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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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借的幸福-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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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不可能原谅你的,就算你做的再多,都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静忆依然不说话,就又兀自的说了下去,“静忆姐,我哥那么爱你,他把你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我想他如果在天堂里看着我们的话,一定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一定是希望看见你是微微笑着的。”

静忆听到此处抬起了头,“你是说,他不会怪我?”

程北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轻轻的抓过了她的手,静忆顺势摊开自己的手,程北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我哥临死之前最后的一个动作吗?”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思绪又飘回了那一天。

喧闹的人群,刺耳的警笛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却没有哭,她只觉得泪腺干涸了,她的眼神空洞,她的手放在夏南的心口之上,那是他的最后一个动作,他的手上全是血,颤抖的抓过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却没有来得及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她记得,她用另一只手去轻轻擦拭他的脸,她觉得那些血污,都弄脏了他白净的脸庞,弄脏了他长长的睫毛,她要去帮他擦干净,他是那样英俊的一个男子啊。

“静忆姐……”程北的话将她又拉入了现实,“如果你真的不能理解我哥最后的心意,那才是他最大的悲哀。”

静忆摊开手心,将它对准冬日里不算强烈的下阳光,她微微眯起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夏南,你的灵魂放在了我的手心上,会始终陪着我的,对不对?”

程北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突然泛起了酸楚,他转过了身,“我回去了。”

静忆从手上收回视线,看着程北即将跑远的背影,大声的问道:“程北,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

程北转过了身子,也同样大声的回她道:“因为你是我哥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喊完话跑出了几步又回了头补充道:“连我妈都嫉妒他对你的爱。”后面的这句已然多了玩笑的意味,因此,静忆的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嘴角己开始微微上扬了。

“静忆姐……”程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妈明天早晨会出去遛弯儿,你要是真想见她,可以早一点来,在楼下可以遇见她。”他顿了顿,“不过,你要小心啊。”后面的这句话被他说的一字一顿,显得极为的郑重。

静忆点了点头,张开右手,轻轻的说道:“夏南,明天早晨,我一定会再来的。我不会害怕的,因为我知道,有你陪着我。始终。永远。”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7)

夏妈虽然保养的非常好,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岁的样子,可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因此爱好和趣味也都渐渐趋向了这个年龄段的性格特征,就比如每日清晨她必修的早起晨练,简直可以说是风雨无阻,无论冬夏。

冬日清晨,徽弱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前几日刚刚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上,发出的光微微有些刺眼,静忆已经在夏家的楼下徘徊了好久,  虽然今天较往日温度要略高一些,可是长时间的呆在外面,依然会真切的体会到那样刺骨的寒。

静忆哆哆嗦嗦的站在雪地里,时不时的跺几下已经有些麻木的脚,还不停的用手呵着气以获取一丝短暂的温暖来抵御严寒。她的心情亦有些复杂,既有期盼,又有着隐隐的担心与害怕。

因此,当她看见夏妈终于远远的走过来了的时候,她竟然紧张的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严寒的冬季,平时都鲜少有人在外面逗留太长的时间,清晨更是如此,因此,夏家楼下雪地里孤零零站着的苏静忆就格外的引人注意了,虽然她穿的是素白的羽绒服,可是夏妈还是在大远的距离就认出了是她。

夏妈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急急的就冲她奔了过来,到了静忆的跟前,嘴角微微的颤抖,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有些抖,姿态却依然是居高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她的强势,静忆明显的显得有些怯懦,昨天晚上想好的所有的话都已然忘在了脑后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她支吾着,嘴里含糊不清的接连说了几个“我……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为已经有了上次的相遇,夏妈这次并没有显得那么的不冷静,她也显然是顾及脸面的人,心中虽然已经恼极了她,语气却依旧是克制且压低的,“你这个害死我儿子的狐狸精,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马上从这里消失。”

夏妈的这句话刚…出口,静忆委屈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声音哽咽,一边口中喃喃的叫着“夏阿姨……”,一边用手去轻轻扯她的衣角,试图可以把她挽留下来听自己说几句话,眼神中全都是哀求的神色。

夏妈却完全的不为所动,脸上冷冰冰的,话语也没有着一丝的温度,她用手推了她一把,口中鄙夷的说了两个字“快滚!”

