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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无处宣泄的热度,烘烤着疼痛欲裂的脑袋。
所有细胞仿佛都蒸发了,不能思考,不能动弹,不能出声,只剩下一片漩涡状混乱的浊白。
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好痛苦……
从来没这么痛苦过。
拜托……谁……谁来……
「搞什么啊你!?」
粗鲁擦掉方柏樵残留在嘴边的唾液,裴炯程甩掉毛巾,很久没有这么想揍人的冲动。
「什么一杯,那个姓李的其实灌了你十瓶酒吧!?」早知道就捏烂他的手,叫他一辈子别想握手术刀!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意识,就开始一直吐,能呕的东西都呕出来了,但干呕情况仍一直持续着,连站都站不稳,遑论其他。
他没有醉酒经验,更不曾照顾过酒醉的家伙。眼前的情况,教人……非常火大。
「又不是小孩,哪有快三十岁的男人像你这么没用的?不会喝还硬喝,醉死活该!」
嘴里咒骂着,裴炯程手上动作却没停下。他先将双眼紧闭、不断剧烈颤抖的方柏樵抱离洗手台边,脱去被弄脏的衣物,再谨慎放入蓄满温水的浴池里,调整姿势不让他沉没。
泡了一会儿,见他稍有平静下来,裴炯程又打开第二瓶解酒液,凑到他唇边硬灌了进去。
还以为会像刚才一样吐出来,没想到这回他温驯得多,只闭着眼乖巧的咽下。过没多久他头微微一歪,发出徐缓的呼吸声,像是又睡着了。
「喂!先别昏,再喝点水吧。」听说多喝水可以让酒早点醒。裴炯程端来水杯,带点惩罚意味的使劲捏他脸颊,逼他开口。 方柏樵吃痛,迷糊抬起眼皮,被动的把水一口口喝完。
长睫很快的又覆上。
「……」
裴炯程眯起眼,仔细端详那张似乎过于安详的睡颜。然后,他百分之百确定——
这家伙根本还在烂醉状态。
也许有呕吐还反倒好些……藉此把在体内作怪的酒精都排除出来。问题是三更半夜,上哪找吃的垫胃?附近只有便利商店,卖的食物根本不能吃。
趁水凉前捞起不醒人事的笨蛋,上上下下擦了干净,移到床上安置妥当。裴炯程绷着脸,上网迅速查了某些资料,咬牙面色难看的走向厨房。
半小时后。
「妈的,人跑哪里去了?」
裴炯程重重放下刚煲好的解酒汤碗,不敢置信的瞪着空荡荡房间。这家伙酒醒能走路了?怎么可能!
隐约有水流声响……在浴室?他循声推开房里另一扇门;脸上登时更冷。
「……你在,干什么?」他极力压下怒气,轻轻问道。
「啊……」浴池里的方柏樵闻声,缓慢转过头来。
他全身都浸泡在浴池水里,仅露出头肩部。如果那缸水是之前留下的没有换过,那早该凉了。
尽管如此,水面上裸露的肌肤却不是失温的苍白,而是呈现着不正常的漂亮粉色。
「你想感冒是不是?还不快出来!」他火大的走向他。
「可是……」仿佛完全没感受到斗室里汹涌的怒气,方柏樵微微蹙眉,露出一种奇异的迷茫神情。
「我……很热……」他缓慢又清晰的一字字说。
「热?」裴炯程拧眉重复,探上他额头,沾了一手湿漉。再仔细看,粉色的鼻尖唇上、弧度优美的颈背、锁骨、肌理匀称的胸膛……全都异常的沁满汗珠。较大颗的承受不住重量,沿着赤裸肌肤滑下,一滴滴没人水里……
「嗯……好热……不舒服……」方柏樵低喃着,忽然反握住探来的大掌,放在脸颊边摩挲。「嗯……凉凉的……」
「好了,清醒点……快出来!」裴炯程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抽回手,却无法如愿。以两人悬殊的力道差距而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纯粹是个人意志问题。
天晓得这家伙酒醉的模样,在他眼中看来,简直像在全身写满「上我吧!」的字样……!
