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周并没有领情,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反射着从树冠投射下来的阳光,同时手中步枪的枪口对准了这两个可怜的人,“呯呯”的两声,两个人的胸口立即迸出一条血箭。
说话的那个人捂住胸口倒了下来,脸上现出痛苦和悔恨,眼光几乎在对他的同伴说:看,这下说对了吧,早知道,不要过来多好。
小周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再向后面的森林退去,反而走向村子的方向,他此刻的心中无所畏惧,就算那个村子剩下的所有的人一齐拥过来,他也有信心一枪一个打倒他们。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枪手、战士,敢于面对死亡。
他走出森林。看到几个毛子当面冲过来,小周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把几个人打倒,剩下的惊叫一声,扭身就跑,但是他们又如何跑得过步枪的子弹。
对面的马路上,一群人口瞪目呆之中,小周“呯呯”两枪打光弹仓里的两颗子弹,两个穿着四方红星帽子的毛子倒在血泊之中,其余的人惊叫着四处逃散。
小周快速地装填满弹。这时毛子们已经跑光了…分别往马路的两头逃散…让小周不知道追哪边的好。
小周态度强硬地穿过公路前的那片灌木丛,以胜利者的姿态重新站在马路上,审视着眼前这个被他毁灭掉的村子,心里油然而生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
马路的两头忽然又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不过,这枪声非常熟悉,是中国军队的步枪的枪声。
不久之后。从右边的公路上有一人策马奔来,手里高高举起一支步枪,身上披着一袭毡斗篷,一看!这不是陆小雨是谁?
陆小雨在小周的面前勒住马,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里,带着诧异的神情打量着小周。眼光非常严厉。
“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又落后跟不上队伍了…”陆小雨的马在小周的面前不安分地转着,马蹄刨着地面,他敏锐专注的目光盯着他,迅速地问。
小周没有躲开陆小雨的视线,微动着黑缎子似的眉毛。带着嘲弄的神气默默地回盯着他,用全部神态来告诉陆小雨:他不是逃兵“把你知识分子的高傲丟掉吧!别在小爷俺老面前显摆你高贵的文化人的身份。小爷俺手下不知道打死多少比你有文化的人…”陆小雨又说,他兴致勃勃的,像刚刚抽完了鸦片一样,毫不发火,也没有提高嗓门,但是他的口气表示,他对小周此刻的内心活动是完全了解的,“你不屑于杀戮,但是我们作为枪手,我们练枪法,就是为了杀戮,你如果不认同这一点,你就不可能对成为真正的枪手,也就不能够成这一个真正的战士,部队也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要你说这么多废话?”小周倨傲地笑了一笑,指了一下烧成灰烬、尸横满地、鲜血直流的废墟一样的村庄,“这就是我昨晚上一个人干的,你说这算不算杀戮?这是不是一个枪手的所作所为?”
陆小雨对他的兴奋和骄傲、抹着凝固的血渍的英俊脸蛋研究了几秒钟,忽然发现这张英俊的脸上原来有点麻子,“你脸上有麻子,出天花了吗?”陆小雨忽然问。
“什么?”小周被他问得狼狈起来。他感到狼狈,是因为陆小雨根本没有把他刚才引以为荣的话听到耳朵里,或者是听到了但是连思考一下、怀疑一下都没有就直接无视了,只当没有听到。而且他的兴趣却转移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去。
陆小雨的话里并不含有奚落和嘲笑的意味。显然,人家只是对他脸的麻子发生兴趣。可是,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小周反而比受了奚落和嘲笑更为气愤:陆小雨这样问,不仅否认他昨晚的战功,而且根本就是不信任他,他的话他连考虑一下都不屑。
“你太过份了,陆小雨!你不能够污辱我…”小周态度坚决而愤怒他说,他攥紧拳头,涨红了脸,硬克制着自己不朝他扑过去。
陆小雨是他遇到的最讨厌的人,虽然他现在笑嘻嘻,但是却比以往更加令人讨厌,他真想上前将那副叫人讨厌的面孔踩上一脚,但是理智告诉他,陆小雨的心里正在渴望他这样做,因为陆小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他一顿了,他并一定讨厌自己,但他是一个变态,整天就是想打人,不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吵吵嚷嚷之中,马路左边那边来了一群人,陆小雨坐在马上,看得远,一下子叫了出来:“是老麦这帮家伙…”接着又皱起了眉头,“还赶着一帮娘们,他们就不知道那些娘们是不能够随便碰的吗?既然不能碰,还赶来做个甚用,一刀宰了多省事,还还节约粮食。““人家打山猪,都知道留下母的不打呢?”小周说道。
“你懂得屁。“陆小雨回归他粗暴的本色,粗暴地说道。
老麦在前。二班长在后面,二班长喜冲冲地跑地过来。向陆小雨报告说道:“报告排长,二班掳获一群毛子,男毛子都被迫打死了,剩下一些女毛子和小毛子…”
“浪费粮食!”陆小雨皱眉说道,但是也不能够下令杀掉他们,只好说道:“押到镇里去再说,怎么处理听上级的安排…真他娘家的麻烦,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
二班长见到小周。吃惊他还没有死,叫道:“你还不有挂掉呀,真是奇迹…他娘的。”
“他娘的…”小周愤怒地回了一句,指着废墟一般的村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村子被我用火烧了,死亡的人数一百只多不少,你什么时候放过安娜?”
