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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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男人-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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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迷迷糊糊的,引楠回到了房间里爬到床上。他推了推泱泱:“快睡吧,睡到里面去。”泱泱毕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体重量小,很容易就被引楠弄到了里面。引楠闭着眼睛躺在了他刚才睡过的枕头上,也就是下面压着手术刀的那个枕头。



“引楠,我睡不着。”



“嗯?”引楠瓮声瓮气地答应,同时翻身选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



“我睡不着。”



“怎么了?”大概是终于清醒了一点,引楠用力把眼睛闭紧然后睁开关切地看着泱泱:“为什么睡不着?”



“心里有事。”这一点泱泱没说假话,他的确心里有事。



“噢,对了,刚才我去上洗手间看见你爷爷那个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的。他也没睡?”引楠干脆从床上坐起来配泱泱聊天。为了怕泱泱着凉,他还顺手帮泱泱披了件衣服。



“我爷爷大概正在看燕子以前的病历。”泱泱猜测的说。



“你爷爷有多大把握可以治好燕子的病?”这是个任何人都希望知道的问题。



“我爷爷以前说过,这种病有80%的治愈率,另外20%是治不好的。”泱泱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那要是治的话,怎么治?”引楠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动手术,心脏外科手术。”



“在这里?那不是西医的范畴吗?你爷爷是中医”



“我爷爷的特殊疗法包括了西医和中医的疗法。有一种手术现在很少有医生可以做,但是我爷爷他可以。”泱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对于泱泱的这位“神医”爷爷,引楠只有今天一面的接触。他是个非常和蔼可爱的老人,但是对于他的独家秘方和医术引楠始终不太敢说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如果是傅克的话应该也不会让心爱的人在这个私人诊所里冒险,还要外科手术?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术?为什么别的大夫无法做?”



“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手术。被手术的病人必须处于一种基本被冷冻的状态,身体的温度需要用仪器降到很低,这就叫一种短暂的医学生理死亡状态。其实那个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因为必须让心脏在那段时间里停止跳动。手术结束以后,在用仪器把心脏激活,让体温升高。这很难,弄不好就会出事,还有手术也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面的完成才可以。不然肌体就不可能被激活。”泱泱说起这些话来简直就是个职业医生的样子。从年龄那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来应该是很令人惊诧的事情,但是由于这些话的内容本身已经让引楠惊奇不已,甚至感到害怕了。泱泱反常理的成熟也就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医学生理死亡状态?那,手术一般要多长时间?也就是说人可以短暂死亡多久然后被救活?”引楠觉得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生理死亡?那不就是死了吗?难道还有心理死亡不成?所以在他第2次提到这个医学名词的时候不自觉的把它偷换成了“短暂死亡。”早知道得到的答案是这样的,引楠觉得刚才那些话不如不问泱泱。燕子知道这些吗?难道在自然死亡的威胁之前还要在手术台上经历一场什么“医学生理死亡”。



“每个人不一样吧。由他的体质和想活着的欲望决定。”泱泱似乎也对这个话题有些厌倦了:“引楠,你相信灵魂吗?”



“我不知道。”引楠温柔的看着泱泱。他觉得刚才跟泱泱的那场谈话大概引起了这个孩子什么不快乐的记忆,所以他觉得对泱泱有些抱歉。



“我觉得有。我哥的灵魂就还在,虽然他已经死了。”



一听到这话引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泱泱,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叫我哥了?”



泱泱似乎真地在今天晚上更愿意叫引楠引楠,他很勉强的叫了一句:“哥。”



“其实叫什么都一样。”引楠笑了一下,小声说。



“你很愿意当我亲哥对吗?”



“那当然,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从小我就觉得特别孤单。真希望有个弟弟,有个像你这样的弟弟好了,不说了,睡吧。”



两个人重新躺下之前,泱泱的手已经很灵敏的在被子的掩护下从枕头下面抽出了手术刀。他躺下以后把手术刀贴在自己腹部慢慢把它焐等跟自己的体温一样热。引楠的呼吸又开始均匀,很快就又睡熟了。大概1个小时以后泱泱的那把手术刀终于贴在了引楠的喉管上。




泱泱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但是就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引楠有力的手腕,整个人被按在床上无望的挣扎喊叫。就在2分钟以前他试图用现在扔在一边的手术刀划破引楠的喉咙。幸好引楠并没有睡熟,也幸好泱泱虽然聪明早熟但是体力上不经还只是个体弱的孩子,就在差点的手的一刹那,警觉的引楠抓住泱泱的手救了自己一命。