静忆啜泣着,口中却不停,“夏阿姨,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夏阿姨……”这样的祈求有种喋喋不休的味道,却分外的让人为之动容。

夏妈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她冷笑了一声,“好啊,那我请求你,把我的儿子还回来给我,可以吗?”

静忆大睁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低下头默默的垂泪,她的声音虚弱又显得无能为力,她口中不住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她抬起头来,却清晰的看到,夏妈的眼角缓缓的流下了一串泪珠,那眼泪无声无息的,却重重的撞击着她的心,她一时愣在了原地,  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随后,她听见夏妈冷静异常的声音响起,“苏小姐,这辈子,你都不要指望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原谅……”说话间她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木然,话气依旧是坚定且决绝的,“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静忆扬起脸来试图阻止泪水的流下,突然间,她的神色大异,她嘴里喊了一声“小心……”,与此同时,急速的朝夏妈奔了过去,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她的背后,以保护者的姿态紧紧抱住了她。

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花盆落地,应声而碎。这声音在寂静的冬日清晨显得更为的醒目与刺耳。

夏妈着实被吓了一跳,随之她条件反射般的挣脱开静忆的胳膊,脸上还有着一丝厌恶,她回过头冷漠的看着此时已经疼得跪在雪地上的苏静忆,有刺目的鲜红从她的胳膊上流下来,她看了一会儿,却绕开她,没有任何表示的进了自己家楼下的大门。

有血从她的胳膊上不断的流下来,这样严寒的天气,她的额头竟然渗出了大颗大颗的细密汗珠来,她咬着牙不发一言。


雪地里,素白和鲜红的强烈反差,显得那样的触目惊心。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8)

静忆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跪在雪地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跪了多长时间,她的膝盖早巳因为寒冷的入侵而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她试着徽微动了一下身体,却有钻心的疼痛从右臂上传过来,她倒吸了几口气,却不敢再动弹身体半分。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下徒觉一片黯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就这样的冻死在雪地里也好,起码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对任何人,亦不复存在任何的亏欠。她这样想着,就觉得脑中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似乎就要陷入了那充满诱惑又永不复醒来的永久梦境中一样。

闭上眼睛,在黑暗的驱使与怂恿下,她开始屈服,她真的觉得累了,从心到身体,都好似已然透支了过多的力量,而此刻,她最大的奢望,只是可以好好的睡一觉就好。

在沉沦到黑暗中去的那一?那,静忆仿佛依稀看到了那个她日夜魂牵梦绕的人,那是她的夏南。她看见他,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句告别的话,就闭上了眼晴,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心口窝从温热到冰凉的整个过程。那是怎样的一种触目惊心,她心里竟然只是硬生生的疼却落不下泪来。

她亦看到了,看到那个甘愿走进自己混乱生话中来的男子,他说自己叫林淮,他听她讲述她的夏南,他告诉她,既然夏南把你看得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那么,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活下去,你一定要连同夏南的那一份,一起的活出来。

她的掌心不是还有他的温度他的灵魂吗,那么,她怎么就可以这样轻易的选择去死,静忆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她尚有些不清醒,却已然知道自救,她忍着疼用左手伸进手提包拿出电话,慢慢的查找他的号码,电话在接通的那一瞬,她意识到自己的心其实是喜的,她的声音虚弱,“喂,林淮,我是静忆,我现在在夏家的楼下受了伤,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

她好像积攒了全部的力量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而已,而后,她觉得她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了,她的手一松,电话掉落在雪地里,“啪“的一声响。

电话那一头,还没有挂断电话的林谁兀自的叫着静忆的名字,因为许久听不到她的响应,因此,他的声音显得紧张而又急切。

电话的忙音长久的在空旷的雪地里回响,似乎是因为音调的太过单一,总之,这声音在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是这样的孤立无援。又似悲戚。

林淮赴到的时候,静忆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他小心的抱过她的头,让她的头以一个相对比较舒服的姿势枕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似乎还在不住的颤抖着,接着,他就看到她胳膊上那刺目的一片模糊的鲜红,她这是怎么了?他突然觉得,她好像要离开他了似的,他心里有些慌,觉得喉头有些梗,他快速的拿出电话,拨打了“120“。

