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星美总经理不就是简傲南的……”
“哇噢!看不出来呀,平时挺正经的,原来喜欢搞这种禁忌恋……”
“就是,长得挺端庄的,原来……”
“其实她也就长得马马虎虎,怎么就勾了舅舅,再搭外甥?”
“你们没看到么?她一副高姿态,简傲南倒是穷追不舍的样子,想来,人家手段不一般啊……”
“听说,她住在简家……”
许东满饱受同学的眼光及言语困扰,心底愈发对简傲南的霸横行为痛恨起来。
那一个男人,永远不会为他人着想,永远都是随着他的性子,喜欢怎样就怎样,不计后果,不管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有可能将别人推至风口浪尖,在人们的流言蜚短中失去平静!
连着两天,许东满都没好脸色给他看,晚上他赖着她钻进她房间对她毛手毛脚,她挣扎不过,就恼火得拿出简云龙的话来压他:“你敢对我用强,我就让爷爷送你去非洲维和一年!”
简傲南的动作僵了,一双炽热的眼逐渐转为冰冷。
“许东满,你翅膀长硬了,敢威胁我了?”
“我……”许东满一窒,说起这翅膀,还不是人家的爷爷给的?他要是真用强,这话也没多少实质的威胁力度,她软了语气:“我心情不好,你让我静一静。”
心情不好?
简傲南皱了皱眉,“是因为学校的事?”
许东满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你是怎么进的北服?”他嗤鼻,嘲讽她的健忘,“在这里,简家人无所不在!”
许东满怅然,不语。
“那些话你听着刺耳,那你为什么不辩驳?不澄清?”简傲南望着她,眼底有隐隐的疼,“你为什么不大声告诉他们,你已经嫁给了我,没有新欢旧爱,没有水性杨花,没有……你为什么不叫他们都闭嘴?”
许东满怔愕,他居然这么清楚所有的蜚短流长!
“你对他们保持沉默,为什么?”简傲南眸中痛色加深,想到她绝对能够一语击破所有传言,她却什么也不做任由流长蜚短滋长的原因,就算强悍健壮如他,也不禁敏感脆弱,悄悄内伤。
为什么?
许东满垂下了头,不为什么,因为那些都是事实,她无从反驳。因为这份婚姻从来不是她想要的,更没有持久的打算,又何必宣告世人?
简傲南目光落在她的头顶,那头颅上有着柔顺的发丝,那里面却有着坚固倔拗的思想,他的温柔深情,都不能叫她放弃几个月后要离开他的念头么?
她不回答,他也不继续追问,盯着她半晌也没抬头面对他的打算,简傲南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转身踏出她的房间。
几乎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许东满就抬头了,望着他大步而去的笔直背影,眼露失措的茫然。
她不反驳不澄清,他总可以叫人散布她已婚的讯息,就算她生气,他也可以推托是他人所为,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暧昧的接送,态度不明。
许东满苦笑:骄傲高贵如他,霸道蛮横如他,竟是在等着她的认可吗?
第三天,简傲南也没了好脸声,阴沉如挂了台风预警的天气,在人们心头压了一层乌云。
餐桌上,许东满几次偷偷看他,他都目不斜视,往日一餐饭他总是要夹几筷菜肉堆在她碗里,和她几次耳语逗弄,今天,却心无旁骛地专攻自己的碗盘,第一个吃完,一语不发的站起来就走人,连一句话也不屑讲。
他一走,大家就问她怎么了?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许东满一脸难色,支支吾吾的,赶紧囫囵吞枣地咽下早饭,告退上学去。
她记得他前天说今晚的飞机,下了课,哪里也不敢多呆,直接出校门。
校门外,却没了那个偶像巨星、名模风采的身影,只有英姿飒爽的严铮。
到了简家大院,院子里、厅里不见简傲南,许东满看了看表,先回房收拾,她翻找了所有衣物,都没有找到能去宴会的礼服,轻叹口气,只能希望郝知伟的订婚宴不要太隆重才好。
晚饭的时候,简傲南从外面回来了,和爷爷奶奶说了声,就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院外走,她直叫唤要拿东西,他却不理会,面无表情地先把她塞进车里,自己也钻了进去,轻轻一拍前座,警卫员便开车上路。
许东满知道自己拧不过这霸道的男人,只好默不作声。
认识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男人脾性不好,但也从来没有这样冷战似的不言不语过,即使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她也不打算安抚他,任由这种窒息般的静默把他们包围。
上了飞机,即使座位连在一块,他也是戴上耳机听歌,对她不理不睬,像个不顺心的孩子在闹脾气。
许东满在心里嘲谑一笑,闹吧!我没有讨好你的必要!我也乐得清静!
