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中间都有一个葫芦锤,有啥稀罕的。”张一平说道。
“呵呵…”大家都笑了起来,又有几个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唐人杰,你敢在总指挥面前说谎。你敢说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小心雷劈了你!”陈富说道。
“我没有说谎呀,营长!”唐人杰分辨道。
“你以前赌钱,经常输得只剩下一块遮羞布,护住你的裤裆回来,你忘记了?”
“那是过去的事了。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赌了。”唐人杰道。
原来这个唐人杰在老家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酗酒,而且沉溺在赌博之中。输掉了全部家档,欠下一屁股债务,走投无路之下才上了船来到法国,依然戒除不了赌的恶习。他甚至输掉了衣服和干活的工具。
加入中国军团之后,每缝假期,人家去找姑娘,他就去找赌摊,每一次都输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军装才肯回来。
“你敢在总指挥面前,在枪王面前发誓,你再也不赌了吗?”陈富咄咄逼人道。
“好,我发誓。我唐人杰在枪王面前发誓,如果我再去赌的话。让我从此生不如死,再打不得枪。”
“好,希望你记住你是在谁的面前发的誓,你好自为之。”陈富说道。
张一平只觉得自己被当作道具一样被利用了一番,被陈富利用来鼓动了士气,同时戒除了好几个士兵的坏习惯。比如有一个士兵说话结巴,陈富就让他在张一平的面前保证,以后不可再结巴;甚至有一个家伙老是起夜尿,陈富都让他在张一平面前发誓,改掉这个坏毛病。
虽然如此,但是张一平也很高兴,如果那个唐人杰因此而不再赌博、如果那个士兵因此而改变不再结巴的命运;那个上夜尿的兄弟因此不用上夜尿的话,就算被利用,也是值得的。
除了张一平之外,张一平的警卫连其实也被陈富利用了,因为陈富只有一个营四连的兵力,参加埋伏的只有一个步兵连,兵力明显不足。而张一平的警卫连又好久没有打过仗了,因此就算知道被利用,也都心甘情愿,更何况都是中国军团,能分利用不利用吗?
在马路的另一边,警卫连在几个小山包上修筑了构筑了一条临时阵地。用铁铲很快就挖了许多散兵坑。
连里的重机枪、班里的轻机枪,以及使用步枪的枪手们都就位了,迫击炮手们也做好了准备“就专门等他们来了,再不来,我的手都痒得不得了了!”潘五百咧着牙,好像全身真的很痒似的,望着前面白蒙蒙地平线,笑着说。
“现在咱们可以狠狠地揍他们了吗?”土根睁开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前面,又闭上了,“现在时辰还早,还可以眯上一阵!”
“他们来啦!往这边跑呢!“一个战士大声喊道,他们已经等等得不耐烦了。
白蒙蒙的雨雾里出现了一连的身影,美国人终于像害羞的媳妇,千呼万唤,终于出现了。
这个时候,战场反而一片寂静,大家都在屏住呼吸,让那些人影更加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个头上扎着白色繃带、手上提着手枪骑马的美国军官,马蹄拖着四处溅射的水珠,从雨雾后面冲了出来。
美军军官和马匹的激烈心跳声,传到张一平的耳朵里,他的神经绷了起来,感觉像蜘蛛网一样无限地向前方伸延开去。
敌人强烈的心跳声刺激着张一平的心,对于一个枪手来说,敌人活着就是对枪手的污辱,张一平的心里已经深深根植了这种观念了。他的右手抖动了起来,感觉身后的步枪也企图跳出来。
张一平在一瞬间把步枪掏出来,快速地拉上枪栓,马上就击了一发。
一颗子弹在雨中翻滚着前进,它高速的旋转强烈地弹开了天空的雨珠。子弹一下子打中了骑马的军官的脑门。黄色的脑浆溅射衬衣上,血从脑壳里,象从打开的罐头里涌出来。
军官摔倒下马,之后除了那匹奔跑的马,再也看不见了,仿佛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之后,又是一大群骑兵跑了上来,一个骑兵看着地底下军官的尸体,军官睁大着蓝色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空。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在子弹击中他的那瞬间就死了,尸体甚至没有发出一点痛苦的抽搐!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握住手枪,手枪上面有一丝血迹,这是从被打穿的脑袋里溅出来的。
迫击炮的炮弹呼啸着砸在马群之间,剧烈的爆炸,把泥浆、雨水、人的尸体、还有深一层次的黑色幽默的泥土都带上了天,一阵急促的炮击之后,高速奔跑的骑兵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逃过了炮弹纷飞的弹片的打击,出现在中国枪手的枪口射程之下。
倒地半路上的马匹和骑兵,热烈的血被雨水一冲,慢慢地变冷,炮火的烧焦味马上就被雨水吞没,只剩下那些尸体被雨水无情地冲刷,受伤的士兵和马匹发出刺耳的呻吟,在雨水中痛苦地挣扎。
第四百五十二章 无坚不摧的刀
剩下的骑兵有三百多骑兵,在逃过迫击炮的骤然打击之下,进入步枪的射程。
