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小白身上一直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那个给我给我,我端进去就好了。”说着,便接过了小翠的手,突然没端好烫到了手,“哇——”的叫了出来。
香炉翻了一地。
“什么事?”白暮离从书房冲了出来。
我站在香灰前,抬起头来——和他的眼神撞个正着。
触电!
“啊……那个……”觉得脸一阵烫,连忙低下头说,“香炉翻掉了……”
那天早上以后都没有见过面,不见还好,一见面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幕。
“我喜欢你……你呢?”
温柔的声音,如同絮雪一样从耳边飘落……讨厌,又回想起来了,我还想他干嘛。
却只听白暮离干笑一下。
“收拾下就好了。”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了一番。
“恩……”我低下身去捡炉子,“这就收拾。”
“给我弄干净了!!不许剩灰听到没?本少爷最讨厌脏东西了……”说完,白暮离横了我一眼,就走回书房。
你讨厌脏东西,我还讨厌脏东西呢!
是你要香炉的又不是我,附庸风雅,哼!有本事弄香水去啊,香奈尔5号的味道我还嫌呢!
弄的我满手都是灰,还要在这里给你作牛做马扫地。
越扫越不甘心。
但是,
使不出力气来,
好象,我真的欠他什么了……
“你,”白暮离一边对这灯光写着字,一边说到,“扫完地就不要处在门口了。我不想看到你。”
“……”
听我不出声,他抬头挑了眉,眼角尽是兴然:“莫非,还想留下来,陪本少爷‘玩’不成?”
为什么,心里有种很怨恨的感觉!
“走就走,你不想看到我,我还不想看到你呢!!”
鼻子有点酸,我狠把香炉回扔到地上:“你就跟这些炉灰香去吧!”说完便跨门跑了出去。
对着月光,
手心尽是黑黑的,
就象某人的心,
已经沾满了。
坐在园子的石凳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了笑声。
回头一瞧——小翠端着香炉正对我掩笑。
“其实白公子这几日都寝食不安呢。”
她走来,把香炉放在石桌上,自有一股暗香飘动。
我看着小翠——发现她也没我第一次见时丑了,因为事后发现唐代女性的妆大多都画的非常夸张,比起市面上见到的那些把米浆敷脸上的,看到小翠竟觉顺眼了。
“哦?”
“白公子从来不象这几日一般用功,”小翠说道,“每日每日都在书房里看书写字。连我叫他吃饭也不听。”
我忍笑到:“他不是长安才子吗?难道也要临时抱佛脚?”
“我看他是不想输给万公子才对,”小翠点着下巴思索半刻说到,“我记得他说‘官场凶险,如果万子浪真若中举入仕,定然是无法与那些老狐狸抗衡的’,或许他是想考的好些,同万公子你一起入官,才能有所照应?”
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涌过……
“入仕做官?”我笑着摇了摇头,“那都不适合我们两个。”
小翠狐疑的看着我。
只见我荡着月色回头一笑:“志士幽人莫怨嗟,古来材大难为用。”
日日发
今天效率真高,开心一下~
第15章
第十五章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考试之日已经迫在眉睫,只觉得心思还飘忽不定。
小翠端了盆洗脸水到我房里:“这是特意为公子准备的被裳。白公子吩咐,快入冬,不能让你感冒着凉了。”
我仔细摸着这蓝色的绸缎,竟觉顺滑的质感,很象初次拉住小白的手的时候,遥远,却在咫尺。
“小翠,我问你,”我看着为我铺床的小翠轻声道,“白暮离平时喜欢吃什么?”
她略有惊讶的看我一眼说:“真奇怪,前面白公子也是这样问我的——问万公子喜欢吃什么。”
“哦?”
“樱桃毕维。”小翠折好被角,便要关门出去,最后探头说,“要桥那头刘老家铺的。”
第二天早上的雨丝细密打湿了屋檐。
我起床,便楞是发起了呆。
明天——便是考试的日子,总觉得那之后,会有些什么不同了似的。
这种预感,随着日子的流失,不断堆积在心中,竟堆成一种惆怅的心思。
打起一把纸伞,套上那套蓝绸轻袍,外衣披肩,随脚步荡漾而开,衣角涟涟,竟是非常好看——而且很合身。
我心下一暖,便匆匆踏入冷雨里头。
好不容易摸到桥那头,刘老家的旗到是随风张扬着。我收起伞便匆匆进店道:“给我10个樱桃毕维。”
“抱歉,客官,今日本店不做生意,”一店小二正端着算盘飞速的敲,都不抬头看我一眼。
好大的架子……想本少爷在PIZZA
HUT外等候,那些服务员小姐对我桃心乱飞,特别优待务须排队,你区区一刘老家铺子,竟敢不做本少爷的生意?!
