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挖土动作一阵子之后,一太敲到个东西,他抬头看了虞夏一眼,后者松了手,本来就在挣扎的小聿连忙挣脱来帮忙挖开剩下的土。
然后,下面出现了黑色的木板。
他们一路追过来的塑胶绳以非常怪异的方式插入了这块黑色的木板,似乎代表这里已经是尽头了。
劈手夺过一太手上的尖石头,小聿朝着那块木板用力地敲了好几次,意外地木板并不很厚,猜得出来是劣质的偷工减料品,敲了几下后就发出了崩裂的声音,出现了一个洞。
把洞敲大后,小聿停下了动作,和蹲在旁边帮忙的虞夏与一太同时愣住了。
在那个洞后面露出了半张脸,半张属于虞因但是已经变得惨白的面孔。而在光透进木板之后,他的脑袋后面出现了半颗已经没有肉的黑色骷髅头,微微露出的黑色眼洞朝上正对着他们,像是对破坏者感到厌恶,空空的黑眼洞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某种异样幽远的笑声消失在棺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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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后来,那当地医生告诉他们,那一片地整个都是乱葬岗。
虞因被埋的地方开始往右边挖掘,连同被砸坏的棺材一共起出了二十一具、和当时的新闻不一样,所有的棺材都已经发黑变成了相当怪异的颜色,打开后就见到那些消失的学生,每个人都躺在骷髅上面,但是却没有压碎照理来说应该己变得脆弱的人骨,一一打开棺木后只有一具是没人只有骷髅旳。
最后,他们打开了第二十一具棺材,里面什么骨头都没有,一卷烧栏的黑色东西监识员警的确认下,被证实是烧毁的塑胶布。
不过翻过空棺的木板之后,木板背面不知道被谁用血画出了一张人脸,上扬着嘴巴正在笑着,因为年代久远,图案已经完全发黑看不清楚了。
这件事情轰动地方,连附近其他区域的人家也都听到风声。当学生们开始一个个被拉出来紧急送医时,整片空地外己!塞满了人,有的指指点点有的猛拍照,遇有带香烛水果来拜的,不过都被挡在外面以免妨碍救援。接着在那之后,是一整群记者包围了百姓公庙,对着摄影机开始绘声绘影地说着可能连在地人都没听过的当地传说……
总之,这些事情是在三天后醒来又被揍一顿后,虞因所听到的后续了。
警方那边一直不曾对媒体公开学生到底是怎么被埋进去的,大概连他们自己到现在也都搞不清楚是怎么进去的。毕竟棺材在检验之后完全没有被重新打开的迹象,生锈的钉子完全咬死在木板当中,还有薄土上面生长的杂草也全无近期曾被挖开再放回去的样子。
于是,被报导到全国性的新闻时又更离奇了,甚至遇有搭了这波风潮弄了一系列猛鬼地探险的节目。
再之后,根据地方长辈说当年那些棺材应该没有埋那么浅,该是有点深度的,那时候小聿和一太很快就敲到棺盖完全不合理;棺材应该是上浮了,至于为什么会浮到那么接近地表的地方,也没有人可以说出个所以然。
据说学生方面除了脱水和几日没进食之外,一切健康,但是完全都不记得回旅馆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在寻获学生的第二天,李临玥也清醒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被虞因逼问差点抓烂他颈子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
经过几天休养,大半完全康复的学生都被家长拧着耳朵拽回家了。
「是说我也完全不记得进别墅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把切片苹果丢进自己嘴巴里面,虞因看着隔壁床的同学这样说:「大概在开门那边遇有印象。」但关上门之后他就啥也不晓得了,只记得当时他那十八个同学恐怖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幸福,一想到关门之后可能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知道对心理健康会比较好。
确定同学没事之后,虞因也松了口气,只是听说要赔店定脚踏车就是了。不过民宿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被扣住了,这笔钱还不知道要不要还。
关于他没事去把人家别墅挖了个大洞,在虞夏的运作下好像也不会被追究,只不过他家二爸放话了,这次回去之后会议他非常好看。
「没想到去戏台几次,都没有发现其他人就在那边。」虞因这样叹了口气,不怎么想去想回家会被怎样好看,就随便换了个话题。
「谁也不会知道的。」同样在养伤的一太淡淡地说,然后翻着手上的杂志,似乎已经对失踪一事没有太大感觉了。「当作是场梦吧,现在大家都醒了就没事了。」反正说出去了肯定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只要大家都还活着就行了。
「嗯啊。」转头看着趴在病床旁边睡觉的小聿,偏着头,虞因偷偷拉了一下他的手翻看着,全部都包上了一层绷带,白色的纱布下是好几道被草割得严重的伤口,还好那天有及时消毒,不然依照那些东西的肮脏程度都不知道会感染成什么样子。
他听过二爸叙述当时的状况,看着小聿,不晓得为什么虞因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想想就算了。
