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满拿了个盘子夹了几样精美的糕点,再拿了杯鸡尾酒,就避到角落里,边吃边后悔,也边注意着那位身姿特别笔挺、显得意气风发的男人。
【011】冤家路窄2
那天买了白漆泼了他的摩托车,许东满很想留在临近咖啡馆处看他的反应,但又实在没那个胆,和华菱两个人躲得远远的巷子里,只见他碰都没碰一下车,就站在街边打电话,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也因隔得太远、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真是可惜!
不知他那摩托车后来怎么样了?
猜想间,应董事长夫妇已经走上了宴会厅中央的圆台,说了一些感谢宾客的话,就开始拿五十年婚姻里各自的糗事打趣,场中欢声一片。
随即,许愿吹蜡烛切蛋糕,灯光略暗,音乐渐起,他们拥着开舞了一支之后,就大喊老骨头吃不消,宾客便一对对滑入中央的舞池,翩翩起舞。
乔治胤找到了许东满,和她跳了第一支舞。
她身上柔软的礼服随着每一次摆动,长长的裙袂便如流动的银河,在她的舞步里天旋地转;缀在腰胯间的细钻更是闪闪发光,犹如高挂在夜空里的星星齐聚,只觉她的腰与臀是一收一放中的极致弧线,多一分则不协调,少一分则不足……
感到了许多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乔治胤带舞带得更起劲了,旋转交叉,推拖拉抱,一曲舞下来,不仅许东满气息不稳,他更是在喘气。
“要不要我帮你拿一杯饮料?”许东满看着他原本~苍白的面颊泛着红晕,不由叹息。
有钱人家的公子爷太娇贵了,缺乏运动,而且乔治胤原本就不够健康,好像有什么慢性病?
东满尽职地担任着女伴的责任,为他拿来一杯矿泉水。
“黛尔小姐,我有这个荣幸与你共舞一曲么?”应劭峰走了过来,吊儿郎当的面上挂着招牌似的痞笑,连正式邀舞的话里都带着一丝流气。
许东满在他还没说完整一句话的瞬间就摇头了,眼睛更是下意识地飘向远处手持酒杯和人在闲谈的南少。
既然应劭峰是应氏集团半个老板,那么物以类聚,那个南少也绝不是富裕程度一般的公子哥!
这两个人,绝对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还是避之大吉!
“乔大哥,让黛尔小姐跟我共舞一曲,你不会吃醋吧?”应劭峰一句开玩笑似的话,让人无法拒绝。
乔治胤当然摇头。
宴会上交换舞伴很正常,许东满再拒绝反而引人怀疑,只好无奈地把手交给应劭峰。
“黛尔小姐和乔大哥认识多久了?”应劭峰拥着怀里僵硬的身躯,被女人这么明显的排斥还是第一次。
欲擒故纵?
“刚认识。”她对乔治胤也仅止于知道个名字和富二代的背景。
“哦?”应劭峰顿时来了兴致,“许俊林许叔叔,不知黛尔小姐要如何称呼?”
许俊林?
许东满摇摇头,虽然同样姓许,但那是在国内运输界数一数二的家族,她怎么可能沾上边?
“不认识。”
“黛尔家里做什么生意?”
“餐饮业。”许东满旋转出去时,背着应劭峰撇嘴挑眉翻眼,放松一下脸部肌肉。
不远处,简傲南看着应劭峰与他的猎艳新目标共舞,见到她的脸部动作,突然眉心一拢。
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应劭峰锲而不舍地问,“不知是哪一家?”
许东满真想直接叫他闭嘴,跳舞就跳舞,哪来这么多话?
但是,她不能,现在等于是在工作状态。
“在美国。”
来之前就准备了一套亦真亦假的背景资料,她许黛尔成了海外华侨。
“哦?原来黛尔是海归。”应劭峰豁然,又问:“现在是在乔斯旗下,还是高就他处?”
许东满秀眉一抽,高就,正是她心里的伤啊!
“待业中。”依旧是简洁的三个字。
应劭峰怔了怔,随即大笑,笑得满口白牙尽现,好像她说了什么逗趣的笑话。
许东满不知所措地僵住,感觉原本就瞩目的他们引来了全场人的注意力,恨不得找块破布把他的嘴给塞住,也恨不得地板突然裂开一条缝,把自己给塞进去……
成为众目锁住的目标,让许东满又羞又愤,特别是发现有一道暗含琢磨的冷冽视线来自那个盛气凌人的南少,她更心虚得想逃。
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许东满愤怒地转身,提裙就要先行离开宴会。
【012】冤家路窄3
“黛尔!”
没有第三人知道他们间发生了什么事,致使应劭峰突然发笑,乔治胤唯有拉住她,低问:“怎么了?”