静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马上就做了接骨手术,还好她伤得虽然不轻,却不至于是粉碎性骨折,她在门里面,林淮就在手东室的门外面来回的徘徊,焦急的等待着,当红灯变绿的一瞬间,他提着的心终于稍稍的安稳了下来。

静忆被推了出来,她被注射了麻醉剂,因而还在昏迷中,林淮就这样跟着手术车一路走到了她的病房中,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泪珠,林淮就坐在她的病床边,他双手抱着头,看起来神情中有几分焦躁,他皱着眉头暗暗思忖,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呢?夏南的母亲虽然强势,总不至于把她打到手臂骨折吧,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蹊跷,索性就不再想下去,且等静忆好了之后再问她也不为迟。

刚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防患于未然的吊了盐水,不成想半夜的时候,她还是发起了高烧。她的脸因为高烧的热度而变得红红的,嘴里却还是一直的喊着冷,林淮睡得很轻,听到声音立刻便醒了,他俯身,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天啊,已经这样烫了。

他急急的跑了出去,午夜静谥的走廊上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他的脚步声在暗夜里都显得突兀,他焦急的望来望去,却依旧找不到值班大夫或者护士的一点踪影。他心里的急已然慢慢的变成了怒,他粗着声音吼了声:“有没有大夫或者护士啊?”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9)

走廊极其的安静,这一句声响的回音似乎尚在回荡着,隔壁的病房马上传来有人咒?的声音,护士从休息室里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打了个哈欠,挑了下眉白了他一眼,“吵什么吵啊,大半夜的。”

林淮压制了一下心里的火气,低沉的声音说道:“5号病房的病人发了高烧,护士,麻烦你去看一下。”他的话有明显的商量味道。

护士不紧不慢的从桌子里翻出病历本看了眼,“苏静忆是吧?”

“对。”林淮点了点头,此刻他只希望这慢热性子的护士可以行动敏捷一点。

护士又看了一眼交班日志,她摇了摇头,“下午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打过这种药了,没到24小时不建议打第二针。”她仰起了脸看着林谁,表现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挺挺吧,到了明天再说。”

说完,就收起了东西锁了值班室的门扬长而去了,只留下林淮一个人在原地傻楞愣的站着,好似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发了一会儿愣,他口中自言自语道:“静忆……”然后就慌忙的转身跑回了病房。

她果然还在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冷“,林淮心里一阵疼,又去摸她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作用,他这觉得这热度是越来越高了,他心里很慌,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口中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他把自己的外套和静忆的外套都统统盖在了她的被子上面,只希望她可以暖一点,然后又去水房接了热水,想用湿毛巾帮她敷一敷额头,大概应该是这样子的,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照顾过别人,因为掌握不好水的温度,他的手被烫的通红,不过脸上却丝毫的不在意。

他把温度适中的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嘴里像哄小孩子般的喃喃道:“好了,这就好了,不会再冷了……”

他的话气温柔,手上的动作也极轻,一切都显得小心翼翼的。不知是林淮的湿毛巾奏了效,还是过了午夜十二点之后,发烧的热度自然的减退了。总之,静忆的口中不再呢喃,她似乎是有些安心的,静静的睡过去了。

林淮站在她的病床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天折腾到现在,才真正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站着凝神的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没有什么事了,才又坐了下来,靠在并不舒服的椅子上睡去了,他好像真的累了,睡的有些沉。

再次听到静忆的呢喃声时,林淮却马上就醒了过来,他俯身在她的嘴边,仔细而认真的听着她在低低沉吟着什么,听了半天终于听清楚了,她反复呢喃,话语中充满了哀求的味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他看着她,觉得她此刻像极了孩子,他心下一片柔软,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应该让她失望。

林淮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热度又上来了,他看了下表,时针指示凌晨两点四十分。他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病床上嘴里还在不住呢喃的静忆,眼神中一片茫然,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静忆,你说,我该今你怎么办呢?”

病房里很暗,只有窗外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格子映进来,打在病房里,有些东西,就形成了古怪而又斑驳的影子。

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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