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却能上马提枪……呵呵,有的人粗心,有的人细心。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在她们的长处上,而不是只盯着缺点。”
华雄闻听,连连点头,“主公所言甚是。”
手扶城垛口,董俷向远处的联营眺望,“其实我也有缺点,每个人都有缺点。比如麴义,他生性孤高自傲,有些时候看着嚣张跋扈,可他的确有值得嚣张的本事。你看,此次我命他死守索西城,七百背嵬士却打得张邈五万大军不得前进一步,的确是出乎我的意外……若非麴义,只怕我们现在所要承受的压力,会更大吧。”
华雄和甘贲闻听这话,也都不由自主的点头同意。
“麴义此人,可大用,但是却要慎用。这是卢师当年给我的建议,经过这些年的磨练,相信他也知道什么时候收敛,什么时候可以嚣张。现在,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董俷手握金瓜,轻轻敲打城墙垛口。
转眼间已经进入了二月,和马腾郭宪交锋,已经足足二十天的时间了……
河谷全歼了夏侯博人马之后,董俷的声威达到了一个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地步。
整个陇西都骚动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谣言,说董俷是雷神之子。
太师董卓遭小人陷害,虽死却成为神灵。一时间,陇西人群情激奋,各地不断出现反叛。
早先不愿臣服于张马的陇西军,距离临洮近的,就纷纷前来投靠。
而那些距离临洮远的人马,则就地展开了行动。或是断绝张邈的粮道,或是袭扰张邈的驻地。原本从河关抵达索西城只要八九天的时间,可张邈却足足走了二十天。
二十天,对于被董俷委任独当一面的麴义而言,已经是绰绰有余。
可是董俷知道,在过去的二十天里,己方的伤亡也非常巨大。能够再坚持多久,他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董俷坚信,贾诩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怎么行动,何时行动,董俷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相信了贾诩,那就相信到底吧。
城下,马腾军前战鼓声再一次隆隆的响起。
潮水一般的马腾军士卒,叫喊着向临洮城头冲击过来。
这已经是今天第六次攻击了……
董俷细目微微一眯,一手抓起一面盾牌,将手中的金瓜高高的举起。
也许,姐夫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想到这里,董俷的嘴角往上一翘,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敌军。
殊不知,他这嘴角上翘的动作,给予了临洮守军何等的信心。
盾牌手上前,弓箭手弯弓搭箭,做好的准备。片刻后,董俷手中的金瓜猛然落下。
“放箭!”
随着他一声怒吼,只听城头上嗡的一声响,飞蝗般的箭矢射出,将太阳都遮挡起来。
第三零一章 陇西大会师(一)
陇西的春风很柔,吹在身上很舒服。
特别是到了夜晚的时候,风中带着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可以忘却许多烦恼。
但是马腾却无法入睡,坐在中军大帐中发呆。
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火苗子噗噗乱窜,把帐中照的极为通透。
郭宪则坐在马腾的上首位置,手中的纸张轻轻抖动,显示出他此刻心中是何等的不平静。
在马腾下首位子上,则端坐七八个武将。
天水人赵昂赵衢,泥阳人姜隐、孔信、王灵,此外还有马腾的老部下李俊尹奉。
几乎大半个马腾军的将领,都坐在这大帐中。
不过马腾的两个儿子,马铁马休不在这里,还有贾和同样也没有出现。
鹊阴失守,河西门户洞开。马腾不得不派遣贾和前往厉祖,以保证武威的最后一个县城。而马铁马休,虽然很想来临洮参战,马腾却不愿意他们跑过来。马家的人丁本来就不算兴旺,为了这该死的凉州,长子马超战死,兄弟马奎战死,从子马岱下落不明。
马腾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果两个儿子有意外的话,该如何是好?
大帐中很安静,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马腾说:“幼简,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幼简,是郭宪的表字。年过三旬的郭宪,生的一表人才,眉目之间有一股子书卷气。
不过莫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
郭宪生于西平,那是凉州极为苦寒贫瘠的地方,而且羌汉氐各族混杂,很不安宁。
能够在西平生存下来,并且享有名声,郭宪可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柔弱不堪。
相反,骨子里杀决果断,甚至比马腾还要暴烈几分。
听闻马腾相询,郭宪嘴角一翘,漂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冷戾光芒。
“下辨被袭,武都道失守……参狼羌被夹击,败退入汉中,情况的确是不太好啊。”
马腾点点头,“我的确是没想到,董家子居然有这种魄力,孤身冒险,把自己置于死地……小小的一个临洮,区区数千人马,居然把我六七万人马阻挡与城下。幼简,如今董家余孽死灰复燃,接连袭击我汉阳粮道,人心惶惶,军心不稳,该如何是好?”
