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004永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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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004永恒(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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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了。 

“哦。”她应了一声,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桶和另外两个护士。“曹先生,我看大概我们需要帮手。”她怯怯地等著我的反应。 

我露齿一笑:“大家都不忙的话就过来吧,我求之不得呢!” 

四个人工作效率果然提高很多,很快第二个桶也要满了。 

“曹先生,会不会太多?风吹不了太远的。”一个护士指著满桶的花瓣很疑惑。 

“不会。”我看了看,摇头,“今天恐怕不会下雨。” 

“啊?” 

“我想下雨。”我笑眯眯地向她们宣布,她们面面相觑後脸色的表情实在称不上“理解”。“下了雨就能见到他了!” 

“曹先生的恋人吗?”一个立刻很有兴趣地打听。 

“嗯!” 

“下雨就能见到?”一个很奇怪地问。 

“我希望是。” 

“哗,花瓣雨,迎接恋人的到来!好浪漫哦~~~~!”只有小夏愿意想象一下我的创意。 

那两个立刻附议:“对啊!好象只有在电视里才会看到啊~~~~!曹先生的女朋友肯定会感动得哭的!” 

“光是想象都要哭了!有人愿意为我这样做,立刻死了都行!” 

“是吗?”我看著这麽投入的她们,笑,“如果要这样,我还是不要做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一定会……跟著去的……”嘴巴不由自主说出了心底的誓言,不禁迟疑地停了下来。 

我说了什麽? 

老天啊,让他活下去吧!否则,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请让我陪在他身边! 

──我去年的生日愿望! 

不再分离的誓言!算是实现了吗? 

“曹先生,你……是因为这个才……” 

随著小夏气弱地猜测,六道目光齐刷刷地指向我的左臂,我怔愣了片刻,重又笑著点点头:“是啊。我当时以为他已经……结果不是的。当时脑子都呆掉了,只会做傻事。”三个人都呆滞地看著,气氛好象很尴尬的样子,我只好摸摸鼻子说,“谁知道划了这麽大个口子都死不了,还真是命大啊,嘿嘿。” 

“曹先生,你好让人感动!”她们呆了半天,忽然有一个大叫起来。 

“对啊!这年头还有生死相随这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啊!我以为都是小说里的拿来赚人眼泪的白烂情节呢!”(星炀:………_…||你这辈子都别想做主角了!) 

“太伟大了!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爱死你的!” 

“……”轮到我无言以对了。这不过是很私人的事啊,因为私人的原因而决定自己的生命,跟伟大扯不上关系吧?“呃,我们,已经结婚了。” 

又一个定格,像有个无形的指挥牵著,六道目光立刻指向我的无名指。 

一个护士立刻像要止住惊呼似掩住了嘴:“那个那个,我还以为是装饰用的!” 

“对啊!我也是这麽以为的!” 

“我也是!曹先生看起来还这麽年轻说……”小夏点点头,吃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也没有多久的。”我摸了摸那枚戒指,抛光的“D”字闪耀著温柔的光。 

自此之後,她们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痴情”和“疯狂”其实是双生的姐妹,只是当人们只看到一个时,便会把另一个忽略掉。原来曹先生只是太“痴情”罢了。她们眼里明确地透露著这样的信息。什麽害怕、谨慎……通通被扫光! 

说说闹闹,不知不觉,三个桶都已装满了。这种又宽又深的桶不知小夏从哪里找来的,装得满满的三桶,怎麽也应该够了。 

“现在就撒吗?”她们看著那一桶金黄的花瓣,一个个跃跃欲试。 

“等一下。那个,生日愿望是不是在今天的什麽时候都可以许的?” 

“对啊。” 

“那我先许了愿再说!” 

在她们鼓励而热切的目光中,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希望妈妈能收到我的心意! 

希望下过雨後就能见到他! 

拜托拜托! 

还有一个愿望,留著给他。 

“好了!” 

“哗!”一声令下,她们赶快把窗子打开。已近黄昏了,阳光已不是那麽夺目。风更大了。窗子一开,立刻涌了进来。幸亏风向不是向这边,我捧起一捧花瓣伸出窗外,猛的一阵风来,立刻卷到了空中,纷纷扬扬,在半空展开一幕耀眼的金黄!无数朵金色的蔷薇在空中盛放,向我们告别似的打了个转,跟著风飞向远方。 

“好美……” 

她们看呆了,赞叹不已,回过神来立刻跟我一起每人一捧放飞出去。 

这洋洋洒洒的花瓣,如雨般飘落,在风中嬉戏,与风一起舞蹈!优雅的,优美的,轻盈的,灵巧的,如同在无声的音乐中踏著轻快的舞步,起舞,起舞…… 

一阵,又一阵。 

金色的花瓣,金色的雨,金色的风,金色的华丽的宴之舞! 

