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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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传说-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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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才是快活。”

肖遥莞尔,施耐庵对武松别的都是胡说八道,只是这好酒一事,倒是相符的紧了。二人微拨马头,已是顺着一条岔路,拐上那村子的方向。

走不几步,眼前一暗,漫空的烈日,便被葱葱郁郁的大树挡了个严严实实。一阵阵的清凉气息,充斥四周。合着草木特有的清香,微风吹拂之下,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都透着一股舒适。

二人忍不住同时轻声吁出一口气,不由的相对而笑。翻身下马,缓缓向里行去。走不多远,便见一个老者正自拎着一个葫芦,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脚下汲着一双草鞋,口中尚自哼着俚曲,一副悠然的景象。

肖遥向前几步,躬身唤道“老人家请了,小子有礼了。”那老者闻听人声,愕然止步,回身来看。待见肖遥躬身施礼,连连摆手向旁让开,道“不敢当小官人大礼,小官人有事但说便是。”

肖遥直起身子,这才温和的问道“敢问老丈,高姓大名?此地又是什么所在?我兄弟二人途径此处,天热口渴,想要进去换点酒食之类,不知里面可是有的?”

那老者闻言笑道“好叫小官人知晓,这里唤作东溪村。小老儿姓张,小官人便唤老儿张老官儿便是。村里中间,便有个铺子,专卖些个下水浊酒,却不知小官人这等贵人,能否入得口去。”

他见肖遥一身锦衣,当非富即贵,口中说的极是恭谨。肖遥听的有卖酒食之处,与武松对望一眼,俱皆大喜。连连点头道“老丈客气了。出门在外之人,哪敢有那许多挑剔。我等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便是有酒水就好。还望老丈指引一番才是。”

张老官儿点头道“小官人客气了,既是如此,这便随着老儿来吧。那铺子的老板,论起来,还是我一个侄儿呢。待会儿,定要他给二位官人拣些个精细的上。”

肖遥微笑点头,老人絮絮叨叨之间,已是领着二人进了村子。村口两株高大的槐树,树身足有两人多抱,伸枝展叶之际,便如同迎客一般。树叶间蝉声不绝,平添一份闹意。

一条土路直直的向里延伸而去,道两旁,各家民居错落有致。虽是都是面南而建,却毫无杂乱之感。村内遍植绿树,俱皆是有些年岁的大树。亭亭如盖之下,多有农人聚于其下,扯些闲篇。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的自西向东而流。溪水清澈澄亮,透着一股喜人的通透。几个孩童伴着一条黄狗,嬉戏追闹其间。眼见张老官儿领着肖遥二人进来,都是纷纷施礼,口呼老爹。

张老官儿眉毛胡子齐动,一双老眼乐的眯成一道缝儿,乐呵呵的连连应着。整个村子竟是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肖遥见这些个乡间孩童都是如此知礼,不由的暗暗称奇。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虽是穿着破旧,但却甚是干净,显是受过不错的教育。

张老官儿见肖遥惊奇的神色,不由的呵呵一笑道“小官人可是奇怪,这班娃儿的乖巧知礼吗?”

肖遥一鄂,不由点头。要知此时风气,虽说是文风鼎盛,但穷人家的孩子却是绝少能受到真正的教育的。一些乡间私塾,亦不过教些个三字经之类的就算蒙学完事了。似是那班孩子,可不是仅仅教授三字经便能达到的水准。

张老官儿解释道“这要多亏了村里的吴学究,若不是他不收大伙儿的束侑,哪有这些孩儿今日的乖巧。大家都说了,咱们吴学究那可是天上文曲星下凡,那学问大着了。老汉琢磨着,便是那些个大官人说的什么苏大学士,怕是也不能跟他比的。”说着,脸上已是浮现出敬佩感激之情。

肖遥愕然,随即莞尔。心中却不无恶意的想到,这番话要是让苏大胡子听到了,不知老苏会不会郁闷死。暗暗意淫了一番苏轼郁闷的模样,甚觉开心。不由得嘴角带出一丝微笑。

张老官儿瞥眼看到,以为肖遥乃是嘲笑他,不由的生气。当即停下脚步,怒道“你这小官人,为何满面哂笑?老汉只道你是个明理之人,这才与你说起。你可是瞧不起咱们吴学究吗?哼,老汉还有些琐事要办,就不陪二位官人了。那个铺子便在前面,过了小桥就是。老汉告退了。”说罢,下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扭身便走。

肖遥大是愕然,浑不知自己无意的一笑,就得罪了人家。武松在旁怒道“这老儿忒也无礼,怎的带路带到一半,就这么走了。真真岂有此理。”

肖遥无奈苦笑,这会儿若是让苏大胡子知道了,可是由着他来取笑自己了。自己这没来由的一笑,怕是在那个铺子里是吃不上精细的东西咯。望着张老汉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对那个吴学究大起好奇之心。能得了乡人这般推崇,想来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番误打误撞之下,倒要好好结交一番才是。

