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帝 燕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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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 燕王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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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疯狂地扑向天空,前呼后拥的浊浪像脱缰的野马翻滚咆哮而来,掀起一波高似一波的狂涛,猛地砸下来,如山崩地裂,峰谷轰鸣。像城墙一样高的的数丈巨浪将海船托起来,又狠狠甩入波涛。 

战船在海浪里剧烈地颠簸,船身直向一边倾斜,如山一般高的浪狠狠砸向船,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海浪扑倒,几名水手被掀进了大海,一闪就不见了。 

“快进船舱……”展昭的声音含了内力,穿透了呼啸的风浪,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甲板上的人几乎不能移动一步,展昭内力深厚,迎着狂风大浪艰难地在船上走动,将士卒们推进船舱中。 

风雨打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没经过这样的风浪,强烈的晕船使他胃里一阵阵翻涌,拼命运内力才能压下。 

海浪将船上的木桅甲板打得支离破碎,幸而船体维修得够结实,还能抗得住。 

“把舵,把舵……”舵手们竭力狂吼,可是风浪太大了,四个舵手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住。舵疯狂地摆动,根本把不住。 

船身倾斜得越来越厉害,一侧几乎碰到了海面。 

一堵城墙也似的猛浪突然兜头打下,舵手们全被打得四处跌倒,舵一下子失了控制,船立刻在海上打起转来。 

展昭见势不妙,飞身掠到后艄,运起千斤之力,一双掌牢牢把住了舵,用力向下一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上来,胸口一痛,险些便脱了手。 

他前几日受的伤还未痊愈,加上半年来一直劳累奔波,体力已大不如前。 

咬紧牙关,不顾伤口被海水腌得火辣辣地痛,使出千斤坠,“扑”的一声,双足陷入甲板中,纹丝不动。 

又一个泼天的大浪轰下,整个人都被淹没在浪中,口鼻耳中全是咸水,无法呼吸,手中的舵越来越沉重…… 

不能放手,死也不能放,这几百号人的性命都在自己这一双手上…… 

忽然,手上的压力一轻,仿佛有什么巨力操纵了船舵…… 

水浪轰然而过,身边已经多了一人,稳稳地掌住了舵,黑暗中只见高大的身影屹立不动,如山一般伟岸。 

呆了一呆,失声而呼:“皓铮……” 

白帝穿了一身小兵的军装,沉声道:“把住了,不可大意!”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似泰山一样重,展昭立时心中一定,四只手把着舵,借助指南针,指挥着船向前进。 

风雨肆虐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开始变弱。 

展昭这才放心,最困难的时刻过去了。 

看了看全神贯注驾船的白帝,心下百感交集。一向骄傲自尊的白帝竟然放下身份,假扮小兵混在军中,全是为了他…… 

白帝忽道:“展大人,请你到一边先休息一会儿……” 

展昭一怔,“皓铮你……”这样的语气实在不习惯。 

“我现在是你座下的小兵啊……”白帝微微一笑,“难道你要我在这些士卒面前叫你昭儿?” 

白帝什么都为他想到了…… 

此情此意,何以为报? 

舵手们缓过一口气来,上前接过了舵。 

展昭走了两步,一阵眩晕,再也忍不住,冲到船边,立时吐了起来。 
只是他胃里什么都没有,吐的全是酸水,吐到没得吐,还在作呕,难过之极。 

白帝轻抚着他的背,一股真气输入他体内,帮他缓解不适之感。 

“来,喝口热汤。” 

一个小葫芦递到他口边。 

展昭大奇,白帝全身湿透,何来热汤?摸摸葫芦,恰恰温热,顿时恍然,原来是白帝一直捂在怀里的。 

热汤流入胃中,剧烈痉挛的胃舒缓下来,口中感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心中一动,“你是特意为我熬的药汁?” 

“为我自己熬的,你沾光而已。好了,你这个前部正印先锋该出去发号施令,我也要归队。”一转眼,白帝便不见了踪影。 

皓铮是怕自己为难,一直默默关怀,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现在自己面前…… 

假如没有这场风浪,这个小葫芦里的药汁或许就派不上用处,用心熬它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柔情宛转,点点滴滴,这份深情,便是神佛也不能不动容…… 

仰望天空,阴云渐散,黎明就快来了。 

心中忽想,应该找一个关心白帝、全心全意爱白帝的人,陪在他身边,这才是真正地为他着想…… 

****************************** 

风暴已弱,三艘战船上全部点亮了牛皮灯笼,燕王率领众将正整装待发。 

“燕王赵元杰接旨!”乐之舟突然出现。 

众人尚自奇怪圣旨怎么来得这样快,燕王和包拯已经倏然变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州水盗猖獗,速调战船三艘,快舟五十只驰援,钦此,谢恩!” 