T市,一个偏南沿海的城市,到达的时候正是灯火通明一派繁华景象的时候,一点也不输R市的纸醉金迷。
简傲南带着她进了一家星梦旗舰店,交给造型师去打扮,一小时后,两人都焕然一新,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艳一闪而过,随即,他们默契地拧开视线,有着互不向对方低头的意味。
郝知伟的订婚宴设在T市地标建筑的顶楼,到了宴会,许东满才知道那女主角是T市的市长千金,冼茹笑。
也是哦,想郝知伟那样的身家、实力,岂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可以配得上的?
T市几乎所有知名的政商名流都来了,不说女方是本市的市长千金,就说郝知伟,他的父亲是国家航天局研究员,弟弟郝知扬更是知名的最年轻宇航员,而郝知伟本身虽然低调,却没人敢小觑他的实力,年仅三十,就已经是几家上市网络公司的老板,坐拥几十亿的身家,谁敢低瞧了他去?
没有人知道,那几家网络公司不过是郝知伟明面上的财产,暗地里的,大慨就是久经奢靡的R城六少知道了都会大吃一惊。
简傲南携着许东满进场,那样徐徐迈步,也气势惊人,收获着众人投注过来的惊艳目光,许东满在心里一叹:这男人果然锋芒毕露,就算在没多少人认识的陌生T市也一样。
郝知伟上前,两个不同类型的俊男来了个热情拥抱。
“不是和你说,不用特地赶来的吗?”郝知伟对许东满微笑,“还劳烦许小姐特地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什么话?你订婚,只要在国内我就一定要来,除非我有重要任务。”
郝知伟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晦暗,随即如常,“扬子也来了,正在休息室里补眠,你要不要去捉弄他一下?他也该醒了。”
简傲南没错过他眼底的晦暗,浓眉轻抽了抽,“不了,你还是为我们介绍一下嫂子吧!”
郝知伟再一次极快地闪了闪眼神,点点头,领着他们走向那个被几个女人围着,被羡慕被幸福围绕的女子。
冼茹笑,人如其名,一眼便知是个爱笑的主,微微上挑的眼角,像是永远都在笑的嘴角,只除了明眸里隐有一丝不安与迷茫。
大慨是婚前症候群吧,就要把自己交给一个男人了,难免心生不安,对未来迷茫。
许东满如是想着,上前真心地恭喜这个即将成为郝知伟妻子的女孩,郝知伟沉稳可靠,会是个幸福的归宿。
------题外话------
【111】人生如梦
许东满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男人,这样一个红三代,是不是比郝知伟更能算得上幸福的归宿?
简傲南却没看她,和冼茹笑打过招呼,就丢下许东满径自走向休息室,去找好兄弟扬子了。
许东满怔怔望着那幅高大的背影离去,不知道是跟上还是不跟上的好,在原地踌躇了几秒,眼见他已经走上了旋转楼梯也不曾回头,仿佛忘了她这个女伴,被抛弃的薄凉袭上心头,她倔傲地转身,想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却迎上了一双似乎洞悉一切的犀利眼睛。
东满有一瞬的尴尬。
“呃,伟大少,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随意看看。”
郝知伟无框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一眯,瞟了眼已经空荡荡的楼梯,说:“许小姐,南少这两年不容易,你要珍惜。其实……我很羡慕你们。”
不容易?羡慕?
南少不容易她还能理解,但是羡慕?
今天不是他的订婚大喜吗?立刻就可以娶得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还用羡慕别人?
难道,他其实并不喜欢冼茹笑?
郝知伟把她的猜疑都看着眼里,淡淡一笑,转眼去看不远处那个嘴角噙着幸福微笑、其实他知道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惊疑不定的未婚妻,嘴角一撇,似笑非笑。
“我先去忙,有机会再和许小姐叙叙。”
“你请。”
郝知伟携着冼茹笑游走于宾客之间,不知怎地,明明他们都笑得很幸福,东满却看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冼茹笑看郝知伟的眼光里,有崇拜有浓情,却也有隐隐的歉疚,而刚才郝知伟遥遥看冼茹笑的那一眼,似笑非笑里里隐藏了一种嘲讽与苦涩,不见即将抱得美人归的幸福感。
这是为什么?
许东满看着满场衣香鬓影,杯盏交错,不知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盖了多少豪门家族的无奈、个人意志的屈服?
也许,郝知伟羡慕简傲南是对的,有几个权贵豪门的子弟可以逃得过政治利益的联姻?简傲南却狂妄地拒娶何筱筠,不顾她曾经的身份,强势地将她占为己有,强娶霸宠。
他的确不容易,顶着父母的责难,母亲娘家人的唾弃,世人的不解,加上她往往回应他的都是冷漠嫌恶厌烦,就是普通人也难以坚持,何况以他不可一世的倨傲性子,能承受到现在?
