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就三个人一起去吧。”
结果在阿透和圣巳的搀扶之下,桧村坐上自己的车子。桧村的车子是国产的大型车,大概是数年前推出
的车种.坐在驾驶坐上感觉和前面的道路距离很近。
“你喜欢开车吗?”
“喜欢吧…。我好像也只有开快车这点小嗜好。” “小笠远先生,请你不要说风凉话,小心开车。”
“知道了,待会儿再请你报路。”
圣巳陪着桧村坐在后座,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管到哪里都在塞车,刚开始阿透还很担心,意章外的圣巳
知道不少近路.很快的就到达医院。
以私人诊所而言,这是间很棒的建筑。玄关的灯是暗的,百叶宙也拉了下来,不过里面的灯光还亮着。
因为已经事先联络过,所以医生正在里面等着。桧村按了一下电铃,然后就直接走进去。看他熟悉的样
子,好像以前面。在看诊之外的时间来过的样子。
一进到诊所里,见到那里的医生时,阿透吓了一跳。因为那个人阿透也认识,他就是在俱乐部的休息室
里和桧村发生争执的君岛。也就是桧村以前交往的对象。原来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到医院的原因了。
身穿白衣的君岛,怎么看都像是个不错的医生。这也是为什么阿透第一次看到他的,不觉得他像上班族
的原因。年纪大又稳重,又拥有医学上的知识,当初他们交往的时候,桧村一定很依赖他吧。
分手之后,还不得不回来找他看病,此时的君岛心中想必充满了优越感。
桧村礼貌性的向君岛点个头。这是因为阿透和圣巳在旁边的关系。
“—这么晚了,不好意思。”
“不要紧,你之前没来复诊我就很担心了。”
“对不起,那天有课排不出时间来。”
“好…现在哪里觉得不舒服?”
正当桧村一边回答一边走人诊疗室时,忽然停下来有点犹豫不决的看着阿透和圣已”。
“呃…谢谢你们,我可能会在这里待很久,你们先回去没关系,回去时…我会自想办法。”
“到时候我再送你回去。”
君岛自告奋勇的说道,而桧村好像也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只见他脸上出现复杂的衣情叹了口气。显然虽
然分手了,但君岛对他还是非常眷恋。会有这样的发展,对桧村而言也是情非得已。
听不出桧村话里意思的圣巳立刻反应。
“老师我等你看完,不管多晚都役关系。”
“圣巳.这里离你们家很远不是吗。…阿透麻烦你送他去车站坐车好吗?”
当桧村直接叫出阿透的名字时,敏感的圣巳好像立刻有所反应。
桧村之所以会直接叫自己的名字,那是因为君岛在的关系。为了配合之前两人所演的那出戏,在看岛面
前他们两人就是情人关系,而阿透察觉到桧村的用意之后也跟着附和。
“…我知道了.我开你的车送他到离这儿最近的车站。”
“好,那拜托你了。”
桧村和君岛一起进入诊疗室后,阿遗拖着圣巳寓开医院。一边走着圣巳就开始质问阿透。
“刚才是这么回事?”
“我待会儿再跟你说明,先上车吧!”
虽然对圣巳这么说但是实际上阿透却没打算要跟他说清楚。
打开桧村车子的锁,圣已很快的就坐到驾驶坐旁。虽然没说话,但是全身都散发出疑问。这个时候,阿
透坐在他旁边也觉得难过,不得已只好对他说明事情的经过。
“刚才那个医生和桧村先生,他们之前好像吵架了。那时侯我刚好在场,为了缓和当时的状况,我和桧
村先生就假装情侣…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都是为了演戏骗他而已。”
“哼!。”
看来圣巳完全不相信的样子,阿透能说的就只有这些,圣已不相信也没办法。可是圣巳好像不愿就此罢
休,不过他大概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事清的真相,所以只好放弃。阿透终于觉得暂时得到解放,他一边
发动引擎一边问圣已”。
“我送你到刚才经过的车站坐车。对了,你们家住在哪里?我看你穿的制服好像不是这附近的学校。”
“我家住镰仓,学校在横滨。”
“哇真的满远的,你为了上那堂歌唱课,特地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蒲田来?”
“这又不算什么。桧村老师是特地为我上课的,…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像他那样的
歌唱。”
圣巳说的‘很久以前’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圣巳比自己知道更多有关桧村的事。
“不过,我可不像小笠远先生一样别有企图。”
“别有企图…?什么意思?”
“别再装了,你喜欢桧村老师对吧!”
