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昊风与罗玉被逼至角落,虽然有数名保镖护着,但一时之间却无法离开战场。韶令双剑出鞘,剑光飞舞的瞬间已连伤数人,但敌方人数众多,纵使她剑术高强,也难免略感吃力;而晏月清这方,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他虽然自小习武,可是武功也只能算是普通,又没有在江湖行走的经验,混乱中被伤了几剑;而罗玉今日带出门的保镖并没有昨日来得多,原因之一是她的母亲要上寺礼佛,于是她派过去保护母亲的皆是武艺较高强的人,也因为如此,这些保镖虽然手脚也不差,但应付这些江湖杀手来却显得吃力许些。
「哇!」
一剑差点劈在罗玉的身上,幸好一旁的保镖机警来得及反应,反手一剑硬是挡下来。
罗玉心有余悸地赶紧跑到一旁安全点的角落。
「罗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余昊风故意调侃着罗玉,但他的眼神始终盯着不远处替他挡下杀手的韶令。
「哼!今日过后,该害怕的人就轮到芳袅轩了!」她本以为这些杀手不会大胆到白天杀过来,看来是有人急了,而且是急得不把他们的小命去掉就是不甘愿。她看着余昊风,也晓得余昊风那道视线是朝谁看,于是她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余公子是没生命的危险,但心底挂心的,怕是另一人的安危吧!」
余昊风倒不否认的说:「因为她对我很重要。」他行事小心,也是为了避免惹太多不该惹的麻烦来添儿的负担。虽然儿武艺不差,但是他仍不希望儿为了他而见血。
「哦!」罗玉轻应了一声,就转看在厅内的另一个人晏月清,数次险象环生令人不由得捏把冷汗,她黛眉颦蹙,问道,「晏二爷一人有没有问题?若是姚哥哥人还在就好了。」姚哥哥师承云秋凉前辈,虽然有点呆楞,但武艺可说是师兄弟间最好的。若姚哥哥也在,就好了!
「姚大个儿的武功好吗?若不好,在这也只是凭添月清的负担而已。」他没见姚非尉一展身手过,只听闻过姚非尉的轻功好到可以一日来回杭州与江宁之间而已。
「你若见识过,就晓得了。」罗玉并没有多作解释,因为她晓得若没人当场儿识过姚哥哥的本领,任凭她说破嘴还是有人不信的,所以她何必浪费口舌。
就在二人的谈话间,晏月清的右臂又被伤了一剑。
「你的武功不差,可惜不是我的对手。」
晏月清对上的正是这群杀手的头子,那颇有自信的语气,好似就算要杀光在场所有的人对他仍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对比自己还高强的人,晏月清并没有失去冷静,剑仍稳然妥当地握持在手里。没有多说什么,当凤眸精光一迸,剑锋银芒略闪,已朝对方袭去。
「好胆识,」杀手头子不慌不忙接下晏月清的剑招,冷笑着说,「但好勇的下场就是只有见阎王的份!」一声暴喝,反击剑招像是排山倒海之势,狠、重、毒、辣毫不留情,顿时杀得晏月清措手不及。
使尽全力阻挡的晏月清,每接…招虎口就隐约发疼着,接过数招后持剑的虎口处已渗了血,手臂发麻,险险握不住剑。
铿锵!晏月清的剑身被对方缠住,杀手头子手里一使力,晏月清的剑被迫脱手而出,手中没了武器就连对方接连而来的杀着也来不及避开……
「晏公子!」
「月清,小心啊!」
那一剑劈了下来,晓得避不过的晏月清,脑里突然浮起了一个人的身影……
铿锵锵!二道身影分别窜入,剑芒再现,剑击声再起,被逼退的是杀手众人。
「哇啊啊二少您怎么受伤了,都是非尉不好,非尉太晚回来了!」挡下杀着的姚非尉便是这二道人影之一,他一回头就看到晏月清受了伤,像心头肉被挖了一块似的哇哇大叫着。
「我没事,别叫了!」晏月清根本就难以联想到刚才替他挡下杀着的人和现在哇哇叫个不停的姚非尉是同一人。
真是吵死了,他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方才命悬一线时想到的人竟是姚非尉!