言语中,表达出一个意思:要不,我们撤兵吧。
这军帐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如何听不出马腾的话中之意?赵昂等人,不禁轻轻点头。
的确,临洮不过弹丸之地,六七万人轮番攻击,近一个月却奈何不得对方。
而金城友军,被阻挡在索西城下,据说从河关到索西城的粮道,被袭击了很多次。
张邈那边的情况,怕也好不了多少。
要不然,就像马腾所说的那样:先撤走吧。
郭宪冷冷一笑,“我承认那董家子很厉害,孤身涉险,居然只是为了把我调出武都。不过,如果我们现在撤走,只怕今后这天下间,就再也没有我等的立足之地。”
马腾一怔,“幼简为何说此话?”
郭宪叹了口气,“咱们这凉州,自古边塞,为苦寒之地。自先秦起,民风彪悍,争强斗狠。后来商鞅变法,虽然是私斗减少,可是这骨子里的血性,却没有半分减少。咱们如果退了,只怕治下百姓更看不起我等……早先那雷神之说,虽然搅得人心惶惶,但并非没有挽救的余地。可如果不战自退,我等威信颜面,将荡然无存。”
马腾脸色一变,虽然对不高兴,却不得不承认,郭宪说的有几分道理。
郭宪说:“其实武都被占了,又有什么了不得?粮道被劫,听上去的确是大事。可我军中如今尚有存粮,可供六万大军十日之用。我们消耗存粮大,难道临洮董家子消耗的粮草就少吗?若是一年前,我或许会有些顾忌,可现在……莫要忘记了,当初我们把临洮囤积的粮草搬了个干干净净。董家子现在,恐怕比我们更头疼。”
马腾等人闻听,不绝精神一振。
不错,我们缺粮,难道临洮就不缺粮?
郭宪见众人的精神头起来了,眼中的冷芒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杀了董家子,就算董家余孽的人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董家子一死,别说陇西武都,整个凉州都会立刻稳定下来。包括那河西四郡,主公想要得到,也不是难事……当然,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能不能把董家子杀死在这临洮城中。”
马腾的眼睛顿时闪亮。
倒真是应了那么一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郭宪一句话,正说到了马腾的心坎上。只要杀了董家子,那么凉州就唾手可得。
听上去的确是很诱惑。
马腾生在武威,但却被陈到打得连老家都保不住,心里本来就不太舒服。
不错,杀了董家子,不但可以控制凉州,夺回武威……只怕整个河西都能掌控手中。
马腾决心一下,挥拳起身,厉声道:“我意已决,三日之内,必须攻破临洮。临战退缩着,就地可杀……我明日亲自督战,诸将当勇往向前,杀董家子者,赏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腾一席话,令早先还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振奋起来。
……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临洮上空的喊杀声,从清早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董俷奔走于城头之上,一手执大盾,一手持金瓜,不停的呼喊,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大盾重八十斤,在董俷的手中,混若无物。
手臂扬起,蓬的将一个刚爬上城头的敌将砸翻,手中金瓜倒提,一探一提,就听敌将惨叫一声,那锋利的倒钩把敌将的盔甲撕裂,在肚子上掏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眼见着就活不成了。
董俷挑起那敌将城下甩去,十几个顺着云梯往城头上攀爬的敌军士卒,随之被砸翻在地上。
马腾想要拼命吗?
董俷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两日来,马腾军昼夜不停的攻击,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不怕在这里拼光了人马?
正思忖间,轰隆一声巨响,把董俷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远处有人叫喊:“破城了,破城了……快挡住他们!”
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董俷怒吼一声,把拦在身前的十几个敌军砸的骨断筋折。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城墙拐角处,四丈高的城墙塌了一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敌军如同潮水一样,向缺口涌去,不断的试图从缺口冲入临洮城中。
“甘贲,给你一百个人,堵住那该死的缺口!”
董俷一声令下,只见距离缺口不远处,挥舞月牙戟青锋矛的甘贲大吼一声,朝着缺口就冲了上去。这家伙,果然如同一头老虎一样,矛戟翻飞,无人可以抵挡。
“是好汉的,随我冲!”
一群铁甲军随着甘贲就冲上前,守住那缺口,把敌军挡在外面。
董俷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远处又传来一声巨响……
又是什么地方塌了?
