担心核战爆发的人,全球最少有二十亿。”
    连勒哼了一声,道:“核战算得了什么?”
    我征了一怔,但随即谈谈道:“核战的确算不了什么,单是爱情的力量就比一千枚核子弹还强大得多。”
    连勒乾笑着,道:“你说对了,爱情万岁,不要核战要造爱!”
    我又再啼笑皆非,而就在这时候,大队警员已围了上来。
    一个肤色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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