「罗姑娘,抱歉啦,我来迟了。」另二道人影之一的男子笑笑地朝罗玉挥挥手。
「日寒弟弟,我知道你的武功差了点,来慢,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罗玉笑着,那笑容明显着她饱受惊吓的介意。
「喂,我比你大一岁,再怎样也不能叫我弟弟!」云日寒看到姚非尉,他就知道他刚才一点都没看错,那人真的是他的师兄。于是他又转头对着那杀手头子说,「飞鸟,好久不见了,你还在干这种勾当啊,你有这么缺钱啊?」
「杀手又不是做慈善事业,当然是收钱办事。云日寒你最好别插手,我可不想杀个连钱都拿不到的人!」被唤作飞鸟的杀手头子,长剑再捥,再度朝他的目标晏月清击去,他可不信这次还会被那临时冲进来的程咬金挡下来。
「二少的伤是你弄的?」铿锵一声,姚非尉反手再度挡下飞鸟的剑,手中的剑锋指向飞鸟。
姚非尉看到晏月清身上的伤口,每一道都比割在他身上还痛,呜哇他一定要找那个人算帐!
「没错!」飞鸟虽然再次被挡下来,但他完全不认为眼前这大个儿会是他的对手,他嗤笑了一声说,「想替这他出头?那得本事够才成呐!」
姚非尉的脸一沉,神情是再严肃不过,与平时根本是判若二人,语气缓重认真的说:「二少身上的伤,我一定替他讨回来的!」
「姚非尉!回来!」与这叫飞鸟的人交过手,晏月清很明白飞鸟的武功不弱,除非很有把握,不然在飞鸟的手中实在很难讨得便宜。
他不想姚非尉因为他而莽撞对上飞鸟!
可是,这次姚非尉并没有听晏月清的话。
「小子想找死,本大爷绝对会成全你的!」
飞鸟手中的长剑一颤,身形瞬动的同时,姚非尉也有了动作。
「姚非尉……」晏月清来不及阻止,只能眼见着他们二人交手了。
「我不是叫你别出手吗?」
「可是……可是我讨厌让二少受伤的人啊!」雅厅的一角,晏月清政对姚非尉说训着。而姚非尉一脸小媳妇样,实在令人难以想像刚才与飞鸟对上时的帅气模样是同一人。
「你还狡辩!」晏月清心里气极了。
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丧了命,更何况对方并非寻常角色,他只能一旁看着,没有插手的机会……不,就算他想插手,当时状况根本没有他置身其中的空隙。
那时,剑击的声响没有停过,连续、急促,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银光翻飞,转眼间的交手快得无法细数究竟是过了几招,二人的身影在厅堂跃越,出招的瞬间皆是在探对方。
虽然他晓得姚非尉底子还是不弱,但却不晓得竟如此了得,即使姚非尉的武功底子比他想像中来得好,可是面对只要一失手就会丧命的危险,他这一旁看着的人哪安得心,何况……何况姚非尉又是为了他才与对方动的手!
「可是……我打赢了啊!」他又没打输,为什么二少还是对他这么凶?姚非尉一脸哀怨地瞧着晏月清。
「我知道,」是啊!若不是最后姚非尉胜了飞鸟,那他一定会自责的。而且,姚非尉是代他出手,再怎样他也不能对姚非尉这么凶。这样反而像是他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收起了怒容,他朝姚非尉微微一笑,说,「你做的很好!不过,下回别这样了。」
为他出头,他是高兴,但同样是令他担心。
「嗯嗯!」二少称赞他了耶!姚非尉高兴得都忘了刚才才被人凶过。
「我说姚哥哥、晏二爷,要恩爱请回房再表现,在这里可是会令众人嫉妒的。」本在质问飞鸟的罗玉终是忍不住看住那爱的小角落。
「罗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晏月清当然一口就否认罗玉的话。
他称赞姚非尉,跟他喜不喜欢姚非尉是二回事。
「月清你就大方的承认嘛,又没人会反对。」连正在享受拷问乐趣的余昊风也接着帮腔。
「儿,麻烦你把你家主子拖去沉西湖。」晏月清没好气的应道。
真是误交损友!误交损友!
「唔,你就是晏月清?师兄的心上人?」云日寒突然走到晏月清面前,他瞧着娘口中师兄的心上人模样,说,「唔……脸蛋是够漂亮,声音是沉了另一点,没胸、个性又悍,原来师兄喜欢这……唉唷!」话还没说完的云日寒,腹部就挨了一记。
「哼!师兄弟的眼光一样差!我是男人!」除了长相外,他哪里不像个男人了?姚非尉认错,连这啥劳子师弟也错认!