「为什么?这样泡着很舒服啊……我才不要出去……」方柏樵皱皱鼻子说,又使劲去拉他手,顺势攀着精壮的身躯一路贴着向上,颤巍巍的自水里站起。「你也一起进来嘛,我帮你脱衣服……」
「……」
裴炯程不说话了。也不再做任何徒劳虚伪的推拒动作了。
外头有他第一次下海做的解酒汤,他该照原订计画,端进来给这个醉鬼喝的。
但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想。
他静静站着,任由衬衫前排钮扣被笨拙的一个个解开,然后是皮带锁扣、裤头拉链,然后是……
在酒精催化下忙碌着的恋人,非常勤奋积极。很快的他就被拉入浴池里,赤裸的肌肤紧靠上来,牢牢环住他腰背,每一寸的体温都密密贴合。
裴炯程回搂住他,另一手无声按下墙边按键上让水悄悄褪走。
「好舒服……」怀里人儿毫不介怀,像冬日的猫咪找着了好依偎的暖炉,满足的轻轻喵呜着。不同的是,他的角色应该比较类似热夏的冰袋。
「咦……什么东西顶我?」
忽然察觉怪异,方柏樵忍不住动了动大腿,那物事却压迫得更厉害了。他好奇的低头看去,轻啊一声。
「好大喔……」他惊异的左右仔细端详,甚至用手去拨了几下,头顶上方登时传来几声闷哼。他闻声抬脸,凑上的唇正好被密实堵住,狠狠的辗转蹂躏。
相贴的光裸肌肤,温度开始直线窜升。
热……
那热意仿佛又蒸腾起来了,焚炙着他周身百骸,他的脑袋。
没办法思考,也无所谓顾忌,只能顺应直觉,顺应自己真正的想望,贪婪回吻着男人。甚至在相衔的另两片唇欲退走之际,不满的主动追上,继续仍未餍足的交缠。
「好了好了……你想窒息是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裴炯程硬把他拉开。见因失依而茫然的恋人睁着一双迷蒙雾眼,无辜的回睇他,艳红双唇上尽是利齿凌虐痕迹,犹微张着细细喘息……
他闭目呻吟一声,又低头覆了上去。
「好像……更大了……」激缠间!方柏樵含糊说道。那东西好烫,抵得他怪不舒服。
「你搞的啊,你要负责把它变回原样。」四唇终于分开,裴炯程仰起头,任由对方啃噬吸吮自己的脖子上受那奇异的新鲜感。
「方法有很多种,例如用手……」他低喘一声。「……对,就是这样。」
「还有……?」方柏樵又问,像个好学的认真孩子。
若不是眼前这一切情景全都太过诡异,他会怀疑他根本是清醒的。可是……
「吃它。……不……不是用咬的,要像含着冰棒那样,用舔的,吸的……对对,就是这样。聪明,一点就……啊!」
被无预警用力一吸,登时全泄了出来。他霍然睁眼,与仰起头的方柏樵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住了。
「变小了……」他指了指,口齿不清的道。接着喉间咕噜一声,把溢满嘴里的液体悉数咽下,裴炯程想阻止都不及。
「喂!你都吞下去了?你的胃没我坚强吧。你……」他还想再说什么,又顿住。忽然摇首,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方柏樵一脸莫名,秀致的薄唇边犹沾着不可告人的秽乱浊液。
「没事。看来你『酒疯』还要发一段时间,我要去拿V8,把这些都拍起来。」他伸手箝住他下巴,舔了下那唇,恶劣轻笑。
「等某人酒醒,再把带子拿给他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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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头好痛……早知道就不要喝那么多……」
结束和合作药商的拼酒饭局,李医师扶着墙,东倒西歪的走出餐厅。
正想去搭电梯,忽然迎面走来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
不经意瞥了为首最高大的那人一眼,他脚一软,差点没摔倒。
是……是「他」?
不会那么巧吧……应该是酒醉看错……因为心灵创伤,把所有银灰发色的魁梧男子全都当作是那个人了……一定是这样…… 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双手却下意识颤抖着伸向后面,遮在臀部上。弯腰驼背,脸垂低得不能再低——
「李医师,又喝酒了?」
擦肩而过时,似乎有人随口和他打了个招呼。
声音很冷,语气很淡漠,但还不至于无礼。
幻听……?
「你扶李医师下去,叫一辆计程车给他。」那声音又吩咐。
幻……幻听吧!?只是……也未免太真实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上次明明还那么凶狠的撂威胁,害他做了好几天内容难以启齿的恶梦,这会儿居然会对他这么「好」?这该不会是哪个电视台的整人节目吧?
「李医师,小心脚下。」看起来像秘书的男子走过来,搀扶他进入电梯。
「啊……好……谢谢你……」对方如此客气,害他也不好意思多问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