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非特低沉的肯定让可洛再次目瞪口呆。
但是随即他就兴奋地笑了起来,在非特面无表情的脸上亲了一口:“非特,你居然能怀孕,这是好事呀!这是我和你的孩子对不对?对不对?”
非特脸上的颜色柔和了,沉默了半晌才才对可洛笑了一笑,很快低下头去。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为我怀上孩子……非特,非特,果然……这是上天安排的,今生你就该是我的女人,对不对?非特?”
兴奋得难以抑制的可洛一个劲地亲非特的脸颊,却在听到非特的话语后冷了半截。
“我要拿掉这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非特!”
愤怒地抓住非特纤细的胳膊,可洛强迫他用秀丽的眼睛直视着自己:“为什么?”
“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而已,你能为我和我肚子里的东西负责吗?再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孩子?”
非特痛苦地沉默了一下,可洛也仿佛被冷水浇了一头一般,想起非特在和自己发生关系前曾被七八个流氓少年轮暴过的事实。
“非特。”
“如果这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孩子,我更宁愿剖开肚子把这个杂种拿出来砍成肉酱。”
“非特。”看着跟之前好象截然两样的非特,可洛难过地抱住了他,再次深切地感受到由于自己的弱小而无法保护非特的痛苦。
“非特,我会为了你而努力的!”
“恩?”
非特清澈秀长的目光看着可洛。
“非特,你等着,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你觉得骄傲的男人!我一定能够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
可洛把非特的脸压在自己单薄的胸前:“在那之前,我会耐心地等待,直等到非特愿意给我生下孩子的时候!”
铿锵有力的宣誓般语调,其中所包含的深情和意志,让非特的眼里一下子滑落出泪水。
可洛,你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呀……
难以描述的心情,让非特不禁在可洛怀中颤抖起来。
“邀请你们来参加晚宴的人是我。你猜到了吗?”
静静地搂着眼睛都哭红了的非特,突然听到非特微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可洛不禁一怔。
“那天,你确实在总督的马车里,对不对?”
可洛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我的感觉没有骗我……那天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总督又为什么要否认你在马车里?你跟总督到底是什么关系?”
非特好笑地看着眼睛都红了的可洛:“刚才在宴会上总督不是介绍了嘛!我是他长子呀。”
“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可洛愤怒地叫了起来。
捷克总督注视非特的视线,决不是父亲注视儿子所该有的眼神。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揪住非特雪白的臂膀,可洛逼近他秀气的脸逼问。
从非特离奇失踪开始,一连串的谜一样的事情让可洛有种坠落进五里云雾中的焦躁和不确定感。
非特笑了,却伸手从栏杆边摘下一朵蔷薇,小心地不让蔷薇的刺扎到自己的手,把它举到可洛面前。
“可洛……蔷薇是有刺的哦。”
CHAPTER5
气愤使可洛一把抓住非特的手,连同那朵蔷薇。
用力地把非特雪白细腻的皮肤和尖锐的蔷薇花刺都攥进手心里。出来的是一滴一滴的血。
非特明明已经摘下了青铜面具,可是隔离在自己和他之间仿佛还有一张看不见又揭不开的面具。
这种感觉让可洛心情酸楚和刺痛得声音梗塞:“非特!”
含着眼泪愤怒地想要指控非特,可是话都到了喉头,却张着嘴只能喘气。
“非特!”
眼泪扑簌簌地从少年的面颊上掉下来,先落在坐在可洛腿上的非特手腕上,再顺着他的手腕滑落在可洛黑色的晚礼服上。
可洛模糊的视线也跟着眼泪下落到非特的手腕上。却突然发现那细腻皮肤上面的青紫瘀痕。
“这是什么?”
一把抓住非特的手腕,可洛紧张得连难过都忘了。
“没什么。”非特轻描淡写地从可洛的掌控里抽出手,却抓起可洛被蔷薇刺扎伤的那只手,把它举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尖寐惑地舔去可洛手心的血迹,非特的眼神里有怜惜:“看着你穿着晚礼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长大了呢。原来还是个小孩子。”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青涩的胸怀中怎能涌动如此火焰般,几乎要把胸膛烧穿的烈焰。
“那个女孩儿喜欢你。”
“可是我对利娜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只喜欢你。——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
“可是我是你的父亲。”
“那又怎样?”