“对不起,乔先生,我得先走一步,费用与礼服我晚点会还给你。”她为难地低道,请他放手。
任务进行到一半要退场,许东满感到抱歉,但实在不想在应劭峰的放肆取笑、与南少的虎视眈眈里继续呆下去了,唯有忍痛放弃那垂手可得的出场费。
“等一下!”
叫住她的声音仍有未消的笑意,应劭峰走到她前面,敛了玩世不恭的神色,诚挚地致歉:“对不起,黛尔小姐,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你三个字三个字的说话方式,让我想到了三字经……呵呵,一时忍不住,还请黛尔小姐原谅!”
三字经?
应劭峰的道歉并未能消除许东满心中的愤怒,却赢得了周围一群人对她投以诧异与怜悯的眼光。
三个字三个字的说话方式?
这位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却原来是大舌头!真是美中不足啊!
“我不舒服,先走了!”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多呆一秒许东满都不愿意,提着裙摆,来时缓慢优雅的步伐,此时离去却是匆忙慌乱,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
“喂!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是道歉了吗?”应劭峰在她背后无辜地嚷着,却见她头也没回,走得毫不留恋。
肩上忽然一沉,应劭峰转眸,就见好友简傲南也注视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她大慨听说我花名在外,一开始就对我有偏见。”应劭峰耸耸肩,表示真的很无辜。
简傲南视线依旧定在出口处,讥谑地勾唇,“偏见?我觉得挺客观的!”
如果说花心风流这个词语,应劭峰都不敢用的话,大慨世上没几个男人可以用得上了!
“唉!我怎么能和你南少相比?”应劭峰意有所指地瞄了简傲南下半身一眼,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低喃:“阿弥陀佛!”
简傲南双眼一眯,眸光凛冽,使得应劭峰立马以笑脸换掉悲悯。
和南少开有色玩笑得要有个限度!
应劭峰与简傲南,在幼儿园里干了小小男子汉的一架之后,就成了好朋友。
只是简傲南很早就进了军校,军法校规严厉得吓人,应劭峰听着都难以想象,每次放假,他就当简傲南放监一样。
起初是找最好玩的、最好吃的东西给好友,到了青春期,就变成最好看的、最性感的各类型美女了……总之,应劭峰是变着法子让军队生活‘清苦’的好友,过上几天油荤的日子。
只是,除了简傲南十八岁生日那天喝醉酒破了记录外,成功案例为零。
应劭峰曾经开玩笑地怀疑他的性取向问题,更开玩笑地说:“南,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结果,被南少暴打了一顿。
当时,应劭峰捂着被打青的熊猫眼,翘起兰花指,还不怕死地捏细声音道:“如果攻是南的话,人家我……其实可以奉献一下的……”
结果,南少毫不怜花地折了他的兰花指,再送上一拳,让他可以进动物园与国宝一争高下。
久而久之,让应劭峰怀疑起他那个方面的问题……
在部队训练中受了伤?
是断了、不举?
还是早~泄、阳~痿?
所以,当他见简傲南视线停留在出口时,心头已经涌上了少年时期就有的习惯。
“许黛尔,海归华侨,身材很劲,就是看起来不够温柔,你要是感到对味,我就是绑也将她绑来……”
应劭峰话还没说完,肩胛骨受力一紧,立刻噤声,收了拉皮~条似的热情。
许黛尔?
放开应劭峰的肩膀,简傲南突然想到什么,扭转头问,“她姓许?许黛尔?”
应劭峰斜眯起眼,“你认识?”
她背着应劭峰扭动脸部五官的那一刻似曾相识,感觉像极了某个表情生动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姓许……
那个姓许的、胆子忒大敢惹他的女人!
“帮我向伯父伯母告个歉,我出去一下。”
“南,你去哪里?”
“有件事,我得去证实一下!”
一米八~九的身躯,匆匆掠过时,轻刮起一阵淡淡的、带着檀香的风,一转眼就出了宴会。
【013】冤家路窄4
简傲南大步迈出应氏大酒店时,刚好见到那抹银色的姣好身姿正弯腰要钻进一辆出租车。
“许东满!”
那弯着细腰、弓着美背、拱着闪闪发亮的臀部的女子,在听到他准确无误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时,抬起的脚一个踩空,整个人往前扑——
幸好她急急松了提裙的手,扶在了计程车门上,才挽救了与车身亲密接触的扑势。
但,这也不过是一眨眼间的事,她在心里大惊的一瞬慌乱之后,便假装没听见,顾不上钻进车子的动作有多狼狈,只求钻的迅速!
“师傅,麻烦你快开车,去景阳街!”头一钻进车厢,许东满就催促司机开车。
屁~股刚坐下,伸手要去拉关车门,就觉得眼前一暗,整部车子都往下一沉……
“啊!”
