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别墅几乎变成猛鬼屋了?
一定是那世界的通路因为某种方式被连起来,大概真的是经由他那批同学连起的,那么那个杀人的是……?
「阿入,谢谢了,我们要先回去了。」把最后一些垃圾塞到袋子之后,虞因也没心情洗手了,拉着小聿就往机车的方向跑。
「有空再来啊。」对着两兄弟的背影挥挥手,矮老头把手上的袋子给束了起来,然后缓缓地拖着脚步走入了百姓公庙。
不知道是谁在桌案上供了米酒和水果。
他随手把垃圾扔到旁边,开了米酒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灌下去,让灼烈的酒再度窜过他已经没啥感觉的喉咙。蒙胧间,许多黑色的影子就在百姓公庙周边晃荡着。
有古老的,有新的,数不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
矮老头怪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廉价的酒气,「看!看什么看……林北一辈子都被你们那些明牌毁了……」
喔,他想到首歌,好像是那个谁……蔡秋凤唱的歌吧?
嘲笑他们人生的歌,歌词他都忘了,就记得几句自己胡改的——
「我梦到一只猪,梦猪讲我北七……」
然后,他再度笑了起来。
****************
「这个是怎么回事?」在另一个警察整理好笔录先离开之后,一太指着虞夏手上的包扎问道。
瞄了他一眼,虞夏随口讲了一下遇到的事情,不过只是简述,并没有讲太详细,所以几句话就讲完了。
「话说回来,对于那个戴面具的人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这件事情整个就是太过于离奇了,就算做了笔录也不能证明什么东西,虽然因为乡土环境而比较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真正办案上这种怪异的话是不能拿出来的。
「真的要说印象的话……大概是他在杀人时方式有点怪吧?」接过了对方倒来的水,一太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一般如如果是攻击人,不一定刺在某个地方,但是在我避开之后,那个人不晓得为什么很坚持必定要刺到那个位置,才会继续下一个方向。」
「执着在固定位置吗?」
听到这样的攻击模式,虞夏也有点讶异,这其实并不常见,毕竟人在持刀刺刹另外一个人时变数实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要致对方于死地的话,应该会按照当时的状况造成不一的伤口,他前几年见过类似这样的案件,但是也仅此一次,是死者家人的复仇,按照受害者的伤痕对杀人者动手的,不过前提在于对方已经失去反抗之力。
「是的。」点点头,一太拉着衣服检视了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看来以乎没有我所想的那么严重……」
「已经够严重了!」皱起眉,搞不清楚他脑袋里面装什么的虞夏骂了声:「你就在这边好好地休息,家里那边有没有人要过来?」
事情发生之后,已经不少家属塞爆了地区警局了,但是就唯独这个学生家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到警局威胁谩骂,没有到民宿找公道,也没有威胁叫媒体或公诸在网路上面。在电话联络之后,那端不知是不是家人的人也仅请求警方先帮他办理些必要手续而已,相当地冷淡。
虞夏知道有部分家庭确实是这样,亲子关系就像陌生人,但这并不是小事,这样漠不关心也太过分了点。
「啊,失吩咐过他们不用过来的。」微笑了下,露出自己差点忘记这件事情表情的一太用奇怪的话回应他。
「吩咐?」虞夏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照顾我起居的人,我家的大人在国外。」没有在意对方讶异的表情,一太随口解释了下,「我想也不是佷严重的事情,何况我也成年了,所以不用麻烦他们跑这一趟。」
「……」想了想,也不是很想过问别人事情的虞夏站起身,反正住院问题让当地警方自己去头痛就好了,「那你继续休息吧,晚点我叫虞因过来陪你。」这样刚好也可以让现在还在乱窜的那个浑蛋待在固定地方。
之后,虞夏又问了几件事情才离开。
等到病房外的说话声全都远去之后,确认了都没有人,一太才拉掉手上的点滴爬下床。
旁边的小柜子里面有一些衣物和零钱,是早些点时间虞因拿过来的,大概是怕他自己一个人要出去买东西不方便。自己的行李应该还在那栋别墅里,这些大概是虞因个人的。
听着病房外的动静,他微微笑了下。
约在十多分钟之后,迳房换药的护士打开了房门。
迎接她的只剩下空荡无人的白色空间。
第十话
他们最后还是回到了别墅。
因为是下什时间,当天空还是大亮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到任何异常。
可能是现在警方专注在搜索上面,所以别墅外也没有其他人来了,顶多是久久一次会看见躺着机车的巡逻员警经过。
再度打开了别墅大门,虞因突然惊觉自己好像是头一次这么「早」来这个地方,前面几次几乎都是半夜摸进来的。
