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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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凶猛-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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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一看,得,原来是小胖子张子君,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鸟样,敢情是吓着了,跑得急,又透支了一点体力。

“奶奶个熊!老子最讨厌打小报告的银(人)啦!”我皱起了眉头学着老八的口音骂了一句,摆摆手,继续念白道:“小胖子,开——路!”

“啥事?帅克,你又惹啥事呢?”老八在身后喊着:“小兔崽子,把小尾巴夹在裆里,挑根黄瓜选硬的,挑个柿子捏软的,那啥,注意点啊!”

我回头笑道:“哪天回家了俺再跟老同志上街去买回菜,好好体会体会!”

老八笑骂:“奶奶个熊,到底是鸟兵啊!走个鸡巴路腿都叉得老开啊!”

我脸一红,强忍巨痛踩上土坎,先闪。

……

“怎么回事你说说?啊,亏你还是个带兵的骨干,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自由涣散,我行我素,不听指挥,格老子的,当时老子拱得快,没听到你在后面喊,你说说,你喊什么来着?啊,你要搞死谁啊?你说……”

我讪笑着对怒气冲冲的杜老板说道:“连长……那鸟兵说的话听不得,污蔑我们七班的新战友啊,再说了,这鸟兵彪哄哄的,牛逼得不得了,不就拿一摄像机吗,他算什么鸡巴玩意啊,咱们扛着枪背着炮的,累死累活的武装奔袭,他像是在看戏……有种就下来和咱们步兵连的来上一动啊……瞧他那操性,怎么混进了咱们革命队伍啊……”

“你!你!”连长杜山瞪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帅克!”张蒙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其实他也是个军人!和你一样!只不过你们手中的武器装备不一样,你拿的是枪,他拿的则是摄像机,照相机!”

我怔了一怔,心想,嘿,这照相机摄像机是什么武器装备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张蒙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笑了一笑,摸出他的红塔山,给杜老板和我甩上一支,自己摸了一支出来,点上,喷了一口烟,说道:“帅克啊,你今天奔袭的时候追的那个兵呢,其实我也认识,就是咱们师政治部的一个老兵,叫郭毅,他呢,是报道员,这报道员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咱们部队的土记者,那兵可是一个人才啊,别的不说,也就去年,98长江抗洪,楞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三天三夜没下堤,你看过解放军画报吗?对,就是那幅特有名气的照片,一溜儿兵和衣睡在堤上的那一张,特别震撼人的那张,对!就是郭毅拍的!”

张蒙一提这照片,我还真有印象,当初98年咱们部队拉到长江一带抗洪抢险的时候,我正好在师教导队集训,摩拳擦掌热血沸腾的请战了,但是首长们没有派咱们上,于是我特别的引以为憾,为此还失落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每天都看电视看报纸,听咱们部队在一线抗洪救灾的最新报道,十分艳羡那些上了堤的战友们,虽然累得够呛,但是够光荣,他妈的,和平年代里,好不容易露一回脸啊!

我狂点头,是的,张蒙说的那照片,我的确看过,那照片,还真不错,想不到,居然就是这个鸟兵拍的啊!

“看过吧,你想想啊帅克,别的兵都睡着了,可郭毅还两眼儿放光,到处拍,到处照,我当时在堤上碰到他了,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那会堤上决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营的兄弟们上去堵,这鸟兵也不怕死,直接用塑料袋包了个照相机就往决口的地方猛拱猛拱,我当时拉住他,说那儿太危险了,叫他不要去,你说这鸟兵给我说什么来着帅克?”张蒙笑吟吟的看着我,问道。

坦白说,这张蒙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这不一下子就勾起了我对这个郭毅的好奇心来了,我老老实实的摇头说不知道,张蒙抽了两口烟吊足了我的胃口才说道:“当时郭毅对我说,张参谋,别劝我也别拉我,干咱们这行的一个有名的战地记者曾经说过,如果你的照片不够好,那是因为你还不够近——帅克,坦白的说,我觉得这兵不错,你觉得呢?”

张蒙看了我一眼,说道:“帅克,郭毅这些年来为咱们宣传咱们部队可是立了功的,你可能不知道,98抗洪刚结束,中央七套,也就是军事频道来咱们部队要人了,本着让优秀的战士得到更大的发展空间,首长忍痛,决定放人,但是郭毅这小子不干,他说喜欢呆在军营,离开了老部队,他就废了——呵呵,这我倒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像,都是鸟兵啊!”

我嘟囔道:“那可不一样吧!”

是的,其实我心里也有些触动了,想不到这郭毅还真他妈的鸟啊。

“怎么不一样啊帅克,我说了,枪是你的武器,而摄像机和照相机就是郭毅的武器,今天他在这儿拍咱们拉练,有一天咱们上了战场,他就一样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跟咱们一道上前线——战地记者,他们所承受的压力,将面临的不可预知的危险,跟咱们打仗的,是完全一样的!如果咱们是拿着枪战死的,他也就是拿着他的相机战死的!”张蒙语气逐渐激昂起来:“帅克,咱们都是军人,都是战士!”