这个时候掉头转向已经来不及,只有硬着头皮向前冲了。
一轮枪弹打过来,而且还是枪枪都是致命的,不是打人就是打马,而且不论打人还是打马,大部分都是一枪就能够让人或者马丧失基本的行动能力。
三百来匹马在两个步兵连五百多名枪手跟前,虽然队伍的气势很雄壮,但是一轮子弹泼过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雄壮都跌落尘埃,不复存在。
不一会儿,这几百骑兵就在消失在暴雨中,死亡的马匹和骑士倒在了地上,无主的马在暴雨之中游荡。
骑兵后面是一群步兵,他们惊恐地从小镇跑出来,却不料进入了中国人的伏击圈。看到前面一片狼藉,人和马的尸体倒在地上,伤者发出痛苦的号叫,发黄地雨水夹着鲜血在地上打转。
张一平已经收起了枪,对于这样的小战斗,他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刚才之所以忍不住开枪,实在是很久没有开枪的缘故,这对于一个枪手,这是很难忍受的。
作为一个枪手,必须不停地开枪杀敌,否则枪法就没有进步的空间。
作为一个枪手,他的步枪需要敌人的鲜血浇灌,而枪手血液中的那种杀敌的欲望也需要看到敌人鲜血迸射的场景,需要硝磺和血腥味道的刺激。
张一平比一般枪手的射程更远,在迫击炮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打倒了十来个骑兵了,这时,他的步枪因为嗜过敌人的血而变得安静,他体内烦躁不安的血液也宁静了。
跟在骑兵后面,闯进入埋伏圈的那些美军士兵,张一平已经预见他们的结局。当然他们也可能会溃散、逃跑。但前提是警卫连的那帮嗜血的枪手能够放过他们。
看到骑兵队伍全部覆没,他们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从他们那惊惶失措的眼睛里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精神上已经接近崩溃了。
一个美军少校军官。头盔已经掉了,头上缠的绷带歪到后脑勺上,被雨水一冲,血迹又流了下来,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激动异常。脸色煞白,头发散乱,旁边勤务兵简直都认不出来他了。
少校军官举起手中的手枪,向天空连开两枪。用被雨水喧哗得听不出是他的嘶哑的声音喊道:“兄弟们,跟我来!”——便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
少校军官身边的勤务兵从泥水里站了起来。他糊里糊涂地喊了几声,从地下一个骑兵尸体旁边抓过一枝马枪,——觉得两条腿哆嗦得要命,跟着军官向前面跑去。
少校的行动鼓舞了很多人。于是大家都从地上的泥水中爬了起来,发起了冲锋,用撕裂喉咙的叫喊声,来掩盖心里对死亡的恐惧。
少校喊叫着,跑动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跑了一下便浑身无力,两眼发黑,毕竟他是一个伤员。但是他没有听到别人的喘息声。也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而是听到了更多的子弹击破胸腔发出的那一种特别的声音,那种强劲的鲜血冲破胸膛的束缚、自由洒向天空的那种欢快的嘶叫声,以及高大的躯体倒下雨水中发出的那一声“砰”的声音。
军官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不可避免的结局,在这一刹那。他已经明白,他的行动不可能带来什么有用的结果,只会增加更多的死亡,只会给中国人更多杀死他们的借口和理由。中国人就是希望他们冲锋,这样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杀死他们。不用接受任何人的投降了。
这种不理智的行动,注定要失败的、毫无意义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迟了,从前面不断传来一阵阵参差不齐的枪声,有重机枪的沉闷声音,也有步枪欢快尖锐的声音。
子弹飞啸而来,越过一层层白色的雨雾,准确地打在美国的士兵的身上,喷射而出的鲜血很快被雨水中淡、释稀。
军官回转头来,一发子弹刚好击中了他的前额,他没有来得及尖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的双手张开着,眼睛象发疯似的,瞪着不公平的上天,上天报以他更多的雨水。
少校的勤务兵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的眼中只有他尊敬的少校长官。
跟着少校一起冲锋的人当中,很多人已经扭头跑了回去,虽然他们最终被打死在路口上,而且是背后中枪,死得屈辱。
但是也有一部分士兵受到少校的热情鼓舞,虽然他们最终也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少校倒在了地上,勤务兵跑了过去,他的两手毫无感觉地把少校翻过身来,想把他抱起来送到后方去他已经忘记这里已经没有了后方,这时候少校看到少校的伤口在汩汩地出血,而且尸体已经变得冰冷本来在雨中冲刷身体就已经冰冷,少校空洞的眼神,破洞的胸口增强了他在这方面的判断。