下午时间,虞夏进来了。
「民宿的墙壁里挖到尸体,是小孩的,就在那幅画后面。」他告诉包括当时已经清醒的小聿三人,警方在敲开墙壁后发现那是个夹层,里面包着一具已经变成枯骨的小孩尸体,「老板娘已经坦承那是他们的女儿了,他们经常在员工下班后对那幅画烧香,因为担心香的数量不对会被发现才另外购买,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已经用同一批香祭拜死于戏台里的戏班,所以应该有很久一段时间了。」这就和他们的推测差不多了。
「有说他们女儿是怎样死的吗?」知道月孩死时车纪应该还不大,对拜戏班没兴趣的虞因追问着。
虞夏摇摇头,「没说,不过法医勘验是死于锐利的刀器,致命伤是心脏处一刀,比对之后别墅下的尸体是死于同一检凶器,也就是当时放在旁边的刀。」
叹了口气,虞因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问题才会造成这种结果。
「对了,谢清海夫妇完全不肯开口,但他们指名要见到你才肯讲出所有的事情。」看着自家小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虞夏皱起了眉。
「我单独跟他们两个?」虞因指着自己,很讶异。
「当然会有个员警保护你。」白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如果想要有进展还是得让这家伙走一趟,但虞夏总觉得隐约有点不安。
「也好,我有事情要问他们,要一次摊牌也可以。」想着还有几点没厘清,虞因很配合地点了头。
「好,我去安排。」相当干脆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时虞夏才回过头看着一太,「别墅下那具尸体已经相验完毕了,同样的凶器在他身上总共杀伤了十三刀,伤口都很深,有好几刀都在致命处,几乎是当场死亡。」
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显然已经对尸体没兴趣的一太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说了声他知道了而已。
「法医帮我们排了伤口位置,我想应该跟你身上那些是一样的。」
虞夏最后告诉他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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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过了几天,虞因被安排上警局,小聿就紧跟在他后面。
然后他和谢清海、王瑜芬在一间房里见了面,旁边还有个做纪绿的员警。
打量了一下,两个人似乎又更瘦了,而且老了好几岁的样子,连白头发都冒出了,跟前几日虞因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很不一样,谢清海甚至快萎靡,和那一日要杀他们的那种气势完全不同。
「你到底是谁?」
看见他时,谢清海这样问着。
「……普通的大学生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拿了学生证给你们看了。」耸耸肩,基本上没有说什么谎的虞因再度秀出自己的学生证给他们看:「只是我是特地下来找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着他们不管。」虽然里面有很多是欠揍的,不过大家总归都是好朋友一场。
盯着老板一会儿,虞因拿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我再怎样想,除了你们还有第三把钥匙之外,就想不到别人了。」
那时候他们在别墅里捡到的,另外一支截断的钥匙。最早那个后来和李临玥的合过,断面嵌合无误。
盯着桌上的银色小物,谢清海在身上摸了摸,扔出了一支断掉的钥匙,确认了虞因所想想误,很有可能在那之后他们怕尸体被发现,所以曾再回去,但是不知道钥匙为什么就断在那里了,也直接造成那东西后来直接冲出来追他们。
「我们栽在你手上了。」怪笑了一声,民宿老板语气相当地冰冷,似乎不带特别的情绪。「到底为什么你要挖出这么了多年的事情,你明明不是这里的人,我们已经做到让人完全不知道了,来来去去的游客那么多,完全没有人发现过异常。」
苦笑了一下,虞因其实自己很想喊冤,基本上根本不是他想去发现,只是一拔像是拔地瓜般整串拉出来了,连他自己都满惊讶就是了。
「大概是时间到了吧。」说着自己都不是很懂的话,虞因看着他们:「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会在时机到的时候一次浮上来。但是我不懂,为什么你们的女儿会死掉?还有民宿下面那具尸体应该是戏班的第二十一个人吧……你杀了他之后在他脸上绑了面具,我后来传了样子去问布研社的朋友,他们说那个面具应该是以前戏台上要做大怪物而让真人用的东西,对吧?」
谢清海笑了起来,虽然脸在笑,却没有任何笑意,「当时……都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他的脸色突然又沉了下去,然后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虞因:「布袋戏的禁忌很多,但是瑜芬那时候已经怀孕了却被从箱子上推下来,我只是气不过随手偪个瓶子丢他,他却烧起来了。那瓶汽油根本不是我们放的,也不是我们的东西,但是我们也只能逃出来了。」