是的,我面有愧色,张蒙说的很在理,我无法反驳,或许是觉得自己激动了一点,张蒙口气一软,拍拍我的肩,真诚的说道:“得,帅克,你听我说,我这话没有别的意思,虽然我认识郭毅,他也是咱们师机关的兵,但是我也不护短,就事论事啊,他的口吻也不对,你的态度也不对,刚才指挥通讯网络架通了,我给郭毅打了电话,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委托我向你,还有你的兵道歉,怎么样,以后有机会,你们两个鸟兵见个面,说不定还蛮有共同语言呢!今天这事就算结了,我这个检查评估员也不打算扣什么分,毕竟五连的战斗力明摆在哪儿,猛得很,整个9团第一个拱到辛村的就是咱们五连了!”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嗨,我这和郭毅算什么?不打不相识吗?

“呵呵!”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连长杜山呵呵直乐呵,一把抓住张蒙的手,两人发了一阵鸡爪疯,好歹甩掉了各自手中的烟头,才紧紧的握住了手。

“张参谋啊!过奖,过奖啊!”杜老板笑呵呵的感慨道:“到底是大学生啊,做思想工作都是一把好手啊!”转过头来瞪住我,杜老板怒道:“帅克!龟儿子,别他妈的以为指导员进修去了老子就治不住你啊!格老子的!”

我吶吶道:“连长,是我冲动了,冲动是魔鬼,我保证再也不冲动了……”

“啧啧,张参谋啊,就冲你这水平当个教导员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杜老板攥住张蒙的手使劲的晃了几晃,吹捧道。

“杜连长,你就别笑话我了——”顿了一顿,张蒙叹了口气,说道:“我哪有什么水平啊,要不孔力这么久了还不跟我和了啊!”

咦,张蒙这话一出,顿时就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这张蒙和孔力到底是什么一档子事啊,不由得侧耳倾听起来。

杜老板笑嘻嘻的说道:“你们俩个老同学老战友那破事我都知道,不就是孔力这小子比你军事素质牛逼了一点但是你老爷子又比他老爷子有钱了一点嘛,我说是个多大的屁事啊,你俩好兄弟,在陆院就开始比着赛着干,最后毕业分配的时候,你老爷子给安置了三十多个军嫂就业吧,你就到了机关,孔力这小子就下了基层——嗨,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你老爷子估计那会儿都没敢把这安置军嫂就业的事情告诉你吧,呵呵,其实孔力这小子就是脸皮薄了点,早就把这事情给撂老远了,龟儿子就是不好意思啊——得,上次喝酒都跟我吹牛呢,说啥你们俩个好兄弟在陆院喝酒是两面旗帜呢!”

“真的?”张蒙顿时两眼放光:“呵呵,他真的这么说?”

“格老子的!拉练完了来咱们连喝酒!顺便在咱们连过年!”杜老板牛逼哄哄的说道:“老子一挑二,看你们两面旗帜是怎么倒的!”

“连长,毛爹爹说过,要在战术上藐视敌人,要在战略上重视敌人啊!”我讪笑着凑近杜老板,说道:“连长,安排我做你的预备部队,行不?”

……

开始是胯里疼,现在屁股也疼了,何苦呢,我想,冲动是魔鬼啊。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肆五章 浪漫礼物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四十五章 浪漫礼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动野营拉练不比寻常,在我第一年兵的那一年里,我先后参加了一次冬季野营拉练还有一次夏季野营拉练,但是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春季野营拉练这么邪乎,是的,这次野营拉练很邪乎,透着一股儿狠劲,散着一股儿杀气。

“翻了几座山,转了几道弯,野外会个餐,农村看一看”——在我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老兵们就是这样给我谈他们对于拉练的心得体会的,但是这一次的野营拉练,我觉得压根都不是一回事了,我甚至能嗅到了一股战争的味道了。

是的,这次野营拉练的实战性之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大休息加用餐结束后,我们又接道了新的通知,临时变更原集结地横福县横福村,部队朝横福县横福村20公里外的邻县巴县的马头乡集结,于是,我们又马不停蹄的朝巴县马头乡进发。