楼梯上走下来了两位说说笑笑的好兄弟,一身白色正装的简傲南就像一块矗立在冰上上的水晶,晶莹剔透豪无杂质,折射着世间最灿眼的光芒,带着笑意的脸俊朗明丽,恍若天边最耀眼的那一缕晨光,让黑暗无所躲藏。
许东满第一次这样不带任何恶感偏见地看着他,单纯地感叹造物主对他的钟爱,赞叹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霸王气焰。
他身边的扬子有一张娃娃脸,表情夸张,像个毛躁的高中生,根本找不到一点点宇航员该有的特质。
也许是感受到了许东满的注视,远远的,简傲南便望了过来,原本含笑的眼,看到她就微微一变,隔着人群,东满依然能感受他深邃的眼里一片肃冷,心里不知哪里抽了下,发疼。
他身边的扬子也已看到了她,发出一声欢呼,弃了兄弟向东满大步而来。
郝知扬不顾周围的人,张开双臂将措手不及的许东满热情地抱住,朗声叫着:“嗨!嫂子!”
许东满只觉轰的一声响,热血都往脸上冲,瞬间面红耳赤,挣扎着去推开这个只见过一次面、过于热情的扬子,刚抬起手,就觉身上一轻,手臂被外力一拉,整个人移位跌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头顶上随即响起一把冷硬的声音,向世人宣告:
“这是我的女人!”
扬子刚抱紧许东满,就被赶到的某南一把扯开甩得老远,还撞到了几个宾客,哗啦啦的一阵喧哗,再加上这一句宣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静寂了一秒,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连摄录的镜头也暂时弃了今天宴会的主角,对准了这一对出众的男女。
如果说被扬子抱住让东满脸红,那么被简傲南搂住还说了这么句独占味浓重的话,她发烧了,一站定抬眸,就见搂着自己的男人下颚扬着坚毅傲慢的弧度,睥睨众生般,向世人宣告着对她的所有权。
郝知扬很快就站定身形,一张脸哀怨无比,“南,你怎么那么小气?你的女人我抱一下,都不行么?”
“不行!”简傲南紧了紧怀里的女人,“下次敢再抱,我就把你的裸照给小疯子!”
听到裸照,再听到小疯子,郝知扬立马神色一凝,收起哀怨的表情,谄媚地打着哈哈:“不抱不抱!南哥的女人,我一根手指都不碰,谁敢碰,我替你揍他!”
哼,这还差不多。
简傲南松了手,许东满通红的脸暴露在公众视线里,被周围的羡妒眼光盯得极度不自在,很想躲到高大的某南身后。
然而,他前一刻话说得那般深情独占,下一刻松了手就面无表情,连看她一眼都仿似多余,真叫人难以适应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东满喉中先甜后酸,望见郝知扬别有深意的眼神,心头凄楚,面上却不能不招呼。
“嗨,扬少。”
“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补办婚礼?我要提早申请,当伴郎哦!”扬子深意的眼神一闪而过,又换上疯疯癫癫的笑脸。
东满一窒,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眼望简傲南,却见他也看过来,浓眉深眼一派肃冷,她莫名的心一颤,有种愧疚驱使她低下头。
扬子皱了皱眉,目露疑惑,“你们还没商量好啊?要不要我帮忙找一个黄道吉日?”
简傲南眼里阴鸷加深,冷哼了声,不说话。
听到那声冷哼,东满心里更加难受,勉强对扬子笑了下,想敷衍一句什么,却听此时司仪宣布订婚仪式开始,倏地松了口气。
众人的目光调回到一对新人身上,男的俊雅沉稳,女的秀丽温婉,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绝配,赏心悦目。
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众人讶异转头,却见一队穿着制服的警员迅速堵住了各个出口,那名领头的警员,本市政商名流并不陌生,那是市警局局长,只见他神色凝重地走来,让本以为他也是受邀来恭贺市长千金文定之喜的人皆心头一沉。
带着一队警员来贺?
贺礼呢?
眼尖的人发现了他捏在手里的薄纸一张。
礼台上的郝知伟望着远远走过来的警局局长,眼里轻浅在笑,停了要将戒指套进冼茹笑手指的动作,转向即将成为他未来岳父的市长——
未来,未必来到。
作为订婚双方唯一到场的父母,冼市长和夫人迎上了警局局长,大抵以为就算不是来恭贺他女儿订婚,也不过是小事一桩,正要说官面话,警局局长就刷地一抖手中纸张,语出惊人:
“冼市长,你涉嫌贪污收贿中建一案,请跟我走一趟。”
人群中哗然!镁光灯狂闪!
冼市长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目标是自己,饶是在官场上飘荡了二十年,经历过各种风雨,也因事临己身而煞白了脸。
“杜局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冼市长与中建一案怎么会有联系?”冼市长身边的人站出来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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