圣巳的口气不像在询问,而是斩钉截铁的说道.阿透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么明显吗?”
“要说明显嘛.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桧村老师长的那么漂亮,也难怪你会喜欢。不过比起刚才那位医
生,你好太多了。只要你对桧村老师是真心的,那我就会站在你这一边。”
“那我先谢了。”
连君岛的事他也观察出来?圣巳的直觉的确非常敏悦。也难怪他对君岛的态度很傲慢。
当车子快靠近车站时,因为车站前面车流混乱的关系,圣巳要阿透停在附近的路口。
“我家里有门禁,我先回去了…要通知我桧村老师的状况哦喔,小笠远先生,你有用行动电话收信的习
惯吗?”
“嗯,偶尔会。”
“那给你我的邮件地址,一定要告诉我老师的情形,如果你忘了或是故意隐瞒,我可会向老师打小报告
的。”
圣巳撕下记事簿的一页,写上邮件地址和他的名字‘远山圣巳’,而阿透也急忙拿出自己的名片,不过
圣巳看了一眼阿透的名片就皱起眉头。那名片是之前补习班上课时用压花做的,看来圣巳好像不太能接
受。
“这家…“小笠远西服店’是你工作的地方?”
“那是开玩笑的,不过行动电话和邮件地址是真的。”
圣巳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阿透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名片,然后开口说道。
“什么嘛,原来你叫小笠原,我一直叫你小笠远,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我叫错了呢?”
事实上,阿透还以为是圣巳故意叫错的,想必桧村也有相同的想法吧。不过,现在看来,圣巳好像是真
的误以为阿透姓‘小笠远’。这本来是阿透应该主动告诉圣巳的,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才没纠正
他。
下意识的避免和别人起冲突,大概也是他的缺点吧。
“是呀,不说清楚就不了解事清,的确要好好说明白才对。”
“对桧村老师也是,不说清楚他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
好刺耳的一句话,阿透也只能苦笑。当圣已下车时,他礼貌的向阿透行礼致谢。从他的行为举止看来,
都像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 阿透看着圣巳走人车站,开车回到医院后.桧村的诊疗已经结束了。现在
正在吊点滴,而且好像睡着了。阿透正想叫他时,却被君岛制止。
“点滴还要花点时间才会打完,不要吵他,让他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那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随便你。”
阿透说完,君岛就到别问诊疗室去。还好先让圣巳回去?不然他也不知道点滴打完还要花多久的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圣巳好像非常担心桧村的身体,君岛也是。好像桧村身边的人都会为他的身体状况挂
心。
阿透看着桧村睡在诊疗室的床上,胸前的衬衫略微敞开着,大概是刚才看诊时解开的,阿透怕他着凉,
正想动手帮他把扣子扣上时,眼前看到的景象让阿透瞪大了眼睛。
栓村的胸前,就在胸口的正中央,有一道清楚明显的伤痕,微微浮起的红色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手术的
缝合痕迹。
这个位置,开的是心脏吧?
阿透身边的人并没有心脏病的病例,所以对于为何会需要开刀也不清楚。不过从桧村身上的伤痕来看,
他才明白为什么周围的人都替他担心的原因?。
桧村的胸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阿透再也看不下去,于是赶紧将桧村的扣子扣上,阿透的心噗通噗
通的眺着,紧张的手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君岛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叠厚厚的病历表,那么厚的一叠大概都是桧村在这里看病的记录吧
。
“春季他…又开始慌乱的生活了?”
“好像只是有点感冒,他说他已经吃过药了,但是我看他烧的那么烫,不放心才带他来的。”
“你带他来是对的,他的身体很容易因为感冒而引发其他并发症。我就是担心…才要他待在我身边。看
来春季要逞强,你也阻止不了吧?”
“春季的状况很糟吗?”
“因感冒引起的发热症状,不过有些疲劳过度。”
虽然阿透很讨厌向君岛询问有关桧村身体的状况,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医生。对于君岛指责都是因为
自己不注意才让桧村生病的事,他也不想反驳。不管君岛说什么他都接受,只要是桧村的事情,不管做
什么他都愿意。
“…这不关阿透的事。”
突然,原本应该在睡觉的桧村却开口?。
虽然他们小心翼翼的放低声音,却还是把栓村吵醒了。长长的睫毛慢慢的抬起,眼睛盯着阿透直看,然
后再看看君岛,声音沙哑的说道。
“可以让我们两个单独在这里吗?点滴吊完的时候我会再叫你的。”
桧村都这么说了,君岛也只能默默的离开。阿速从附近拿了一张椅子,在桧材的方边坐下。
“我们刚才说话太大声,把你吵起来了?”
