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啊!差点就没接到了。」裴炯程恶意道,将滑稠的液体悉数抹在犹未解放、青筋贲张的昂然性器上。
「啊……裴……!」连窘极的低斥都不及,方柏樵惊呼一声,整个人随即被拦腰抱起。
裴炯程两手托住他膝部内侧,轻易的将他翻转过来,由趴姿变为小腿悬空分挂两侧的坐姿。
他背脊向身后墙壁一靠,拥着方柏樵贴入他胸怀。
「不、不要……」
蓦地察觉男人意图,方柏樵撑起上身,挣扎着想脱离这难堪的姿势,但当然只是徒劳。
箝住他虚软两腿的怀抱一个使劲下压,坚挺硬物登时没入他体内,一顶到底。
「……!」
他仰起脸,连叫都叫不出声来。饱受摧残的充血内壁几乎承受不住这等冲击,差点晕死过去。
若真能就此昏去就好了……
可是他仍醒着。
方柏樵咬牙闭上眼,整个身躯开始随男人动作上上下下晃荡,但不管怎么被野蛮狠捣、言语煽动,他始终紧闭双眼,坚决不张开一丝缝隙。任透明水珠大滴大滴渗出,不去眨落。
腿被扳得更开了,髋关节发出不堪负荷的哀鸣。男人诱哄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张开眼睛看啊!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的。你这里越来越厉害了,再大的东西都吞得下去……吐出来的时候还紧吸着不肯放,整张小嘴吸得又红又肿……」
「闭嘴、闭嘴……拜托……不要再说了……」
眼睛可以合起来什么都不看就好,耳朵却不行。想摀耳,但他的手早已软瘫无力了,连抬都抬不起。
「你看不看?不看就再加两个指头进去。」
「不……」
又是这种蛮横的威胁。方柏樵睁开眼转头瞪他,却被趁机压住后脑,被迫视线朝下。
垂下眼,跳动的视野中,所有的不堪皆赤裸裸横亘在展开的腿间。
柔滑的白皙大腿上淌着的些许殷红早已干涸,到处沾满了呈块状或液状的白浊物,暧昧秽乱。
那处被猛刃疯狂进出的剧痛,不知不觉间也被汹涌袭来的欢愉取代,染上了红艳的润泽,彷佛贪得无厌般不断开合吞吐着……
方柏樵倒吸口气,看着前头再度复苏的欲望,难以置信。
「真淫荡,光这样就兴奋了。」裴炯程凉凉的在他耳后道。「不乖的东西,还是再把它绑起来好了?」
「……是谁害的……」
明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却说得彷佛一切都是他的错。
但同样的,他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在连续一阵猛然加剧的抽插后,他失了一会儿神,待他被一股不适的闷痛拉回意识,丝线已重重缠了上去。
「看看你这回能撑多久。」
堵住恋人欲发出斥责的双唇,狠狠吻到他只能无力喘息,裴炯程明显心情变佳的扬扬嘴角。
「老实点认错求饶的话,就考虑放过你。你当实习医生后,体能就越来越差了,不会真的想被我搞到天亮吧?」
……如同裴所言,他的体力的确是大不如从前。
尽管有尽量抽出时间运动,但很难保持规律,再说若真有空闲时间,也几乎都被独裁的男人占去了。
「喂,我也在帮你『运动』啊!」宽大的掌拂过湿透的乌黑发丝,捻在指尖轻轻搓摩着。
「瞧你流这么多汗,与其去慢跑、打球什么的,不如来给我上一次,运动量就够了。」
「……够的人是你吧。」
方柏樵瘫靠在精壮胸膛前,连瞪人的气力都丧失了,只有双颊无法克制的微微绯红。
「我?」裴炯程不以为然的挑眉:「是你体力太逊不能『配合』到底,要不我可从来没觉得足够过。」
「体力太逊」这四字由裴炯程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方柏樵就是无法反驳。
上个月他实习的医院办了场马拉松比赛,他得到男子组第二名,仅次于另一位曾是校内田径队主将的六年级学弟。跑完当晚他照样进手术房跟刀到凌晨,也不觉得如何。
但此时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大腿处只要稍稍一动,立刻酸疼难当,全身因出了太多汗而有些脱水现象,可是他拿不住杯子,只能依赖男人以口渡水。
也许……他的确是需要好好反省了吧。