“也许你长大了就会后悔了。”
可洛激动得心尖都在发颤。扭头奋力扯下一根生满荆棘的蔷薇藤,尖尖的枝端象是一柄甜美的匕首。
“上帝佐证,如果我负心的话,就让这生满尖刺的蔷薇藤穿过我的胸膛!”
非特笑了,却没说话。
“非特,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
儿子恳求的赤诚眼色让非特深长秀丽的眼里露出温柔的神色。轻轻握住可洛的双手。
“我相信你。”
双唇相吻间吐出轻柔的言语:“因为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就象现在一样。”
“什么?”
吮吸着非特柔软嘴唇的可洛搂紧怀中的修长的身躯:“什么?”
“没什么。——可洛,有好好读书吗?”
“这……”可洛很想招供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讲过,却害怕得到非特谴责的目光而心虚地吭哧起来。他是如此计较自己在这个拥有奇异的双性共存躯体的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非特,你以前念的什么专业?”
“化学。”
“啊,是吗?”可洛吃惊地抬起头来!气质沉默内敛的非特似乎更适合念文学科吧!
非特瞧着他的神色笑了起来,突然指着那凉亭下精致的鸟笼里扑着翅膀的一只鸟。
“我要那个。可洛。”
“啊。我就去拿!”第一次听到非特以这种撒娇般的语调和自己讲话,可洛幸福得连心底都酥透了,晕晕胡胡地就跑过去把那只鸟抓了过来,交给非特,看他微笑着注视这只唧唧地叫的小鸟,伸出右手小指轻轻触摸小鸟张开的小红嘴。
看着两秒之前还在非特手上直叫的小鸟突然伸直了双爪,可洛大吃一惊:“咦——”
非特带着微笑把小指举了起来:“——现在你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从来不曾荒废过化学的成果。”
“毒、毒药?”
“这应该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它无色,无臭,如果用在人身上的话,对于那个瞬间猝死的人,除了中风医生将绝对无法有其他的诊断。”
“你、你要用在什么人身上?”
这才知道刚才和自己拥抱时,非特不允许自己亲吻他的手的原因。可洛吓出了一身冷汗:“非特,你到底怎么了?非特,你——”
那个曾经因为被自己强行摘落女性秘花而哭泣的海尔玛蒂芙萝双性人,真的是面前这个面不改色地谈论如何杀人于无形的非特吗?
似乎只有把他紧紧搂进自己的臂弯,才能体会到那属于自己的非特的温暖,还未曾改变。
“非特,难道你的真实身份真的是总督的长子吗?”
“……”非特无言,只是点点头。
可洛试图依靠自己的能力推断出前因后果:“你曾经在化学专业学习,是全校最有前途的学生,但却因为发生迫不得已的事而突然退学,然后就到了贫民窟……是这样的吗?”
非特的表情表示了默认。回忆往事的痛苦使他端正的脸显得有些抽搐。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必须得退学?又是什么人让你憎恨到想杀了他的地步?”
体会到非特的沉痛,可洛的心头仿佛也被坠上了一块大石头:“难道是总督?”
吃吃地说出猜想,非特的表情再次表示可洛猜对了。
“他、他当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
想起捷克总督注视非特的奇异目光,可洛大声叫了起来:“是不是他强暴了你?”
“比那还糟糕。”
“那……那……”
“因为他无数次的强暴,我怀孕了。那时,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再延迟就再也无法遮挡,只能听从他的意见办了退学手续。”
“……”可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年我才十八岁。虽然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残缺身体让我非常痛苦,但是我一直在为做一名世界顶尖的化学家而努力。但是……他……他粉碎了我的全部梦想。我退学回家之后就被他囚禁起来,夜夜遭到他的强暴,三年间我怀孕了三次……近亲相奸生出健全小孩的几率太小了,所以那三个婴儿全是刚生下来就死掉了。……他们的小骸骨就埋在这片围绕凉亭的蔷薇花下。”
顺着非特的手指,可洛打了一个寒噤。
“我曾经多少次苦苦哀求他放过我,去找其他健全的女人为他生下健全的继承人吧……可是他却执迷不悟地说什么‘不行,我一定要让我心爱的你为我生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儿子’,逼迫我继续接受他。那时候我虚弱得厉害,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可是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所以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逃出来,第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给他应得的报复的!”