“没有,其实我根本没睡。我只是不想听医生啰嗦,所以才假装睡着的。”
“你从刚才就一直醒着?好狡猾哦你。”
“我设想到你真的还会回来…又让你陪我了。”
“不要紧的,不过…那个人竟然是你的主治医生,看了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好意思,下次我会跟他说清楚我们的关系。”
“不用解释也没关系,那个医生好像还对你念念不忘的样子,只要我人在这里,他就不会过来。”
听到阿透的话,桧村无力的笑了。虽然他的笑容有些痛苦,不过气色倒是好多了。还好刚才强拉他来医
院,要不然以他先前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走到医院的。
“而且…之前我不是说过我有喜欢的人,我说的那个人就是桧村先生,所以就算是扮演假的情人我也很
开心。”
本以为桧村会吓一跳,没想到他脸上的表情却投什么变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突然向你告白,你会吓一跳的。”
“…我早就发现了,像你这样老实的人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之前不理睬我是故意的罗?”
“差不多,因为我没办法回应你对我的感觉…。”
桧村的手放在胸前的衬衫上,刚才因为根本没睡着,所以阿透帮他扣扣子的事他也知道,还有胸前的那
道伤口。
为了不增加桧村身体的负担,点滴漫漫的滴着,看起来还要花一些时间,桧村于是慢慢的和阿透聊着。
“这个…这个伤痕,是大家非常担心我的原因。四年前发作,手术后留下的疤痕。我以前从没有生过那
么大的病…没想到会突然心脏病发作,吓坏了当时我身边的人…最惊讶的,莫过于我自己了。”
“不是从以前身体就不好?”
“不是,不是先天性的病症,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压力。不知不觉中一直在勉强自己,一下
子累积太多压力.突然发作时,老实说那个时候我自己也觉得不行了。”
桧村的手比画着胸前的那道伤痕。
因为压力所引起的心脏衰竭,所以紧急开刀,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手术后常会有一些并发症,在医院住
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恢复,不过从那之后就被告知要节制任何对心脏有负担的行为。不只激烈的运动不
行,就连工作也受到限制。
“事情…发生在四年前,我当时在国外学习声乐。很幸运的受到肯定,虽然只是小配角,但能在舞台上
演出,就觉得将来很有希望。可是…现在我已经被宣布不能像以前那样歌唱了。”
“唱歌也会对心脏造成负担吗?”
“在舞台上有些是不用麦克风唱歌的,所以格外的需要体力,而且,光是唱歌这件事也成了压力的来源
,所以就更加的不敢做。”
原本当时桧村要在舞台上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对于还不是职业演员的桧村来说,因为是特别录用的,
为了把握这么难得的机会,所以栓村给自己不少压力,长久累积下来的紧张情绪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身体
。
“因为我只是个默默无名的新人,所以在背地里常被人中伤。”
“中伤?”
“那些外国人称我为‘黄色的家伙’。”
“真是的,桧村先生校的那么好看,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阿透像个小孩子似的,立刻就进出心里的想法o
“虽然我知道他们会瞧不起东方人,但是我有自己的理想目标。我不想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我以为我
办得到的。但因为太过心急而导致过度的压力。…到了最后心脏再也负荷不了,因此才会在排演中突然
昏倒。”
当桧村醒过来时,病床上的他是用其他的代价才抉回生命的。包括了就快到手的光荣和希望,以及所有
的一切。
桧村的生命里就只有‘音乐’,失去音乐之后,桧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不想给身边的人再添
任何麻烦。
剩下的,就只有不争气的身体而已。虽然也有人同情他的遭遇,但是他讨厌别人对待他时那种小心谨慎
的样子,就连他的父母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吧。
和儿子之间也就渐行渐远。
“你的父母亲……。”
“他们很早就离婚了,而且他们已经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单是帮我付医疗费,让我生活上不至产生困
难,就令我很感谢了。”
出院之后,生活上受到限制,桧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对于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只是心脏还会跳动,生
命继续维持着而巳。在那时候遗过亲戚的介绍,最后找到了和音乐有关的工作,毕竟他会的也只有这些
而已。只不过,对于音乐已没有从前那种热情了。
就这样经过了四年时间,桧村的感情世界也停留了四年,一切都没有改变。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空壳子。”
“可是,你还是喜欢音乐吧,所以才会去弹钢琴不是吗?”
“我也只有这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