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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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于市-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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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轻声的音调被风吹散空中,飘向青天的雪花,漫天飞舞。 
“你说什么?”小白疑惑的掉转马头,“刚才没听见。” 
我转过头,尽情一笑:“你是个傻瓜,谁让你当初把我领回家。” 
“那是——”他深情的看着我,清丽的眸子含笑风中。 
你好象是从天上掉到我身边的。 
一派一无所知的样子,与世无关的独立,只掉在我面前,只归于我。 

“在那里!!!” 
突然身后一阵马啸打断了我们的对视。 
转身看见,追兵已至。面色如天色一同凝重下来。 
“你们以为你们还逃的掉嘛!”“眉毛带痣”的声音,从背后抄来,我疾疾转身,竟见芦苇地里冲出一排士兵,密实的包围了我们。 
完了。 
我心里各种主意象海潮一般此消彼涨,但没有一个可以管用。 
绝望越来越强烈的淹没心头。 
“哼哼!”“眉毛带痣”跨着马出到人前,笑中带讽的说,“万博士,白探花,麻烦你们两跟我们回去。” 
“不要轻举妄动,”我按住小白手里的马鞭,“他们有皇上的死令。” 
“白大人,”“眉毛带痣”嘹嘹的说,“听说你父亲已经在泰州起兵造反了。你若再逃,便是朝廷钦犯,我们有权代皇上处死你们。” 
“‘造反’?”小白冷冷的说,“李家的天下难道不是造反出来的吗?若无安禄山之变,又怎会有现在的天下之平?你休给我信口开河,家父不过一介泰州刺史,哪来的能耐来推翻李家的天下。我早已向皇上交了请辞,允我同家人团聚。” 
造反……我突然意识到,如此情境,小白更不能回到那老狐狸的手里。 
否则,只使死路一条。 
毕竟,泰州是他家的势力,还可暂保太平。 
“哼哼,那万大人也是与家人团圆吗?” 
“哈哈哈哈哈哈……”我干笑三声说,“白探花说要回泰州探亲,我是怕他一路寂寞,顺来陪同他游玩。” 
“给我拿下!!!”“眉毛带痣”一声令下,只见士兵都掏出了弓箭,俨然战场的蓄势而发状。 
我心下发急——这下恐怕再劫难逃了。 
但是,乖乖束手就擒的话,回去只怕更是地狱火海。 
皇上允领的一千人马只怕此刻也正各路赶来…… 
难道,真的,要葬身此处? 


第25章 

第25章 
                  不见玉颜空死处 


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起白暮离的手,朗声向周遭喝道:“且慢!我已经代大人抓住他了。” 
觉到手心里的小白,猛若寒惮。 

我依旧旁若无人的笑说:“所以,抓到白暮离的可非大人你!而是在下我。别忘了,这件美差,起初是皇上交给我的。” 
“眉毛带痣”意外的抖动了下眉毛:“万大人果然对皇上忠心。我会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的,只要能把白暮离安然交给圣上。” 
“客气客气了,”我扬着眉毛笑,“运押朝廷命犯是不容推辞的责任。” 
“眉毛带痣”松了口气,命下头人收起了兵器。 

原谅我……只有这样,才能先保住你的命。 
即使,你认为我背叛了你。 
也再所不惜。 

“你!!!”转过头,白暮离正颤抖着眼神。 
飞雪——瞬间断了线…… 
一阵一阵淹没他破碎的神情,就象是那块玉,那块我从他处偷走碎玉般的命运。 
那种怨恨的表情,好深的刺进我的心脏,搅动。 
“你竟然……”无法成句的声音,断断续续冻结在空中。 
我看到“眉毛带痣”策马靠来。 
“对不起了,白公子,”我大声朗道,“我好不容易才爬到高处,怎么可能为了帮你,葬送自己的仕途呢……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皇上不会难为你的。” 
“眉毛带痣”笑的妖里妖气,凑过来拿家伙拷住了白暮离的手腕:“果然万大人是个聪明人。” 
白暮离的眼睛,深戳进我的心底。向我的瞳孔倾尽一生的憎恨与爱。 
再不忍心看,我掉过头,应着“眉毛带痣”说:“不过,这东西未免多此一举了吧。”说着,阻挡下要用来绑白暮离手的枷条。 
“好,”那“眉毛带痣”犹豫了一下,“卖万大人一个面子。” 
“我会好好看住他的,”我对他使了个眼神,“到时皇上面前,还少的了你的份吗?” 
真是……厌恶之极。 
“那有劳万大人了。”“眉毛带痣”略有犹疑的松开了白暮离的手。恰时,追兵也从包围的阵势,集成队列,还有几个来牵住我们的马。 
“哪里哪里。” 