“不能接旨!”陈贤大怒,展昭已经派往岱山岛,正坚守待援,三船全部调走,展昭岂不是送入虎口,任凭海盗宰割吗? 

宁穆一跃而起,激烈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调走三船,我们还打什么仗!你又置展昭与千余名将士的性命于何地?” 

乐之舟神色不动,“赵元杰接旨!” 

两道凌厉的目光几乎要烧熔了燕王,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包拯。 

沉默,整个舱中气氛如欲爆发前的火山。 

“赵元杰……接旨谢恩……” 



暴风雨过去了,天边现出一丝微弱的光明。 

按燕王事先的安排,船队悄悄绕过了定海岛。前方,岱山岛在大海中沈默。 

岱山岛东西走向,东宽西窄,形似桑叶。分为东岱山、西岱山两岛,中隔一条水道,两头通海,自南浦至北浦可通船舶。最高点便是位於岱山岛东南磨心山,方圆约十来里,南临大海,四周群山环绕,山岗挺拔,绵延叠翠。 

那便是展昭要攻占的地方。 

虽然岱山岛南部是通常进出的重要港口,因为靠著磨心山,所以展昭还是选择了南岸登岛。 

风雨中,护卫的快舟全部失散,不知去向,只剩下大船上六百余名士卒。兵力损了将近一半,如何顺利攻下岛屿呢? 

望著副将孟峻指挥著将士做登岛的准备,展昭沈思片刻,忽然道:“不必攻占磨心山,直接占领齐修汉盘踞的超果寺,一举夺下岱山!” 

孟峻大吃一惊,“单凭这六百人,怕是兵力不足吧?”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否则,我们据岛死守,定海岛的海盗也会闻讯而来,仅此六百人,不等大军到来便会失守,不如批亢捣虚,直取老巢,先擒下齐修汉!” 

孟峻想不到展昭如此精通兵法,脱口道:“正是擒贼先擒王之意了,好,就按展大人说的办!” 

展昭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射过来,下意识地迎著望去,却瞧见队列丛中白帝那赞赏的笑容。 

不管自己冲向何处,总会有一双手在背後支持…… 

这就是真正的知己和大哥吧? 

船靠近了港口,黎明已近,小舟放下了海,除留少数守船的人,其余六百人全部分乘小舟,飞速向岸边划去。 

离岸数丈远,展昭首先跳下船,涉水上岸,身後的士卒紧跟著他,人虽多,却不闻丝毫喧哗声。 

岱山岛上的超果寺原是岛中的名胜,基宇广延,肇造宏丽,松竹环山,莲池绕宇,景色极幽雅。自从齐修汉占据了岱山岛,便轰走了超果寺的僧人,霸为己有。寺庙中原本舍宇广阔,这近千名海盗因此全住在庙内了。 

六百将士乘著黎明前的黑暗,一一解决了路上的点哨,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超果寺,事先展昭已详细研究过岛上的地形,并交待下来,众人熟记於心。寺中的正殿是聚义厅,殿後的上房是齐修汉住处,两边厢房和後面的小房是其他海盗所住之处。 

寺门站著七个守卫,三三两两倚靠著门墙打瞌睡。 

展昭刚想派人上去,突然人影一闪,迅捷如风,刹时间那七人便全部被点了穴道。 

那潇洒无双的身手,不是白帝又是谁? 

大门洞开,将士们如猛虎出山,疾向各处扑去。 

海盗们突然被袭,无不大乱,狼狈万状,纷纷被制住。 

余下的人很快清醒过来,他们多是海上的悍匪,岂肯束手就擒,操起兵器,拼死反扑,一时间寺内杀成一团,刀剑声、喊叫声响成一片。 

展昭飞纵在人群之中,巨阙点穴,当者立倒,转眼便倒了一地的人。 

白帝知他不愿杀戮,宁愿耗损内力点穴也不愿刺杀,慨叹之余,出手自是没带几分杀气,可他内力雄浑,随手一拍,一倒就是一堆人。 

突然,百余名海盗分持长矛,呐喊著冲了过来,几十名官兵不及躲闪,立时被戳倒。 

一个壮汉站在阵中大吼:“杀光这些鸟官兵……” 

这长矛阵训练有素,步伐一致,果然厉害,单打独斗的官兵谁也不是对手,伤亡惨重。 

展昭高声喝道:“全部退後……”巨阙一闪,人已扑入长矛阵。 

他快,白帝比他更快,後发而先至,掌力一放,劲气如风暴,顿时震开了一半的长矛。 

巨阙划空而过,无数“当当”之声响起,断矛如雨纷坠。 

展昭一眼看见那指挥的壮汉,心中一动,大喝一声:“齐修汉……” 

壮汉吓了一跳,一见长矛阵被破,回头便逃。 

白帝和展昭心意相通,同时追向齐修汉。 

齐修汉魂飞魄散,“给我顶住……”转头便冲进了房间。 

白帝和展昭追进去,却不见了齐修汉的影子,立刻便明白房间有暗道。白帝顺手捏过一个海盗,喝问:“暗道在哪里?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手指便按上了对方的眼皮。 

