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前传- 第43部分

“老子是正规部队，有紧急军务，征用你们的船怎么了？”那上尉见到李云龙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嚣张。

“程陈，你干什么吃的？你妈的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你身边的战士是泥巴人？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老子撤你的职。”

“团长，我不是怕违反纪律吗？”程陈表现出委屈。

“违反纪律？老子就是违反纪律过来，你以为你不违反纪律把事情做成这样，老子就不撤你职了？”李云龙说完掉头就走，走到一个小土坎上点上一支烟坐了下来，一支手在额头上搭成一个凉绷，眯着眼看着程陈这边。看了几眼，觉得一营的战士们挡住了他的视线，就又站了起来，走到战士们身边，把他们从中间扒拉成两排，中间留了一个过道，自己又回到小土坎上坐了下来。

程陈见团长骂了自己，心中的火腾的升了起来。他跑到一营队伍边上，从一个战士手中夺过一把轻机枪，又腾腾腾地跑到河边，冲着天上就开了枪。

“都给老子滚下来，要不老子都把你们给突突了。”程陈的声音大得惊人，现场突然静了下来，就听见黄河的水在哗哗。

“还不快滚下来？”程陈又打了个长射。那些晋绥军发现遇见厉害的角了，没有等那上尉发话，一个一个都乖乖地下了船。

“小子，你试试看？”程陈见那上尉正准备把腰里的枪掏出来，就把机枪口对着上尉说。上尉老老实实的把手离开了腰间的枪。

“一营战士听好了，立刻都给我上船。”程陈说完，伸着头向李云龙这边望了望。李云龙正在用一个烟屁股点燃嘴里叼着的另一支香烟，只是微微抬了下右眼瞟了一下程陈。

“等等，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就像是一群土匪在欺负我们X团？”说话间走来一个军人气质十足的晋绥军的军官，一个上校军官。程陈和那晋绥军的上尉见来了一个上级军官，都立正敬了礼。虽然两支部队不属于同一战斗序列，但是这是国共合作抗日期间，所以，李云龙见来了一个和自己同级别的晋绥军的军官，自己就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

“这位是？”李云龙问那个军官。

“晋绥军X团团长楚云飞。”楚云飞说完对李云龙敬了个礼，李云龙也还了一个军礼说：“八路军X师九团团长李云龙。”

“刚才是怎么会事？”楚云飞回头对他的上尉说。

“团长，我们就是想先过黄河……………”那上尉告诉楚云飞。

“放你娘的屁，你在抢我们的船只。”程陈把那上尉的话顶了回去。国共合作后，八路军里有好些战士一时半会在思想上还转不过弯来，认为被国民党重兵追赶和剿灭了多少年，就这么一下子又和他们握手言和，实在是难以接受。包括李云龙一开始在思想上也是转不过来。这今天直接和国民党的部队遇见了，心里都还有气。

“说说清楚，我看看是谁对谁错。”楚云飞不温不怒，表现出沉着冷静。

“这个………………”那上尉当然不能说事情的经过，错本来就在他身上。

“别吞吞吐吐的，实事求是说！”楚云飞眼光里闪着的寒光直逼那上尉。楚云飞知道自己刚带上的这支晋绥军队伍的素质。

“团长……………”上尉说不出口了。

“你说！”楚云飞转身让程陈说。李云龙就站在边上，仍然是乜斜着眼看着，他自己心里清楚，程陈占着理在。程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楚云飞听完就给了那上尉一记耳光：“混账东西，长官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团长！”上尉理亏。

“去给友军赔礼道歉！”楚云飞用马鞭指着那上尉说。

“算了算了，他不懂事，你楚团长还是一个明白人。”李云龙说这些时，楚云飞鼓着眼看了一眼李云龙。

“不过，你见到老子也应该给老子敬礼才对。”李云龙对那上尉说。李云龙从笑脸转严肃也就一抹手的工夫。

“对不起了，李团长。”上尉立正敬礼。

“这就对了，你记住了，老子的部队也是抗日的正规部队！”就在李云龙和楚云飞在黄河渡口的时候，日军一支驰援忻口的部队也急速的从东边过来了。这是一个步兵联队，联队长叫田中弘一。

亮剑前传　　124

在忻口战场鏖战方酣时，沿平汉线南犯之日军于１０月１０日夺取石家庄后，以第二十师团之一部向娘子关进攻，以配合同蒲路方向之敌会攻太原。第二战区令黄绍竑指挥正太路防御战。这一线中国守军因防御阵地在敌空军、炮兵、步兵火力联合突出下接连失陷，从井陉、娘子关、平定、阳泉、寿阳一路溃退下来。１０月底，日军逼近榆次。八路军总部率第一二九、一一五师主力于１０月下旬由五台山进至正太线以南，多次进行伏击，屡挫日军锋芒。