脖颈间突然一阵冰凉。 
眼角瞥到白暮离已经从一个士兵腰间,抽出了一把寒剑顶在我的颈口。 
冰凉的刀韧随着他的手,也在我颈边颤抖。 
果然……我回过头, 
他正气的浑身颤抖,眼里全是痛恨。 
本欲上来的士兵,被这情景吓楞在了原地,全体向后退了一圈。 
顺剑的方向,默然长望而去。 
风刮动着白衣少年绝望的衣角,狠裂的发丝摩擦着他仇恨的眼睛。 
其实,如果同样是死……他的剑下……这初次之地……倒未尝不是幸运。 
恨我吧……恨我吧……如果是你的话, 
慢慢闭上了眼。 
所有思绪都飞出云霄, 
任凭处决。 

我在街角偷吻你,只为拿走这一直随身贴戴的玉佩,你到处追我,却发现我正拿着你的玉在跟人玩着赌。我的身上,总是粘着你的眼神,你不放我逃开你的视野,想当然认为我便是你的东西。直到,你为我求情的那天,我才知道了一些你的心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吵架总是多于平心静气的谈话,打闹藏匿起了我们彼此的心意。相互欺骗,生气,然后揣测,本来以为你应该习惯了的。但是,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一直不愿意离开的人,竟然是我。 
还真是好笑的脆弱。 
自欺欺人的悲剧。 

“动手吧……”感觉到颈边的剑在冰凉的迟疑着,“这命本来就是你的。” 
雪花柔和的融化在了眉间, 
万物都安静了下来。 
纷纷落在这片芦苇高地……时光的风声,在暗处低鸣,呜咽的夕阳落在了地平线的边缘,就象我多次在梦中所见的那轮泣血的残日。 
竟预兆了这疯似的执念。 

他颤抖的手指,我曾紧紧握进手中,彼此交融的体肤,今朝竟是别年。 
爱意全碎成了恨的冰晶,在我们彼此沉默的嘴角,冰封断骸的誓言。 

“万子浪。”平静的声音,伴随着颤抖的剑韧一起落下。 
“我爱你。” 
不对, 
这平静……不是平静。 
而是绝望。 
我的心脏陡然跳动,睁开眼睛。 
白暮离正反抽刀身, 
抹上自己的脖子。 

“不要!!!!” 
声嘶力竭的天空,落下一地的芦花。 
雪好象停掉的瞬间, 
周围密密放出了千枝的箭, 
射向我两的圆心。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只是有谁还记得……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悲剧和虐文= 
                  =大家是不是都去开学了? 
第26章 

第26章 
                  昨日黄昏昨日花 

“不要!!!” 
举着剑自刎的白暮离,近在咫尺。 
但他那双美目却扬起了白雪纷飞中的绝望,一起凌厉的穿透我的心脏。 
我飞扑过去。 
他的眸。 
他的发丝。 
他那飘逸的素衣,拂擦过我的手指。 
全是我爱。 
从未如此害怕, 
是因为从未想过会失去。 

“万子浪,你作什么!” 
“来不及收箭了。” 
周围士兵还有那些人的叫止声都融作雪花销蚀在风中。 
完全听不见。 
也不顾那些已然穿透过来的箭了。 
只想, 
留下他呀。 

痛。 
我的手搭到他脖口的刀刃了。 
释放心口的当儿, 
手腕也取而代之流出汩汩的血, 
我笑着贴上他的眼睛,对着那从绝望的边缘惊醒过来的美目轻柔的喃呢:“太好了。” 
乱箭穿来,瞬即将他反压倒在自己的身下,背部一片穿透的疼痛,灼热,弥漫开。 
我便知了后面的情形。 

“为什么。” 
我护着他。 
视野逐渐模糊。 
我唯一的气力,便是看到芦苇丛外,有群马奔来。 
是敌,还是…… 

“为什么。” 
我挺撑起来,守着身下的他。 
白雪皑皑的地面,盛开着鲜红的花朵,青丝乱绕中的他,已满眼泪水。 
“为什么,万子浪,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来和我抢。”白暮离的声音颤抖着寒雪交杂的风,“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嘛?” 
“傻瓜。” 
这冰冷的天地里,眼泪与鲜血,都带着温度一起流出我的身体,也带走了一切因痛而麻痹的知觉。 
最后撑着的力气也将倾坍而下,俯下身,最后的意识,落在了他的吻上。 
“因为,你是我的。” 
“记得,是永远……” 
染血的雪地—明晃的崩溃了。 
一片鸦雀无声的芦苇地。 

张开眼,醒来,是在床上。 
“小白!!!!!”我惊坐而起,“小白,小白!!!!” 
突然,身体四遍的疼痛袭击了过来,蜷缩起来的当口,一双温柔的手紧捏住了我颤抖的手腕。 
陌生的。 
我悄然转过头。 

“子浪,你终于醒过来了!!!!” 
还未见清来人的脸,就被一个猛烈的拥抱给淹没了。而之后的疼痛,更是狠狠折磨我的神经。 

“白,小白,他怎么样了,他没死吗?”我神经错乱地仰天喊着,一边挣扎,“白,白!” 
“你在说什么呀……”听清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哪来的小白?你是要看蜡笔小新吗?你要看,我就去给你买。” 
她这才放开我。 
是—— 
我才对准自己的焦距。 