“你放开我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我哥,你顶多也就1/3像他。”



“对呀,泱泱,我不是你哥。他已经去世了。”引楠不敢放开泱泱,天知道这个孩子还会干出来什么事情。他想杀了引楠。但是引楠既没有报警甚至连想把住在另外一间屋子的爷爷叫来的意思都没有。也许可以自己说服泱泱。



“你杀了他!你杀了我哥。我知道他不是自杀的,你杀了他。”泱泱大概终于挣扎累了,蜷起身体缩在床上低声呜咽。



“我杀了他??”



“嗯,你别装了,再怎么装你也装不像我哥”泱泱喊得声嘶力竭,惊动了柳老医生。




天空灰蒙蒙的泛出了一些白色的时候张扬就赶到了Aida的家里。他最近无所事事,既没有事业也没有爱情,流放在北京城市里暂时还没有构成什么特别大的危害。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现在闲得直挠墙!



“你吃鸡蛋是煎一面还是两面?”Aida把鸡蛋刺啦一声打到平地锅里。



“煎上面的那一面。”



“上面?”Aida拿着木头的铲子和煎锅看着张扬:“我不会。要不然煎2面要不然煎低下的。你挑吧。”



“那就把2面都煎了,但是中间最好是生的。”张扬伸了个懒腰说。




吃过早餐以后,也就在Aida去换衣服的那一会儿,一屡暖人的阳光从客厅的大玻璃里面射到了地板上。这个季节还没有来暖气所以屋子里到处又有点冷。Aida养的一只猫迅速的发现了阳光的好处,于是躺在那块被光线照得有些发烫的木头地板上浑身舒服得直哼哼。



张扬也开始觉得这个屋子里有些冷了,他看了看那只在在地上晒肚子的猫,趁其不备将它抱起,扔到荫凉没有太阳的地方,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到太阳地里,舒服的连声感叹。那只被它扔开的猫气得每根猫毛都立起来了。



“你干嘛呢张扬?走吧,不是要去看引楠和泱泱吗?一会儿傅克和燕子也去。”Aida看着地板上的张扬笑。



“噢,对了!!今天泱泱他爷爷该给燕子作检查了吧。”张扬从地板上一跃而起。




“张扬,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老这样…”在去牛皮纸胡同的出租车上Aida问张扬:“傅克把钱还给你了,还可以在下一个学期去英国吧。”



“我现在不想去。”张扬似乎早就想好了:“就打算下学期在国内把学位念完。”



“还是应该去,这机会挺好的。傅克就在英国读过书…”



“那是他。我是我。”张扬打断了Aida的话。



这样Aida有些尴尬:“噢,张扬,你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



“没什么,我也不是特别在意他才不去的。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留在北京吗?或者说…其实,其实在海南岛那会儿我就想过,这里没有人需要我了,我不想回来了。可是我还是回来了,现在还是没人需要我,但是我想也许我在你们身边会做些事情帮上你们一些忙。”张扬说话的时候很认真,Aida觉得多少有一些心疼。这段时间大家真的都太忙乱了,一件事情连这一件的发生,几乎没有给过这些人喘息的机会,张扬的这些话也许早就想好在心里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有空听他说出来。



“可是张扬,也别耽误了自己。”



“不会的。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考过那个考试吗?那天考试之前本来我拿定了主意要去交白卷的,为了引楠。可是考试的路上我遇见了傅克,觉得有本事的人真好。我崇拜傅克那样的气质和经历,我有强烈的渴望希望变成他那样的人。于是我尽我的全力考试,我知道我肯定可以通过。本来我是想在考试成绩出来以前跟傅克在一起一段时间,满足一下自己,然后就去英国的。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又变了。认识了你们好多人以后,还有一只看着引楠,我就明白一件事:没人能变成傅克,也没人能介入他的感情和生活。乖乖的作我以前的张扬没什么不好,不去英国,不变成傅克也没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事情就是:你总算知道自己是谁了。”