后面的小聿突然拉了他一下,视线放在他背着的工具上,似乎带了一点不安。
「……安啦,反正他们自己说我们可以出入的,顶多敲破地板的再赔给他们就好了。」循着视线看到自己背着一袋工具,那是向旅馆的人借来的,听说是他们平常改建旅馆一些小造景所用的工具。
因为这次事情急迫,虞因已经等不到他二爸那边把事情全部查清楚了。他算了一下,已经过了好几天,那些人本来没死的也差不多快死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猜错;就算要赔钱,他也会拿自己全部的积蓄赌下去。
锁好了大门,确定一时应该不会有人来之后,虞因直接走向那间一楼的双人房。
到处都静悄悄的。
某种像是老鼠在跑的声响从地板下传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认为一太的直觉没有错,地板下面一直都很吵,一开始他们也注意过那个声音,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说这间房子有问题,那么十之八九就是出在这个地方。
用力拉开已经解锁的拉门,虞因一眼就看见床边坐了个黑影,在砰的开门声中断之后那个影子也完全消失。他很快地把矮床给踢到旁边去,然后用借来的工具开始把地板上装饰木一块一块地扳起来。
看他真的打算挖了这个房间,小聿也蹲下来帮忙拉开木板。
巨大的房子中不断传出木板断裂的声音。
大概迥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已经把房间原本敚糯参坏牡匕迦颗矗景灞欢盟拇Χ际牵苹抵蟮牡匕逑侣冻隽顺舐幕野咨嗪奂!
一摸到水泥面时,虞因觉得整片灰色的水泥都是冰冷的,而且冷到令人奇怪的程度,几乎让人缩手,好像这是冰块而不是水泥。
又弄开了几块板子,看见旁边的水泥地之后,小聿愣了一下,连忙用力拍了拍虞因的肩膀让他也看向这地方。
在冰冷区域旁边的水泥地上面出现了黑斑,不是普通的那种陈旧痕迹,而是如同虫一样扭曲的怪异斑纹。
摸了摸那些斑纹,虞因发现那不单纯只是颜色,而是种凹下去的痕迹,不知道是抓出来的还是被腐蚀的,总之到处都是,非常诡异。
让小聿站开之后,虞因拿起工具包里的尖镐,对着冰冷的水泥地面重重地敲了好几下。似乎并不相当厚实的水泥地很快就出现了裂痕,碎开来之后再挖了一会,下面就是泥土层了,几乎同样冰冷的泥土层让虞因皱起眉。
看着这么薄的水泥层,虞因有点惊讶,毕竟房在建造时都有一定的规格章法,但是显然这边有点不太一样。
往泥土层又挖了好一阵子,最终铲子碰到了东西,戳了两下发现似乎是塑胶袋的声响。
虞因和小聿对看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伸手一起将那个应该是塑胶袋的东西给拖了出来,不过因为年代有点久,#塑被这样一拉,突然破了,里面露出了搭棚子用的防水布。
「他好像是直埋的耶……」注意到东西呈长条状往下插而不是横放,虞因有点头痛了,只好又花了许多时间再把旁边的土挖松、挖开。
等到窗外天色几乎都变成橙红色之后,才挖出了个大洞来。
抓住了防水布,两人再度合力将东西往上拉。这次那条东西松动了,在几分钟之后一点一点地被扯了上来。
那是只比虞因高一点的大型物点。
其实他还未挖开时心里隐约就已经有底了,不只是他,说不定旁边的小聿在挖开看到那一瞬间都有同样的想法。
整包东西和泥土一样非常冰冷,活像是刚从冰箱里拔出来的,让他们连手指都冻得有点发红。
站起身,小聿打开了房里的灯。
亮度提高后,他们看见物体以红色尼龙绳绑得相当牢固,起码有十几圈,还圈圈都打了死结。拿了剪刀把那些尼龙绳剪开,虞因翻开了那层防水布,底下用一样的东西包了很多层,一层层不断抓开后,某种难以形容的恶臭也开始从里面散发出来。
拉开最后一层之后,底下是已经发黑湿透的麻布料,扯开时,里面的腐肉就跟着被撕开、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捂着嘴巴,虞因当场冲去厕所吐了。
还呆在原地的小聿倒没有跟着一起冲过去,只是默默地拿出了背包里的手帕捂住嘴巴和鼻子,不过那股强烈的恶臭几乎完全没有减弱。
在灯光下,包裹在最里头的就如他们所预料的是具尸体,但是尸体才只腐烂到一半,整具遗体泡在冰冷的黑水中,皮肉全呈现黑色,夹着怪异的黏液。
如果没有弄错,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第二十一个人,但推算死亡时间,对方起码应该已经死了五年以上……
摸了摸冰冷的泥土,小聿猜想应该是这种低温造成了尸体现在还保存着,但是那个低温现象却不知是从何而来。
吸引小聿注意的是这具尸体穿着厚重的外套,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样子了,脸上戴着面具,完完全全就是攻击他们的那「东西」的外型。
「这味道真是够呛的。」
转过头,小聿看见第三个人站在门口。
****************
虞因从厕所吐个半死出来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不该出现在这边的人。