所有经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从其他病房的窗子也伸出了脑袋,每个人都在惊奇、赞叹,啧啧不已。 

我顾不上这些,双手不停地捧起──撒出──再捧起──再撒出……像一个虔诚的仪式。 

每撒出一把,心里都在祈祷:出现! 

出现!出现!出现…… 

无数把之後,窗下的小道已是一地金黄,像最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才有的地毯,柔软细致地铺展著,华丽而夺目! 

每一把花瓣落下去,都像是剧场的幕起,无数的期待在帷幕升起的一刻同时升起──那个人,是否会出现? 

“她会来吗?”她们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希望……” 

继续等待,期待,观望,每一阵花雨从空中飞舞著落地後都只能体味到深深的失望,然後又在捧起新的一把後重新点燃希望。 

没有。 

没有── 

没有…… 

“这已经是最後一把了。”小夏抓著,望向我,我点点头,看著她迎风放开双手。 

风像是有手的,拉起了她掌中的那一瓣瓣纤巧柔嫩的躯体,带领著在空中盘旋,展开恣意华丽的舞蹈,导演最後一场金蔷薇的绚丽之章! 

终於是最後了,我盯著那些还在半空纷飞的花瓣,没有勇气再往下看。 

怕──承受不起那撕心的沈重的失望。 

直到,最後一瓣也落下去了…… 

“呀,真的有人来了!”惊呼。 

“啊……是个男的?”惊讶。 

“好帅!”惊喜。 

禁不住心跳如鼓,立即垂头下顾。 

未落到底的花瓣还在展现它们最後的舞姿,那个人不知什麽时候已站在了这舞台的中央,笔直地站著,任花瓣从他头顶飘落。唇角的那抹笑有著让世界惊叹的魔力,仰望著我的眼睛明亮而温柔是天使也会被打动的绝美。几瓣金黄落在他的发间衣上,让他像只在神话中才会出现的精灵,出尘而飘逸。 

还是那如画的眉目,气定神闲的微笑。 

让人无法抵挡的诱惑。 

我只觉得心脏已经跳出了身体,每一下那样沈重的敲击都是为了要把我打晕。全身都在变得僵硬,连语言都已经丧失。他…… 

过了有三个世纪那麽久,才想起那两个字的音该怎麽发:“语……浚……语?” 三楼的高度,要看清下面的人还不是那麽困难。 

他站在下面,动也不动,也一直看著我笑,任由我经历从生到死心惊肉跳的情感煎熬。看了我许久才终於流露出了然且恶作剧似的表情,慢慢地掏出手机,拨了几个键,然後放在耳边边等待边继续看向我。 

很快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我像被那铃声打到了似的冲过去接起来:“喂,浚语……” 

“小非,你还好吧?好浪漫的花瓣雨哦,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少废话!他呢?” 

“真有精神啊,寿星大人。” 

“杜浚语!”我的忍耐已经经不起他这样的撩拨,直觉得一口气堵在喉间,几乎要窒息。 

“好好好,慢慢来。小靖的礼物你没有拆吗?不是告诉过你要……”电话被甩开,我跳起来冲到桌子边找李以靖的纸袋。 

精致的小纸袋上的蓝色缎带反射著华丽而柔亮的微光,我粗暴地扯开,然後直接拉开那个纸口袋。三个护士在旁边瞠目结舌地观看我疯狂重现时的暴行。 

“嘶”口袋被撕成两半! 

竟是──空的!难怪这麽轻! 

我的牙咬出了响声,气得又要跳脚,就看到一张小纸条随著被撕开的袋子在我面前轻轻地飘落…… 

印有底纹的牙白专用便笺,上面只有很秀气的一行小字: 

见到浚语後,速到摘叶湖!大礼专送,生日快乐!p。s:如见此笺太晚,错过时机,切记──不是我的错!李以靖 上 

我低咒了一声,立即冲出门去。 

这些人,当这是寻宝游戏啊! 

一路狂奔,连电梯也不等了,直接从楼梯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最急切的心情,去见我最爱的那个人! 

一路上任何人都自动回避,因此畅通无阻,连护士也只在我冲出二十米外才想起大叫:“医院严禁奔跑……” 

穿过中堂, 

冲出侧门, 

跑到那一地金黄的小道, 

经过正悠哉地看我忙乱的杜浚语,才放慢了一些些脚步。“钢琴弹得很不错──不过比他还差一点!”刚刚来得及在他耳边说出这句。 

他只停了一会儿,便在後面笑了起来:“果然让你听出来了!──不过真没眼光。” 

他还说了什麽,已经没有心情去听了,只知道跑啊,快! 