眼见武松兀自忿忿,不由一笑,拉了他一把笑道“贤弟不需恼怒,我刚才忽的想起些趣事,忍不住发笑,想是那老丈误会了。咱们只自己去吧,那老丈不也给指的明明白白了吗?走吧走吧,赶紧寻到地头儿,筛上几碗水酒,去去暑气才是。”

武松听的水酒二字,登时双目放光,连连点头称是。于那老儿无礼之事,已是瞬间抛诸脑后了。

二人一路顺溪水而行,走不多远,果见一座小巧的拱桥,横跨在小溪之上。桥两边植着两排绿柳,细嫩的柳枝轻垂水面,随风轻拂,划出一道道延绵不绝的水纹。那小桥用青石彻就,雕磨精细。悠悠清澈的溪水,在日光的照射下,波光莹莹,衬着这座小桥,竟显出一份江南水乡中,小桥流水人家的雅意。

肖遥看的心旷神怡,目光迷离。便是武松一个粗犷的汉子,也是不由的赞叹道“这处所在硬是要得!若能常住此处,便说能多活十年,也是有的。若是能再加上一瓮好酒,便是神仙般的生活了。”

肖遥本听他大赞,连连点头。只是待到听到最后一句,险险没一头栽倒,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前面说的好好的,最后加上那一句,简直就是焚琴煮鹤之举。

郁闷之下,转头来看武松,却见他依然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不由心中暗叹。他却不知对武松来说,若是赞叹某一事物,最好的感叹词,便是加上一瓮酒了。

肖遥被他坏了兴致,也不再多看,拉着他径直过了小桥,果见前面一个小屋,门口处挂着一个幌子。正是张老官儿口中的铺子了。

武松大喜,双目放光之际,连连催促。肖遥无奈摇头,二人紧走几步,进了那小店。店内甚是简陋。几张方桌,前面俱是长条凳子。对面墙壁下一排隔柜,前面一个半人高的柜台。店内此时,却是空无一人。

【】

第六十四章:初见学究

二人随意寻了个座头坐下。武松扯着嗓子大声喊人,随着他的叫喊,后面已是有人远远的应了一声,连道就来就来。

肖遥放目打量四周,但见整个小店虽是简陋,但却显得很是干净。想来店家是个勤快之人。顺着那应声的方向看去,原是有个门户,被一个布帘遮住。门边一处案子上,供奉着菩萨,前面洒满了香灰。

旁边一面白墙上,肖遥却突地被一幅字吸引了目光,那字迹飘洒奔逸,隐隐透出一股疏狂之意。写的却是一首诗:

满腹曾怀请缨志

欲把锦绣向天公

怎奈四目皆黯淡

且归乡陌弄隐舟

这首诗满带着对时局的失望无奈之情,怀才不遇之感。最终只得回归乡野,只将满腹锦绣深藏,做个弄舟隐士罢了。

肖遥眼见那诗墨迹淋漓,眼前便如亲见那作诗之人,醉墨题愁一般,心下不由的暗暗寻思,难不成这便是那位吴学究所做?看来倒也是个有心人。

正自在暗暗嘀咕之际,后面门户布帘一搭,一个三十余岁的憨厚汉子,已是走出。边走边尚用腰间围着的一块布斤擦着手。

眼见肖遥和武松是两个生面孔,不由的一鄂,但却旋即满面堆笑的过来唱个诺道“二位客官,要些什么?小店向在村中营生,少有外客来此。粗栗浊酒,只怕不和二位官人口味。”

武松大手一摆,粗声道“店家休要啰嗦,只管把店中好酒上来,若有些个肉食小菜,一发拿了上来,咱定不会少了你银钱就是。”

那店家连忙点头,赔笑道“这位客官,小店肉食倒是有些,只不过都是些个下水之物,只要客官不嫌腌臜,小人这便给二位取来。”

武松方要答应,却想起肖遥,不知他是否能吃得下,转头看来。肖遥微微一笑,点头道“店家勿需惶恐,只管将店中有的取来就是。我等也不是什么大家显贵,那些个下水,平日里也是不少吃的。”

说着,自袖中排出十余个大钱,递于那店家。又笑着道“店家只管上就上菜,若是不够,某在填补就是。”

那店家眼见肖遥出手阔绰,心中大喜,连连道“够了够了,客官稍作,小的这就去置办,马上上来。”说着,欢喜的接过那些大钱,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后面去了。

不消多时,果见托着一个食盘出来。两碟儿卤下水,俱是些心肚之类的,满满的凑了个冒尖。一碟黄豆,一碟凉菜,尚有一小坛子酒。

将四色小菜放好,又给二人分了两个陶盏,将酒筛上,这才后退一步道“二位客官慢用,但有吩咐,只需招呼一声就是。”