许东满惊叫,看着迅速钻进来的这张脸,棱角分明,英俊帅气,但对她而言,却更像是恐怖片里惊悚的男鬼。
“你、你、你……”
随着他挤着她坐下,她只觉身边的座椅往下沉,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一下子变得拥挤窘迫,本能反应地扑向另一边的车门,打算夺门而逃。
简傲南冷笑,轻轻地抬脚踩住她的裙角,意态悠闲的关门,背往后一靠,等着看她丑态百出。
咝……
推开门,许东满就要作势跳车而逃,身上的裙袂却陡地绷直,只闻一声细微的布料撕扯声传来,在她耳里却如雷轰鸣……
这是价值五位数的礼服!
必须要还的!
噢!完了!完了!
她把礼服弄裂了,拿什么还?
五位数的赔款,就算有稳定工作的她都未必凑得出来,何况现在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呜呜……
“怎么,不逃了?”看着她身姿僵直,转过来的脸哭丧着,简傲南只感心情愉快,连语气都轻佻了几分。
她算是看清楚了,那声撕扯来自腿侧接缝处,幸好她收势的快,只是快爆线,没裂开就还能补救。
呼!那一串五位数啊,总算没要了她的命。
但是,她也看清了致使她差点平白负上巨债的罪魁祸首……
一只踩在裙尾处、在阴暗车厢里发亮的黑色皮鞋。
这只皮鞋的主人,正轻松悠闲地看着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就要毁掉她几万块血汗钱。
“你!拿开你的脚!”许东满气得双眼圆瞪起来,手指带着谴责指向他,原本虚的心在几万块的驱使下,实了。
再次被这个女人指着自己,简傲南这一次却勾唇笑得挺乐,异于第一次的暗怒,并且,听话地抬起了脚。
他一抬脚,许东满就迅速撩起裙摆一掌兜住,转身推门,继续跳车脱逃的大计。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许东满就觉肩上一沉,整个人跌回座位,才敞了一条缝的车门也被拉回。
“司机,开车!”简傲南拍拍驾驶座,冷冷地下令。
许东满慢半拍地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某人的大爪一抓,整条手臂都麻了,惊恐间,放声大喊。
“师傅,救命!”
前头的司机却没好气地转过头来,“你们小两口到底要不要坐车?”
小两口?
两个人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不认识……”
“坐!就去她说的……景阳街!”简傲南狠瞪了一眼许东满,让她打了个哆嗦把反对与辩解硬生生地吞下去。
司机大叔翻了翻白眼,不认识?骗谁呢?
从同一个酒店一前一后出来,一个逃一个追,俊男美女,比他遇见过的小两口都登对。
只是,他这车是用来载客养家糊口的,不是给他们吵嘴斗气浪费时间的!
司机不满地嘀咕了几声,挂档上路。
车子行驶上路,许东满整个人就像打过秋霜的茄子,蔫了。
冤家,果然路窄!
她悲叹的同时,心里直冒问号: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难道导师瞒着她,把她的真名告诉了乔治胤?还是他认出了她是酒吧里抢他酒喝的女人……
再一想,就算知道了她的名字又怎样?就算认出了她是抢酒喝的女人又怎样?难不成他还能
发现他摩托车上的白漆是她泼的?
那天晚上,咖啡馆外行人稀少,她泼漆的时候,华菱还站在她身后帮她挡着,照理说,咖啡馆里的人是看不到的……
这么一想,她的底气足了。
【014】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管如何,她装作不认识他就得了。
揉着发麻的肩膀,许东满尽量紧贴着车门。
南少于她,就像一个危险的不定时炸弹,离得越远越好。
简傲南看着逃不掉之后就变得一幅惊惧柔弱样子的小女人,冷谑地笑道:“黛尔?海归华侨?你就不怕捏造的身份被人揭穿?乔治胤虽然身体不好,但脑子没坏。”
许东满抿紧了唇,不出声。
说多错多,她还是不说,不错。
“原来搭上了乔斯的大少爷,怪不得不屑在叶氏打工了。”
什么?
许东满猛然抬头,望进他那一双黑曜石般漆亮深邃的眼睛。
“你、调查过我?”
简傲南讥谑的勾唇,狂傲霸气的笑,“我想知道谁的身家背景,不过一句话的事!”
“你……”
忽然,有什么窜入了脑中,一下子惊得她结巴起来,“你、你为什么……调查我?”
“为什么?”他笑,在暗影里显得冷而魅,“许东满,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啊?
许东满一颗本已实了的心又虚了起来,砰砰砰的心跳乱了节奏。
“我做了……什么?”
不会的!泼漆的当晚没人见到,没有证据他就只能是怀疑,不能拿她怎样吧!
简傲南露齿而笑,只是那笑意在光线不明的密闭车厢里显得阴森刺凉。
“十月十七日,晚上十点左右,曦京咖啡馆,S摩托车。”
许东满的脸,哗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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