李云龙部遵照师部的指令，以团为单位，伺机伏击敌人，支援正面战场的国民党部队，晋绥军部队。

这天李云龙部队来到一个小山地地方，就见部队前方有一个老乡绕过一个豁口连滚带爬，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老乡，你跑什么？”李云龙拦住老乡。

“长官，那边鬼子过来了。”老乡的脸上带着惶恐。

“在哪？多少人？”李云龙一边问老乡，一边命令部队隐蔽起来，自己也把老乡拉到路边的小山冈上趴了下去。

“是开着卡车的鬼子，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从这里过去好几辆。”老乡还喘着粗气。

“你怎么知道的？”李云龙向小刀挥了挥手，示意小刀去侦查一下，小刀明白李云龙的意思，带着两个战士就向前方猫腰而去。

“我每天都要回一趟我们村里。”老乡见李云龙有疑问的样子就接着说：“忻口开始打仗的时候，就有一伙鬼子来到我们村里，把全村上下千余口人全部杀光了。那天我正从太原回来，躲过了这一劫。可是我要找到我父母妻女呀，白天不方便，我就躲在外面，每天傍晚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摸进村，结果今天这些鬼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比每天提前了一个时辰，这不，我刚过了豁口就看见他们。只有回头就跑。”

“奶奶的畜生。前面叫什么村？”李云龙听老乡说鬼子把一个村的人都杀光了，牙齿都咬着咯咯响了起来。

“是范村。”

“他们几辆车？”刘参谋长问。

“他们四辆车。”老乡还没有回答，小刀已经回来。

“干他娘的小鬼子。命令部队准备战斗。小刀叫他们三个营长来我这里。”

“老乡，村子离这里还有多远？村子里有多少鬼子？”刘参谋长关心的是战斗有多少胜算的问题，他知道李云龙这个时候已经是热血澎湃，一心就想打鬼子。这九团到现在还没有和鬼子交过一次手，部队进入山西后，有些战士有些恐日情绪，陈章和和参谋长就在休息的时候，不断的给他们讲前不久由八路军指挥的平型关大捷，告诉他们日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是很多战士还是心存不安。

“你们就别老在纸上谈兵了，老子让他们打一场胜战下来，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每当陈章和和参谋长他们给战士讲这些的时候，李云龙总会这样补一句。

“村子离这里有8里地，鬼子倒是不知道有多少。”

“你傍晚摸进村，有没有看见他们做饭？”李云龙问。

“有呀，就在路边支着炉灶。”

“多少人在做饭？”

“也就三，五个吧。”

“王年鹏带上你的一连迂回到村口。其余部队给我吃掉眼前这汽车上的鬼子。”李云龙听说做饭的鬼子只有三，五个，这也就能给鬼子做出半个小队的饭来，心里有了些数，和以往下达作战命令一样，李云龙没有和别人商量，就下达了命令。说话间鬼子的四辆汽车就到了眼前。刚被李云龙安排的三个营长已经到了预定位子，二营，三营在路的左右，一营迂回到了前方，警卫排跟着李云龙。

这是四辆日军给前线送补给的车。他们洗劫了范村后就把范村作为运输补给的一个中间站。

每辆车的车头都挂着太阳旗，李云龙把它叫膏药旗，车后箱都用军用油布严严实实的盖着。有没有押车的日军？李云龙的脑子迅速的转着，李云龙很明白这个偶遇的战斗是必须打赢的，打赢了，在战士们的心里就有了对日军作战的勇气。

“团长，要不要我直接冲上去算了。不就四辆车吗？我用手榴弹就可以把它们给解决了。”小刀做了警卫排的排长后还没有参加过一次战斗。就他自己而言，他根本就看不上这个排长，心里依然惦记着要做团长。还对郑国刚做了营长和李云龙耿耿于怀。

“不可以，告诉部队伏击开始时，所有火力全部对着后车箱的油布开火，驾驶室的日军对我们造不成威胁。”李云龙是怕后车厢的油布下隐蔽着日军。

当日军的这四辆车颠簸着绕过那个豁口，走上大路来到李云龙他们设伏的眼皮子底下的时候，李云龙率先投出了手榴弹，这颗手榴弹投掷得非常的准确到位。第一下落在第一辆车引擎盖上的时候，手榴弹被反弹了一下，刚被反弹起来就爆炸了，弹片全部飞了驾驶室，坐在里面的三个鬼子立刻就毙了命，车头也是一歪，整个车子就横在了路中间。

后面三辆车也在二营，三营和警卫排的攻击下瘫痪了。小刀没有等第一轮进攻的火力结束，就带着警卫排一越而起，扑向车边。三辆车后箱上的油布都被打成了蜂窝状，加上小刀他们上去后又向每个车厢投进了无数的手榴弹，四辆车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又引起了油箱的爆炸，