那海盗只觉得眼睛剧痛,吓得大叫:“在桌子底下……” 

展昭冲上前踢飞了桌子,“快打开……” 

那海盗被白帝的气势所慑,哪敢罗嗦,哆哆嗦嗦爬过去按下了机关。 

一块青石板刚一弹起,“噗”的一道水柱直冲而出。 


“头儿打开了水闸……”那海盗怕白帝以为自己瞒骗,连忙解释。 
“可恶……”展昭万分懊恼,却又无可奈何,他水性不行,海水倒涌回来,水势极大,实在没把握闭气通过去。 

白帝“哼”了一声,一脚踹开那小海盗,“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先留他一条狗命吧。” 

头领已逃,剩下的海盗无心恋战,纷纷投降,这一仗,大获全胜。 

展昭安排孟峻等人受降、查看等事宜,待忙完了,已日上中天。 

直到此时,他才觉得浑身寒浸浸的,伤口十分疼痛,被海水湿过的衣衫半干不干,贴在身上,又咸又重,非常难受。 

白帝隐在人丛中,目光始终不离那温润如玉的人,只见他脸色越来越白,眉宇间满是疲惫,心中像是被针不停地刺,恨不能冲过去抱了人便走。 

死死地攥着拳头,压下冲动…… 

昭儿,我只能这样看着你,什么也不能做,你知不知道,这种痛苦比世上任何事都折磨人…… 

想放手,想不管,可是一次次看到你带着满身的伤回来,那种撕裂心肺的痛楚,再也不能忍受。 

明知会痛苦,我还是来到你身边了,只求保护你,让你平安…… 

你的光芒我无法拒绝,更无法不爱你…… 

看着自己一身的破烂的军装,白帝忽然觉得很可笑。 

“主人,你怎么能去当小兵?”青铜拼死反对,“青龙果只能保住主人三个月不发病,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万一劳累过度,提前发作,那怎么得了?” 

“就是因为有三个月不发病的机会,我才必须要去,以后有没有这样平安的日子都很难说,为什么不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玉堂在忍,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忍? 

忍字心上一把刀,扎在伤口中,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 

“王爷,为什么要接旨?”秋无痕再也忍不住,展昭被围困杀戮的画面不住在他脑海中回绕,难道燕王竟不顾展昭的生死? 

燕王面沉似水,“如果我不接旨,马上就会被撤职拿下,大事未成,我不能因小失大,半途而废。” 

“那圣旨分明是乐之舟自己拟的,圣上怎么可能知道万里之外的战事?” 

燕王严厉地看着他,“你也知道圣旨是乐之舟拟的,那玉玺却是千真万确,可见是皇帝事先盖好印交给乐之舟的,以备他随时取用。有一道就有两道,乐之舟到底有几道圣旨谁也不能肯定,你我可指是假的,可是将士面前,你又如何辩白?对他们而言,只要有玉玺就是圣旨!” 

秋无痕一语不发,提剑便走。 

“你敢抗我的命?” 

秋无痕倔强地道:“王爷,无痕对你忠心耿耿,但是我决不能坐视展昭送死而不顾,即使回来王爷杀了我,我也要去救他。” 

燕王盯着秋无痕,但见他毫无惧色,忽然一笑,“好,这才是我赏识的秋无痕,月明已经带着剩下的快舟出发了,你这个旱鸭子,能和她比吗?” 

“王爷果然还是舍不得展昭……”秋无痕狡黠地笑了,“不会只有月明这一批吧?” 

燕王叹道:“你颖悟绝伦,当年虹影就称赞过你,不知道我有什么还能瞒过你了。夜杀令已经发出,命夜罗暗中出海救援,双管齐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话音未落,宁穆急闯而入,“不好了,王爷,乐之舟突然带着禁卫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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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丢了岱山岛?”江云直跳起来,瞪着狼狈万分的齐修汉。 

“谁会想到官兵趁着风暴偷渡上岱山岛,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啊……”齐修汉咬牙切齿,“那个什么御猫展昭,老子要活剥了他!” 

白玉堂一怔,“是展昭带的兵?” 

“不是他又是谁?老子差点被他捉了,要不是开了水闸,逃都逃不回来……”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从白玉堂眼中掠过。 

“碰到展昭手上,你能逃回来,算你祖宗八辈修了福了,应该改名叫你齐修福才是……” 

“燕无双,你敢消遣老子?”齐修汉恼羞成怒。 

白玉堂悠悠道:“我不过说了句实话而已……” 

猫儿,我早说过,你有无尽的才华,等着我一一去发现,这就是你永远吸引我的原因吧…… 

夜罗看着白玉堂,虽然戴了银面具,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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