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劭峰的女伴身材高挑,脸上化着熟女的浓妆,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青春气息,显然年纪很轻。
简傲南挑了挑眉,那意思很明显:终于腻了何大小姐,开始换新口味?
应劭峰玩世不恭地耸肩微笑,似乎也为终于摆脱掉何大小姐而倍感轻松,轻揽着小女伴的腰介绍道:“这是黎念。”
黎念……
东满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直到黎念开口说话,她才恍然一声:“哦!你是这一届超级模特赛的亚军,黎念。”
黎念对新娘竟然能认出她而颇有点得意,骄傲地偎紧身旁的超级富二代,“只拿到亚军很遗憾,可惜那时我不认识峰少,要不然那冠军肯定是我的。”
言下之意,人家那冠军是靠关系得来的?
在这个不提倡谦虚为美德、不懂得表现就得被淘汰、没有后门也得有关系的时代,黎念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东满淡笑,“我刚好喜欢你决赛穿的那一系列服饰的设计者。”
言下之意,东满会注意到黎念是因为她身上服饰的设计者,而非黎念本身。
黎念脸上的得意暗了暗,应劭峰似笑非笑,简傲南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大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有好自为之的意味,道:“伟在那一头,你们请自便,失陪了!”
简傲南拥着东满的腰走远了点,俯头在她耳边低语:“曾经,我以为你也是那样的女人!”
东满知道,他指的是黎念那样的女人,不由自嘲地笑道:“没错,我就是那样的女人!”
如果人人都投生在高贵家族,谁不愿意凭真本事证明自己的实力?谁又愿意委屈自己对他人低下身段?
出身没得选择,所以,就有人在离理想目标距离遥远的道路上,寻找捷径。
“不,你不是!”简傲南紧了紧怀里的女人,“如果你是,你就不会轻易放弃鑫云。”
东满幽默一笑,“也许,是我早知道你爱上了我,觉得你也不比鑫云差呢?”
简傲南的呼吸霎时粗重,灼烫地喷在她耳畔,道:“那你还真聪明,居然给你押对了宝!”
东满嗤嗤发笑,在他允许的有限空间里,闪躲着他呼出的气息,笑容娇研俏丽。
简傲南的唇情不自禁地凑近,在钻石耳环妆点得晶莹剔透的耳珠上轻轻一吻。
东满猛地一颤,羞恼地大力一推,将他高大的身躯推得倒退两步。他却傻笑望着她,满眼的幸福。
有人正身在幸福,有人却在仰望着幸福。
渴望,而不得。
R市。
网络传播速度惊人,中午的婚礼视频和照片早已在疯传,引起不少讨论。
一间网吧,昏暗的光线里,不少人在吞云吐雾,其中霍然还有不少青少年。
一部机子前,一名男子两指正夹着一根烟,却不放在嘴里抽,而是任它慢慢燃烧,直到闪烁的红光烧到了烟屁股,灼烫了他的手指,他才蓦然惊醒地丢掉。
看着自己烫红的手指,他轻扯唇,苦笑,喃喃自语:“燃尽了,就该放手……难道,一定要烫伤自己才懂得丢弃吗?”
发红的手指转而摸向电脑屏幕,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有着如花笑靥,可她眼里的幸福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晃红了他的眼,对比之下显得他脸色苍白,胡茬黑青,短发凌乱。
“可是,我要怎么放手……”
“东满,你怎么能在他身边笑得这么幸福,你将我至于何地……”
“你不爱我了吗……”
“你怎么能不爱我……”
“东满……”
男子对着电脑屏幕低声叨喃着,深深切切的语句,离不开一个女人的名字。
悔恨,像是一把刀,把他切割成了两半,一半处于水深火热,一半却是麻木不仁。
水深火热的是心里有一份深浓的爱意,却又明知无望的折磨;麻木不仁的是明知她的无辜,却只因对她心如死水而无尽伤害。
他翻看了无数个网站论坛,看尽了所有网上能搜罗的照片与视频,把它们都转载到了一个秘密的电子邮箱里。
从网吧出来,霓虹闪烁,头顶上一轮弯月,他才惊觉已经在电脑前消磨了半天时间,该回了。
回的那个地方,本应算是他的家,可是,他始终在那个地方得不到归属感,总觉得自己是个突然介入的外人,存在得很尴尬,却没有办法分离出去。
他曾经不止一次和张清莹提过,我们到外面买个小房子搬出去,过一家三口的日子,可张清莹不同意,说她父母就她一个女儿,怎么能结婚后就丢下二老?而且,她习惯了佣人与司机伺候的大小姐生活,离开了父母,他一介市长秘书能给她和女儿什么样的生活品质?难道他还好意思回来向岳父要钱养妻女?