在我们朝巴县马头乡集结的这短短20公里的路程中,我们接二连三的又遭遇到了新的演练课题,近乎实战。

在行至马头山断崖地带时,两侧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中间只有一条崎岖小道,刚刚进入小道,突然遇“敌”从两侧伏击,将行军队伍斩为两段,一场通道进攻战斗打响了,在连长杜山的指挥下,咱们英勇善战的五连猛打猛冲,用空包弹干掉了不少两侧悬崖峭壁上密密麻麻的靶子,可能是标靶带得比较少的缘故,以至于后面通过的兄弟连队居然没有靶子打了,装模作样的冲了一尿远的路——作为咱们五连的检查评估员,张蒙是这样评估的:五连战斗作风凶猛,战术动作实用,指战员果敢决断,但隐蔽意识薄弱,且全连弹药消耗过大,扣五分。

连长杜山很不服气,隐蔽意识薄弱这点他不可置否,弹药消耗过大则让他忿忿不平,他对张蒙是这样说的:霉军他们的一个五六个人的战斗小组在清理一片疑有敌埋伏的树林时都要召唤炮火覆盖,甚至是他们的轰炸机,老子不就是打了几发空包弹吗?张蒙笑了,但是没说话,我开导了郁闷的杜老板,我说:连长,国情不同啊,咱们国家还不富裕,将来有一天咱们要是把裤子都当掉了打仗,哪怕就是一发空包弹都要消灭一个敌人。

连长杜山马上就把这话给剽窃了,在电台中向首长汇报的时候用这句话检讨了,显然这鸟兵受到了表扬。

通道进攻演练过后,敌情却尚未解除,事实上,刚刚通过敌封锁区,咱们又遭到敌远程火力打击,于是兵们纷纷快速的挖好单兵掩体和简易工事——我认为这些演练课题的设计者很强大,尤其是在课题衔接上有张有弛,一开始就是摩托化开进,然后就是徒步行军,走了那么远反正也不休息,空袭警报的时候让你休息了十分钟,然后就给你来一动三公里的武装奔袭,奔袭之后又休息,吃饭,完了再让你走一截,玩一动通道进攻,完了再演练一个单兵掩体作业,让你们趴在里面休息——是的,基于上述考量,我趴在单兵掩体当中休息的时候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下面还一动猛的。

果然,当我们继续朝集结地巴县马头乡进发的时候,当一座不大不小的小山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心顿时咯噔一沉,他妈的,目测小山,估计海拔高度五百米,这下够呛,说不定要冲山头了。

在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过后,步兵冲山头,似乎就成为了山地战的一个非正式的训练科目,在我们部队,有不少是边防三师撤编之后下来的老兵,我认为,这步兵冲山头,就是这些当了官的老兵们给整出来的,我想,这冲山头除了能锻炼战士体能之外,或许,这些老兵们会在这样的战斗场景中缅怀着他们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同时重温着那样一种义无反顾前仆后继的精神——这样的深刻的记忆,有必要给咱们这一代军人,加深点印象。

小山的名字很简单,也就叫做马头山,作为第一梯队,咱们五连冲到了马耳岭地域时,突然遭遇敌集火强击,连长杜山迅速改变行军路线,实施迂回、佯动,检查评估员张蒙这一次给咱们加了五分,但是随后这五分又被扣去了,他妈的,距离山顶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居然他妈的遭敌毒气弹袭击,五连所有的兵全部扣上防毒面具冲山头——是的,戴上防毒面具整一动百米冲刺都辛苦得不得了,更何况是往上冲山头,所以咱们七班的稀哥张曦昏倒了,我一点都没有怪他,也没有批评他,离冲到山顶还有十米的时候才晕倒,这样的兵,一点都不稀拉。

连旗插上山顶,就地休息,安顿好了清醒过来了的张曦,我这才想起来老子自己都是个伤兵,慌忙解开裤子瞄了一眼,顿时,我不由得欲哭无泪,整条草绿色的军用内裤都湿透了不说,还他妈的血迹斑斑,鸟窝处血肉模糊,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可不想十九岁就变成太监啊——还好,咬牙摸了一把,零件一个都没少,鸟蛋貌似还没滚出来,不过有些破皮了,两边的腹股沟也是破皮了,剧烈的动作使得鸟毛上都沾染了不少鲜血,加上一出汗,都有些老树盘根,错综纠结的情形了,咬牙切齿忍着痛,用手指掰开了一处,我操,很好,枪竿子没事。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当一个人专注的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感受不到痛苦;当一个兵在战斗的时候,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苦。

低着头,我呲牙咧嘴的在裤裆里稍微梳理了一下就马上系上了那条扣头上标记着PLA字样的军用皮带,因为连长在组织验枪了,我苦中作乐的想,嗯,很好,我的枪号为04230530的81…1验枪完毕,跟了我十九年的那竿枪也验枪完毕——都很好,除了有些磨损之外,实属正常。

验完枪之后连长杜山就让大家伙就地休息,他指着对面山崖上那些用白色石灰粉标记出来的一个个叉的地方说道:同志们,全体都有了,看他妈的炮团打炮了!

我掏出军用水壶,洗了洗手,然后喝了两口,拧上盖,摸出一支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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