相较于他,工作同样繁忙、还有烟瘾的裴却彷佛不受任何影响,在体能上仍犹如怪物般,每次温存都能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连续好几个小时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反复徘徊。
不想承认……但若不是体力超群者,根本办不到。
他没去过裴的工作地点,但据他二哥所言,他个人办公室旁的专属休息室就像一间小型健身房,每当有横跨一整天的冗长会议召开,散会后裴总会把自己关在里头,光拳击用的沙袋一个月就要更换好几个。
「简直就是过动儿,坐都坐不住。幸亏他的耐性这几年增进不少,不然场面就不太好看了。」裴胤玄笑着下了结语。
……
「……喂,先别睡。我去拿点东西来,你吃了再睡。」
方柏樵闻言,立即惊醒般的张开了眼。
原来自己居然和裴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意强烈侵袭他,他只能模糊的点个头,感觉身后熨贴的温度轻轻抽离了开去,他斜靠在床头,再次沉沉睡去。
然后,在全身暖洋洋的感觉中醒来。
他努力抓回意识,发现整个身子都浸在蓄满热水的浴池中。汗湿的肌肤、腿间的黏滑感皆已被洗净,彷佛连肢骸间的酸软也消褪大半了。
唇上忽地一凉,一把盛了食物的银匙抵在他嘴边。
「快吃吧。你睡了很久,天都快亮了。」
很久?难怪他头昏眼花得厉害。空腹过久没了知觉的胃一下子纳入食物,整个挛缩起来,他皱眉低低呻吟了一声。
「怎么?」
「……没事。」
方柏樵摇头,张嘴将凑来唇边的第二匙含下,慢慢咀嚼。就这样被半强迫喂了一大盘食物和两碗浓汤。
他忽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怎么可能,你睡胡涂了?连自己下厨煮过什么都不记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是把东西从冰箱拿出来,丢进微波炉加个热罢了,白痴都会做。」裴炯程不豫瞪他一眼。
「你瞧不起我?」
「我不是……」
话尾忽然被截断了。暧昧的声响在氤氲水气中持续好一会,方柏樵才气息略带不稳的道:
「……怎么没把我叫醒?」就这样放任他睡。他醒来时也吓了一跳,感觉似乎只有睡一下,其实已过了数小时。
「你既然累成这样,就干脆让你多睡些,我正好也补个眠。」
通常他一天只需四小时的睡眠就足够。这家伙不同,明明每天至少要睡上七、八个小时才行,偏偏繁忙的工作总让他无法维持规律的作息
裴炯程又舀了一匙肉粥递过去,见方柏樵摇头不从,他低声道:「乖,把这碗吃完就好。」硬是塞进他嘴里。
「……而且休息够了,今天你也才有体力『配合』吧。」
「咳咳……」
方柏樵忽然猛地掩嘴呛咳起来。裴炯程皱起眉,放下手中物事,大掌扶稳他轻拍不住抽动的背脊。 「喂,又没人跟你抢,吞慢一点。」
「……」
好不容易稍稍顺过气,方柏樵一闻言,气得甩开他手。
「你以为谁害的?你……别太过分,昨天都随便你怎样了,我的休假只到今天而已……」
「我的休假也是到今天。」裴炯程耸肩,直起身卸掉随意披着的睡袍,无视方柏樵怔视跨入了浴池。
「我明天就要到美国去了,到分公司考察顺便签约。再来还有欧洲、东南亚、日本,加上月底的海外高峰会,大概要花上一个月跑不掉吧。」
海外高峰会意即公司招待海外旅游,是裴氏集团高层为犒赏表现优异员工而举办的一年一度盛会,今年地点选在日本大阪。
主办单位已大手笔包下大阪环球影城作为晚会场地,所有高阶主管、总经理、董座、各大股东皆会出席。
「一个月……」方柏樵喃道,任裴炯程将他自水中拉起,再自背后环住他,两人身体相叠共躺于浴池之中。
「你下个月准备要去哪一科实习?」
「……感染。不过我再下个月要外调到高雄XX医院的急诊……」
身为高雄治安最坏的三不管地带唯一的一家大型医院,加上人手缺乏,XX医院的急诊科素来以「训练严苛扎实兼无休假」闻名。到时势必以急诊室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不得闲了。
一个月加一个月。两个月……
……好象,破纪录了。
「到时再下去高雄找你吧。」他腰上的手臂一紧。
「大概不容易找到人。」方柏樵摇头。况且这人自己的工作也忙,怎么可能时时南下找他?
