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之剑+番外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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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德之剑+番外雨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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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非但不闪躲,反而不约而同全速冲入箭阵中,手中长剑在身周舞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几百支箭纷纷被削断坠地,竟没一支碰得到二人。二兄弟脚步不停,一路往士兵阵中冲去,士兵要再上弦射击已来不及,一眨眼已有数十人倒地。霎时间军心溃散,其他的士兵开始丢下弓箭逃命,场面乱成一团。 


刘悟眼看这样下去会全灭,立即朝二人大叫:「二位少侠!还想要图谱吗?」天颺天翔一听见「图谱」,都是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刘悟高举羊皮卷,说:「图谱在此,你们来拿吧!」说完便使劲将羊皮卷朝远方掷出。他原本力气就大,这次手上更是用了十足功力,掷得又高又远。只见羊皮卷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河里。 


天颺天翔想也不想地跟著扑进了河中,天颺抢先抓住羊皮卷,天翔伸手来夺,天颺一拳挥了过去,二人顾不得自己正身在急流中,再度大打出手,一转眼便被浊流冲得无影无踪。 



第四章 


小溪出了山谷数里,水势稍稍缓了下来,二人摆脱了急流爬上岸,都是双手撑地,趴著不住喘气。 

天颺的剑早就被河水冲走,但他手中仍然紧抓著剑谱。天翔同样手无寸铁,他的眼睛也是紧盯著剑谱不放。等到气息稍微平顺下来,他立刻又飞身上前抢夺,天颺侧身避开,接下来又是一阵扭打。 


二人都是自幼习剑,拳脚功夫不甚灵光,而天颺右手要保护羊皮卷,只有左手能攻击,情势更加不利。他脑中闪过刘悟的招数,有样学样,将羊皮卷抛出二丈之外。天翔飞身去抢,天颺腿一扫将他绊倒,扑上去一阵猛攻。 


打了许久後,二人脸上都挂彩,而且筋疲力尽,却都不愿罢手。然而他们打得太专心了,竟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草丛里躲著一个人,那人本来在睡觉,被他们打架的声音吵醒,现在正张大了眼睛偷看他们。 


天颺开口了:「妙手空空儿,你这回八成领不到魏博的赏了。」天翔说:「领赏事小,早点拿刘悟的头跟图谱去祭师父比较要紧。」 

天颺冷笑:「你还是直接去伺候师父比较快吧!」 

草丛里那人一听到「妙手空空儿」几个字,全身一震,转头偷偷摸摸地爬了开去。 

二人打得正激烈时,忽然一张大网当头罩下,把二人紧紧裹住,摔倒在地。 

天颺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仰躺著,天翔则脸朝下压在自己身上,顿时大惊失色,可怕的回忆一瞬间全涌上心头。直觉地伸手想推开他,谁知天翔动作更快,他还没出手,天翔已经猛地跳起来,好像天颺是一锅沸水会烫著他似地。无奈网子捆得太紧,马上将他弹回来,天翔连忙双手撑地支住上身,才没又趴回天颺身上。虽然如此,这种姿势已经够尴尬了。 


天颺环顾四周,只见周围黑压压站了三四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带著刀剑,显然也是江湖中人。两旁各站一名年轻男子,用力拉扯著一条粗绳,将大网束紧。天颺怒喝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名青年,中等身材,相貌平凡,态度倒是十分趾高气扬。他回头问身旁一个小个子男人:「哪一个是妙手空空儿?」小个子指著天翔说:「是他!我听见另一个喊他空空儿。」他正是刚才躲在草丛里的人。 


青年神气活现地对天翔说:「妙手空空儿,你这个杀人恶魔,今天我欧铁城率领除恶军不远千里而来,就是要替武林除害,惩治??啊!」讲了一半的话变成惨叫声,因为天颺拾起一颗石子朝他掷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他的鼻梁,顿时血流如注。欧铁城捂住鼻子,指著天颺叫道:「你??你!」 


天颺骂道:「我管你铁城铜城!我跟他还没打完,你们冲出来搅和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把人网住,懂不懂礼貌?还不快放开!」他生平最恨打架被人打扰,尤其眼看飞龙神剑掌的图谱就在眼前,这些人偏跑出来坏事,当真是七窍生烟。 


欧铁城跳脚大骂:「我是智德山庄的少庄主,你这臭小子敢对我如此无礼!」 

天颺道:「智德山庄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倒是江湖上从此多了个智障山庄了。」欧铁城当场就要冲上来跟他拚命,旁边的人连忙拉住他。 

一名老者走上来,对天翔说:「阁下可是妙手空空儿?」 

天翔冷冷地说:「先把我放出来,再给我一柄剑,我马上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他的眼神仍是一贯的冰冷,却透出一股凶猛的杀气,老者和其他人都不禁後退了一步。 