二班长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一下陆小雨。陆小雨摇摇头,说道:“小爷俺有一句说一句,小爷俺来这里的时候,就他一个在这里,那里就是这样子的了。”
“全部都是我干的,整整干了一夜。”小周说道。“二班长,请你兑现你的诺言,放了安娜!”
二班长眼睛溜溜转了一下,盯着小周满身的血渍,还是半信半疑。这个文弱书生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生猛,难道真的是因为一个女毛子?
“冲冠一怒为红颜…”二班长开腔唱了一几句曲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要是你前天晚上有这样的表现,何至于此,在咱们队伍里敬佩的是这样的铁血汉子…”
“别啰嗦…安娜怎么样了?“
“可惜,啧啧…那个女毛子带着不方便…半途被杀死了…”
小周以为自己会很忧伤,但是闻言之后,心情都波动不大,甚至心里还想:安娜,在这片土地已经没有她的安身之地,苏俄游击队不容她,要抓她去批斗;中国人要侵占她,因为她是长得漂亮的女毛子。对于这样无处安身的女子,也许死亡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别傻了,毛子就是毛子,跟我们不可能是一条心,女毛子也不例外。如果她知道你一晚杀掉这么多毛子,她的同胞,她还会跟你了吗?说不定第一个就在你的饭菜里下砒霜…”二班长用安慰的口气说道。
小周默默地站着,心里剧烈地想着:为了救一个俄国人,他杀掉了上百个俄国人,毁了一个村子。这是什么逻辑?
这时解押的人群从面前经过,大约有二十来人,都是一些妇孺,村子的男人都参加了红军游击队,除了去攻打海参崴死了一部分之外,昨晚也被小周打死很多,只剩下这些妇孺了。
小周一眼就看到走在人群前面的那个穿着很长的上装、瘦弱的小女孩就是他昨晚见到绵那个,那女孩子畏缩地不肯朝前走,圆睁着一双疲倦的蓝色的眼睛,一会儿紧盯着小周,一会儿又紧盯着骑在马上的陆小雨,几乎被陆小雨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
小周正想伸出一只脚去,但是又止住了,这个小女孩虽然可怜,但是像安娜一样,他对她无能为力。
而且,这么多人死在他的手里,他也无法面对小女孩的询问的目光。
一会儿,从公路的那一头,连长刘伟带着一班战士也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说陆排长,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好在在这里遇到二班的人…否则你一个人再能打也玄,小周,你也在这里?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受伤?…”
刘伟一个劲地追问小周,对于小周下放到步兵班里做战士,他还是很关心的,毕竟是一个文化人,这年头,会打枪的枪手多的是,但是有文化的枪手却不多。
“这小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今天算是抢光了小爷俺的风头…”陆小雨这个时候才从马背上下来,酸溜溜地说道,“这个村子,就是这家伙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干下的大买卖…”
这时,已经有战士进入村子进行清理了,就在这一刹那,一个矫健柔韧的身躯忽然从布满灰烬的垛墙后面如飞一般跑出来。全身被涂上黑炭色,连脸也是黑的,搜索的战士被吓得举起胳膊,急忙闪开,这黑影向公路上冲上来,刘伟反应迅速地冲上去,却被猛力一撞,打了一个踉跄。
“开枪打他!……这还成什么话?”刘伟急忙束手无策地伸出一只手,稳住身子,然后大叫起来,这时候他有一点张皇失措,晕头转向,竟把他自己会开枪的事都忘记了。
黑色影一下子就冲到公路对面的灌木里,从灌木底下向前面的森林边沿钻。
本来陆小雨是可以及时开枪的,在这里他的速度是最快的,他身经百战,不会像刘伟那样惊慌,事实上他的步枪已经在手,只要手一抬,一扣板机,无论是谁都逃不过他的子弹。
不过他想证实一下小周的能力,只要他能够打死这个人,就证明他有能力干掉整个村的人。如果说连这个人也搞不定,更加别说干掉整个村子了。
与此同时,不用陆小雨说,小周的步枪已经在手,抬枪就射,子弹穿过密密的枝条草丛,打中了正在奋力拔开草丛向前面钻的黑影,一股鲜血从灌木枝条下面喷了出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 新来的毛文书
自从那天日本人的忍者特种部队全军覆没之后,日本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活跃起来,各种各样的小部队反复地进入涉透,虽然最终讨不了什么好,但是也给116师造成了一点小麻烦。
因此,国防军总参谋部认为:张一平的行踪已经暴露,日本人是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地想刺杀张一平,因此责成116师要保护张一平的安全。
在警卫连的驻地外面的一个清澈的河流里,人的肉眼可以看到水底漂亮的卵石,张一平走到河边,刚刚想脱衣下去洗个澡,但是这时欧阳任带着一个人赶了过来,老远就说:“长官,你怎么还在这里?”