“我要10个樱桃毕维!”我又大声朗了一遍,“你不给我我就不走!”
店小二抬头瞄了我一眼:“耍流氓啊你?”
嘿哟,还挺凶悍的。我瞅了眼铺子的四壁,破虽破,到也收拾的很干净。
说着便咽了口口水,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只希望小哥儿你赏个光,让我大老远的,不要白跑一趟。”
那店小二瞅我一眼说:“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仔细看还生的挺俊的……”
呵呵,是啊是啊,你才发现。本少爷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到哪里不是遍地生花的?……
“我最讨厌长的比我帅的了!”那店小二瞪我一眼,“就是不卖!”
霹雳……我……
任我三寸不烂,那小子似乎铁定和我作对了。
想来就觉心里升气……
“长的帅怎么样了?比你帅有错吗,天底下比你帅的多着呢,你凭什么就是和我犯冲?我也不想生的这样帅,但是老天不答应,我有办法吗?!你卖你的烧饼,我买我的毕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你偏要嫉妒我。你为什么不嫉妒长安第一才子白暮离,不嫉妒长安第一画匠周,不嫉妒潘安不嫉妒……”
“你说白暮离?”那小子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星星乱飞,把我吓撞一跳,“我怎么可能嫉妒他……”
“咦?”没听错吧。
“当年他在思园晚会上当场题笔作诗,那俊俏秀气的摸样,不知道迷倒多少女生。”那小子竟然开始流口水了……喂喂!你又不是女生。
“他还夸我家的毕维好吃,从此,我就决心要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毕维!”
汗………………我看到富士山喷火了……看到雄雄烈日在东方升起……那小子怎么突然干柴烈火的。。。
“恩,我就是给他买的。”我瞄着他,悻悻的说。
“啊!!!”那小子大叫一声。
突然,世贸大厦摇摇欲坠了。
波及非洲大陆版块开始分裂……
“公子,你的毕维毕维毕维……”小二的声音催命似的追赶,我捏着伞就跳进雨里狂奔。
可怕的热情!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热情……要是知道小白是这样的大众情人,就不报他的名上来了。
泪……怎么这样恐怖。
猛然撞上一个人怀里,仰见他正笑着对我:“考前热身运动?”
我哭丧道:“周大哥别笑我了,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连忙把他拉到街道的一个拐角里,一边喘着气一边瞅着大部队冲过桥那边去了——“那人是白府的白府的!要见白暮离的跟我冲啊!”
只剩一团水花乱溅的……
唐代人追星的热情,怎么不差于今人啊?太疯狂了……
定下神来,见到周正在我身边盯着我喜笑颜开:“这就叫‘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还没到,我就要断魂了。”我大叹道,“断我魂者非杏花村,而刘老家铺子是也。”
我收起伞,无奈的靠着墙角,平复心情——该死的白暮离,自己的风流债,为什么要我来还。
觉到周的眼光依然死死粘我身上,我转头说:“周大哥干嘛盯着我?”
“你前面边逃边跑的样子好可爱哦,”周笑的眉飞色舞,“再来次怎么样?”
啥米……?
“喂,白府的人在这里,要见白暮离的来追啊!”周窜出去朝着反方向的大部队嚷着。
果然……啊……人蜂果然反涌来了……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说,对我俯笑道:“还不逃?”
呆。“哈?”
说罢便拽着我在街上狂奔了起来。
一路溅碎雨水的池塘,倒影着乱去节奏的脚步。
连纸伞都不知道被风吹去了哪个方向。
游移在条条的街道里,没了方寸。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白府时,某人正候在门口对我吊眉冷视:“回来了?”
“恩……”我虚弱的擦过他身旁。
“玩够了?”某人的声音尽是嘲讽。
“恩……”嘁了一声,突然反应,“你怎么知道的?”
“哼,你和周两人手拉手,招摇过市,”某人怨极,狠狠踢我一脚,“当我傻子啊?!”
哎哟……我疼一下捂着膝盖,抬起头愤愤的说:“我今天跑了一天,很累哎!”