Aida没说话,大概是有同样的感觉,特别是“没人能介入傅克的感情和生活”这句话让她有感触。




真的跟张扬说的那句话一样,能很清楚的知道和认可自己是谁的人大概并不是很多,还有些人对别人的概念也是含混不清的。昨夜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让引楠受到任何伤害,却应证了傅克那个所谓的“结婚协议书”里面的病理报告。这个粉红色封皮的假结婚协议书其实是傅克给引楠的最后一次警报,那是张大夫对泱泱的病情的诊断副本。但是包括傅克,引楠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泱泱的病情发作的那么快。幸好看了病理报告的引楠早有堤防,要不然也许后果不堪设想。



张扬他们赶到的时候牛皮纸胡同的小院子里已经聚了一些生人,其中就包括傅克去找过的张大夫,还有另外一些什么工作人员。燕子和傅克也都到了。



泱泱的爷爷低头坐在院子的一个石头椅子上一句话不说,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张大夫在他身边说话:“柳老师,我知道您舍不得泱泱走,可是…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以后这样类似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次。这太危险了。”



“我明白。”泱泱爷爷无力的手举了一下表示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泱泱这次必须走了,所以我才打电话把你和少年精神病疗养院的人叫来的。”他明显说不下去了,很显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要老大夫很痛苦。




“这是怎么了?”张扬和Aida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是这个,泱泱得的病是替身综合症,很复杂和危险的精神分裂症的一种。”傅克把那份“结婚协议书”递到Aida手里跟她解释。他说话的时候和平常一样冷漠,就跟处理公司的一个方案一样没有什么感情。这大概就是引楠等人最讨厌傅克的一点!



“昨天晚上他差点杀了引楠。”燕子叹了口气,明显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一切。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明白。”张扬有些着急了。



“我来解释吧。”张大夫离开泱泱爷爷走过来:“泱泱的哥哥去世以后他们家里人就发现泱泱有些不太正常,先开始觉得是打击太大也没有当回事。泱泱那段时间总是问哥哥到底为什么死,为什么不想活了。那时候他的家里人都觉得泱泱年纪还太小不适合告诉他完全的事实。于是就编了很多站不住脚的借口随便告诉他。可是偏偏泱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他极为聪明,智商早就超过了当时同龄的其他孩子。智商高在幼年时期的表现往往是心里考虑的事情多,撒谎还有对周围的人都不相信,产生怀疑。 泱泱得不到周围的人对哥哥的死的正确解答就试图自己找出答案。他在这个过程里坚定的认为哥哥一定是被坏人杀害的。而这个坏人实际上并不存在,所以泱泱就必须一次一次地为这个坏人找替身。”



就如同听到了一个无比荒诞离奇的故事一样,张扬怎么都转不过弯来:“那他不是聪明吗?聪明还…还有,他怎么就找引楠当替身不觉得我和燕子是坏人的替身呢?”



“也算是碰巧了吧,你们那个叫引楠的朋友大概真的有些地方跟泱泱的哥哥有些像。泱泱很聪明,但是他的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你无法用正常人的逻辑来理解一个患者的逻辑。确切来说泱泱是智商极高,但是精神不正常,这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可能会涉及暴力行为的情况下。”



“那这次也许是偶然。不一定要把泱泱送到那种地方去吧。是不是只要他不再见到引楠就不会再次犯病呢?”燕子问到,他说的那种地方就是精神病医院。



张大夫叹了口气:“精神病都是由外在和内在的双重诱因的。泱泱这样的病例形成的完全因素还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肯定,泱泱会不停的找人来充当凶手的替身。这已经不是泱泱第一次犯病了。他以前就有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们家里人才把泱泱送到我那里看病的。先开始他是怀疑自己的家里人,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是杀害哥哥的凶手。他觉得凶手先杀了哥哥,然后伪装成爸爸来杀妈妈和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泱泱的父母不在他身边的原因了。”Aida几乎是自言自语。



“没办法在他身边。即便是泱泱的爷爷也被他怀疑过,这对于家里人来说也是很痛苦的。他总是会在周围接近和关心自己的人里面挑出一个杀人凶手的替身来跟自己解释哥哥的死亡。”张大夫肯定了Aida的说法:“他会把这个替身尽量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叫他哥哥,然后他的逻辑会告诉他:不对,我哥哥已经死了,拿这个我现在就叫哥哥的人就是假的,是个冒充的!用这样来向自己解释一切问题,并且把自己放在一个受害人的处境里,他会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值得相信,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不相信所有的人?那会很痛苦对吗?”张扬插一句:“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引楠,其实燕子跟泱泱认识的时间最长,为什么…?”



“我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是我认为泱泱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燕子。”傅克半天没说话现在总算说话了:“第一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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