老者定了定神,又说:「你既不否认,那我们也不客气了。妙手空空儿,你杀人无数,满手血腥,早已引起江湖公愤,对被你杀害的二百多条人命,今天你得要做个交代下来。」 


天翔讶道:「二百多人?这么多个?真的吗?那我以後可得提高价码了。下回谁敢再拿新手的价钱哄我,我非要他好看不可!」在场众人脸上都浮现怒色,那老者也露出嫌恶的表情,冷冷地说:「你不用死鸭子嘴硬了!」 


旁边一个中年人问:「严总管,另一个怎么办?」 

欧铁城说:「当然不能放了他。看他那副嘴脸,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颺说:「那当然,要是变成跟你一样的好东西,下半辈子就不用混了。」 

被称为严总管的老者按住又要发作的欧铁城,说道:「阁下该不会是空空儿的同夥吧?」 

天颺怒道:「大叔,你是眼睛花了吗?没看见我跟他在打架?谁是他的同夥!」 

他的忍耐已经快到限度了,跟天翔二个人被捆在网子里,虽然身体没碰到,他还是可以清楚地闻到天翔身上的气味,让他全身绷紧,用尽全力才忍住没发抖;更何况又是这种难堪的姿势,他只好拚命将头转向一边,免得脸孔正对天翔的胸膛,偏偏一转头又正对著天翔撑在地上的手臂,种种的压迫逼得他几乎要窒息;因此恐惧化为怒火,全部转向把他困在网中的人。 


严总管说:「我们只要妙手空空儿,无关的人就放了吧。」欧铁城说:「不行,解开网子空空儿就逃掉了。」 

天颺怒喝:「那是你家的事!快放我出去!」 

欧铁城低头看著他激动的模样,脸上露出奸险的笑容,说:「原来你老兄这么中意这网子,居然开心成这样!」 

天颺瞪眼怒视著他,欧铁城说:「为了报答你刚刚那颗石子,我就招待你在里面多待一会好了。」 

「你!!」天颺真的气疯了,不顾一切伸手用力拉扯著网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却完全扯不断。 

天翔平静地说:「没用的,这是天蚕网,没那么容易扯破。」天颺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头也是一直朝著旁边,即便是向自己说话,眼光也是对著欧铁城等人,完全没有转过来。 


看他这副模样,天颺稍微安心了一点,竟开始有点同情他:头一直这样僵著,脖子一定很痛吧?? 

严总管劝道:「少庄主,我们的目的是生擒空空儿回智德山庄问罪,现在既然人抓到了,就别再多生枝节了吧。」欧铁城冷冷地道:「为什么要生擒?趁现在一刀砍死,带尸体回去交差不就得了?」 


天颺哼了一声:「那个什么智障山庄还真了不起啊,当自己是官府吗?还问罪哩!」他当然也知道天翔杀孽极重,难逃报应,自己更没必要袒护他,但他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 


严总管道:「我们不是官府,只是死於空空儿手下的死者家属,受其他苦主之托,义无反顾前来捉拿凶手回去向死者谢罪。」 

天颺冷冷地道:「那你们这些人就更莫名其妙了。这小子是杀手,没看到钱是不会动的,连自己师父交代的差事都要先找到金主才肯出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杀人?一定是有人花钱雇他,你们不去揪出幕後主使者,专跟拿钱办事的卒子过不去,这样死者会安心吗?」 


天翔叹道:「算了吧。他们最怕的就是揪出幕後主使者呀。」天颺奇道:「此话怎讲?」 

天翔说:「你想想吧。一般人要是看某人不顺眼,直接杀上门去把那人宰了便是,何必要花冤枉钱请杀手呢?会出这种钱的人,要不是自己功夫太差,就是不方便出手。为什么会不方便出手呢?当然是因为对方正是自己家里人呀。」 


天颺恍然大悟:「哎哟,那要是把真凶供出来,家里可就热闹了。」 

「可不是吗。像我记得以前杀过一个叫欧铁云的小子,就是因为脸长得太俊,把附近的女人都占去了,他一个丑八怪堂弟气不过,就塞了一千两银子给我??」欧铁城怒极大吼:「你给我闭嘴!」抽出刀来,被严总管按住。 


天颺夸张地点点头:「哦--,原来所谓的除恶军不是来报仇,是来灭口的。」 

严总管脸上浮现怒色,但仍强自忍耐,道:「年轻人,我告诉你,我看你是局外人,不想为难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天颺说:「大叔,你也给我听清楚,本来不管你们要拿他来清蒸油炸都不关我事,但我对你们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很不满,况且我跟他的帐还没了,你们休想捡现成便宜。」 


「讲大话之前先看看自己的处境吧。」严总管说著便一脚踢在天翔身上,顿时点了他穴道。天翔闷哼一声,双手再也撑不住,整个人趴了下去,倒楣的天颺自然难逃当肉垫的命运。他倒抽一口冷气,差点要大叫出来,却又不愿在这群人面前示弱,只得咬牙忍住,狠狠地瞪著严总管。 