那时候看见棺材,我们一度以为戏班的人全死光了,所以什么都没有讲,让外面的人以为是场意外就好,反正在外走跳的人没什么家庭,也不太担心会被追究。但是我怕会有人发现蹊跷,就和瑜芬盖了民宿,守在这个地方……但是那个人回来了。」
「戏班主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死,手上肩上全都是烧伤,听说他被人救起来,在另个县市的医院疗养很久,但是没钱缴医疗费就逃了出来,回来找戏班时就找上了我们……幸好他不知道戏班为什么会起火。」
谢清海这样告诉虞因,既然对方已经来投靠他们,他们也不能拒绝,这样会显后不近人情,所以就让他待了下来。
当时他们的女儿还小,也不知道大人发生过什么事,就和那个班主的儿子玩得很近,两人的感情好得异常。
王瑜芬因为对戏班的人有愧,原本打算盖好别墅之后把对方当成家里一分子,当作补偿地照顾庥,所以别墅里当然也算了他的房间一份。
「但是,有一天我们因为民宿晚上的工作提早结束,想说带女儿一去排家具而去了楼上打开她房门……我们看见那个人就趴在我女儿身上……」
谢清海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光看他恐怖的表情,虞因也猜得出那是什么事。
「我那时只想杀掉那个家伙,拿了把刀冲进房子里,没想到那家伙推了我女儿出来……你知道要杀人其实很容易吗?以前我因为砸了瓶子而死了二十个人,我把刀插在女儿身上的时候,发现一个人要断气比喘气还要容易,她就这样话都没有讲,也再也不会讲了。」看着自己的手,谢清海开始笑了:「就这么简单而已,我追上那畜生,把他杀死在别墅里,但是要把尸体弄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把他埋在原本要给他的房间,死也不让他躺下……我女儿也不能随便埋,一定会被人知道……所以要放在我们每天都可以看见的地方……」
他后面的话其实已经没有逻辑,之后又说了几句根本都听不清楚了。
旁边的王瑜芬捂着脸,开始哭泣了起来。
再下来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杂语了。
和旁边的警察对看了眼,后者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虞因站起身,还未迈开脚步时,谢清海突然叫住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来吗?」
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虞因摇摇头,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免得他又突然扑上来杀人。
「你知道太多了。」沉着声音,谢清海幽幽说着:「但多事情放着让它不清不楚就好,但是你已经管太多了。你挖开我们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也要为你的多事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其实非常低沉,让虞因听得相当不舒服,整会背脊都有点毛了。
最后那句话谢清海只有做个口形,没有讲出来,但是他看得非常清楚——
「你去死吧。」
那是纯粹的恶意。
然后谢清海只是疯狂地大笑。
在那之后,虞因偶尔想起这件事情时,也不能完全否认那时候谢清海说的全然是错的。
在未来,他也的确为了自己的多事而付出更重的代价。
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和虞因说过话之后,谢清海两夫妻突然变得相当配合,其至供出帮他们买香的就是当初虞因遇到的那个阿桑。
根据阿桑的指引,他们闯入了一处透天厝里面,只是当时屋里已经人去楼空。
警方在那里面只找到了一把枪;那把枪后来被监定证实杀了一个卖药人,非常刚好就是当时卖药给大骆他们的那个人。
那把枪是故意留下的,还是没收走,没人知道,警方只能持续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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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院的一太在离院时已经是距离这件事大概一个月左右以后了,那时暑假过了一半,整个渡假区已经挤满了人潮,失去老板娘和老板的民宿依旧在营业,可能是员工怕失业所以暂时还是撑了起来,但是生意已经非常惨淡。经过媒体大肆渲染,没有多才少人敢预约住宿,连之前预订的客人也几乎全部要求退订,情况相当糟糕。
「我就跟阿方先回台中了,你们还要留很久吗?」出院那天,特地又跑下栈接一太的是他平常身边的朋友。休养一个月之后,阿方早就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了,气色非常地好。
「喔,我们搭明天的火车,想畏先去附近买个名产。」算了算时间,虞因打算再带小聿到处逛逛,这次下南部几乎都没玩到,顺便绕圈给其他人买点土产。
「回去之后联络一下吧。」搭着一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