他坐进车里,点燃了一根烟,听着一曲《白天不懂夜的黑》,狠狠地吸着烟,再用力吐出去,烟圈在眼前一圈一圈放大,直至不成形,消散无踪,只剩那种入骨的味道,在车里久久不去。
回到张家,灯火辉煌,像是有客人。
他不敢从正厅进去,被岳父逮个正着,就停了车,悄悄从后门走,上楼进了房间。
卧室里无人,张清莹大慨也在楼下陪着,他轻笑一声,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与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苦楚。
二十分钟后,他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张清莹已经在梳妆台前坐定了,听到声响,微抬了抬眼,嘴角扬起一抹讥笑。
“你在笑什么?”他被那一抹似乎洞悉一切的讥笑激怒了,走过去双手按在她丰腴了不少的肩上,盯着镜子里写着嘲弄的女人和——写着落寞、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自己!
“当然是在笑你!”张清莹冷笑一声,“她嫁人了,嫁的还是简傲南,你心里不好受了吧?下午你没回市局上班,是去了什么老地方缅怀旧情了吧……”
“张清莹!”他怒喝,双手抓紧她的肩,稍稍使力,警告她不要再挑衅他。
然而,张清莹却不是个愿意示弱的角色,冷冷一撇嘴,说:“她嫁给简傲南,你就完全没机会了,你只能偷偷摸摸对着她的照片幻想,幻想她属于你的时候,她正在简傲南身下被搞得GAO潮迭起、死去活来……啊!”
他气得粗暴地撕裂她身上的睡衣,将她拉起往床上狠狠一推往后仰躺,然后他势若猛虎般扑上——
“幻想?”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好啊,我试试!”
看起来瘦骨嶙峋的男人,在床上,都有女人不容顽抗的力量。
任张清莹如何挣扎踢打,几次爬起要逃,几次都被抓住脚踝,像猫戏耍老鼠般拖回到他身前。
身上被撕破的睡衣早已在挣扎扭打间掉了大半,生过小孩有点松垮的柔软,在无胸衣遮掩之下显得死气沉沉,他失了戏耍的兴致,烦躁地双手一拉,张清莹便换成美背相对,闭上眼,脑里划过那张如花笑靥,腰猛然一沉……
“啊!”女人痛得尖叫。
“东满!”男人在幻想中得到满足,兴奋地欢呼——呼的却不是身下女人的名字。
……
简傲南和许东满回到乡下老家,摆酒席宴请父老乡亲共享喜气,之后才去充满阳光的海边城市、也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的A市度蜜月。
熟悉的狩猎场地,这回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简傲南不再笑她需要诸多保镖而不像来打猎,而是进山赶鬼子,因为他不让任何人保护,说是有他就够了。
当晚,他们猎了不少猎物回来送给当地居民烤了吃,他们只拿了一盘烤肉,要了一瓶小米酒,坐在山里依旧还是唯一一家的旅馆房间阳台上,细数当初恩怨的点点滴滴。
说到舌头被咬伤,被整得吃辣得令人颤抖的烤肉,以小米酒漱口的囧事,简傲南怒气腾腾,把许东满压在阳台栏杆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嚷着要把她撕咬成碎片,生吃了!
许东满完全没有该有的惊恐样,而是想到当初他那个吃憋的神情,就很不给面子的笑得花枝乱颤,难以自抑,直到某南真的开始实践“撕咬”的狠话……
【142】圆满
在山中呆了两天,他们便转到临海郊区,得知东满不会游水,简傲南一个劲地教,拉着她在海水里翻腾,往往正经的教课,这对师生都会演变成中水中一双接吻鱼,简傲南还美其名曰:练闭气。
到了晚上,便到应氏酒店的娱乐厅包厢里喝酒听歌欣赏各种节目,看着她逐渐酡红的脸,被酒意催发的媚态,简傲南便将包厢门上锁,下了拒绝打扰的命令,在有点昏暗的光线下,一步一步走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步一件的卸除身上的衣物,超级名模般的身材一步步展露,健美的肌肉引诱着薄醉的女人,加上他注视着她的眼神专注且魅惑,仿佛她就是他世界里的主宰,一切都只为了取悦她……
蜜月,就像掉到蜜罐里的日子,遗憾的是,不能这样过一辈子,连过一整个月都不行,一周到底,简傲南的婚假就到期,要回部队了。
先送东满回到R市娘家,简傲南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乖乖在星梦实习,不要到处跑,记得答应我的事,要给我发信息,每天要想我……”
絮絮叨叨、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不肯走的简傲南让人大跌眼镜,许西满巨大错愕之后,背转身,肩膀抖耸着在偷笑。
东满背对着西满也知道弟弟肯定在笑自己,羞红了脸轻推着他,一步步走向门口,不论他说什么都点头,只求能让他放心走。
实在忍不住,简傲南趁重重拥抱之下,逮住她的小嘴狠狠吸了口,才放开,转身火速往楼梯下奔。
东满扶着门框,望着他的背影眨眼间消失在楼梯间,嘴角微微一叹,笑得有些无奈。
她与他注定做不了一对正常的夫妻,像今天这样的离别不知还有多少在等着他们,或许久了,他们会逐渐麻木,不再依依不舍,而是像妻子送老公去上班一样,挥挥手就转身相对,只是,别人上班的一天换作他们的一个月,甚至可能更久。
“别看了,姐夫都没走没影了!”身后,是西满戏谑的叫声。
东满羞恼地回屋,故意不理坐在厅里沙发中等着取笑自己的弟弟,径自回房,在他“哎呀!姐,你不是害羞了吧?咦,你怎么会害羞呢?”的嚷嚷声中,怦然关上门。
蜜月结束的第二天,东满就跟随着岳青进了星梦,有了那盛大婚礼的影照传播,加上岳青并不打算隐瞒她的身份,星梦的同事们都对她毕恭毕敬,即使她是以实习设计师助理的职位进入星梦,也没人敢当她一般实习生使唤,待遇相当的优渥。
开玩笑,人家可是总裁唯一的媳妇,也是稳坐星梦未来第一把交椅的人物,谁敢怠慢?除非那人不想在星梦混下去了!