紧接着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如同摧枯拉朽击倒了这个年轻的勤务兵,他翻身而倒,人在半空他已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那朦胧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死神的影子。
随着勤务兵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这个伏击场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消灭莱热这个小镇里的敌军之后,张一平和他的警卫连连忙赶到沙隆,此时已经是中午十点左右,沙隆正在激战当中。
沙隆也是美军后勤线上的一个点,守军有一个步兵团,兵力跟324团相当。
张一平赶到的时候,324团已经占领了大约有一半的街道,但是剩下的美军还在抵抗。
见到张一平到来,324团的团长季武顿时增加了许多压力,他不停地吼叫着,命令部队进攻、进攻。
张一平全身湿透,再加上赶了一夜的路,就算他这样强壮的身体,也已经非常疲惫了,再加上外面的暴雨还在不停地下着…
“停止进攻!”张一平说道。
“什么?停止进攻?总指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拿下了!”季武说道。
“我们不差那么一点点!”张一平说道。“兄弟们太过累了,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攻击的效果将大大打折,体能下降,伤亡率也会增大。”
“而且你们一直如此强攻也不是办法。不如停下来。好好想一下办法!”张一平说道。
“好吧!”季武说道。
“让兄弟先休息一下,把衣服烤干,喝一点热汤暖暖胃!养精蓄锐再发起进攻,我不相信小小的城镇。这么一点美国佬也拿着下他们。”
现在,张一平和324团部所在的是一处法国民宅,沙隆是一个后方城市,且为美军的基地,从美国来的大量的军用物资屯积在这里。这也为当地的法国人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因而这里经济比较繁荣,生活条件比那些交战区扔城镇要好上千倍万倍。
张一平所在的这家人就比较富裕,不仅食物丰富,而且有大量的干净衣服,张一平换上了干爽的衬衣西裤,再套上一件马褂,穿上干燥的袜子,别提多舒服了。
张一平可以这样做,但是季武和其它的官兵却不能。因为这是战场,在战斗进行期间,他们不能够换掉军衣。只能够用自身的热量把衣服慢慢地烘干。
张一平刚刚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时陈富回来交差,季武一直盯着地图思索解决残余顽抗的美军的方法。他嘴里不停地骂道:“这些美国佬,怎么变得这么顽固,明知打不过我们迟早会被迫我们歼灭,为什么样还赖在这里不走。”
“你如此烦躁。如何能够想出好的办法?”张一平说道,同时又问陈富:“陈富说说你的看法!”
陈富跃跃欲试地说道:“其实沙隆这个地方之所以重要。之所以美军坚守不放,主要是这里是交通要地,是通往前线基地的两条主要铁路之一,另外在沙隆还屯积了大量的物资,这些东西一般都集中在火车站周围的地方,因此我们的攻击范围不用在整个城市展开,只要我们把火车站拿下,把屯积物资的仓库攻占或者烧掉。这样一定会重重打击美军的士气,这样他们溃败的日子就到了。““这个谁不知道,现在美国佬就是守住这一带不放呀!”季武说道。
陈富以走到地图前,盯着地图好一阵,说道:“不是火攻就是水淹,现在大雨倾盆,用火是不行了,只好用水,你们看,索恩河从沙隆镇穿行而过,现在水位一定非常高了,而在沙隆上游的地方,索恩河却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如果把这一段河堤炸开,索恩河的河水一定涌进城里,把这里就一片汪洋!”
季武一拍桌子,叫道:“陈富,你小子的脑子果然好使,怎么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现在马上就叫人去看一下,准备实施。不过,总指挥可能就要挪一下地方了!”季武抱歉地说道。
张一平皱着眉头说道:“非要水淹七军不可吗?陈富,你今天早上还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能使用这样的绝户计。这对于我们中国军团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失,为了一个小小的沙隆,值得我们这样做吗?”
季武和陈富都没有话可以说。
“我看你们324团缺了一把刀,一把尖刀,无坚不摧的刀!”张一平说道,“现在,我借两把给你!““二嘎子、王一民!”
“到!”
“在!”
“我命令你们,协助324团,在下午五点之前,拿下沙隆火车站!”张一平命令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血红
张一平祭出他手下的两员干将,把陈富和季武吓了一跳,但同时也半信半疑。他们两人都是一般的枪手,特别是陈富,枪法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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