这临洮城,原本是很牢固的。只是在牛辅死后,临洮城破,造成了多处损毁。后来继任的临洮令,也懒得耗费钱粮收拾,就由着他去。董俷占领临洮后,虽做了简单的修缮,可是有不少地方,还是不甚牢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一名小校从马道冲上了城头。
身上全都是血,脸上也沾满了血污,分不清那些是敌人的血,那些是自己的血。
唯一能辨认出来的,就是他身上的牛皮镶钉筩袖铠和掌中的横刀。
那是典型的董家军装备。
小校翻身下马,匍匐在董俷跟前。
“启禀董侯,临洮南墙坍塌,不过华将军已经将敌军击退,正在设法堵住缺口。华将军说,请主公不必担心,只要他尚有一口气在,定不会令半个敌人进入南城。”
董俷松了一口气,抬脚把一个敌将踹下了城楼。
“你叫什么名字?”
“卑下名向宠……”
“很好,向宠你立刻回去告诉华将军,临洮危险,我欲与临洮共存亡。不过只是守,怕是无法守住……我将出城与贼兵决一死战。我不在城中,临洮大小事宜,由他接手。”
向宠闻听一怔,抬头向董俷看去。
不过董俷说完就转身叫过了阎温,把金瓜交给阎温,令他主持守城之事。
而后有亲兵牵过战马,董俷一手执大盾,一手拎大锤。右手锤被毁,但是左手锤还在。
董俷翻身跨坐上了狮鬃兽,从马道上冲了城头。
城头下,有一百铁甲军整装待发。
董俷咧嘴大笑,“男子汉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方为英雄。只恨董某未能死于异族人之手,却要连累的兄弟们与我一起受苦……今日,我欲杀国贼,谁敢随我出征?”
“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城头上,阎温叩首三下,厉声喝道:“主公尚不俱死,我等有何惜此身!”
“杀国贼,杀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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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呼喊声响彻苍穹,临洮城门缓缓开启。
董俷催马冲出城去,在城头下大笑道:“我欲诛杀国贼,看谁敢阻拦我的去路!”
狮鬃兽一声暴嘶,声如巨兽咆哮。
只见一员敌将,催马挺枪,朝着董俷扑了过来。
“董家余孽,李俊在此,还不下马受死?”
董俷把大盾执在左手中,护住了半边身子。狮鬃兽风一般的冲向敌将,右手执擂鼓瓮金锤,二马照面,扬锤挂着一股劲风呼的就落下。同时大盾轻轻一动,李俊的大枪正刺在大盾上,只听砰的一声,就好像扎在了一块万斤巨石上,大枪脱手飞出。
没等李俊明白过来,董俷已经冲到了他跟前。
大锤噗的砸在了李俊的脑袋上,打得李俊是脑浆迸裂……
一百名铁甲军,跟随在董俷身后,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所向睥睨,无人可挡。
正应了董俷的那一句话:谁敢阻挡?
马腾军中,无人能抵挡董俷三锤,往往是一个照面,连人带马被砸的血肉模糊。
城头上,阎温振臂高呼:“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向宠只看的是热血沸腾,甚至忘记了董俷要他传话的事情,翻身上马,拖刀就要出城与董俷并肩作战。何止是向宠,那堵住缺口,抵挡住敌军的甘贲,同样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子。
“牵马来!”
自有人将他那匹从夏侯博手中抢来的卷毛嘶风兽牵过来。
甘贲跨上战马,带着士兵就杀出了城门。这一个又一个的人杀出,看似飞蛾扑火。
可是却把临洮城士卒的士气,激发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所有的士兵,都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身受重伤的人,抱住敌军往城下就跳。
走不动的,用牙齿,用指甲,把敌军咬死,抓死,一起倒在血泊中。
骑军纷纷上马,杀出了临洮。
自有临洮百姓冲上城头,捡起兵器,嘶声的吼叫着,和冲上城头的马腾军纠缠在一起。
阎温现在只恨,自己早年未能好好习武。
能在董侯麾下效力,死有何妨?两头雪鬼跟在阎温手边,撕咬抓挠,浑身是血。
说实话,董俷的金瓜有点沉。
可是阎温此刻也爆发出所有的潜力,挥舞着金瓜,连续击杀对手。
正如李儒所说的那样,阎温的才华不高,资质平庸。可此人却有郭解之刚烈,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被董俷这一阵凶猛的冲杀,站在远处观战的马腾和郭宪,不由得脸色苍白。
“好一个虎狼将,好一个武功侯!”
马腾抓紧了大枪,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郭宪虽然敬佩,却保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