「男的!」云日寒惊讶了一下,娘可没跟他说师兄的对象是个男的啊!真是意外,没想到师兄喜欢的人……竟是男儿身,难怪娘最近老跟爹讲些奇怪的话,原来是替师兄暗中催眠爹接受这样的事实,「好可惜哦,若是女的就可以跟师兄抢了。」云日寒半开玩笑的说着。
「师弟你想都别想,二少是我的!」姚非尉一听到云日寒可能会跟他抢二少,想也不想就跳出来捍卫所有权。
「姚……姚非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晏月清顿时觉得投射过来的眼光更加暧昧。
云日寒一听,就知道师兄奴性未改,搞不好主子跟恋人的区别还不晓得在哪里。他试着探问:「师兄你其实没那么喜欢这个人吧,你只是把他当成主子一样的看待?」
「谁说的,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二少,师弟你不可以跟我抢!」姚非尉再次重申他绝不让出二少的决心。
「是吗?」云日寒眉…挑,接着说,「那你为什么二少、二少叫个不停?师兄,你要把对方当成最重要最喜欢的人,起码也得叫他的名字吧!你叫他二少,搞不好他也只把你当下人看待,那你还不如死心算了。」真是的,师兄到底明不明白主子跟恋人的不同啊!
还是娘的开导根本是对着一根朽木或是一块顽石在白费功夫?
「因为……因为……」姚非尉偷偷觑着晏月清的反应,只是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波澜,他才接着说,「因为二少没说我可以叫他的名字,而且我怎么可以随便叫二少的名字。」
咚咚咚!在场众人闻言全例。
云日寒滴下了汗,天啊!他居然有这么天真、单纯到不行的师兄,喜欢一个人还这么别扭!娘啊,您确定该讲的都有跟师兄讲吗?
水京冷当然是该讲的通通讲了,只是当她看到她这徒弟还拿笔把她的话抄下来,她就不奢望姚非尉能记得多少进脑子里了。
「晏公子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晏月清脸都冷了下来,口气跟外头西湖的水温差不多冰,「怎会辛苦,他,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说完,扭头就走。
气气死人了!晏月清气闷地离开了雅厅。
「师弟,都是你啦!惹二少生气了!」
「师兄!」云日寒语音拉得老长,没好气地回说,「真要论起来,是你不对!你再不叫他的名字,你一辈子都只是个下人而言!」
「什……什么意思 ?」
「什么意思?」云日寒现下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师兄的脑剖开,把奴性连根拔起再说,「就是说,既然你在他心里只是个下人,那他随时都可以把你逐出府去!」
「二少才不会这么做!」姚非尉反驳着,「二少说就算没有奴役契约,我还是可以留在晏府的!」
「月清真的这么说?」闻言,余昊风又转过头来问。
印象中,不为晏府雇用也不是和晏府有任何关系的人,月清一向是不会无端留人在晏府的,除非是像陆显平那样的例子。
「对!二少真的有说。」姚非尉头点得很用力,就怕当场所有的人不相信。
「姚哥哥你好笨哦!」连一旁停着的罗玉也受不了。
「姚非尉你马上追过去,跟月清讲一句话。」余昊风总算了解到为什么月清总是不肯承认喜欢上姚非尉,原来原因就是出在姚非尉的那一句「二少」上。
「什么话?」
「月清,我喜欢你!」
「帮余公子转达吗?可是我也喜欢二少,余公子可不要跟我抢!」
雅厅上顿时沉默,兼冷风扫过。
「麻烦哪位有空去把姚非尉拖去浸湖吧~~」
吼!真是笨到没药医!
接下来,待在杭州的日子里,晏月清对谁都会笑着一张脸,独独在面对姚非尉时是冷脸以对,无论姚非尉如何讨好,只要那句二少出口,晏月清的脸色就没好过。
晏月清自己的确也想到开口对姚非尉说清楚,但在有「陆显平」这个前车之监下,他不想落得自作多情或是像在强迫人非得给他一个答案不可,他在姚非尉的心里若只是二少,那就二少吧!他是主子,那么就得端出个主子样来。
杭州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馥薰分馆的掌柜就行,明天就要回江宁去了。
那契约……算了,姚非尉爱当下人就随他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好吗?」余昊风站在晏月清的身旁问着,难得姚非尉不在,他记得好像是罗玉来拖人逛街去。
也难得西湖今儿个景致好,又是暖阳天,偏偏就有人无心赏景。
「什么好不好的?」知道昊风在问什么,但他就是不想回答。
「你跟姚大个啊!」余昊风向来对晏月清也不避谈什么。
「一个主子,一个下仆,能好到哪里去,又能坏到哪儿去?」
「难得罗小姐肯放手………
「她若想要姚非尉,我可以成全她。」
「真心话?」
「……罗唆!」
「其实只要你开口要姚非尉唤你的名字,他一定会照办的,你又何必虐待自己?」
「如果儿姑娘也要你开口命令才会唤你名字,那你会做何感想?」
「……有些不是滋味吧!」用强迫的方式,总会有一点遗憾的感觉。
「那你还唆使我这么做?」晏月清一脸的表情像是在说着「没有好办法就别乱教」。
「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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