“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小白一把扳过我的手,好大的劲儿。
“我们今天去逛街了,好开心哦,不仅跑了步,喝了下午茶,最后还到河边柳堤雨中浪漫。”不忘挑衅着对他一笑。
“你!你!”白暮离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丢给我个什么,就跑掉了。
“少爷今天等你一天了,”小翠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说有样东西一定要交给你,说是避邪。”
我低下头,捧手心里正是——第一次从他那里偷走的那块玉。
我皱了皱眉头。
竟然被他修好了……
索性这次没被他再摔碎在了地上,
可是有人,要今夜无眠了。
低头,突觉嘴边生笑。
他不知道这玉是假的嘛……
…
明%C
第16章
第16章
无知。
世界对于我,是盘看不见尽头的棋局。
长安那几日,看尽飞花。
无数的麻衣庶民充斥着旅馆,巷尾,开科取士。
唐朝的开科考试实不严格,
卷子不密封,“行卷”之风颇浓,也颇有讲究。
文不可过长,用纸太多,否则会被一些贵人用来点蜡烛或以他用。
但若是文章写的太妙,作者却又鲜为人知那便很容易被他人盗版,占为己用。
不过于我——都是废言的规律,只因点我卷评者,并非他人,而是当今皇上唐德宗是也。
匆匆交了卷便小跑出门去溜达了。
“万弟交了怎样一篇?”周好奇的问我。
“长篇!”
“多少长?”
“长恨歌一般长。”
“难道万弟写的是《长恨歌》?”
“正是!”我兴然挑了挑夜灯。
很遗憾……掐指算来,此时白居易16岁,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混呢。
所以,呵呵,顺水推舟,便以这篇《长恨歌》交上了科考。
深夜未露,我似乎又见那片白色芦苇飞翻在夜的边际。
我好害怕这个梦,就象凄弦会断声一样,逼迫我去想起一些我不想思索的事情原委。
手脚冰冷处醒来,
突然发觉枕边正靠着个人,敛气趴在我床边,气息均匀宛然已是睡着。
怎么趴在我这里睡了。
“小白……”我推了推,这个绝美的少年,只觉他也身子冰凉,“醒醒。”
“我冷。”小白似乎在说梦话。
他在做什么梦呢?难道是春梦?不觉有些想笑……便去拉他的手:“喂,别在这里睡着呀。”
“冷……”他还在喃喃。
无奈之下,便把这白玉似的人,裹进自己的棉被中来。
“小万。”好象依然是梦话……
“你会走吗?”
“……”
搂着他的手有些酸痛,想抽回来侧过头,却被硬生压着了。
“你别走。”小白的眉头竟有些酸楚的蹙在一起,“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我不走。”伸手抱着他了。
竟觉得抱着这清瘦的身体,心里很合很定,象正好欠上一个拉环似的。
“等你中第了,皇上就会叫你去陪他了。”他轻声的向我怀里靠来。
紧紧的抱了抱
“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你喝茶,陪你写字,陪你吵架。”
缩了缩脖子——“睡吧!”
“还有陪我弹琴。”
“原来你会弹琴的吗?”
“………………”少年的声音已经沉默地融化在我怀抱里,安然入梦了。
我拢了拢他的身子,
明天的事情——谁知道呢……
你这傻瓜。
竖日,便出了榜单。
白暮离高中探花。
而我则榜上无名。
不过想来也是,小白才子身份,名气无人不晓,评卷之人又怎敢不扣个头衔。
于我——便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直至周突然入府,皇上密诏入宫。
“这篇——”龙椅之上,不敢抬头参详,“可是你写的?!”
一纸飞卷被丢到我面前。
我摊开一看——歪歪叽叽写着《长恨歌》。
“没错。”我应声道,“子浪不才,扫了皇上的兴。”
白居易啊白居易,你的文章皇帝看不中,我也没办法啊。
我正是高估你了。
“你说——朕喜欢这篇文章吗?”
“圣上御意,不敢揣测。”欠身下去,掠然一笑,“只怕圣上若不是爱之深,便是恨之切。”
“七月七日长生殿,”皇上的脚步临近身旁,拉起我的是很子,凑近耳朵厮磨,“夜半无人私语时。”
“朕相当中意。”德宗揽着我的腰切切念到,“只是,朕,缺一位可在夜半私语的佳人啊。”
“皇上乃一朝天子,天下数不尽的美人佳丽都是圣上的,”我应声去推他的手,“只怕普天之下想一览圣容的数之不甚,又何来缺之之理。”
德宗凭笑着放开我说:“诡辩!”
“知道朕为何不放你个进士做做吗?”德宗携着我的手说。
“子浪不知。”
“朕是要你知道——”德宗背对我,度着几步说,“你这《长恨歌》是写给朕一个人的,而非给天下人看的。不仅你的文朕想要就要,想丢就丢,连你的人和性命也都是随时掌握在朕手中的。”
“皇上……”
“你是白暮离府上的吧?”
“是。”
“今个儿起不用住那了。”
“?”
“我任你做国子博士,你该有个自己的府邸了。”
“可是——皇上,这恐怕……”
“难道你想一辈子做他的奴才?”
“不是。”
“那退吧。”
“是……”
心里很哽咽……反应也随之漂泊。
“万卿,”德宗背对着我喃喃,“你说,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