严总管指示两名家丁道:「解开网子,把空空儿捆了。」不料网子才掀了一半,本本该是全身僵直的天翔竟跳了起来,飞足向两名家丁踢去。 

照理他要撂倒这二人是轻而易举,不幸的是天颺再也耐不住捆在网里的焦躁,在天翔出脚的同时也起身死命往外冲,二兄弟非常优美地撞在一起,又被网子绊倒在地。 

严总管连忙大叫:「大夥上!」等二人好不容易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时,七八柄刀剑已经井然有序地架在脖子上了。 

欧铁城吼道:「不是早说了他会跑掉吗?严叔你到底在做什么?」严总管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会??我明明点了他穴道,这小子会解穴!」 

众人将二兄弟背对背绑在一起,吊在大树上,然後便聚在树下讨论後续的事情。 

欧铁城说:「从这里到智德山庄少说要半个月,若要一路押他们回去,这期间难免夜长梦多,我还是认为直接杀了带尸体回去比较安全。」严总管说:「那另一个呢?」欧铁城说:「当然也是一起杀了。」 


严总管不以为然:「少爷,这小子跟这事没关系,我们何必多伤人命呢?」 

「严叔,你没看到他刚刚跟空空儿一个鼻孔出气的样子?这二人绝对是有关连的。况且他对智德山庄无礼,就是让他死一百次也不冤枉!」 

「可是??」 

当树下的会议正争执不下时,树上的人也没闲著。 

天翔冷冷地说:「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天颺也不甘示弱,回道:「明明是你撞我,还敢怪我?」 

「你就不能等我打倒那两人再动吗?」 

「我哪知道你是在装死?」 

「你明明知道??」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了。 

天颺说:「我明知道怎样?」这时他忽然领悟天翔要说的是「你明明知道我会解穴」,顿时胃肠又绞成一团。是啊,他是知道,而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二人僵了一会,天翔说:「总之,都是你太沈不住气才会弄成这样!」 

天颺怒道:「放屁!要不是你见钱眼开到处造孽,怎么会惹出这种事?再说,为什么我也得受这些罪?他们要找的是你,关我什么事?」 

「你刚刚要是爽快点把图谱给我,我们就可以各自回去逍遥,根本不会碰上他们!」 

「那是我抢来的,凭什么给你?」 

「好不要脸!你从头到尾只会丢人现眼,还敢说是你抢来的?」 

天颺怒道:「我哪里丢人现眼了?」 

天翔哼了一声说:「还不丢人?你只顾叫那女人把剑丢掉,结果居然栽在鞭子上面,到手的东西又被拉回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天颺反唇相讥:「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师父早说过,刘悟会神算,事先早有准备;你也不先查查房里的人是真是假,就冲去打破人家屋顶,根本就是摆明了让聂隐娘看笑话!」 


天翔说:「我当然查过!跟监跟了一整天,绝对确定他是真货,谁晓得到了晚上就掉包了。」天颺说:「讲了半天逃不过一个『蠢』字!」 

树下的欧铁城提高了声音:「严叔,你到底是帮哪边的?」严总管说:「我只是觉得赶尽杀绝的作法不妥当。」 

「严叔,树上吊的不是别人,是杀人魔王妙手空空儿!要是在半途让他挣脱了绳子,被赶尽杀绝的就是我们了。这责任你负得起吗?」 

「我们先废了他手脚,不就得了吗?」 

欧铁城道:「那跟现在杀了他又有什么两样?反正早晚要杀他的。」 

严总管摇头说:「我们得把他押到智德山庄,让他在所有苦主面前招出付钱雇他的主使者。另一个小子说得有理,惟有找出真凶,才能为死者伸冤。」 

少庄主不屑地说:「那小子随口胡说,你也信!」 

严总管冷冷地说:「没理由不信吧?说得难听点,既然早晚要杀他,少爷又何必急在一时?难道真如他所说,铁云少爷的死是??」 

欧铁城脸色大变,大骂:「你这???!」 

「你这大白痴!」 


声音来自头顶,众人抬头,看见天颺怒气冲冲地吼道:「我只差一下就可以解决刘悟 
                  了,你居然冲出来挡在他前面!你什么时候变成刘悟的人了?」 

「你还不是一样!」天翔的火气也很大,再也不是不动如山的陶土人偶:「你怕我打赢 
                  聂隐娘占了先机,所以才拿石头丢我,是不是?还弄伤我的脸,好卑鄙!」 

「出来混就是要各凭本事,谈什么卑不卑鄙?你那张脸又值几个钱?脸生得再好,脑袋差也是没用的!」 

天翔怒道:「你说谁脑袋差?」 

「当然是回自己家都会跌到河里的人呀。」 

「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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