等李云龙赶到时，车都快烧成骨架了。李云龙想证明自己判断车后箱里有鬼子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快步走到一辆车的车厢边上，跳起来一看，就大叫了一声：“老子亏惨了。”

亮剑前传　　125

李云龙的大叫引来了小刀，陈章和，他们也看了看，陈章和看完就笑了，说：“老李你失算了吧。”

原来车里是有鬼子，但是只有三个鬼子，更多的东西却是武器和粮食。再看第二辆车的时候，李云龙更是大叫亏了亏了，这车里居然还有掷弹筒，就是被炸得烧得没有原型了。

先被子弹击中，后又被大火焚烧的鬼子，只有几具黑魆魆的尸骨倒在车底板上，骷髅头上被烧空的眼窝正直直的指向天空。

就在李云龙叫亏了的时候，扑向范村的王年鹏也回来了，他告诉李云龙，村里的鬼子都被自己解决了。

“多少人？”李云龙又想印证一下自己对村里鬼子人数的判断。

“23人。”王年鹏告诉李云龙。

“哈哈哈，看看，老子判断得多准，23人正好是鬼子半个小队的编制。”李云龙乐得跟什么似的。在开赴抗日前线前，八路军在延安对这些团级指挥员都做了些简单的军事常识的培训，特别是对他们讲解了一些关于日军武器装备，部队编制的基本常识。

“同志们，你们看看。小鬼子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就是这样不耐打。”李云龙说着回头问陈章和：“我们有没有伤亡？”

“没有，就有两个战士想看看这鬼子的车里是什么样子的，扒车看的时候，被烧热的车壳烫伤了手。”

“哈哈，我说你们是土包子吧。这鬼子的车里呀……………”李云龙又乐了，但是他话没有说完，王年鹏说话了。

“团长……………”王年鹏低着头看着李云龙说。

“嗯？怎么了，怎么打了胜仗反到蔫下去了？”

“团长，你去村里看看吧。”王年鹏再抬头看李云龙的时候，眼里有腔泪水在晃动。

“注意警戒。警卫排跟我来。”李云龙明白村里肯定是惨不忍睹，他没有叫上全体部队，而只是带了警卫排。这时他心里想的就是不想让战士们心灵上受到太大的震撼，这会影响战士们战斗的情绪的。

来到村里一看，这小小的村里已经是死寂般沉静。王年鹏直接把李云龙带到一处长长的土墙边，李云龙一看，心里就升起了火，热血全都冲到了头顶。

土墙下全是老百姓的尸体，并且衣服都被脱得干干净净。男男女女的身上都是被重机枪射出的大大的弹孔。有几个老百姓的眉心还有手枪的弹孔，看来是鬼子集体屠杀完，在检查尸体的时候给这几个还没有断气的老百姓又补了几枪。

“这帮兔崽子，老子会活剥了你们的。人都死了，你们连死人的衣服都不放过呀。”李云龙咬牙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团长，你跟我来。”王年鹏拉着李云龙来到鬼子在一个空场里做饭的地方。

“团长，你看看他们做饭生火用的是什么？”王年鹏指着地上的一大堆衣服和还在炉口燃烧着的半件衣服说。

“小刀，去让副团长把部队全部带进来。”陈章和对小刀说带部队进来的时候，李云龙才觉得刚才自己不带部队进来的想法是错误的。

“政委，就得让战士们看看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李云龙对陈章和说。

“对，团长，让战士们在惨痛中受到震撼，才好更勇敢和坚定的杀敌人。”陈章和通过长征的锻炼，对政委工作已经是很熟练了。

“王年鹏，带领战士们去把这些老乡都掩埋了吧。”李云龙凄凄的对王年鹏说，完全没有了下达作战命令时的坚定和果断。

“挖一个大坑，把他们都埋在一起吧。”李云龙又对走了几步的王年鹏补充道。

冯副团长和参谋长把全团都带来了。战士们看见眼前的景象，有的战士都哭了起来，很多战士都主动的加入到掩埋尸体的行列里去了。

小刀在那些被王年鹏击毙了的日军的尸体旁站着，手中拿着大刀，将每个日军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挑开，然后用刀背在每个日军的脸上拍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

有十几个帮忙掩埋老百姓尸体的战士，可能是看见老百姓死得太惨，他们干着干着也跑到这些日军的尸体前，用刺刀在每个日军的尸体上一阵乱捅。

陈章和要去阻止，被李云龙生生的拉住。掩埋好老百姓尸体的战士都集结到了李云龙面前，李云龙在战士们的眼光中开始看到了仇恨。

“政委，你给战士们讲几句吧。”李云龙深知这时的一句要比平时的十句话都管用。

“同志们，兄弟们。”陈章和说话时有些哽咽，他也第一次在战士们面前称了兄弟：“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