心跳得要从张著呼吸的嘴里蹦出来,耳朵里只听得到它“怦怦”跳动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还有风──吹乱了我的发,我的衣角,我的思想。 

快到了! 

快见到了! 

近了! 

摘叶湖! 

脚步停了下来,边剧烈地喘息边四处搜寻。湖边、树丛、草地…… 

长椅! 

呼吸急促得像要喘不过气来,他在那里! 

几乎是迟疑地走过去,只看得到背影的人,会不会又是他们的玩笑? 

若真的是他……经过那麽漫长的静养治疗之後,会是什麽样子? 

在那一瞬间,忽然胆怯了,对近在面前的他。像是古时拜堂成亲时,要挑开那块喜帕前那不安又兴奋的心情。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 

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後,这麽长的时间,他竟连头也不回一下? 

不会是── 

颤抖地绕过长椅,低著头,走到那人面前,咬了又咬牙,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只会出现在梦里的白皙绝美的脸庞……茶色的会施咒的眼睛正下著雨……无声地簌簌地哭泣,泪,已淌满那无暇的面容。 

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化成火焰将思想燃烧了,这世界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孩子。 

“逡……语……”终於可以再对他喊出这个名字,终於还能再见到他! 

手不由自主地已经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拭著,抚著那些湿润的,还有体温的液体。不管怎样反复擦拭,这些水珠,像永远也擦不完似的。一直不停…… 

“非、非……对不起,我、我不想……哭的,可是,光坐在这里等待,你这麽久都不来,我又不能走……心里焦急又紧张。好不容易听到你的脚步了……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就……泪就这麽下来了。” 

依然呆呆地只会注视那张嘴一开一合……只这样看著他,听他说话,看他流泪,就觉得幸福得马上死去都无所谓!鼻子忽然酸酸的,在还来不及意识到什麽之前,滚烫的液体已经延腮边滑下,直直滴落尘土。这才发觉,伸手一抹,一手的泪。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都已经不记得上次落泪是在什麽时候。我以为已将泪哭尽,在想他的那些夜里,在冰溪的顶楼上。 

原来,我还能流泪。 

原来,我还能再见到他。 

能够这样,流再多的泪也是值得的。 

一弯腰,轻轻吻上他,比花瓣还柔软的唇,比阳光还温暖。只是这样轻轻的碰触,我连心都融化了!疲惫的身体和四处飘荡的灵魂,终於合回了一体。两个人的泪水交织一起,在舌尖化开,有苦涩和甜美的滋味…… 

思念的味道! 

许久许久,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望著彼此哭得红通通的眼睛,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笑?你还敢笑?!害我担了这麽久的心!”用力捏捏他的鼻子,把他搂进怀里。 

“非──”他在我怀里像小猫一样地叫。 

“嗯?” 

“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我低头再吻住他,多少次都不够,在他唇间轻轻呢喃,“想死我了──想得我想掐死你!看你下次还敢丢下我偷偷跑掉!” 

“呵呵。”他既不否认也不回应,只是傻笑。 

“你知道吗,我今天专门为了等你回来造了一场花瓣雨哦,谁让你来晚了,都便宜了浚语!” 

“你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知道!” 

“才怪!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会得来!” 

“可是你还是回来啦!好了,花瓣雨没看成,还是有很漂亮的地毯铺在那里。走,我带你去看!我跟你说哦,有次我做的一个梦就像这样──咦?”我站起来了,牵著他要走,他却动也不动,只用眼睛有些难过地看著我。 

“怎麽了?不想去吗?是不是太累了?”我蹲下来,跟他平视。他摇摇头。 

“非,我动了手术……” 

“我知道啊,不是……成功了吗?”看著他的表情,原本笃定的认知开始动摇了。难道是……我的心一沈,满心的喜悦立即去了大半。“逡语,你跟我说实话。” 

他犹豫了一下,像在思考措辞:“算是──成功了。” 

“什麽意思?” 

“穆氏综合症是由病菌引起的,这种病菌已经跟血液融合,无法完全排出,只能靠抑制和转移。他们用药物抑制了之後,把它……全部转移到我的腿部。所以我的腿已经……” 

不能走路了吗?我吃惊地低头看向那包裹在长裤里的两条腿,现在才注意它们从开始就那麽僵硬地垂放在那里,摸上去硬梆棒的,确实像失去生机的死物。怎麽会这样?换取生命的代价就是牺牲身体的某部分吗?太残酷了! 

逡语看著我的表情,紧张地扯住我的衣服,又要哭出来的样子:“非,你……不再喜欢了吗?我变成残废了,你是不是……” 

“不要胡思乱想!”我瞪他,他把我想成什麽了?“就算你全身都不能动,必须躺在床上过下半辈子,我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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