「你来这里干嘛?」连忙跑过去,他一巴掌直接打在一太的肩膀上,后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回头微笑地望着他,「喂!你应该在医院里面好好休息吧!」
「嗯……不亲自过来处理事情不太安心。」回以莫名其妙的话,一太看了一眼放在泥土上的尸体接着慢条斯理地捂住自己的口鼻。
「啥意思?」
完全听不懂他的话,虞因整个脑袋被那种强烈的恶臭刺激到晕晕的,一闻到已经扩散出来的臭味又想冲回厕所了。他以前见过的尸体味道都没有这么可怕,这个简直都要变成毒气了,薰到人想晕倒。左友张望了一下,他在客厅弄了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也捂住自己的下半脸,免得真的难过得昏去。
没有回答虞因的话,一太只是默默地看着防水布里面的尸体。
拿来旁边的铲子,还蹲在一旁小聿在尸体边上拨了拨,某种细微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小#塑被他拨到旁边。
这次这个就没有绑了,拨弄了几下,里头的东西滚出来,是把尖刀,上面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红色的血迹,和黑的液体混在起格外地诡异。
「面具应该是被别人绑上去的。」靠近腐尸,一太接过工具把尸体的头颅往旁推了下,让他两人看见了脑后绑的死结。
「我打电话给我二爸。」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虞因拉着还想弄尸体的小聿退出了房间,然后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先拍了几张相片,接着就通了虞夏的号码。
手机待待接通时,他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还留在房间的一太站在尸体旁垂目注视,眼神异常冰冷,冷得让人有点发寒,几秒之后他举起脚,重重地朝戴着面具的脸部踩了下去,动作自然得好像他只是踩在柏油路上,完全不突兀。
腐尸的头部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声响,然后面具和脸部就凹了个角度下去,呈现了非常诡谲骇人外加点滑稽的画面。
在地上蹭了蹭脚底之后,一太转过来刚好面对虞因全然错愕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的脸。「礼尚往来而已。」他微笑地说,感觉好像不过就是踩了只蟑螂:「毁坏尸体理由什么的随便你讲,说实话也可以,我不介意。」
因为他的态度太过于自然了,反而让虞因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旁边的小聿用力拍了他好几下后,他才意识到手机已经接通了,通话另端的对方都传来骂声了。
匆匆说明找到尸体和一些大概状况之后,他连忙挂断手机。
似乎没有打算让庥追问的一太迳自晃向公用厕所,开了水洗鞋子。
实在不想知道面具下的脸变成怎样,虞因压下了还想吐的感觉,就推着小聿到玄关等人了,顺便打开一些门窗让空气流通。几分钟后一太就过来了玄关边陪他们一起等,也没有要回医院的举动和意愿。
很快地,警车的声音从傍晚的道路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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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墅被拉起封锁线之后,他们三固也被叫到了一旁。
「我不是叫你不要乱来吗?」一拳直接掼在虞因的头上,跟警方过来的虞夏直接凶狠地劈头就骂。
「唉呦……不是有发现吗?」捂着剧痛的脑袋,差点没被自家二爸打趴在地上的虞因无限委屈地缩着身体,「还有那个脸是不小心踩到的……」
他还是决定包庇了一太,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故意毁损尸体在某个程度上来说是有罪的,虽然这样做非常不妥,但他还是选择了这边。
虞夏扇扇手表示那没什么,反正自家小孩之前也曾和尸体脑袋撞脑袋,在记录上写一下就好了。「还有你,跑出医院干什么?」这次他矛头对准了旁边正在喝杯装水的一太。
「我有在傍晚运动和跑步的习惯。」一太回给他会让人吐血的答案。
一视同仁地朝眼前不怕死的小孩头上巴下去,虞夏板起脸狠狠地把三个来挖尸体的小孩全部教训了一顿,之后才让别人带开做笔录。
很快地,盖不住消息而引来的媒体记者包围了别墅四周,闪光灯在黑色的天空下格外耀眼。
转头看着另外一端,虞因看见了警方联络来的民宿员工,但是并未见到老板和老板娘,面对一些询问,员工也都一头雾水,连连摇头说不知道,只方又打了一会儿的电话还是联络不上别人的主人。
看着围在线外面的好事人群,虞因突然看见了民宿老板站在远远一角,挂着一种非常冰冷的表情盯着他看。
「二爸,我离开一下。」注意到那个人突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