同事们与东满保持了一种相当于下属对上司的安全距离,热情得来却不十分亲近,很一致的,把她划分为高级管理层。
东满无奈,只得孤独地面对这种职位低、待遇高的尴尬情况,埋头吸收这个行业的一切知识。
每天,简傲南都会和她通电话,不过,都是他在忙了一天的训练之后打过来的,因为,她经常忙得忘了,几乎每一次都被他抱怨。
“东东,你根本就没在想我!”
“有!我有!”东满用肩膀夹着手机,两手忙碌地翻看着一家国际品牌的服装杂志,做着记录。
“你有才怪!”某南十分不满,从他的语气里可以想象他此时应该是撅着嘴、一副孩子气的神情。
东满不由想笑,停了手里的笔,认真拿起手机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一轮满月,柔声道:“南,我想你!真的,只是我不好意思说得那么白……你什么时候有假期,回来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话筒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某南很好哄,只要东满温柔点,两句就能把他哄高兴了。
“我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你接?”某南顿了顿,突然压低嗓音,“接我就不用了,你洗香香的,在床上等我就行……”
东满霎时耳根发热,不自在地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却依然能清晰听到他暧昧的情话。
“……最好不要穿衣服,我比较急,弄坏了你的衣服,你又说我浪费……东东!我好想你……想你,想到我那个都痛了……东东,快叫一声来听听……”
“呃?”东满愕然,“叫?叫什么……”
“随便,你GAO潮的时候叫的那种……东东,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
东满满面通红,抖着唇,嗫喏着:“呃……南,我……简傲南,我爱你!”
电话那头忽然一片静默无声,半晌传来一声像是痛苦又像是快乐的低吼,也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只有同伴才能听懂的嘶吼,压抑与快意的碰撞混合。
“南!”
东满唤,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回答,不安地再叫了声:“南,你没事吧?听得见我说话么?”
“听到了,我没事。”某南的声音忽然就无精打采了,“我只是……把小刘今天刚换上的床单弄脏了……”
东满掩嘴而笑,这简军官是在纠结明天怎么面对小刘狐疑探究的眼光吧?
“没事,你拿条毛巾擦擦就好。”
“嗯,我谅他也不敢取笑我!”某南又威风起来。
东满俏皮地说道:“是,团长大人!”
“东东,你在笑我……”
东满以娇脆的笑声作答:就笑你,你能怎样?
……
忙碌充实的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一晃眼,东满已经在星梦呆了半个月。
这一天,下了班,岳青过来叫她别加班,跟她一起回岳家吃晚饭。
“哦,好。”东满愣了下,忙答好,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人。
简傲南和她在京举行正式婚礼的时候,岳王庆夫妇并未出席,但是岳绀一家四口代表了岳家,就说明岳家不再记恨他们对岳鑫云的双重背叛,只是,东满知道岳王庆他们并未真正对她消除厌恶。
车子驶进那片住宅区的路上,岳青才说:“鑫云回来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哦!”东满坦然地淡淡一笑,“鑫云一个人回来?”
岳青笑笑,“还不知道。鑫云今天下午刚到,回到家里的是只有他一个人,但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同行回国呢?”
岳家在望,答案眼看就能揭晓,东满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希望。
鑫云是个好人,他应该能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岳青和东满进了主屋,只见岳老太在忙着给饭厅的花瓶剪枝插花,精神矍铄,眉眼里一片喜气洋洋。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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