武松闻到酒香,已是喉头涌动。哪里去管店家多言,将酒盏端起,像肖遥邀饮。肖遥呵呵一笑,举盏轻碰,二人相对饮了。那酒入口微酸,却带着一股谷香,果然只是私酿的米酒。

武松但要有酒就好,对那酒的品质倒也要求不高,一碗饮罢,便急急的去抓那酒坛,店家连忙上前,要来给筛。武松伸手一挡,叫道“店家忒也小气,这么一小坛子如何够喝的畅快,只管取大坛来就是。这酒却也不用你筛。”

店家惭惭缩手,点头应了。肖遥微笑,也不管他,自顾叨了几筷子下水,慢慢的嚼着,脑中仍是在琢磨着那个吴学究。他既要到京都立脚,恐是日后一段时日内,将要应付不少的事务,这身边还真是少个出谋划策,打理日常琐事之人。自听得那张老官儿说起这吴学究,他便自留上了心。这会子又见了墙上这首诗,不由的暗暗打算。

店家此时又抱来两坛酒,放在一边。肖遥心中一动,遂向他问道“店家,我看你这墙上所题之诗,颇是不凡,不知出于哪位名家之手?”

那店家闻听肖遥问起这个,憨厚的面上,顿时现出一丝兴奋,搓搓手道“客官好眼力!这诗乃是咱们村吴学究,前日喝醉了时,留在墙上的。小人虽是不知何意,但想来定是好的。客官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果然识得学究的本事。”说着,面上竟是有些潮红。

肖遥点点头,待要再问之时,却听得店外一阵脚步声奔跑。隐有人声道“快去瞧瞧,那王家小子说是请了吴学究去了。。。。”

店内三人都是一愣,不知发生何事。那店家几步迈了出去,眼见一个村人奔近,一把拉住,问道“六儿,出了什么事了?吴学究又怎的了?”

那六儿把他拉住,一愣才笑道“张大哥莫慌,不是吴学究出事,是王郎中这几日不知怎么病了,总是吃不下睡不香的。他身为郎中,却是不能自医,家里俩小子没辙了,跑去请了学究看看,咱们这便去瞧瞧热闹去。”说着,探头进来看见肖遥武松二人在座,“啊”了一声道“你这原有客人啊,那便忙吧,小弟先过去了。”说罢,已是急急而去。

张大哥听闻消息,心下也是痒痒,待要也跟着去看,店里又没人照应,只得叹口气,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肖遥心中一动,抬头笑道“张大哥,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我对这位吴学究也是仰慕的紧,颇想结识一番,不知张大哥可愿给咱引荐?”

张大哥闻言大喜,连连点头,看了一眼他们桌上的酒菜,又道“客官想去,小的自当引路。只是这酒菜。。。。。”肖遥笑道“这酒菜便先放这儿,待会儿瞧完热闹,再回来用过就是。”

张大哥大喜,将围裙解了,等着二人。武松心中不愿,只是既是肖遥要去,也只得起身相随,走出两步,却又折回,抱起酒坛,狂饮了几口,这才一抹嘴儿笑道“先饮些个打打底儿,省的惦记。”

肖遥大笑,二人便随着那张大哥直往南边走去。走了不远,便见前边一个小院,门口早有不少乡民围着,俱是满眼放光的看着里面,纷纷攘攘的议论个不停。

肖遥几人走近,搭眼看去,但见院中搭着一个藤架,满园绿荫之下,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正自满面忧郁的坐着,两个半大孩子立在身后,紧张的看着一个一身青袍的文士。

那文士一身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此时正自坐在那老者一边,三指搭在老者脉门之上,闭目不语。众人看的紧张,渐渐的都住了议论,屏气凝息的看着。肖遥目光锐利,却见那吴学究两眼微眯,眼珠儿在里来回转动,嘴角亦是微微勾起。

片刻,吴学究放下手来,睁开双眼,捋须微笑。王家两个小子急急问道“学究,家父到底何病?学究可能治的?”

吴学究微微一笑,眼光先是向着门外众人一扫。只是见到肖遥二人挤在一边,不由的面上一鄂,迅即又回头对王家儿子笑道“令尊之病,我已知晓,且取来纸笔,我开方子给你就是。”

围观众人齐齐欢呼,俱皆交头接耳,纷纷称赞。“我就说嘛,吴学究定能有办法的,这可不就能开方子了。”

“那是那是,吴学究那是何人?那可是天上星宿下凡,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年的,这点儿小病,那还不是伸伸手的事儿。”这说话的却正是那六儿。

“你这会儿怎么倒来说这了?方才却不知是哪个,说要看热闹的。说学究学问是有的,这治病到不知会怎样。”

“我只说不知会怎样,就是不知会有多好的意思,你这厮如何来曲解我的意思?吴学究的本事,这十里八村的,又有哪个不知了,倒要你来乱嚼舌头。”六儿满面通红的辩道。

众人见他着急,俱皆大笑。闹哄哄中,肖遥却是仍静静的站在那处,暗暗寻思。他虽不懂医术,但看那老者气血旺盛,不像身体有恙的模样。只是眉间似是甚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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