“所以你就逃到贫民窟,借清洁工的身份做掩护,躲藏起来研制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非特点了点头,刚才因激动而发白的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气色。
紧紧抱住非特,想不到这个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肉体的美丽生物竟然拥有如此惊心动魄的往事,可洛心疼得差点落下泪来。
“非特,非特……”感觉到被自己紧紧拥抱的非特也温存地回手搂着自己,可洛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那咱们约定好,等你除掉这个老东西,等警察也不再追究这件事,咱们就离开这里好吗?”
“去哪儿?”
“去一个轻松又自由,不用跟这些虚伪的贵族打交道的地方,好吗?我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我有力气,能够挣钱养活你,如果没办法,咱们就不要孩子,两个人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好不好?非特?我会好好疼你,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你要生气了,随便打我骂我都心甘情愿!好吗,非特?”
非特笑了,温柔地偎进可洛怀里:“傻孩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还是个小孩,把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非特!”可洛着急地抗议,非特却以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清秀的眼睛闪现出平静无波的光彩:“可洛真的讨厌这些贵族吗?”
可洛点点头。
“所以我们才要把这些混蛋践踏到脚底去,从高高的地方仰望他们。”
“什么?”可洛迷惑不解。
“我要让你当上‘有刺的蔷薇’的最高权力者,可洛。”
“什么?!……”
可洛目瞪口呆:“‘有刺的蔷薇’……非特……你”
“什么都不要问。……以后我会向你一一说明的。……可洛,我一定要让你摘下‘有刺的蔷薇’最高权力者这顶桂冠。”
“非特……”
“我得回去了,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非特……”
非特回过头来注视可洛依恋的眼睛,微笑在嘴角升起。
“这个凉亭上面的四楼,就是我的卧室。……从围墙外面远远地就可以看到。”
可洛仰起头来看见那摆放着两盆花草的阳台。
“你上学要经过这里对不对?如果你看见阳台的花不见了,就说明那天我第一定会去找你的。”
看着还是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可洛,非特叹息着走回来,给他一个轻轻的吻。
“你要学会让心变得坚强。……再见了……我未来的黑道帝王。”
CHAPTER6
勿忘我花的蓝色褪尽的时候,就代表春天已经结束了。
可洛开始怀着一种焦急的心态,在初夏甜醉的风里等待着让自己长大的日子。
他也不再逃课,因为只有走到那条通往学校的道路上,才能看见非特阳台上被撤下的盆花。
非特教导给他很多知识,经常派他出去办一些考验机智和权谋的任务。
望着非特闪现着睿智与成熟的白皙面容,可洛常常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觉得那个在教堂里因为被自己强行拥抱而滴下泪水的非特并不是眼前这个非特。
可是,他是如此的熟悉自己的一切,甚至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食品,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也许,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吧。
不管怎样,可洛知道自己的心里这一生一世只能容下一个名字:非特。
从第一次扳开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双性生物的双腿,发现他隐藏在身体深处的秘密,并以自己少年的雄蕊,数次地重创了他的女性秘花之后,可洛觉得非特的名字,对自己而言已不仅仅是一个符号,而是自己血管里滚烫的血液了!
有他在身体里,心脏就会鼓满了力量;一旦把这个名字从自己心里抽离,就连血管也会空旷和冰凉。
但是,他总是无法隐忍那奇怪的错觉。
眼前这个非特,真的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温柔而慈悲的非特吗?
阳台上的盆花撤下的日子,就是总督出去视察的时候。
每当这时候,非特就会派人到学校来接可洛。
两人拥抱着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时,非特总是会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灯也全部关掉。
可洛其实很想趁着柔和的灯光欣赏非特的身体,可是非特却以严厉的态度拒绝了。
“我不喜欢!”
毫无理由地拒绝,声音也是毫无回旋余地的。
可洛惊呆了,后来望着非特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