欧阳任知道张一平的真实身份,但这里是野外,为了不暴露张一平的身份,他只能叫张一平长官。
“我为什么不能够在这?”
“日本人的活动很猖獗,军部认为,为了您的的安全,请你暂时避一下。”
“笑话,日本人很猖獗,你们就应该把他们的猖獗气焰打下去,而不是来叫我躲避…你这是什么逻辑?”张一平毫不客气地说道,“往死里打,把他们变成死人,看他们还怎么猖獗!”
“可是…”
“别可是了…”张一平一挥手,打断了欧阳任的话,忽然又问道:“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好面善!”
“是新来的一名文书,刚好是我的旧识。所以我带他去走走,姓毛…”
“原来是老毛…”张一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长官认识我?”姓毛的文书奇怪地问道。他身材魁梧,开阔明亮的前额。张一平点点头,说道:“你姓毛,当然是叫老毛,难道你希望人家叫你小毛?”
“当然是老毛了…”毛文书哈哈大笑起来。却被欧阳任瞪了一眼,喝道:“站一边去,没有规矩!”
张一平和欧阳任两人走到河边。张一平就将大衣和衬衫一齐脱掉,跳下河里就大洗起来。看来他并不怕水冷。他的身子强壮结实,皮肤黝黑,好象是钢铁铸成的一样。
“欧阳参谋,你怎么下来洗一下?”张一平问,他用香皂全身涂了一遍,接着全身浸入水中,然后冒出来。用毛巾把身上擦得发红,“水很冷,真好!”
“我没有你那么强壮,怕冷…”欧阳任走到水边,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水。
“老毛,你要不要来一下…”张一平说道。
毛文书跃跃欲试。但是刚刚走到河边,就被欧阳任踢了一脚,骂道:“你想干什么,想关禁闭吗?”
“长官叫我去的。”
欧阳任再踢了一脚,这一次非常有力。姓毛的捂脚跳了起来,欧阳任骂道:“不想干了?”
张一平穿好衣服。束好皮带,感觉到身上有一股炽热的力量从丹田升了起来,他觉得全身的疲乏一扫而尽,手里又痒了起来,想拿起步枪去打几个日本人泄一下愤。
虽然打这些日本人已经很难让他的枪法得到锻炼,但就像打猎一样,别有一番兴致,也许能够发泄心中的怒火,解一下心中的无聊。
步枪那种合适的重量握在手里,张一平觉得比刚才洗的一阵冷水澡更加舒畅。
欧阳任见张一平拿起了步枪,眉头紧皱,劝说道:“长官,我们认为您的行踪已经暴露,您如果再行动的话,对您的的安全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张一平哈哈大笑,说道:“打日本人,我老张永远不会落后,这么一点点危险我就退缩,如果对得起枪手这个称号?你别说了,欧阳参谋,要我在日本人面前退缩,这是不可能的,这事关我的个人荣辱…”
欧阳任劝说不了张一平,郁闷地回到师部,老毛在路上不停地问问题,欧阳任心里烦了,回到指挥部之后,就对老毛说道:“毛文书,按照规定,连级单位是要配备文书的,所以师部准备派你去基层连队历练一下…”
“什么,欧阳兄,当初说要将我留在师部的,再说我这样的文化人,怎么能够到连队去呢?”
“什么文化人不文化人的?在部队,都是战友,谁都没有高人一等,另外,请叫我欧阳参谋,在部队里不要攀什么亲戚,我们的部队不兴这一套…”欧阳任说道,他要把在张一平处受到的气,发泄到毛文书的身上。
事实上,他只是通过朋友间接地见过姓毛的一面,并不是很熟悉,姓毛的在军中也没有什么背景,用不着看他的脸色。而且这个人仗着跟他见过一面,以为跟他很铁,总是问三问四,这让欧阳任很烦,想把他打发出去。
欧阳任翻了一下文件,说道:“363团一营三连那里缺一个文书,你现在就去那边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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