「有这么扯?你是被关在哪个牢里,探个监都不行?」裴炯程哼道,对他选择的职业始终不以为然。
「裴……」讲话真难听。
「急诊是吗?还不简单,在那附近挨个一枪,不就能马上看到你了?」
「裴!」
浴池里宁静的水面登时被搅乱了。裴炯程手上使劲,强行压制住欲起身的怀里人。
「干嘛,你听不出这只是玩笑?」
方柏樵挣了一阵,却摆脱不开腰间禁锢,连回头瞪人都办不到。
「你不知道哪些玩笑能开、哪些不能开吗?」他沉下声音道。
「既然是玩笑,你又何必当真。」
裴炯程额际微微抽动一下,懒慢的语调多了丝喑哑。「……喂,别乱动,不然后果自行负责。」
「在你身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方柏樵摇头。
只不过是由诉诸暴力改为另一种表现方式,裴的坏脾气,其实根本没随年纪增长而有丝毫收敛……这几年来他得罪过的人,恐怕三大张纸都写不完。
他的手轻轻抚上男人腰际、右肩和头部,在每一道白痂间游走。
这么多年了,他额上的疤都已接近无迹,这些伤口却狰狞依旧,时时刻刻提醒他当时的凶险……
他来回摩挲着,一时没留心白痕下突然绷紧的张力,窜升的温度。
「你再乱来,就算被送去我那里,我也不会理你。」他冷道,收回了手。
「又在说违心之论了。不如我们就来试试看?想干掉我的家伙是很多没错,只要随便挑拨一下就行了。」
裴炯程故意贴着柔软的耳垂低语,不过这回他没花费多少气力,就让怀抱里再度躁动的躯体立时静止下来,只余下极轻的震颤。
「我说真的……如果你再像那时那样……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我一定……啊……」呜声抽息,终于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已探入半截的长指又猛地向内戳去,顶至最底,兜转、刮搔着犹充着血的内壁。
「……」
过了半晌,裴炯程一次抽出增为三只的手指,将虚软如泥的光裸身躯抱起,跨出水已变温的浴池。
一沾上床褥,他立即分开双腿挺身进入,又在几下抽送后停住,取来置于床头的毛巾,擦拭方柏樵犹淌着水珠的发丝肌肤。动作和索求时一样粗鲁,但方柏樵只是微闭着眼,什么都没表示。
「……放心,我这条命很贵重的,闲杂人等想拿走让你当寡妇,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丢开毛巾,覆下身躯啃咬欲发出抗议的唇瓣,下身开始律动。
没了生命,什么也都没了。
没有手臂,就不能拥抱;没有嘴唇,就不能亲吻。
没有胸膛,已经习惯埋进其中入睡的恋人,以后要怎么办?
……就只是如此简单的道理而已。
就等下下月他回台湾时再说吧,他想。关于他已经开始戒烟的事……
就当作是小别重逢的礼物。
第四章
一个月后。
台北某教学医院感染科会议室。
晨间会议结束后,照例是主任抽点病历的时间。
感染科赵主任向来以「电力十足」闻名,而且喜怒无常,若适逢他心情不好,再优秀的实习大夫都可能被他天马行空的问题电得体无完肤。
不过这个月恰巧主任同样读医的爱女也到此科来实习了,所以主任心情一直不错,连带也造福了其他医师群。
「……就这本吧。」
主任随意抽起桌上一本病历,啪啪啪翻弄过一回。
「四十一床,谁的病人?」
「我。」白色人群中一只手臂举起。
「喔……方大夫。」
一见是「他」,主任老练的脸孔一愕,有些不自在的咳了数声。
其他在座者看在眼里,心下皆是雪亮。有人肚里偷笑,有人暗自妒忌,有人则心绪纷乱,不约而同都睁大了眼,凝神倾听。
「请开始。」主任又咳了声,感觉到两道灼灼视线的压力,不由苦笑。
「是。」
方柏樵站起,简要将病人的病史、住院后病程及实验数据叙述过一回,全凭记忆,不看任何资料。
主任连连点头,又提问了几个问题,皆得到理想回答。
望着那张不符年龄身分的沉静面容,他有些不服气,欲待再问个刁钻点的,忽然背脊一阵凉。
他暗叹,只得罢手。女大不中留啊……
「方大夫,决定好要走那一科了吗?」
「还没有。」
「可以考虑一下本科。」
主任露出了自认最和善的笑容,不意却吓坏在场一群人,包括跟随他多年的总医师。
方柏樵也是一怔,随即礼貌性的点点头。
「呵呵呵……方大夫很优秀啊!听说已经有好几个科抢人抢得头破血流,咱们科的动作似乎太慢了?」
「没这回事,主任。」哪里乱传的谣言……他双眉不着痕迹皱起,语气仍是沉稳有礼。
主任笑了笑,镜片后的眼微微朝旁一瞟。
「对了方大夫……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
「你现在,」主任慢吞吞道:「应该还没有交往的对象吧?」
抽气声高分贝响起,惊愕的目光一致集中在那张略带皱纹的圆脸上。
在场的实习医师大半都和方柏樵来自同一间医学院,自大一起,他们便已对这位校园名人知之甚详。
只是多年来无数人想问得要命却又不敢问的「那个」,居然就被这老狐狸一派轻松样的投个大直球出去了!
见对方不说话,主任自顾自又道:「咳,『听说』你大学六年都没交过女友,看来你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课业上了?不错不错,不过年轻人嘛,有时候也是要……」
唉……越来越不像话了,想他堂堂一个内科主任,此番竟沦落成皮条客。唉唉!若不是为了……
「有。」
「啊?」主任回神。「你是说你有……」
「交往的对象。」方柏樵平静的替他接上话尾。
刹那间,呼吸停止,一室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