“子浪,都是我不好,你追我飞机的路上被卡车撞了,本来已经快不行了,但医生说还有救,可半个月来你都昏迷着一动不动,把我们吓坏了,子浪,你原谅我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乱生你气了。” 
女人的身体,又靠了过来。 
脑子还没有醒,手已经先一步推开了她。 

抬起头,忍着疼痛,咬着牙冷冷地看着她说: 
“你别碰我。” 













第27章 

第27章 将往复旋如有情 

之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每次做梦,都会梦见那片染满鲜血的雪地,和风中呜咽的芦苇。 
而噩梦惊醒过来时,会被在黑夜与惨白中交替的病房给迷惑了现实与梦幻的区别。 
很痛。 
我心好痛。 
好似纠结了许多,堵塞了许多,我的心,没有出口。 
一遍又一遍,呼唤着暮离的名字,但是,空旷的房间,不给我任何的回音,命运也再无了任何交代。 
寂寥的, 
从未有过的孤独, 
没人了解, 
我被丢弃到这世界上了。 

如果说,只是一场梦, 
为何会如此心痛。 
那些场景,就嵌在那里,滴着血的伤口,还淋淋的,摆在那儿。 
我怎么可能自己骗自己, 
说那不过是一场幻觉。 

抬起身体去拿床头柜边的水杯时,颤抖的手指把杯子弄翻到地,水漫溢在桌上,顺着桌沿,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很寂静的夜里。 
回荡着水声。 
一滴,两滴,三四滴。 
哭了。 
忍不住抽泣的身体,崩溃在床沿,无止境的思念,捂着自己溢出脸庞的泪水。 
我突然想起来,他在白府门口站着,摔破了碗后对我转而一笑——快来扫。 
那笑容,即使是如此诡诈,但是,却也见不到了。 
我好想见他,我好想见他。 
在黑暗的角落里, 
断了线。 
只留下绝望。 
拿起玻璃杯的碎片,笔画着自己的手腕动脉。 
如果,如果我割下去了的话,或许就能再回去那个时代了。 
“啊!!!”护士的尖叫声,跟着我手腕喷出血流的一刻同样壮观。 
很快,被救了。 
通往他身边的道路,连死亡都被决断。 

家里面来人照顾,小冉也常来。 
她站在床头,为我置换鲜花,还有嘘寒问暖,我冰凉的态度,也只被大家当作是因为病情的心情低落。 
“你又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大不了多个脑震荡后遗症,你一天到晚寻死讯活,冷着个脸,跟谁赌气呢。” 
冉也受不了我冷淡的态度了,甩门出去了。 
比起之前对我无边的忏悔,现在她的耐心也磨尽了。 
她是对的,而我,别无他法。 
而我的身体,却一天一天好起来了。 

终于到出院的那天了。 
对着镜子, 
才发觉自己认不出自己了。 

我被命运耍了。 
被悲伤出卖了。 

对着医院最后的玻璃窗门,我努力的挤出了个微笑。 
而那个承接我现代的床,也被换上了新的床单。 
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每晚的歇斯底里,和一切故事了。 

OVER了。 
白暮离, 
还有一个时代,都从记忆里,带着血淹没了。 
走出的那刻,我吸了口气,痛了肺。 
一个孩子穿着病服,突然撞上了我的腿,差点被他撞个不稳。 
扶正他。 
那天,在唐代的市集里,也有过如此的碰撞和追逐。 
我是戏谑的。 
而现在,只有瞳孔里的风起云涌,然后剩下平静的湮灭。 
为何, 
听见了一窜硬币滚过地面的声音。 
“糟了。” 
我抬起头。 
一个少年站在医院的柜台前轻轻吐了句,可我听的很清楚那两个字的发音,穿梭了我的神经。 
好象白的声音。 
他弯下身去捡了。 
我的心却活似的飞扑出一长串的静止,连忙跑了过去。 
等那少年抬起头时, 
便是悬崖般的坠落了。 

不是他。 

“有什么事吗?”那孩子抬起清澈的眼睛问我。 
我还是满眼质疑的看着他。 
他倒很自然的一笑,指了指怀中的鲜花:“我哥哥病了,我去探他。拜。”便走向了长廊。 
他最后那一笑,再一次熟悉的勾起了我的痛。 
总觉得声音的余角,嘴边仰起的笑里,大多带上了一些白的色彩。 

可是, 
那又怎么样呢。 


“子浪,”医院的门口,有人向我招手,“你原来那车报废了,给你换了辆,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知道这把个月来我怎么过的。 
医院外的阳光是明亮的, 
我的好哥们站在那里, 
生活, 
好似没有改变, 
就象悬崖边,照样有着和平的草地一样芬芳。 


第28章 

第28章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谁来指引我, 
谁来指引我, 
这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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